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齐蓁就给徐长贵打了碗水,徐长贵接过碗时,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一不小心捧着了齐蓁的手。
齐蓁倒是没觉得什么,但徐长贵心里头有些不自在,面皮发热,好在他面黑,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眼神微微闪躲。
“谢谢弟妹了。”
齐蓁笑了笑,露出脸上小小的酒窝,道:
“是长贵哥你帮了我,怎么能道谢呢?该说谢谢的是我嘞!”
听了这话,徐长贵热的更厉害了,被太阳一晒,颇有些口干舌燥,他咕咚咕咚喝起了水,想要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
男人的动作十分粗豪,嘴角溢出的水滴顺着黝黑的皮肤往下滑,在日头底下反射着一阵阵银光。
“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齐蓁赶忙转过身子,回头一看,竟然是廉肃下了地。
她微微拧起眉头,生怕廉肃摔着了,赶忙迎了上去,道:
“你怎么下地了?今日可好些了?”
一边说着,齐蓁一边搀扶着廉肃,两手托着廉肃的手臂,只觉得摸着了一把骨头。
暗自皱了皱眉,齐蓁将廉肃扶在了凳子上。
看着廉肃瘦成了纸片人的模样,徐长贵无端有些心虚,伸手摸了摸鼻尖,拧了拧眉,道:
“阿肃,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你们读书人的身体本就娇贵,若是不多用些饭食,这身子骨儿如何能强健起来?”
廉肃目光幽幽,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十分儒雅,道:
“长贵哥,我这不是在养病吗,等到病好了之后,自然会好好养着。”
徐长贵又与廉肃聊了几句,齐蓁听着好没意思,就去厨房里干活了。
齐蓁根本不是什么勤快的性子,最不耐烦干活,但现在廉家就这么个情况,根本请不起仆妇,若是她不勤快些,恐怕这一家四口就要饿死。
突然,厨房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些虚浮。
“你就这么不知廉耻?”
听到这话,齐蓁猛地转身,正好对上了廉肃因为怒火变得越发黑亮的眸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廉肃冷笑。
他的身体虽说不好,但现在走路已经没有大碍了,走到齐蓁面前,他一字一顿道:
“既然嫁到了我们廉家,就别做出那等令人不齿的腌臜事儿,我们廉家可丢不起那么大人!”
齐蓁被廉肃这一番话气的冒火,一双杏眼因为怒火变得十分明亮,她两手掐腰,面颊涨的通红,怒道:
“姓廉的,你凭什么说我不知廉耻!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长嫂如母,你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就莫要含血喷人!”
“长嫂如母?”
廉肃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薄唇微微勾起,眼底是说不出的讥讽。
看着他这幅模样,齐蓁气的更加厉害,刚想再骂几句,廉肃竟然直接转身离开了厨房,让她满腹怒火都无从宣泄。
紧紧盯着男人蹒跚的背影,齐蓁狠狠啐了一声,也不跟一个病秧子一般见识。
前世里她欠了廉肃一条命,现在这些,就当是还债了!
深深吸了两口气,齐蓁紧咬牙关,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了。
今日她特地买了精米,不止是为了当主食吃,更多的是想要做出之前的‘引子’,只要将‘引子’加入到脂膏中,涂在皮肤上,就是难得的好东西,恐怕连宫里头的娘娘们,手中都没有这种物件儿。
站在水缸前,齐蓁伸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面颊,低低的叹了口气,齐蓁只想着快点把‘引子’给做出来,这样一来,她这张脸也能尽快被养的白白嫩嫩,最好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回到自己的房中,齐蓁从床柜子里拿出了一百文前,用麻线给穿好,放在怀里头,又从床底下取出了一瓶胭脂水,这才出门了。
此次出门,齐蓁是琢磨着要买一面铜镜。
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齐蓁自然也不例外。
铜镜的价格着实高的很,大概得花个七八十文钱左右,所以整个大湾村之中,只有一户人家用得起铜镜。
这用得起铜镜的人家姓郑,他们家是做豆腐的,因为家里有个女儿,名为郑三娘,被人称为‘豆腐西施’,生的一副好容貌,肤白奶大,让男人都移不开眼。
正因为有郑三娘卖豆腐,他们郑家的生意才好,虽然豆腐利薄,但架不住薄利多销,几年下来,也攒出了不少银钱。
郑三娘十分爱美,家里头还有一面铜镜,齐蓁此次就是琢磨着把她那一面多余的铜镜给买下来。
走到郑家前头,郑三娘躲在一个小棚里头,正好背阴,日头即使再是毒辣,也晒不着她。
而齐蓁走了一路,早就被秋老虎晒得汗流浃背、满脸通红,看着好像从泥水里捞出来似的。
郑三娘正幽幽的扇着团扇,一见着齐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