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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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的眼睛。

    倏地身形一震,虽然想要极力忽略不去在意,可那与海天一线蔚蓝一片格格不入的一缕黑色,却生生闯入燎风的眼瞳。

    脑海一片空白,一步步木让的向那抹异色走去,明明不过百米的距离却步步艰难,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一般,有什么从心底孵化,晕出一片绯色,有什么在眼前炸开,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却也不容忽视……

    破败褴褛的神色衣衫不似记忆中的银色戎装,一头灰发仿佛枯萎般不似记忆中的银亮,更没有数日前的乌黑……

    明媚的笑靥,故作老成实则顽皮天真的表情,英挺的卓越风姿,执剑而立十翼舒展的慑人气势……

    点点滴滴,似梦非梦……

    灰败的脸上决然一片,是面对死亡的解脱,是面对死亡的欣然……

    伸手,如堕入冰窖般的触感让燎风万念俱灰——

    “精灵王大人过奖,我们这只是纯属条件反射,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想当初您在天上到处飞的时候我可在襁褓里斗蝈蝈呢……”

    “你这茶不错,味道清清淡淡的一点儿也不苦,我包点回去啊……”

    “……燎……风?……”

    “若是你最爱的人背叛了你,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会如何?……”

    “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好好说句话?……”

    “懒得跟你废话!……”

    “滚!……燎风,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一字一句,皆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一如千年前相交的点点滴滴,对也好,错也罢,如出一辙的,包括着横于眼前已然冰冷的身体……

    “呵呵……哈哈哈哈……”灿金的眼瞳顿时黯然一片,出声低笑却被雨水呛得无法言语。

    原来无果的挽回、倾尽一切却步步伤害的感觉是这样啊……凌煦……当初你是否也是这般绝望,所以才会宁愿魔化疯狂陷入沉睡要也换他一个安然无恙的重生……

    我以为没了你,只要没了你和霄,只要我好好待他,他迟早会爱上我的……

    我向神明许愿,遗忘那个困住我的过去,带着恨意重生,只为血刃了你和霄,只为当他重生之时不再会有哪怕一丝一毫潜在的伤害……

    而他……真的如你我所愿的重生了,真的如你我所愿的再次出现在这片大陆上,再次出现在你我面前……

    呵,不过无论哪次,最先遇见他的始终是我精灵王燎风,始终是我……

    只是那次是我的踟蹰和犹豫让你将他从我身边抢走,而这次,却是我生生将他逼开,推到你怀里的……

    只是为何……

    又是这样……

    将已然冰冷的身体抱在怀中,金眸中一片阴霾狠戾。

    精灵故居寝殿。

    燎风将熔夜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命人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和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去身上点点水珠,想要换上干净的衣物,却在想要碰触早已破败褴褛无法蔽体的碎布时猛的一震。

    一身青紫红痕斑驳狼藉,其由来不言而喻,若是没有这雨水的冲刷,天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刺眼的存在。

    怒火直冲头顶,几乎让燎风瞬间失去了理智只想屠戮所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人!

    半伸的手生生遏制,握拳,收回,凝视着灰败容颜的灿金瞳仁里怒火和痛惜灼烧着。

    扯过一旁叠放整齐有致的软丝锦被,仔细的掖好被角,伸手想要拂去额前凌乱的灰发,却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停住,收了手。

    该为这一切痛心,该为这一切生不如此付出代价的不只是他燎风!

    “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负手起身,不容置喙的冷声下令。

    静候在床侧的,赫然是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随侍精灵——白玉。

    “可是……”白玉得令一震,刚要辩驳却不料燎风反手就是一巴掌。

    看着跪在地上,伏在床边,嘴角腥红点点的白玉,精致白皙的容颜浮出一抹堪称残忍的笑容:“没有可是,我说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

    白玉低头,没有再辩驳,试问这世间可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试问这世上可有让已死不知多久的人复活的术法列阵?

    燎风头也不回的离开,寝殿之中恍如无人一般,一个根本没什么存在感的精灵,一个已然消弭的人类……

    精灵故居正南面不远,精灵域的最高峰嵯峨峰上,燎风立于峰顶,傲然的身姿衣袂飘飘,精致的脸庞紧紧绷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不安的震动着、低鸣着。

    第99章 第二夜 缚灵阵

    倏地,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以燎风半浮在空中的足尖为中心迅速张开,繁复古老的文字如一个个接连串起,一层层自边缘处环绕,交替着或顺时针或逆时针的缓缓转动。

    微微闪烁的金光倏地大盛,以足底为中心仿佛树根般蜿蜒出一道道曲折的光线,透过繁复的古老文字四散开来,化作点点金粉随风飘散。

    燎风闭着眼,一手虚张着平伸仿佛触摸着什么,一手飞快的结着手印,薄唇飞快的变换着、默念着什么。

    点点金粉消散,空气中仿佛也蕴含着一股力量,一波波一股股向外鼓动、辐射开来,无质的空气如同水面半泛出阵阵涟漪。

    骤然,金眸一睁,眼中锋利异常却是满满的疯狂,唇角酱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漫天的大雨,简陋的小屋,仿佛只要雨再大一些、风再猛一点,就能将其冲毁吹散一般,四下并没有什么人烟,孤零零的建立于山野之上,只是顺着依稀难辨的山路一路向下,能够看到山下零星的几缕炊烟。

    一个有着一头幽蓝长发的硬挺俊朗的男人站在门前,看着数日来未曾停息的大雨,看着灰蒙蒙不见半点阳光的天空,数着门檐上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粒粒一颗颗连成串、却不知何时低落炸开溅落自己一身的雨水。

    山路崎岖,不见一个人,空荡荡的院落,不见一个人,可那幽蓝深沉的目光却始终盯着院中那片被雨水冲刷而泥泞不堪的空地,仿佛依稀还能辨别出些许轮廓,一个熟悉到心痛却又毫无印象的背影。

    “煦,别总是站在门口,小心着凉。”

    简陋可以说的上是破败的屋内传出一声呼喊,温润如玉石般的声线让人心醉,一双白皙的手臂自身后攀上凌煦宽阔的肩膀,环住凌煦的脖颈,白皙的肌肤,柔和精致的轮廓,一头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的及腰长发,一双含情脉脉的紫眸痴迷的看着凌煦的侧脸:“在看什么?”

    伸手将靠在自己后背的男子揽在怀里,一手环着背,一手扣着腰,男子也顺势顺从的靠近男人的怀里,低头,将脸整个儿埋进凌煦胸口,深深呼吸着凌煦独有的味道。

    “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