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影追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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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两个小兵。

    夏祁渊望着那边哭笑作一团的,自己的部下们,无声的笑了笑。

    谁在塞外大漠吹奏胡笳,泪如雨下:

    城上更声发,城下杵声歇。征人烧断蓬,对泣沙中月。

    耕牛朝挽甲,战马夜衔铁。士卒浣戎衣,交河水为血。

    轻裘两都客,洞房愁宿别。何况远辞家,生死犹未决。

    “将军!”

    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回头,站起身。

    夏祁渊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临风桀立。

    “战戈金甲,不求功成名就,但求血泪无愧国与家。夏祁渊在世一日,便与你们同在一日!为了他们,好好活着,这是本将对你们唯一的要求。”

    “将军……”

    所有人互相看了看,握紧双拳,一声彻喊慑撼整片营地,帐内的人都跑了出来,所有人都站在夜空下。

    “愿随将军同生死,不负山河不负家————————————!!!”

    江山动摇,国根不稳。可恨生于这场乱世,不遇明主。丹心照日月,纵然困兽挣扎,也要较那蛮虏之人一翻拼杀!或妻子,或爹娘,亦或喜欢的人。为了他们,答应我,尽管生死未测,一定不要随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由这片黄沙。

    努力活着,一鼓作气,杀尽明朝!

    不弃一人,待着战乱平息,我们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不自已(二)

    天清如水,月明如镜,良辰美景,美不胜收。民间相传,中秋夜越晚睡越长寿,所以有人以此祈求长寿。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奚城同很多地方一样,也有“燃灯”以助月色的风俗。家家户户张灯,于节前十几天就用竹条扎灯笼,做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上糊色纸,绘各种颜色。中秋夜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悬于瓦檐或露台上,或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这便是人们常常提到的——俗称“树中秋”或“竖中秋”。富贵之家所悬之灯,高可数丈,家人聚于灯下欢饮为乐,平常百姓则竖一旗杆,灯笼两个,也自取其乐。眼下正是满城灯火琉璃,其喜庆之规模气氛不输元宵。

    “子天哥,我们来了。”

    四五个稚童相跟着走了进来,三男两女。男童们较顽,一阵风地先跑了进来。两个女童牵着当中最小的年纪约四岁的小男娃,笑着在门口站定。刚刚打理好柜台的某人闻声抬起头,边笑边取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擦手。

    “阿明,小五,月儿,霜儿,你们来了。”

    这几个小娃是前几日邻里刚搬来的几户人家的,一来便到处玩。迟子天和步离炎算是这条街上年纪最轻的,相处起来又容易,时不时和他们相互有以下没一下的逗着玩儿。

    “子天哥,还有我。”被牵着的小娃奶声着,口齿还不是很清晰。迟子天笑着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子天哥当然不会忘记阿洛的,o(n_n)o~,是不是啊。”

    月儿和霜儿手挽着手走了过去,带着点小姑娘的羞涩,“子天哥,你们今夜真的会和我们一起去玩吗?”

    叫阿明的男童一把扯住迟子天的袖子,“子天哥昨日说了,今夜会和大家一起出去玩的。”

    小五嘟着胖胖的脸颊道:“还有离炎哥,你们可答应了,不许食言哦。”

    迟子天呵呵摇头笑着,门口突然一声哟呵:“你们这几个小鬼,我们又没说不去,何必这般急着拉人。”

    步离炎斜靠在门柱上,冲着里面的一群人故意作了个鬼脸。

    月儿和霜儿见他来了,一发变得娇羞,脸颊微红。

    迟子天将阿洛放下,还没说话便看见小五一溜烟地冲着步离炎跑了过去,步离炎皱了下眉,无奈地伸出手以止住这个小胖子贴过来。

    “小五,别再想叫我背你,上次玩的还不过瘾吗?我可累坏了。”

    小五撇嘴,“离炎哥小气。”

    步离炎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坏笑道:“小五,还想不想要灯笼了。”

    提到灯笼,所有人顿时变得兴奋了,当然,这里指的是这些孩子们,索性一下子全拥了过去。

    “离炎哥离炎哥,王伯伯都已经做好了吗?要送给我们的灯笼。”

    “对啊离炎哥,快叫我们看看。”

    “离炎哥快点啊!”

    “阿洛…也要…看。”

    小孩们七嘴八舌地闹哄着,迟子天觉得被围堵在那里正头疼着看向自己的步离炎变得好可怜,笑道:“你们别竟是问他,何不直接去问王伯伯,刚才饭时我还见他进步行医去了,估计这会儿正在那儿呢。”

    “真的吗?”几个小孩儿欢呼一声,也不管某两个人什么表情,雀跃着一窝跑了出去,朝着对面医馆。

    步离炎解脱,不紧不慢地整了整刚刚被拉扯皱了点的衣角。

    迟子天好笑一声,并无贬义。

    “你直接拿过来与他们不更好吗?”

    “我刚吃完饭,过来瞧瞧你,谁知道这帮小雀儿们正在你这里觅食。”

    迟子天笑道:“他们哪里是来我这里觅食,估计自家点心已经吃得满足,这才急着要去放灯吧。”

    “嗯~嗯。o(n_n)o~”,两人不置可否地对笑着。

    刚才提及的王伯伯,便是步家的管家王闵。据说他老家有一种灯专为中秋而制,孩子们好奇心所趋,争着央他做几个来玩。而王闵做的这种灯,便是户秋灯。听王闵说这种灯是以六个竹篾圆圈扎成灯,外糊白纱纸,内插蜡烛即成。挂于祭月桌旁祭月用,也可给孩子们玩。

    残留着些许暖意的晚风无时无刻不在穿梭,街上除了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路边无人之地也都撑着一根根竹竿子,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烛灯,形状各异,玲珑精致。正是如此,若是在夜空中向下俯瞰的话,奚城的明亮几乎不亚于昼日了。

    “好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月儿几个看着灯火通明的奚城夜色,止不住的赞叹。

    步离炎抱着双臂站在他们身后,转头冲某人抬了抬下巴,以示自己选了个不错的地方。

    迟子天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继续和前面的孩子们笑作一声。

    “离炎哥,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这附近都是些农家田舍。”

    “偶尔来城北采药。这里地势高点,不自主想到的。”

    “阿明,我突然想起一事,爹给我讲过的。”小五睁着大眼,咬着指头咕哝。

    所有人看他,迟子天好奇,“小五想到了何事?”

    “你们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偷着葱,嫁好郎;偷着菜,嫁好婿’?”

    霜儿蓦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秦小五,好的不学,记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偷菜?哼。”

    小五吃疼求饶,月儿不解,“霜儿听过这句话?”

    “嗯。今晚出门的时候娘和爹打趣我时说起的。”

    霜儿觉得些许难为情,脸不自觉的热热的。步离炎正站在她身后哼笑了几声。

    迟子天问道:“这句话何意?”

    霜儿低了低头,羞道:“相,相传待字闺中的少女如果在中秋夜偷得别家菜圃中的蔬菜或葱,就表示她将来会遇到一个如意郎君。我们几个还小……先,先别想这些了。”

    步离炎见她头低得更甚,手搭在她肩上,轻笑道:“霜儿今年九岁,长得又可人,的确无需担心能不能遇到如意郎君这种事。”

    言者无心,霜儿却显得更加难为情了,拉着月儿的手来回摆动了一下。

    “离炎哥,你就别逗霜儿了。夜里虽看不清,我猜她现在脸一定红透了。”

    “月儿!”

    “呵呵,”月儿捂了捂嘴,“我猜中了。”

    迟子天见步离炎见人家小姑娘被自己逗得脸红心跳还在一边偷笑,顿时只觉无言以对。

    阿明从刚才一直抱着阿洛,两小孩俱不作声。现在阿明将阿洛放下,自己突然磕磕绊绊地开口:“月,月儿。”

    所有人又看他,阿明见所有目光对着自己,话到了嘴边,吱吱呜呜的愣是不说。他又看了看月儿,月儿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步离炎一只胳膊支在迟子天肩上,心下笑叹这几朵萌生春芽的小花。

    “离炎,你从刚才就一直偷笑,究竟在笑什么啊?”

    迟子天侧着头问他,步离炎也侧过脸对上他的视线。俄而,某人蓦地对着某人的脸打量了起来,戏道:“子天,我去为你偷颗菜如何?”

    前面的小花们闻言转过身来,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们。

    步离炎笑的一脸风流。奈何夜里,借着月色也只能识得五分。另外五分,是从他调戏般的口吻中听出来的。

    “为何?”

    “我帮你偷颗菜,搞不好会助你遇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成就美满姻缘。”

    迟子天缄默少许,“离炎,谁都知道,偷别人家的东西是不好的。”

    “……”

    站在前面的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

    “我再还回去不就行了。”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不过若是这样的话,我会先跑回家取一颗菜来,放在那户人家门前。”

    “为何?”

    “就当是同他家换了一颗菜,不算你偷。”迟子天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好。

    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步离炎站直身子,目光随意扫了一下前面几双眼睛,心下悠然笑叹:……子天呀。

    乘着月色,所有人携手而归。空中皎月,千年依旧。

    晚上回去的时候,步家来了几位客人,步离炎的几个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户秋灯是广西那边的,偷菜什么的梗来自于台湾那边。有很多属于古老文化的东西,我很喜欢放到文里来了解一下。现在只能写架空性质的古风,等自己准备得更好的时候,很想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先秦魏晋那会儿的淳朴民风故事。

    ☆、情不自已(三)

    迟子天三下五除二地拨弄着算珠,从中发出的擦擦声夹杂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烦躁。

    “天儿,一大早的你这是怎么了?”

    杨氏正在米台前检查米质,闻见那擦擦之声抬起了头。

    “啊?额,没事。娘,我在计账罢了。”迟子天趴在柜台上,拿拳头撑着自己的右腮,有气无力。

    杨氏将刚捧起的一手米放回了米桶内,缓步走了过来。

    “天儿,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和娘说说如何?”

    少年直起身子,“娘,真的没什么事。”

    “若是没什么事,你为何看上去这么没精神,还有点躁郁。”

    杨氏拉过他的手,语重心长,“天儿,跟娘说说。”

    迟子天垂着脑袋,手指还在胡乱拨弄珠算盘,别扭着道:“娘,离炎好几日都没有来找过我了。”

    杨氏听他这么说,禁不住掩面一笑,“就因为这个?”

    迟子天别扭的转了转头,不作声。

    杨氏道:“天儿,步小公子家里来了客人。”

    “我知道,他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前几日来奚城看他。”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怪人家这几日冷落你了。听闻步小公子的朋友特地远道而来,他花时间好好接风一番是应该的。何况少年之间的游山玩乐,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迟子天沉默着点了点头。他娘见他只是点头却不答话,虽不甚满意,却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到一边去了。

    迟子天这才抬起头来,望了望门边,继而又默默地低下头,样子十分沮丧。

    一直到午时过后,步离炎来找他了。

    “我?”坐在床上的人拿手指着自己。

    站在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离炎,这样好吗?”

    “你不乐意?”

    “不是。”迟子天站了起来,“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