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程仲这话说的委婉,却分明是暗示宁嬷嬷一个无比可怕的事实——
长公主殿下被人暗算了。
“长公主熬了这么久,才能苦尽甘来,那些黑了心肝的……”宁嬷嬷抹了把眼泪,很快镇定下来。
先让人传话给周兴,又赶紧把之前给长公主准备好的一应生产用具抬过来,让程仲过目。
程仲和蕴宁亲自一件件检视,好在都还妥帖。
宁嬷嬷松了口气,又忙忙走出去,外面几位接生嬷嬷已然到了。
宁嬷嬷一个个认真看了遍,最后虚点了点两位四十许的妇人:
“老爷子瞧着这两位如何……”
又低声跟程仲和蕴宁解释:
“这两位乃是驸马爷的家里送来的……”
因着柳兴平官位步步高升,柳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他那两个弟弟也算争气,如今也在朝中为官。虽说当初为着柳兴平不肯娶妻,柳老夫人对长公主颇有些怨气,可怎么说也是她盼了多年的孙辈,自然不会有什么坏心才对。
程仲点了点头,明显听出宁嬷嬷话里的隐忧,可这会儿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当下命人把两个妇人带过来,亲自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宁嬷嬷也在旁再四敲打,却也不敢太耽搁了,终是提心吊胆的把人送了进去。
程仲又列了个药物清单交给宁嬷嬷,让她赶紧想法子送过来。好在公主府准备充足,之前柳兴平就不止一次请教过太医,但凡能用到的药物,都准备的足足的。
知道程仲这会儿离不开身,蕴宁就自告奋勇去挑选药物——
在偏僻的农庄生活了二十年之久,若论起辨识药物来,蕴宁自诩便是比起祖父,也不差多少了。
程仲点了点头:
“宁姐儿去也好,这丫头从小就跟在我身边,那些药物倒是难不倒她。”
宁嬷嬷合了掌直念佛——这会儿她已是草木皆兵,程仲爷孙俩虽是外人,却是宁嬷嬷唯一可毫无芥蒂信任的人了。
蕴宁捧了药物回来时,产房的门已经闭上,有橘黄色的灯光透过门缝漏出来,照着地上湿洼处的泥水,却是更显凄凉。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嬷嬷顿时一喜,忙接了出去,瞧着最先跑进来的周兴:
“是不是驸马爷……”
可瞧了半天,后面哪有柳兴平的影子?
周兴摇摇头,神情焦灼:“宵禁了,府里的人根本出不了门。”
说着上前几步,冲着程仲一揖到地:
“还请老爷子帮帮我们驸马爷,只要能保的长公主殿下母子平安,周兴给您老设长生牌位!”
宁嬷嬷也跟着行礼,带着哭腔道:
“老爷子,您千万帮帮我们主子……”
事发突然,驸马爷不在,府里又没有其他长辈,真是天都要塌了。
慌得程仲忙上前搀扶:
“两位这般客气做什么!公主于我有大恩,程仲岂敢不尽力而为……”
话音未落,产房里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几人悚然回头,却见一个接生嬷嬷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扶着门,抖成一团:
“长公主,长公主难产……”
☆、出手
难产?一句话出,不独宁嬷嬷和周兴身子齐齐一软,便是程仲脸色也难看至极。
女人生产本就如同过鬼门关,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更别说长公主这么大的年龄。要说程仲还有一手针灸的绝活,或者能缓解一定的症状,若然有宫里的女医在,程仲还能手把手传授,然后再由女医进去救治长公主……偏是这会儿宵禁,公主府的人也是一个都出不去。偌大的府邸,竟是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明白事态严重,程仲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惶恐——
若然长公主真有个什么,即便柳兴平憨厚不说什么,怕是宫里的太后和皇上也定然饶不了自己。
勉强镇定下来,旁边的蕴宁已经极快的捡拾出一些药物递过来。
程仲接过,神情中又是惊异又是欣慰——
不得不说孙女儿确然是极能干的,递上来的药物竟是齐全的紧,且品质也都是极好的,倒是省了不少事。
接过来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信绝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转手递给宁嬷嬷:
“赶紧把这些药物煎了,让长公主服下;还有你亲自送药进去,待长公主清醒些问一下,可有什么信物,能让府中人这会儿进宫……”
之所以让宁嬷嬷跟进去,还有一个原因,委实是程仲隐隐觉得,长公主突然提前发动也好,刚进产房就有难产症状也罢,都有些太突然了……
“哎。”宁嬷嬷应了一声,亲自拿了药离开,太过慌张之下,哪还有一点长公主跟前第一得脸人的威严?
好在程仲医术了得,一碗药送进去,果然缓解了长公主的种种不适,里面的丫鬟又递出一枚玉佩,说是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