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影追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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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

    “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出来的。奚城何时有过男男成亲之事,还要求城中百姓作见证。”

    “所以我那日的话并不随便。”步离炎冲着镜子里的自己优雅一笑。

    “炎儿,齐家小姐可知道你今日成亲之事?”

    “我之前有写信给她,不知她收到了没。”

    “你有好好与人家解释一番吗?”

    步离炎转过身笑道:“嗯,信里都写得很清楚。”

    步云开看到他个子都快与自己齐平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沉声叹:“可惜你爹娘不能亲眼看着你拜堂成亲了。”

    步离炎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端过来,递给了这边的人,笑:“有叔叔在,爹娘泉下定会无忧的,对于炎儿的事。”

    步云开端着那杯热茶,茶温刚好。俄而,有人笑着提醒:“新郎官,你差不多该去迎亲了,呵呵……。”

    步离炎看了看桌上的红绸花,一瞬间有点怀疑,今日,自己真的要成亲了?

    新娘子是——某人笑了笑,子天?

    “……”

    杨氏替迟子天特地到衣服铺子里选了一套讲究的新郎吉服,摸着那身红袍,杨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曾有多少次想象过自己的儿子会穿着这身衣服娶个儿媳妇进门的……邻里帮衬着托人找来了一把轮椅。吉时快到了,从大门外一直到喜堂,人山人海,全是奚城父老。喜童推着今日的‘新娘子’出来,所有人看着坐在轮椅上昏睡的人,心下几分暗酸。

    但愿今日大喜,真的能帮这个少年冲掉邪气,让他早日醒来。

    步离炎和喜童交接,自己推着某人来到堂中央。

    喜娘高喊:“吉——时——已——到——。”所有人拍手高贺。就连阿明月儿他们都跑来凑热闹,在一边一个劲儿的‘好好’得喊叫着。

    “一——拜——天——地——”:

    两位新人面向堂中的乡亲父老,步离炎深深一拜,连带着迟子天那份。

    “二——拜——高——堂——”:

    步云开和杨氏坐于上首,接受着新人的跪拜。杨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穿着喜袍坐在那里,又看了看步离炎,少年冲她点头微笑。做娘的百感交集,清泪簌流,众人劝她,杨氏只言喜极而泣,笑得柔和。

    “夫——妻——交——拜——”:

    步离炎站在迟子天对面,双手捧着一条红绸,看着那人那张失去了生气的脸,手握成拳。

    “拜——”

    子天,你一定要醒过来。

    “送——入——洞——房——!”

    全场,静默了。喜娘觉得,自己的脖子暂时还是就这样仰着为妙。

    步离炎冲着所有人又谢了个礼,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大大方方地推着某人,‘送入洞房’。

    喜娘见新人走了,假装咳了几声,所有人顿时会意,不做多想,忙上前对着步云开和杨氏作揖祝贺,杨氏等还礼不跌,此处暂不多说。

    话说步离推着迟子天穿转过游廊来到新房,即洞房门前,正要推门——

    “步离炎!”

    某人转身,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鳕。

    “齐鳕?你来了。”少年喜出望外地冲着院子里的少女喊道。

    齐鳕的脸色却有点暗,从刚才拜天地那会儿她就一直注视着他,看到他推着那个人来到这里便一路跟了过来。

    步离炎下了一阶石台,走近女子,笑道:“齐鳕,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今日要来啊?”

    齐鳕拉着脸,“你还真跟他成亲了?”

    “齐鳕,我在信里不是讲的很清楚吗?子天他……”

    “够了!我不想听。”

    步离炎肃容,“齐鳕,你不会生气了吧?”

    齐鳕没好气道:“我当然生气!你居然跟个半死人成亲?还是个男的?”

    “齐鳕,说话莫要太过分。”

    齐鳕见他面色变冷,恼怒道:“我问你,你跟他成亲了,我该如何?”

    “我信里写的很明白。”

    “别提信,那封信我在看到你说要和个男的成亲的时候就撕了。”

    步离炎惊诧,有点失望:“齐鳕,我们之前分开不过数月,你何时变得这般不通情理了?”

    “我不通情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在信里解释过的,你自己没看完把它撕了,应该怪我吗?”

    “步离炎,我今日紧赶慢赶跑来,你就这样对我?”

    步离炎看了看还被安置在走廊里的某人,轻描淡写了一句‘我不想和你吵’便打算转身,齐鳕却拦在他面前,“我们的婚约还算不算数?”

    步离炎不作声看着她。

    “要是算的话,”齐鳕瞥了一眼那边轮椅上的人,“你今日就把他休了!”

    “齐鳕,别闹。”

    “谁同你闹?你休还是不休?不休你我婚约作废,哼。”

    人说女子善变,步离炎总觉得是自己看人不够透彻的问题。眼前这个少女,他觉得有点不认识。

    “印象中你不是这种人的。”

    “我都听爹说了,他不过中了邪,没人帮忙来冲喜,你就大义凛然了?离炎,他可是个男的。”

    间或一声叹,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说够了没有?”

    “说让你休了他我都不好意思,他一个男的,竟然同女子一样嫁给男的。”

    “齐鳕,你来这里就是来说这些的吗?”步离炎绕过她直接往前走,齐鳕拉住他的胳膊,“你休还是不休?”

    “不休。”淡淡的口吻,清朗干脆而毫不犹豫。

    ‘啪’——!

    ……

    扶着迟子天躺好,步离炎环视着自己被红绸喜帘装饰的满满的新房,红烛两盏,交杯一壶,一般新房里应具备的,现在这里也是一应俱全。少年心里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曾经是不是就想过,自己和齐鳕的洞房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现在看来,那是不是注定想想就可以了。

    步离炎坐在了床沿上,躺在那里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子天,”步离炎自言自语,声调黯然,“今日可是你我成亲之日,呐,看见桌上的交杯酒了没,快醒来陪我喝一杯。”

    无人应,低眉莫谈伤心人。

    脱掉鞋子,挨着床上的少年躺下,步离炎侧着身看着眼前的人。他们脑袋下所枕着的,是杨氏亲手绣的鸳鸯绣花枕。可能这一切看上去有点可笑,毕竟谁都知道他们这g成亲’喜宴,不过是场有名无实的仪式罢了。

    但是从人到物,迎亲之队,送礼之人,祝福之声,拜堂之礼,洞房之夜,所有的一切,又让人觉得是如此的真实。

    步离炎拉过床上的一条被子,把两个人全都盖上,搂过迟子天,闭上了眼睛。

    “子天,我都为你冲喜了。答应我,别再睡了。”

    总觉得,自从认识你以来,已经习惯了那抹笑容绽放于眼前的日子了。

    看着你笑,自己好像也会不知不觉地被感染。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缘事(五)

    “你该回去了。”

    迟子天看着禅台上从始至终都背对着自己的人,不解道:“回哪里去?”

    “回家。”

    “回家?”少年恍然一觉,“对啊,我该回去了。娘还在等我。”

    “子天。”

    “嗯?”

    “等你的,不止你娘一个人。”

    “……”

    “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那个人叫步离炎,不是你说的夏祁渊。师傅莫要找错人。”

    那边的人轻笑出声。

    “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样子?”

    对方沉默。

    迟子天很好奇,脚步跟着移动,渐渐走向那边那个人。对方在他停下脚步的瞬间,将身子转了过来。

    “师傅好模样……”迟子天看到那张脸,不禁赞道。

    禅台上的人下至地上,徐步向他走了过来。

    迟子天有些骨鲠在喉,那人每走一步,面容便幻化一分。一步,两步,三步,……待得停下来的时候,少年又是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之前,迟子天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

    这里是?

    少年揉了揉眼,撑着坐了起来,环顾着周围。

    这里是离炎的房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囍’字……迟子天心下思索着。

    一个翻身,躺在外边的人继续睡着,现在刚好亥时。

    迟子天呆了,他不解,为什么自己会睡在这里身上是成亲吉服?离炎也是!?娘呢?这里看起来就像新人洞房一般……

    少年觉得自己很渴,将被子掀在一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来到桌边,桌上有茶,有点心,还有酒?

    给自己倒了几杯茶喝过,迟子天坐了下来。床上的人,睡得正香。

    “搞得好像我们两个成亲了一般。”少年望着铺满整间屋子的红色,自言自语。

    床上的人不舒服的动了动,被子的一角掉在了地上。迟子天走了过去,替那人重新盖好。

    看着身下这张熟睡的脸,少年沉默着。

    梦里的话,犹在耳边。

    “离炎,离炎?”

    步离炎被轻轻地摇醒,微睁着眼,迟子天的脸在他额顶放大。

    某人嘴角弯了弯,意识朦胧,“子天,你醒了。”

    “嗯。”

    步离炎笑着闭上了眼——继续睡。

    “离炎,离炎?”

    这一次,迟子天用的力大了一点。步离炎是被晃醒的。

    四目相交,念几汪秋水,顾盼生辉。

    “子天——!?!”

    步离炎紧紧捧着眼前的这张脸,目光炯炯。

    迟子天笑着点着头。

    “哈哈,子天你醒了!哈哈哈!你醒了!”

    步离炎不知道该如何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把将迟子天推起,拉着他的手就要向门外跑。

    “离炎,去哪里啊?”

    迟子天看他一脸兴奋,禁不住在后面问道。

    步离炎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拉着他跑出去了。

    “傻瓜,当然是去告诉所有人,你醒了!”

    “……”

    热闹了一天,宾客们这个时辰差不多也走完了。步迟两家门前高挂的红灯笼上,囍字映地正浓。

    杨氏拼命地将迟子天抱住,哭个不止。迟子天虽然被他娘抱得太紧有点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拍着他娘的背。

    “娘,快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吗?”

    杨氏拍了他后背一下,又哭又笑,“正是你醒了娘才更要哭。”说完哭得更甚了点。

    步云开在一边笑道:“子天,就让你娘哭一会儿好了。你这段时间一直昏迷不醒,可把她吓坏了。”

    迟子天看着自己sh了大片的肩膀,轻轻将他娘扶起,跪在了地上。

    “天儿?”

    步离炎沉默地看着,表示理解。

    “娘,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迟子天说着朝他娘磕了个头。

    杨氏也跪在了地上,抚摸着他的脸含泪道:“天儿,只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就好……”最后两字已是泣不成声。

    步云开走过去将两个人都扶了起来,宽慰道:“醒了便是幸事,应该笑。何况今日还是大喜之日,怎么能一味哭呢,亲家。”

    迟子天看着他娘在那里擦了擦脸上的泪,如孩子般自责道:“说的是,说的是。看我真是的。”

    杨氏笑着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娘不哭了。”

    迟子天用另一只手楷掉了他娘脸上的残泪,回握着他娘那只手。

    “既然子天醒了,明日就把这个喜讯传达给乡亲们。这段时间他们也跟着担心了不少。”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