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求,才得应允。
陶玄玉去后数日,皇帝休朝,百官中除了当值的,也都自回府邸过年。几乎每天都有鞭炮的脆响之声,年味越发浓了。
这日,高家的人来接薛翃回府一叙。
早就安排妥当,薛翃喂了太一,正欲出门,却见西华来见她,询问要不要陪她一起。
薛翃知道他是因为上回遇刺而心有余悸,便安抚道:“不打紧,这回听说派了江指挥使亲自护送,还有小全子跟着,你安心留在宫中,好生看着炼丹炉。”
萧西华这才答应了。
薛翃又去养心殿里向皇帝辞别,皇帝正在更衣,张开双臂站在原地,听她来了,便瞄了一眼身边的郝宜。
郝宜即刻领会,便退后一步,取了他的龙袍,却并不着急给他穿上,只向着薛翃使眼色。
薛翃上前接过龙袍,厚密软糯的黑缎抚过掌心,上面金线刺绣的金龙栩栩如生。
将袍子展开,给皇帝披在身上,展开一侧大袖,把皇帝的手臂轻轻压了压,给他套上穿好。
在正嘉而言,这是和玉第一次伺候他更衣。
但是……动作却是如此的娴熟。
而且丝毫都没有给他不适感。
皇帝是个极性情古怪且又敏感的人,所以底下这些伺候的内侍们都格外小心,但是,很难说什么时候会让皇帝高兴,什么时候又会惹他不快。
皇帝对于贴身的人的要求也十分严格,先前伺候他更衣的是司礼监的另一名内侍,本是个最机灵娴熟的人,更衣的手法之类的,就算最老成的郑谷都比不上,可是皇帝仍是觉着不舒服,终究是把那人远远地打发了了事。
正嘉垂眸望着正给自己系腰间玉带的和玉,心中略觉恍惚,他尽量让自己理智看待面前的这个人。
此时此刻,皇帝竭力想分清楚,自己这会儿所感觉到的无上的愉悦,究竟是因为伺候他的是和玉所以他格外宽待,还是因为什么别的说不出的原因。
虽然已过盛年,但是身材仍然保持的很好,身段颀长,肩宽,腰细,玉带一勒,从腋下到腰间便显出了很勾人的弧度。
不期然,薛翃对上皇帝胸口那双目炯炯的金龙,一念之间,仿佛又出现了昔日身为端妃伺候这人时候的场景。
正在微怔,皇帝大袖一扬,将她轻轻拢住:“怎么做的这样好?”
薛翃抬头:“什么?”
正嘉笑道:“明明是第一次伺候朕,怎么做的比郝宜还好百倍?”
薛翃愕然,面对皇帝含笑的双眼,她的心中却突然警惕,与此同时又有点后悔。
是啊,她做的太“自然”而熟悉了。
方才只想要快些伺候皇帝穿好龙袍,便忘了别的。
虽然……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以后跟皇帝相处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自己该更加谨慎,别流露太多破绽。
要知道她面对的是心思深不可测的皇帝,并不是什么一叶障目随便就可以蒙混过关的糊涂虫。
心中警觉,面上却不动声色,薛翃微笑道:“皇上这也是爱屋及乌了吧。我做的再差,在皇上眼里也是好的。”
正嘉凝眸笑看:“你怎么知道朕心中的想法?”
皇帝望着怀中之人,目光落在那樱红的唇上,突然想起那夜在放鹿宫所尝到的滋味。
那是无上清甜润泽的甘霖。
察觉皇帝的呼吸悄然急促起来,薛翃咳嗽了声:“皇上。高家的人只怕在宫门口等急了。”
正嘉这才凝神。
薛翃顺势轻轻一推,后退两步。
正嘉压下心头那股异样:“让他们多等会儿又怕什么。”
郝宜上来,跪地给他整理袖子,又道:“主子只顾这样说,回头高大人以为是仙长故意怠慢他们,岂不是又要怪到仙长身上?”
正嘉的眼睛微睁:“他敢。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四,但是在朕这儿,一次已经是极限,连二都不能有!高彦秋要真有这个胆子敢欺负朕的人,朕就叫他连这个年都过不了。”
郝宜笑道:“奴婢说笑了,主子别真动怒。还是让仙长快去吧,早去也好早回来。”
这句话却很管用,正嘉点头:“说的是,早去早回。”
他走到薛翃跟前,在她脸上轻轻一抚,温温地叮嘱道:“去吧,机灵点,要真有不长眼的敢为难你,只记住一点:别让自己吃亏。另外这次朕让江恒跟着,他会随时照应,也能保你来去路上平安。”
***
这一次来宫门口迎接薛翃的,除了上回的高晟外,却还有高如雪的长兄高倜。
宫门口的风大,吹的人的脸都硬了,高晟看着侄子发红的脸,把风帽拉紧了些,笑道:“看样子还得好一会子呢,别只管在这里傻站着,到马车旁边避避风就是了。”
冷风吹在脸上,小刀子似的。高倜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不多会儿就觉着从头到脚都有些僵硬。
他勉强说道:“不是说巳时正就能出宫的么?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