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孙漂流记

分节阅读_15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了

    陆地、大海和天空。但这种力量又是什么呢?

    显然,最合理的答案是上帝创造了这一切。继而,就可得出一个非同寻常的

    结论:既然上帝创造了这一切,就必然能引导和支配这一切以及一切与之有关的

    东西。能创造万物的力量,当然也能引导和支配万物。

    既然如此,那么在上帝创造的世界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上帝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就是上帝自己的安排。

    既然发生的事上帝都知道,那上帝也一定知道我现在流落在这荒岛上,境况

    悲惨。既然发生的一切都是上帝一手安排的,那么,这么多灾难降临到我头上,

    也是上帝安排的。

    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能推翻这些结论。这使我更加坚信,我遭遇的这些灾难,

    都是上帝安排的;正是上帝的指使,使我陷入了当前的悲惨境遇。上帝不仅对我,

    而且对世间万物,都有绝对的支配权力。于是,我马上又想到:”上帝为什么要这

    么对待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上帝才这么惩罚我呢?”这时,我的良心立刻制

    止我提出这样的问题,好像我亵渎了神明;我好像听到良心对我说:”你这罪孽深

    重的人啊,你竟还要问你作下了什么坏事?回头看看你半生的罪孽吧!问问你自

    己,你什么坏事没有作过?你还该问一下,你本来早就死了,为什么现在还能活

    着?为什么你没有在雅茅斯港外的锚地中淹死?当你们的船被从萨累开来的海盗

    船追上时,你为什么没有在作战中死去?你为什么没有在非洲海岸上被野兽吃掉?

    当全船的人都在这儿葬身大海,为什么唯独你一人没有淹死?而你现在竟还要问,

    '我作了什么坏事?'”想到这些,我不禁惊愕得目瞪口呆,无言以对。于是,我愁

    眉不展地站起来,走回住所。我爬过墙头,准备上床睡觉。

    可是,我心烦意乱,郁郁不乐,无心入睡。我坐到椅子里,点燃了灯,因为

    这时天已黑了。我担心旧病复发,心中十分害怕。这时,我忽然想起,巴西人不

    管生什么病,都不吃药,只嚼烟叶。我箱子里有一卷烟叶,大部分都已烤熟了;

    也有一些青烟叶,尚未完全烤熟。

    于是,我就起身去取烟叶。毫无疑问,这是上天指引我去做的。因为,在箱

    子里,我不仅找到了医治我肉体的药物,还找到了救治我灵魂的良药。打开箱子,

    我找到了我要找的烟叶;箱子里也有几本我保存下来的书,我取出了一本《圣经》。

    前面我曾提到过从破船上找到几本《圣经》的事。在此以前,我一直没有闲暇读

    《圣经》,也无意去读。我刚才说了,我取出了一本《圣经》,并把书和烟叶一

    起放到桌上。

    我不知道如何用烟叶来治病,也不知道是否真能治好玻81但我作了多种试验,

    并想总有一种办法能生效。我先把一把烟叶放在嘴里嚼,一下子,我的头便晕起

    来。因为,烟叶还是半青的,味道很凶,而我又没有吃烟的习惯。然后,又取了

    点烟叶,放在甘蔗酒里浸了一两小时,决定睡前当药酒喝下去。最后,又拿一些

    烟叶放在炭盆里烧,并把鼻子凑上去闻烟叶烧烤出来的烟味,尽可能忍受烟熏的

    体味和热气,只要不窒息就闻下去。

    在这样治病的同时,我拿起《圣经》开始读起来。因为烟叶的体味把我的头

    脑弄得昏昏沉沉的,根本无法认真阅读,就随便打开书,映入我眼睛的第一个句

    子是:”你在患难的时候呼求我,我就必拯救你,而你要颂赞我。”1这些话对我

    的处境再合适不过了,读了后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并且,随着时间的过去,印

    象越来越深,铭记不忘。

    至于得到拯救的话,当时并没有使我动心。在我看来,我能获救的事,实在

    太渺茫了,太不现实了。正如上帝请其子民以色列人吃肉时,他们竟然问:”上帝

    能在旷野摆设筵席吗?”2所以我也问:”上帝自己能把我从这个地方拯救出去吗?

    因为获救的希望在许多年后才出现,所以这个疑问多年来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盘旋。

    话虽如此,但这句话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时常使我回味这句话的意思。

    夜已深了,前面我也提到,烟味弄得我头脑昏昏沉沉的,就很想睡觉了。

    于是,我让灯在石洞里继续点着,以便晚上要拿东西的话会方便些,就上床

    睡了。临睡之前,我做了一件生平从未做过的事:我跪下来,向上帝祈祷,求他

    答应我,如果我在患难中向他呼求,他必定会拯救我。我的祈祷断断续续,话不

    成句。作完了祈祷,我就喝了点浸了烟叶的甘蔗酒。烟叶浸过之后,酒变得很凶,

    且烟味刺人,几乎无法喝下去。喝过酒后,就立刻上床睡觉。不久,我感到酒力

    直冲脑门,非常厉害。我就昏昏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钟才醒来。现在,在

    我记这日记的时候,我有点怀疑,很可能在第二天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

    三天下午三点钟才醒来。因为,几年后,我发现我的日历中这一周少算了一天,

    却又无法解释其中的原因。要是我来回穿越赤道1失去时间的话,我少掉的应该

    不止一天。事实是,我的确把日子漏记了一天,至于为什么会漏掉这一天,我自

    己也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说,醒来时我觉得精神焕发,身体也完全恢复了活力。起床后,我

    感到力气也比前一天大多了,并且胃口也开了,因为我肚子感到饿了。一句话,

    第二天疟疾没有发作,身体逐渐复原。这一天是二十九日。

    三十日当然身体更好了,我重又带枪外出,但不敢走得太远。打死了一两只

    像黑雁那样的海鸟带回家,可又不想吃鸟肉,就又煮了几个鳖蛋吃,味道挺不错。

    晚上,我又喝了点浸了烟叶的甘蔗酒,因为我感到,正是昨天喝了这种药酒,身

    体才好起来,这次我喝得不多,也不再嚼烟叶,或烤烟叶熏头。第二天,七月一

    日,我以为身体会更好些,结果却有1穿越赤道不会失去时间。在这里,鲁滨孙

    也许头脑里想到的是日界线,即83国际日期变更线。

    点发冷,但并不厉害。

    七月二日我重新用三种方法治病,像第一次那样把头弄得昏昏沉沉的,喝下

    去的药酒也加了一倍。

    七月三日病完全好了,但身体过了好几个星期才完全复原。在体力恢复过程

    中,我时时想到《圣经》上的这句话:

    我就必拯救你。”但我深深感到,获救是

    绝不可能的,所以我不敢对此存有任何奢望。正当我为这种念头而感到灰心失望

    时,忽然醒悟到:我一心只想上帝把我从目前的困境中拯救出来,却没有想到自

    己已经获得了拯救。于是,我扪心自问:我不是从疾病中被拯救出来了吗?难道

    这不是一个奇迹?

    我不是也从最不幸、最可怕的境地中被拯救出来了吗?可自己有没有想到这

    一层呢?自己又有没有尽了本份,做该做的事情呢?”上帝拯救了我,我却没有颂

    赞上帝。”这就是说,我没有把这一切看作上帝对我的拯救,因而也没有感恩,我

    怎样期望更大的拯救呢?

    想到这些,我心里大受感动,立即跪下来大声感谢上帝,感谢他使我病好复

    原。

    七月四日早上,我拿起《圣经》从《新约》读起。这次我是真正认真读了,

    并决定每天早晚都要读一次,也不规定一定要读多少章,只要想读就读下去。认

    真读经之后不久,心中受到深切、真诚的感动,觉悟到自己过去的生活,实在罪

    孽深重,梦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我认真思考了梦中听到的那句话:

    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能使你忏悔。

    那天,我真诚地祈求上帝给我忏悔的机会。

    忽然,就像有天意似的,在我照例翻阅《圣经》时,读到了这句话:”上帝又高举

    他在自己的右边,立为君王和救主,将悔改的心和赦罪的恩,赐给以色列人。”1

    于是,我放下书,双手举向天空;同时,我的心灵也升向天上,并欣喜若狂地高

    喊:”耶稣,你大卫2的儿子,耶稣,你被上帝举为君王和救主,请赐给我悔改的

    心吧!”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算得上是真正的祈祷,因为,我这次祈祷与自己的

    境遇联系了起来,并且,这次祈祷是受了上帝的话的鼓舞,抱着一种真正符合

    《圣经》精神的希望。也可以说,只有从这时期,我才开始希望上帝能听到我的

    祈祷。

    现在,我开始用一种与以前完全不同的观点,理解我上面提到的那句话:”你

    若呼求我,我就必拯救你。”过去,我所理解的所谓拯救,就是把我从目前的困境

    中解救出来,因为,虽然我在这里自由自在,但这座荒岛对我来说实在是一座牢

    狱,而且是世界上最坏的牢狱。而现在,我从另一种意义上来理解”拯救”的含义:

    我回顾自己过去的生活,感到十分惊恐,我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因此,我现在对

    上帝别无他求,只求他把我从罪恶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因为,我的负罪感压得我

    日夜不安。至于我当前孤苦伶仃的生活,就根本算不了什么。我无意祈求上帝把

    我从这荒岛上拯救出去,我连想都没有这样想过。与灵魂获救相比,肉体的获救

    实在无足轻重。在这里,我说了这些话,目的是想让读者明白:一个人如果真的

    世事通明,就一定会认识到,真正的幸福不是被上帝从患难中拯救出来,而是从

    罪恶中拯救出来。

    现在,闲话少说,重回到日记上来吧。

    我当前的境况是:虽然生活依然很艰苦,但精神却轻松多了。由于读《圣经》

    和祈祷,思想变得高尚了,内心也有了更多的安慰,这种宽慰的心情我以前从未

    有过。同时,健康和体力也已恢复,我重又振作精神,安排工作,并恢复正常的

    生活。

    从七月四日至十四日,我主要的活动是带枪外出,四处走走。像大病初愈的

    人那样,走走歇歇;随着体力逐渐恢复,再逐步扩大活动范围。当时,我精神萎

    靡,体力虚弱,一般人实难想像。我治病的方法,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也许,

    这种方法以前从未治愈过疟疾。可我也不能把这个方法介绍给别人。用这个方法

    疟疾是治好了,但使我身体虚弱不堪。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我的神经和四肢还经

    常抽cu。

    这场大病给了我一个教训:雨季外出对健康危害最甚,尤其是飓风和暴风带

    来的雨危害更大。而在旱季,要么不下雨,一下雨又总是刮暴风。所以,旱季的

    暴风雨比九、十月间的雨危害更大。

    我在荒岛上已有十个多月了,获救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我有充分理由相信,在我之前,从未有人上过这孤岛。现在,我已按自己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