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的在自己身上游移打量。
风停雨歇,空气都仿佛瞬间凝滞,只感觉背上的冷汗细细密密的沁了出来,顺着背部线条留下,总感觉他好像看出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如此默不作声。
果然,红衣男子再次开口,有些无奈,有些凄凉,更多的却是顺从的叹息:“原来已经开始了啊……”
不明所以的一愣,红衣男子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开口,震得自己差点站不稳。
“你不是夜。”血色的眼瞳坚定的迎上自己的视线,毫不避讳甚至锐利非常的看着自己,血色的发丝在空中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呼吸困难,仿佛只要有一丝半点的错处便会被夺取呼吸。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打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
可是为什么……夜……这个名字是好熟悉……他说不是自己的,可自己如果不是夜,又是什么……
仿佛看出了自己的错愕和震惊,红衣男子反倒轻松的一笑,微微地下脸避开自己的视线:“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挺意外,竟然这么快。”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想追究,更不必知道缘由,我知道你不是夜——”倏地抬头,眸子中是无法读懂的复杂,唇角微扬,眉角微弯,却并不觉得有多么洒脱,“但说你是也并无不可。”
是夜又不是夜,为什么会这么说……
“想想你为什么会来,想想你的目的,想想你的爱恨,想想什么对你来说是重要的,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你就可以回去了。”
话毕,红衣男子潇洒的一个转身,挥了挥手,以示告别,随即朦朦胧胧消失在了烟雾缭绕的云雾中。
为什么会来,自己的爱恨,自己的目的……什么是在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人……
自己……是谁?……
“……我还可以爱你么?……”
谁可以爱谁?
“……等……的事解决了,等这么多年的因缘纠葛了结了,若是可以,我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支一间茅屋,种一些草木,再不理这世间的纷争纠葛,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等什么解决了……为什么要等解决……茅屋……草木……平平淡淡安静的日子……
为什么心口酸酸的……为什么总觉得空荡荡的少了什么……这些话是谁说的……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
“……我在出来……的时候看见过一种草,这么长,每一株只有九片叶子,根是淡紫色的,顶端是银色的絮状,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散,大片大片的雪白,……说,那是在……也很少见植被,叫做九经仙草,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种这个……”
为什么总是断断续续……为什么总是在想要知道的地方就没了映像……
我们……是谁?……
声音好熟悉,心底会痛,会酸,但更多的是温暖……为什么!……
为什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好像丢了很多东西,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可比起连自己都不清楚自我的痛苦,冥冥中,却更想知道那个会让自己心痛心酸却更多温暖的人,是谁!
左胸处,心脏的位置,倏地一震尖锐的刺痛让人窒息,低头,错愕的看着碧色的衣衫一片鲜红,就像那漫山遍野的红莲,妖醴,刺目,且窒息!
很痛,却没有想象中的痛,仿佛已经习惯,亦或者早就痛了太久太久,触手的粘稠从温热渐渐冰冷,而内心却反倒愈发的无法平静,有什么渐渐破土,却总是隔着那浅薄的一层砂纸。
一个潇洒高挑的身影突然闪现在脑海里,不羁,狂傲,一身深蓝的劲装,一头幽蓝的长发,那深邃的蓝眸,是千言万语也无法言说的复杂和压抑,薄唇轻启,却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伸手想要抓住,却只见脑海中这个身影反倒越来越远,渐渐消散飘渺,一如此刻的迷雾,朦胧模糊。
为什么又要离开?……为什么总是你先放手?……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要丢下我……
无助的追逐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忘记了之前还很是忌惮的脚下红莲深渊,可那个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哀莫大于心死,只是觉得满目疮痍,明明亮堂的世界瞬间昏暗崩塌。
抱着怀里的石头蹲下身子,怔愣的看着这清澈剔透仿佛半分杂质都没有的石块,方才还汹涌的心潮瞬间平息,可明明毫无波澜的心境,却不知为何泪如雨下。
错愕的看着一滴滴跌落在石头上的水渍,伸手抚上眼角,湿的,这,竟真的是自己的泪水,可是,为什么……
……一切顺其自然,不能有太多杂念,也绝不能大脑空白什么都不想,若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那就牢牢记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连自己都想知道自己到底从哪儿来又到底要到哪儿去!
可最重要的东西……
看着怀里的石头,唇角无法自已的扬起,不知是苦涩还是欣慰,虽然忘记了一切,虽然连自己的存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可却好歹并不孤单,至少还有怀里的石头陪着自己。
虽然无法言语,虽然没有思想,可那清澈透亮的深邃,让人不禁安心镇定,只一眼便被深深吸引,甘于沉溺,不愿醒来。
泪水无法自己的颗颗滑落,可视线却仿佛因此而更加清晰明亮,亦或者说在视线中愈发清晰的只有眼中的这块蓝石,其余万物的兴衰已然与自己无关。
恍惚中,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轻抚着自己的头,轻柔的,小心的,难以言说的温柔呵护,让人有一种被保护宠爱的错觉……
……凌……煦……
一个字眼在脑海中倏地闪过,快的让人难以捕捉、无法捕捉,却有仿佛早就深入骨血、灵魂深处一般,看不看得清,捕不捕捉得到根本不重要。
凌煦……
只要知道这个字眼就好……
凌煦……
只要默念着这个字眼,心口就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欣慰,虽然伴随着丝丝的钝痛,可却让人回味,食髓知味般难以忘怀,欲罢不能……
凌煦……
这个字眼代表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的自己,只有他了,只要能这么想着、念着,足矣……
“……凌煦……”难以自已的宣诸于口,心田滑过一丝丝的温暖,下意识的紧了紧怀里的蓝石。
瞬间,场景瞬息万变,仿佛被快速的拉进亦或者快速的倒退,只是自己明明站在原地,可飞速变换的景象让人眼晕,甚至让人分不清变换的到底是周围的景致,还是脑海中瞬间满溢的纷杂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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