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恐,鬼军果然是鬼军!
身经百战强横无比的副将,在他手下不过就是几招的抵挡而已,几招过后便被人斩于刀下。
主将消失,副将被人一刀斩了,如今谁还敢反抗?方才还有些首领在蠢蠢欲动,但是那鬼军像是切白菜似的砍杀了几个首领之后,众人停滞不前,不敢靠近,也不甘心归顺,便提起了弓箭,准备放箭。
但是弓才张开,关中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猛烈的爆炸声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吓得士兵们心惊胆战,越发没有心思反抗了,到处逃窜,又见那爆炸声似乎是无处不在,干脆乖乖地蹲在地上受降。
鬼军一路砍杀,所到之处一顿残肢断臂乱飞,鲜血溅了一地,鬼军们却毫无停留,踏着众人的死尸冲向了关门口,一身绿衣都被彻底地染成了红色。
很快,城门放下了,鬼军冲出去,将吊桥也放下了,对面的三千人大部队得以顺利涌进了关中,杀得武安守军血肉横飞,就算是有点规模的反抗,也片刻之间便被消弭下去了。
那对面的祭坛之上,神棍依旧是在唱唱跳跳,不时,便有山头被炸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使得武安守军惊慌失措,胜算再少一筹。
等神棍唱跳完两曲,关中的战斗总算是结束了。
此次拿下盘龙关还是十分胜利的,几乎是没什么大规模的反抗,炸药和鬼军的心理攻势将守军的心理防线全线击垮,如此一群恐惧的士兵,如何能打好仗?
反观司空绝的杂牌军,却是个个精神焕发,如有神助,以为自己真的是跟着武曲星混的,战意高涨,半点不畏惧,个个都是争先冲在前头。
神棍被人当大罗金仙似的抬着进城,进城的时候看见司空绝正清点了双方的死伤,地上摆满了残肢断臂,夏锦华正指挥着人洗地,冬奴秋奴葫芦娃阎芳染等女子都出动了。
冬奴秋奴似乎都麻木了,面色泰然自若,似乎是一点都不怕那遍地的死人头了。
俘虏上交了花名册,司空绝粗略地看了几眼,点了大小首领,主将失踪,副将不在,其余的大小武馆谋士死伤了一部分,但是大部分都在那儿蹲下等着归顺了。
王厌囫派人清点人数,双方还是死了大概几百人,实在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司空绝那是心疼无比。
一点数人数,归降的人加上己方人马,足足万人。
一万人,在这古代也算是是个不小的势力了!
当晚,众人歇在盘龙关之中,一部分回去驻守住那小镇,木尤部落的人也快来了,那小镇不能丢。
当晚,在盘龙关曾经的主将房间之中,北极将李展给绑来了。
原来,李展并未逃走,他就算是想逃走,可是他身为主将,若是临阵脱逃,将来司空南问责,可是要杀头的,他便也只能硬着头皮镇守住了盘龙关,一边拼命地放信鸽出去报信,一面又派了信使出去,信使不见回来,信鸽也不见踪迹。
就在昨晚,北极率领自己手下的高手,潜入了主将寝室之中,北极擅长使毒,那李展被迷迷糊糊地便被弄了出去,捆了手脚装在军用箱子里面,造成了主将临阵脱逃的假象。
北极之毒,简直是神出鬼没,就连那看守主将寝室的小兵都不知道主将什么时候被偷出去了,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北极在这军中几年,也发展了一批自己的心腹,都是曾经司空绝的旧部,默默地隐藏军中,等待司空绝有一日能够归来。
今日这盘龙关能拿得如此顺利,也少不得北极等的功劳,是他们将主将给绑架,是他们在城中放置了炸药,用信鸽与夏锦华等人约定了暗号,鼓到三十声就开始在盘龙关内部引燃炸药。
那炸药的效果自然是出奇的好,北极不想破坏盘龙关,只是在一些不紧要的地方点燃了些许,起的只是一个威胁和装神弄鬼的作用,让众人相信,只要那神棍愿意,这盘龙关马上就要被炸塌了,使人产生无限的恐惧。
也是北极等人率先归降,引发了大规模的守军缴械投降。
北极功不可没!
司空绝赞赏地一拍北极的肩膀:“北极,这些年辛苦你了。”
北极却只是笑道:“总算是不负王爷所托!”
唤了北极退下了,司空绝收敛了笑容,走向了那李展,低低一阵冷笑,而后道:“李将军,可曾想过有过今日?”
李展恶狠狠地瞪着司空绝,恶语道:“你就算是拿下了盘龙关,也休想长久,皇上迟早会来拿下你这乱臣贼子!”
“嘴贱!”夏锦华一声喝,最是见不得别人骂自己的老公,直接唤了五狗子来:“咬他!”
“嗷呜!”
五狗子凶神恶煞地冲了出来,血盘大口一张,便往那李展面前一顿咆哮,但雷神还是勒住了绳子,让五狗子不得近身。
五狗子不得近身,但是三只小狼崽却冲了出来,冲着李展一顿乱咬,这些小狼崽牙口还不行,混乱一顿咬,那李展也无事,只是有种备受屈辱的感觉。
“好了,夫人,别闹了。”司空绝低声宠溺道。
夏锦华这才派人将小狼崽给抱了出去,李展被咬得满脸牙印,怒道:“司空绝,你有种杀了我,十八年后,我又是好汉一条!”
听这话,夏锦华不禁笑了,他大概不知道阴间还有摇号投胎这种事情。
谁知道他十八年后是个什么玩意?
运气好,是条好汉,运气不好,成一条老狗也说不定!
但她还是满脸正经,配合着此时的气氛,但见得司空绝举起一把刀,刀往那李展身上一挥,李展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下意识地一闭眼,而后后背一阵冷风起,吓得他浑身汗毛乍竖。
再睁眼,手已经得了解放了。
李展翻身而起,双手收于胸前,原来司空绝方才那一刀,是将他的手上的绳子给砍断了。
李展心中窃喜——难道这司空绝看自己是个世上难寻一个的人才,要拉拢自己?
面上却是一派正义:“狗贼,你别以为你放了我,便能让我归顺于你!”
但心中分明在说——我愿意,我愿意,快拿美人高官厚率来诱惑我啊!
却见司空绝笑了,摇摇头,一边的夏锦华低低一喝,奚落道:“拉倒吧你,王爷砍刀都准备好了,你以为他是要你归降?”
李展恍然大悟,见司空绝手中的剑一横,一道冷光撒过,他眼中杀意溢满,又见自己脚下,也是有一把刀。
原来他是要和自己决斗!
李展窃喜,对于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回当年杀得司空绝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的雄风来。
遂捡起那刀,舔舔那被困一天水米不进而干裂的嘴唇,邪笑道:“司空绝,这可是你自找的。”
司空绝这一次没有笑了,而是忽然身动,健硕身躯如风般的冲了过去,连带着一道剑刃的残影,李展只觉得眼前一划,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眼前,下意识地挥剑去挡那阵已经到眼前恶风,但还是晚了。
恶风避过了他的剑刃,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然后,他头一低,从下而上地看着男装的夏锦华拍着手笑着。
“这刀削得帅!”
司空绝收了剑,踢踢那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看了一眼那飞出去的李展的头,对那瞬间而起的鲜血喷泉视若无睹。
南极有些可惜:“这人行军打仗是个好手,若是能收归营下,可谓一员猛将。”
但北极却摇头:“虽然是个中高手,但却心术不正,这些年他一直在克扣军中粮草,中饱私囊,若是留他,必将是个天大的祸患。”
司空绝显然也是知道这人的为人,下手不放半点人情,直接便是一刀毙命——主将与主将之间的对决,一对一的拼杀,杀得他死而无憾,免得他下去说自己欺负他一人。
众人进来,将那无头的乱尸给收了,将地给草草地洗干净了。
在这盘龙关之中,条件也不是很好,没京城之中的那个条件,简单地冲洗了一番便作罢了。
房间之中,还残余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夏锦华似乎是闻不见,去铺床,司空南好歹也来过这盘龙关,这盘龙关之中的房间还是不错的,夏锦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睡觉了。
这打仗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夏锦华随着司空绝冲杀一日,累得像条狗,瞧见那皇帝用过的大床,便是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就想躺上去。
但是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澡,浑身臭熏熏,还染满了鲜血,兜里时常还能捞出个无名小碎肉来,也不知道是谁的腰,还是谁的屁股。
她淡定地将外间穿着的短打上衣脱了,提拉在门口抖着,一抖便就是一堆小碎肉飞出,幸好天气不错,不然现在浑身还是湿淋淋的。
司空绝见夏锦华半眯着眼,似乎是困极了,但却耷拉着脑袋又出去了,忙拉住:“夫人,你要去何处?”
夏锦华回头,看见司空绝眼中布满了血丝,想来他比自己更累,勉强打起精神,道:“我去打水来给你搓搓,瞧你臭的。”
不仅是夏锦华臭,司空绝更臭,两夫妻都好几日不曾洗澡了,夏锦华要忙试验那滑翔翼,监督众人配置炸药,有个把时辰给自己眯眯眼就不错,哪里还有时间去洗澡!
也难怪夏锦华觉得那满屋子的血腥味不臭,因为她和司空绝更臭。
看着夏锦华那张满是疲惫的小脸,司空绝的心似乎是一抽一抽的疼,她今日也陪着自己忙碌了一天了,到此时夜深,白日冲杀之时染上的血迹,还没时间洗干净,在脸蛋之上都干了,成了一块块的凝固之物,他伸手,在她脸蛋上搓搓,一搓便就是一手泥。
“苦了你了。”他软声道。
若是一般女子,此时恐怕早已经是翻天了,但是夏锦华却一句怨言都不曾有,默默地陪在自己身边,衣食亲身照料,这世上再也寻不出这般好的夫人了。
夏锦华依旧是半眯着眼,都快要睡着了,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记着我的好,将来当了皇帝,不好忘了我,给我封个皇后贵妃的,我就满足了。”
司空绝点头若捣蒜,道:“一定一定!我若为王,你便是妃,我若为皇,你定是后!”
夏锦华依旧是半眯着眼,好似是看不见司空绝满脸的情深意切,有气无力地道:“行行行,你若一朝功败再成丧家之犬,我就是丧家之犬的老婆,你要是隐姓埋名回家种田,我便在家织布纺纱,伺候得你像大爷!”
司空绝笑得眯了眯眼,正巧冬奴已经派人将热水给抬来了。
就算夏锦华和司空绝不嫌弃自己臭,冬奴和秋奴也该是嫌弃了……
两人将身子和头发给洗了一番,洗出了几大桶黑水来,最终,两人终于洗心革面闪亮登场了,冬奴一边笑着,一边命人将脏水抬出去了。
夏锦华现在只想睡觉,可是司空绝却严肃地命令道:“不许睡,得头发干了才能睡!你不是说了湿头发睡觉要生大病的吗?”
可是夏锦华哪里还顾及得了那头发的问题,往那皇床之上一倒,做四仰八叉状,司空绝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捞住了,抱着便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