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花不断跃动着,不时溅起了火星儿。
廉肃从包袱中找出了六块冻得邦邦硬的饼子,穿在红柳枝条上,放在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烤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功夫,饼子的表面逐渐变软了,里头的油花儿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冒,香的很。
同是大湾村的陈生吸了吸鼻子,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火焰三寸上的饼子,只觉得自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阿肃,你这饼子怎么这么香?比我家婆娘炒的菜滋味儿还好!真香!”
听了这话,廉肃鹰眸之中划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道:
“这是临出门前我嫂嫂特地做出来的,里头包了不少腊肉与干笋丁,光调制馅料就花了不少功夫,能不香么?”
周围的几个听着廉肃的话,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他们都知道齐氏之前做出来的混账事情,将自己死透了丈夫的埋尸钱给了娘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的,所以即便齐氏能做出一手好菜,他们心底的芥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了了。
看着几人的神态,廉肃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不过他却没有解释,毕竟齐蓁那女人的名声越坏,改嫁的可能就越小。
别看廉肃是个读书人,但实际上心肝却早已经黑透了,他看上的女人,即使最后吃不到嘴,也不会让别人碰一下。
陈生他家是屠户,最近因为手头宽松了,齐蓁去的次数也多些。
想到齐蓁那越发白皙匀净柔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似的小脸儿,以及鼓胀胀的一对乳儿,陈生的喉结就上下滚了滚,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即使心里这么想着,陈生也不敢表现出来,否则若是被廉肃知道他脑袋里的腌臜心思,说不定会记恨与他。
不过想想齐蓁的身段儿与容貌,陈生也能明白廉君为什么会英年早逝了,若是他也有一个娇滴滴的媳妇,肯定日日在炕上好好疼她,这样天长日久之下,男人的精气耗损的多,滋润了女子,最后可不就一命呜呼了么!
此刻陈生倒是忘了,齐蓁的容貌是在廉君去世之后才有所改善的,廉君根本碰都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将烤的滚烫的饼子分别分给了周围几人,陈生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了,猛地咬了一口,里头被烤的滋滋冒油的腊肉烫在他舌头上,让他登时变了脸色,不过又舍不得嘴里的饼子,忍了好一会才给咽下去。
赵百户等人烤火的地方离着廉肃他们不远,白日里探路的斥候吞了吞口水,道:
“他娘的,这饼子怎么这么香!”
崇德帝虽然在军饷上从不算抠门,户部的文官们也不敢克扣,但军中的伙食只管吃饱,那味道与猪食也没什么差别。
斥候嫌弃的扫了一眼自己手里头干巴巴的馍馍,看着赵百户,舔着脸笑:
“大人,我去解个手。”
赵百户哪里会不清楚斥候的心思,冷笑一声,说:
“巧了,本官也正好想去解手,咱们就一并去吧。”
听了赵百户的话,斥候瞪大眼,满脸愕然,显然是没想到百户大人竟会说出这种话,这让他该怎么办?
冬天里干巴巴的,连水都少喝,剩的夜里想要解手,将那话儿都要给冻掉了。
现在斥候根本尿不出来,赔着笑,道:
“百户大人先去,小的再烤会火,暖和暖和。”
赵百户扫了斥候一眼,直接站起身,也没去解手,竟然坐在了廉肃那堆人中,讨了个饼子吃。
看着百户大人竟然如此无耻,斥候低低的骂了一声娘,也不敢再说什么。
赵百户一边咬着饼子,一边看着廉肃,发现这小子看上去又年轻又英俊,怎么看也不像从村里出来的。
“我记得你应该是大湾村的人,看着倒不像是在土里刨食儿的。”
一旁的陈生插嘴道:“可不是嘛,要不是村长从中作梗,阿肃今年就能去参加乡试,届时中了举人,也就不必吃这份苦了。”
赵百户挑了挑眉,问:“你竟是个读书人?”
廉肃谦虚道:“只不过略识得几个字而已,又无功名在身,哪里能厚颜说自己是读书人?”
“大人可别听阿肃胡说,他在我们大湾村是才学最好的,他哥哥在世时是个秀才,阿肃比廉大哥读书还好,若不是因为年纪小吃了亏,肯定会有出息。”
听了这话,赵百户不由高看了廉肃一眼。
须知从军之人,一般都是农户出身,认识大字的都不多,更甭提有些才学的了,像廉肃这种人,若是到了军营,说不准也能有些用处。
吃完了一个腊肉饼,赵百户站起身子,抖了抖棉衣上的饼渣,这才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斥候有些哀怨的看着赵百户,恨恨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馍馍,只觉得没滋没味儿的。
赵百户不准备赶夜路,所以便派人吩咐下去,今夜在破庙中休息。
一路上又冷又饿,现在身边有火堆有饭食,虽然日子比不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