宁姐儿这么惊世骇俗的行医手段打个掩护……
丁芳华这会儿已是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连连赞好,又把这件事交给袁钊钰,嘱咐他可得仔细办成了。
但凡是对自家妹子有好处的,袁家兄弟从来都是不遗余力。袁钊钰的努力下,蕴宁被大师批过命格是女孩子中再好不过的消息很快传遍帝都,甚至到后来,越演越烈之下,连“福星下凡”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一时有人怀疑,也有人直接等着看笑话——
古往今来,冲喜的也多了去的,还是第一次见着袁家女这般,还没怎么着呢,就传出这样莫名其妙又让人觉得怎么也不可能的话来。
被捧得这样高,到时候再重重摔下来,可不得更疼。
一时陆袁两家这门婚约,再次吸引了几乎整个帝都的视线。而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中,两人的婚事越来越近了。
☆、202
和之前的沉寂不同, 朱雀桥陆家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快过来,这儿再贴一个喜字。”
“那个红绸布, 再高一些, 对,对, 那儿就正正好。”
“啊呀呀, 我说你们倒是快些啊,新娘子的嫁妆就快要到了。赶紧派人去外面接着些。”
而这其中要说最忙的人, 就是陆珦了——
当初陆瑄说会让他过继过来,陆珦还想着不定得耗费多长时间呢。
不想这么快事情就成了。更意料之外的惊喜则是, 名字还是写在崔氏名下——
小时候家族长辈瞧见自家孩子和陆珦在一起, 都会不高兴, 唯恐自己孩子被贪玩蠢笨的陆珦给带坏了。
一次家族聚会,陆珦又被排除在外,孤寂之下, 就一个人跑开,正好瞧见还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小陆瑄, 小时候的小九生的那叫一个可爱,还是孩子的陆珦一见就爱的不行,想要抱一下, 又知道自己是个讨人嫌的,也不敢说,只呆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瞧着。
当时瘦瘦弱弱的小崔氏也在旁边,看陆珦那般, 便笑着轻轻抱起陆瑄,放在陆珦怀里……
那般温柔的笑容,陆珦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也模模糊糊明白,这才是母亲应该有的模样吧?
一想到竟能和生命中唯一温柔待过自己的小崔氏续写母子缘分,陆珦就禁不住热泪盈眶。
而现在,当初那个陆珦抱在怀里粉嫩可爱的小九也要成亲了,陆珦心里可不是升起一种长兄如父的责任感和成就感。
虽说第一次经手这样的大事,有些经验不足,可一则有崔老夫人坐镇,二则,陆珦手里旁的没有,钱却多得是——
说来好笑,陆家上百年的经营,可基于整个家族以读书为荣、谈钱为耻的风气,其实积蓄的财物并不算丰厚。
还是陆珦掌管陆家庶务以来,才开始蒸蒸日上。尤其是年前冬日的粮食大战,陆家家产翻了数倍不止。
只有一点,说是陆家家产,其实里面大部分店铺都是在崔老夫人并母亲崔氏名下。
崔老夫人大度,商铺出产的利息,全都用在了族人身上。
可笑族人用惯了的,竟以为这本来就是长房的本分。
直到具体分宗的时候,才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二房能分走的族产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多。
可饶是如此,二房那边依旧分走了五十万两的银子并一二十间店铺。二哥陆瑛更是点名要走了粮食铺子。
陆珦真是哭笑不得。毕竟虽说账簿上,粮铺利润惊人。可也是全亏了小九的指点。今后没了小九从旁提携,粮铺那儿的生意能维持平平就不错了。
当然这些话他才不会对陆瑛说。
眼下陆瑄的婚事可是分宗后也是长房将近二十年来第一件大喜事。陆珦可不是卯足了劲要把活干的漂漂亮亮。
很快朱雀桥陆家就被喜气洋洋的红色给包围了。
这边儿刚安排好,远处长街上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啊呀呀,快快快,来了。”
“什么来了?”
“是武安侯府那边把他们家小姐的嫁妆送过来了。”
“听说武安侯府就这么一个嫡女,他家的女儿又娇贵,那嫁妆不定多丰厚呢。”
“也是。武安侯府的地位在哪儿摆着呢。要说武安侯心也是够狠得,就这么一个闺女,怎么就舍得送到陆家受罪?”
“受罪?也不至于吧。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家长房这么多年的底蕴呢……”
“底蕴什么的,那是从前,没听人说嘛,因为受了崔家的连累,这会儿的长房可是霉运缠身,当家人一病不起、至今昏迷不醒,二房又看大房不上眼,把长房分了出去,这以后啊,陆家长房怕是再难起来了。都说人走茶凉,你们没瞧见吗,自来都是娶媳妇的人家热闹,可这会儿,武安侯府客似云来、贺客盈门,再瞧瞧陆家,这也算是宰相门第,肯登门道贺的又有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