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到多少水。
诗离尘又不能把他翻过来直接灌倒嘴里,这种姿势实在很难伺候。
在北棠墨哼哼着要发飙之前,诗离尘最终用了一个老套的办法——以口渡口的方法喂给他喝水,这样就会方便许多。
北棠墨开始还迷糊着,喝了几口水慢慢清醒过来,觉察刚才嘴巴里湿热舒服的触觉是某人的舌头差点一口水喝呛,他艰难地咳嗽两声,扯得伤口痛入骨髓,冷汗再次从额上滚下,他喘息着:“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吃我豆腐!啊!疼死我了!”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逞英雄跑到我面前替我挡枪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你真是活该!”诗离尘帮他舒缓气息,没好气道,“还有啊,这么喂你喝水我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刚才用吸管喂你,你根本用不上力气吸水喝呢!又不能把你翻过来直接灌,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你是故意的!混蛋!”北棠墨不敢乱动了,刚才咳嗽两声都扯得伤口剧痛无比,他再不老实估计就会死翘翘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斗嘴。
“随你怎么想。简叔说了,晚上必须要喂你喝五百毫升的水,还差三百毫升,我们继续吧!”诗离尘见北棠墨要反驳,又来一句,“啊,对了,老爷听说你受伤也来看你了。如果你不快点好起来,我还会挨罚。”说着重新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凑过去堵住北棠墨欲言又止的苍白薄唇……
卷二 当热血遭遇温柔 063 爱的卑微与伟大
北棠墨无法,也是渴得厉害,所以就这诗离尘送过来的唇勉强喝了两口。
因为并未去医院,而黑道中人向来不太注重用麻药,怕用多了伤害肌肉组织,影响以后拼杀的运动能力,所以北棠墨稍稍动弹就会惹得伤口疼痛难忍。
他轻声制止:“现在不渴了……待会再喝吧……”
诗离尘放下水杯,来回走路的时候稍见僵硬。
北棠墨侧头枕在枕头上勉强能看到诗离尘僵直的背影,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诗离尘老实答道:“挨罚了呗。刚才不是说了?老也知道你受伤特意过来看你,还罚了我三十军棍。”
“过来让我看看!”北棠墨声音虽弱,但是气势很强,“老爸也真是的,我伤都伤了,他罚你有什么用?我能好起来吗?还少一个照顾我的人……”
诗离尘飞快接道:“所以我才一直告诫你不要擅做主张!我是保镖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受伤呢?就算受伤了也会好好在医院躺着休息。可如果保护的人反过来保护了我,我还得挨罚,在这一行混的人也会看不起我……唉,你就知道给我添乱!”
北棠墨恨不得立马跳起来揍扁他那张高傲的脸!
“靠!老子就了你你竟然这样想!哎哟——我这一枪挨得可真不值得!”
诗离尘慢慢踱步到床边,放轻了声音:“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吧?”
“当然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值得我为你受两次伤!”北棠墨拿眼横着他,“赶快脱下衣服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伤。三十军棍诶……老爸真狠心……简叔呢?他没帮你求情?”
“我挨罚的时候简叔正在给你治疗。不过我觉得打得不重,估计夜鹰早就跟执法堂的人通过气了。”诗离尘只是解释,却不-照北棠墨的话去做。
“没听到我的话是吗?”北棠墨不由提高了声音。
诗离尘绷着脸:“血肉模糊的有什么好看的,简叔给我药膏了,呆会儿我回去涂。看你醒了没有死翘翘我就放心了。”
北棠墨见他不肯让自己查看他的伤口,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倒吸着冷气呻吟一声,诗离尘果然靠近了些:“怎么了?”
“伤口好疼——”北棠墨压低了声音,伤是靠近右侧胸骨的后背,所以左胳膊还是能动弹的,他趁着诗离尘凑过来的时候抬手去戳他的后背。
诗离尘被他弄痛,忍不住痛呼一声:“你干嘛!嘶——肉皮都要掉了——”
“活该,谁让你不准我看?!”北棠墨气定神闲地趴在那里,虽然无法转过头来看诗离尘的表情,不过一想就觉得爽。
诗离尘没办法,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是学北棠墨那样在伤口上给他一下,估计北棠墨立马歇菜,所以只好咧着嘴脱下外套,为了方便让北棠墨查看,还特意绕到这边来半蹲着身子。
北棠墨看着他血迹斑斑的打底衫,眉心一跳,忍不住咒骂一声:“谁下的手?这是通气过的吗?分明就是故意打这么重!”
诗离尘目视前方叹口气:“你以为跟你说话那么管用啊?能这么轻已经不错了。如果被老爷亲自看着打,估计我现在都爬不起来了。我已经很知足了。好了,看够了吧?我要回去抹药了。妈的,还真疼!”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来帮你抹吧!”北棠墨想起他是为自己受罚,心中过意不去,随口说道。
诗离尘眼神一闪,刚要说‘不用了,我找夜鹰帮我抹一下就行了’北棠墨已经伸手去掀他的打底衫。
肩臂微微一晃,诗离尘往北棠墨那边又凑了凑,方便他一只胳膊活动,打底衫掀开的时候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北棠墨放轻了动作,颇有些艰难地拿起药膏:“你帮我先把药膏的盖子打开。”
诗离尘无语望天花板,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出去找夜鹰或者简叔抑或是随便扯个小弟过来帮自己上药都轻松无比,非得在这里麻烦北棠墨,连带着自己也受罪,没动一次就会牵扯的整个后背疼。
虽然为自己上药是北棠墨提出来的,可诗离尘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希冀的,他喜欢单独跟北棠墨在一起,他喜欢享受他为自己的服务。
这么多年来,虽然他一直努力让自己跟上北棠墨的步伐,让自己足够优秀,足够配得上北棠墨,可是身份的悬殊、家世的差别,在诗离尘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表现得越高傲无所谓,内心则越自卑,自尊心超强,不允许旁人看不起自己,可是自己却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自己。如此矛盾而煎熬。
打开药膏的盖子,挤了一些到北棠墨的手指肚上,诗离尘蹲好身子让他帮自己涂抹。
北棠墨歪着头,眯着眼睛,尽量小心翼翼地在不牵扯自己伤口的情况下帮他将药膏抹在伤处。从横交错的红印、血肉模糊的伤口着实令人看不下去。
诗离尘感受着北棠墨刻意放轻了的动作,轻声问道:“阿墨,那时候为什么要扑过来替我挡子弹?搞不好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废话!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打中?”北棠墨再次挤了些药膏到手上,往别处涂抹。
“那……你是不是……是不是……”诗离尘犹豫着,最终咬了咬牙,将话吞了回去。
“嗯?说什么呢?大声点儿!”北棠墨伸长了胳膊帮他涂完整个后背,瘫下胳膊气喘吁吁道,“哎呀,不行了,胳膊都麻了!”
诗离尘放下打底衫,起身过来帮他揉着胳膊:“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你神经错位做傻事了。才三点多,你再睡会儿吧!”
“嗯。你也回去睡吧,我没事了。”北棠墨微闭着眼睛嘟囔着,困乏至极。
诗离尘帮他盖好柔软的被子,将空调开大了两度:“我等你睡着再去睡。对了,要不要喝水?”
“不喝了,喝多了尿尿也不方便……”北棠墨哼哼着,道了句晚安,很快睡着。
诗离尘等他睡着也舍不得离开,反正旁边有小沙发,他准备在这里过夜陪伴北棠墨。免得出点什么事自己再不知道。
这样想着,诗离尘迟迟没有动身,他凝视了好久北棠墨熟睡的面容,最终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侧脸,然后才走到沙发那边趴在那里打瞌睡。
阿墨……阿墨……我真的好爱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爱我一点点?
不过没关系,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静静地看着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就很满足了。
诗离尘心中暗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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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司徒昊从后面溜出来后凌云飞很快迎上来掩护我们:“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你去保护里面被困的人好不好?他是我朋友!”我对凌云飞道,心中焦急万分。
凌云飞却雷打不动:“他身份不简单,自然会有人去救他,保护他,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所以,恕难从命。”
“你——”
“请吧——”凌云飞做了个手势,司徒昊也拉着我走,我只得气呼呼上了汽车。
凌云飞开车娴熟地绕开拥挤的车辆远离危险地带。
司徒昊捏捏我的脸颊:“还在生气?”
“北棠墨有危险啊!我们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我心中愤愤不平,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想也不想就冲上去了。
司徒昊揽着我安慰道:“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刀枪拼杀,你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去帮忙?万一帮了倒忙还让北棠反过来照顾你而束手束脚可就不得了了。你放心好了,诗离尘一直寸步不离他身边,他不会有事的。”
“你就不担心吗?”我看着司徒昊,“你跟他还是好朋友呢!哼!”
“我担心也不能鲁莽行事啊!好朋友是要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最准确的选择,这样才叫好朋友懂吗?”司徒昊继续哄我,“好啦,打不了明天打电话问问他怎么样。如果不行,再找人去帮忙。”
“我要现在就问!”我掏出手机,司徒昊抢过去,“不行!现在打会让他分心的,听话,明天打,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气鼓鼓地盯着司徒昊半响,最终妥协:“好吧,明天一早就打!”
“遵命!”
限量版爱恋 064 该出手时就出手
电话响起的时候,诗离尘刚好眯着眼睛醒来,他起身从北棠墨那边散落在他的衣服兜里摸出手机,接通后快步走到窗边:“喂?”
“……是离尘吗?你没事吧?北棠也没事吧?”对方的声音迟疑片刻,尔后急切问道。
——是司徒冽。
诗离尘轻声道:“嗯,已经没事了,多谢关心。”
“北棠呢?”
“还在睡。他受了点伤,一个月内恐怕不能自由活动了,抱歉,等他伤好一点会去跟你们见面的。”诗离尘擅自决定道。
他知道现在北棠墨受伤老爷很紧张,所以就算是没什么大碍,北棠晔也不会再随便放北棠墨出去瞎晃了,而跟这些‘朋友们’的见面,自然也会减少。
“啊?受伤了啊!很严重吗?”司徒冽关切道。
“枪伤,伤在后背,已经取出子弹了,他也醒过一次,没事了,放心吧!”诗离尘安慰道。
“在哪家医院?我跟我哥过去看他?”司徒冽提议道。
“不用了。我们没去医院,家里有医术高明的医生。我想……最近恐怕不方便跟你们见面了,抱歉。”诗离尘歉意道,“有时间我会让他给你们回电话的,先这样了,拜拜。”
挂断电话,他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要回归以前的生活了吗?平凡的日子过久了,的确有点留恋呢。不过也好,热血拼杀的战场才最适合自己。
北棠家的继承人也差不多要敲定了吧,希望少爷能够顺利继任……
“谁的电话呀?”北棠墨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诗离尘收回思绪,慢慢走到他床边,笑道,“是司徒冽的电话,他担心你,所以打电话问问。”
“哦……”北棠墨侧过头,稍稍活动着脖颈,犹豫半晌,终是开口吩咐,“离尘,你扶我起来。”
“起来做什么?子弹才刚取出没多久,伤口还在渗血,如果乱动很难愈合的。你想拿什么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诗离尘拒绝。
北棠墨自己撑着手臂想起身,无奈实在疼得厉害,只得放弃,又憋了老半天才郁闷道:“我想小解。”
诗离尘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么羞涩。咱俩从小玩到大我什么没见过?等着,我去给你拿‘夜壶’!”
北棠墨咬牙切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番,唉,要不是动弹不得,他才不会任人宰割呢,当时怎么就脑袋抽筋非要替他挡子弹呢,结果这人根本没有感恩之心,还处处跟自己作对!真是郁闷啊啊啊!
北棠墨郁闷的时候诗离尘端着个奇形怪状的‘夜壶’回来了。
“这是什么?”北棠墨嫌弃地蹬大眼睛。
“你只管尿就行了,管它是什么呢!”诗离尘绷着脸,实则内心已经开始偷笑,他一本正经地上前掀开北棠墨的被子,作势去解他的裤腰带。
“等会儿等会儿!”北棠墨连声制止,耳根子有点发红,他努力用胳膊撑起身子,想要起身,“我还是自己来吧。”
诗离尘恶劣地在他后背轻轻碰了一下,北棠墨重新趴回去,疼得呲牙咧嘴:“诗离尘,你干嘛!故意的吧?!”
“是你自己要逞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诗离尘无辜道,然后继续扯他的裤子,“行了,上次打针我都看过,小时候咱俩一起洗澡我也看过,害什么羞?难不成长得不怎么样?”
“去你的——”北棠墨骂道,“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劣啊!”
话虽如此,还是被人扒了裤子,北棠墨稍稍斜着身子露出自家小儿子,在诗离尘递过来的所谓的‘夜壶’上方酝酿……
酝酿了很久之后……
诗离尘没好气道:“你倒是尿啊!”
“尿不出来……”北棠墨反唇相讥,“你没见过这玩意儿还是怎么着,就不能转过头去吗?”
“靠,规矩还真多!”诗离尘见他那么歪斜着身子实在不好受,只好妥协,扭过头去,“好了,快尿吧!谁稀罕看你那玩意儿!你也是,就不嫌冻坏了它,都掏出来好久了,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注意点儿……”
北棠墨对着诗离尘的后脑勺使劲横了几眼,然后闭着眼睛想象他不在这里,没多久,‘哗啦啦’的响声响起,他发现诗离尘肩膀一抖一抖的,顿时眯紧眼睛,朝诗离尘的手尿了过去……
“北——棠——墨!”诗离尘真想把尿壶里的东西倒在北棠墨身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北棠墨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表示着自己的筋疲力尽,刚才一直歪斜着待着实在是难受死了,所以对于诗离尘的恕吼,他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是你自己手一直在抖,我才不小心尿到你手上的,跟我无关啊。我想躲开的,可是因为动作不便,所以才……对不起啦!别生气……”
诗离尘看他无辜的样子,气又消了大半,唉,纯粹是自己找罪受呢!挨了三十军棍不好好在自己房间休息非跑这里来伺候这祖宗不是找罪受是干嘛?
气呼呼端着尿壶离开,北棠墨在他关上房门的一刻笑得幸灾乐祸,不过也不敢笑得太过放肆,因为笑也会扯得伤口疼痛难忍。
唉……这伤估计至少得折磨自己一个多月,能自由活动之后还要休养两三个月,真是要窝床上冬眠了啊啊啊……这对他这个好动的人来说,是多么地残忍啊!
诗离尘在夜鹰暧昧的目光下倒了尿壶里的尿,然后洗刷一遍,再仔细洗了自己的手,这才旁若无人地离开洗手间。
表鹰跟上他:“哎,狮子头,隔老远就听见你跟老大吼,他怎么招惹你了?”
“没你的事不要打听那么多。不知道有句话说的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吗?”诗离尘义正言辞地拍拍夜鹰的肩膀,“你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要做,所以还是乖乖管好自己吧!”
“切——高傲自大的家伙!”夜鹰白了他一眼,自行抢过一小弟拎回来的饭菜,“我去楼上看老大!”
“哎,老爷呢?”诗离尘自早上起床就发现北棠晔不在,简云也不在,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一大早的就都不在。
“哦,老爷带着简叔去见叶家掌门人了。”夜鹰不以为意地回答。
叶家掌门人自然是指叶冰语跟叶寂语的父亲——叶瑾城。
诗离尘一惊:“去见叶瑾城?!”
“嗯。”夜鹰气定神闲地点点头,“就跟简叔两个人去的。说是要和谈。”
“这怎么可以!你怎么不跟着?也不派人跟着保护?”诗离尘压低声音恕吼,“要是让阿墨知道了,他又该担心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怎么可能没人保护?不过老爷自有分寸的。他决定的事,谁能左右?”夜鹰叹口气,“行了,没什么事的,叶瑾城也没那么傻,敢明目张胆地对付老爷。他好歹也是名震江湖这么多年的老大,做事风格还是值得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将帮派扩充得这么大,还常年无衰。”
“待会儿别跟阿墨说。”诗离尘嘱托道。
“我知道。”
夜鹰探望过北棠墨之后诗离尘就把他赶了出来,自行买了北棠墨喜欢吃的东西送进门来,搬个小桌子过来摆在床头。
北棠墨懒洋洋地开口:“你喂我吃吧,我胳膊动不了。”
“行。”诗离尘掰开一次性筷子,打开饭盒,里面的菜露出来,香气扑鼻,北棠墨吞了吞口水,“我喜欢吃丸子,先给我来一颗!”
诗离尘忍俊不禁,拿筷子戳了一颗塞到北棠墨嘴里,然后又夹别的菜准备喂他。
北棠墨咽下丸子后恍然醒悟,嫌弃地盯着诗离尘的手:“你——洗手没有?”
诗离尘额上青筋暴露,差点挥筷子:“怎么可能不洗手啊!要是不信就别吃了,饿着吧!”
“我信我信!”北棠墨连忙改口,乖乖张着嘴巴要吃的,“啊——”
诗离尘看他那模样又气不起来,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夹了菜粗鲁地塞到北棠墨嘴里,北棠墨一个没留神吃呛,剧烈咳嗽起来,这下震得伤口剧痛无比,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脸色瞬间煞白吓人。
诗离尘吓坏了,紧张放下筷子上前检查,伤口崩裂,血水渗出来,触目惊心。
“对不是啊,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老是招惹我,惹我生气。你还好吧?”
北棠墨喘息了一会儿慢慢平复下来:“还好,我不说话了……你也别说话了……先吃饭,吃饭要紧……”
有了这个教训,诗离尘不敢再那么粗鲁,动作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喂北棠墨一口口吃完饭,然后端了水过来想像昨天晚上那样喂他。
不过北棠墨拒绝了:“用吸管就好了,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免得被人说我趁机吃你豆腐。”
诗离尘迟迟没动,在北棠墨催促的目光下,眼神灼灼:“我乐意被你吃豆腐,来吧,放心大胆地吃……反正吸管是没有的,要么就渴着……你自己选。”
北棠墨咽了口唾沫,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喝的水,顿时投降了:“我不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来吧,离尘小美人儿,快来伺候大爷吧!”
【咩哈哈……求票票……叶老大跟北棠老大见面,会怎么样捏?北棠墨跟诗离尘感情会更进一步咩?】
限量版爱恋【065】沉淀的爱情
诗离尘听了北棠墨的话,双眸微眯,伸手撑在北棠墨身体两侧,微微俯身,也不在嘴里含一口水,直接就吻了过去,霸道中夹杂一抹温柔,温柔中又透出一丝不甘,好半天,才松开北棠墨。
北棠墨静静看着诗离尘,诗离尘也静静回视,心中的交战已经达到顶峰,最终,他稍稍静开眼神,有些愤恨地道:“你喜欢的人不管是谁,反正都已经名草有主。我这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啊!”
北棠墨看着诗离尘气急败坏的样子感觉有些幼稚的可爱,听着他的告白,北棠墨闲闲来了句:“说不定会哦!你看,我不过是出于朋友的好意替你挡了一枪,现在都半死了,如果喜欢你的话,我肯定会更加奋不顾身的,要是哪天遇到更加恶劣的情况,岂不是真的会死?”
诗离尘被他的话噎住,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那你还是好好活着吧,我可不敢再劳烦你来为我受伤了。”
北棠墨笑道:“这还差不多!”
诗离尘自嘲一笑,转身:“我去找吸管。”
北棠墨眼神闪了闪,最终没说什么,乖乖等他找来吸管然后喝了几口水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虽然一直在跟诗离尘斗嘴玩闹,不过因为伤势沉重,北棠墨的精神还是十分不济,呼吸也带着几分滞重,没多久就昏睡过去。
诗离尘帮他检查了伤口,重新包扎好了,这才带上房门下楼。
回到自己房间,诗离尘脱了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后背的伤,简叔给的药膏是高级货,所以血痕已经愈合,估计过几天就可以结痂了。
想起北棠墨跟自己的关系,诗离尘有些烦躁地换了衣服,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沉思——
如果刚才能乘胜追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自己还是自尊心太强了,就连告白也是那么的高傲。
可是……因为那个人是阿墨啊……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阿墨……他只能以高姿态的身份才会感觉自己配得上他……
之后诗离尘也没再提过这件事,北棠墨自然也不会提起。只是在他每天贴心照顾下偶尔多看他两眼或是开几句玩笑。
这样的日子单纯而快乐,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些没有烦恼的时光。
北棠墨渐渐可以坐起身来,伤处慢慢愈合,然后也可以随意走动了,只是因为伤口很深,所以还不能剧烈运动,每次下楼诗离尘都会跟个老妈子似的跟在他身侧紧张地重复嘱托:“你慢点儿,这才刚能下地就想撒了欢地跑,那哪行啊!”
“你才撒了欢地跑呢!我不过是嫌一级一级下太麻烦,所以才多下一级台阶而已。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在北棠墨伤口彻底愈合之前,北棠晔没少过来看他,目光关切,还嘱托他一定要好好养伤,明年春天会有一场激烈的争夺赛。
北棠墨也清楚,身为黑道子女,被训练成手段狠厉的人是必修的,他自小就清楚,所以学得也快。这次的争夺赛免不了跟几个表哥表弟甚至亲生弟弟们过招,他叹了口气,想想就觉得烦,可是没办法,必须得参加。
反正不管怎么说,等输了之后就自由了。
年底的时候北棠墨的伤总算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体仍旧虚弱,到了下雪天还会引发肺炎,咳嗽得不轻,每到夜里听到北棠墨那一叠叠的咳嗽声,诗离尘就觉得揪心。
或许当初应该送他去医院,简叔医术再好,家里的设备总是比不上医院的,而且消毒、善后设施都是业余的。
诗离尘也曾买了雪梨和罐头,还有各种治疗咳嗽的药给北棠墨备下,可是好了没两天就又复发。
北棠晔也察觉到了,思虑再三,命诗离尘带了北棠墨去医院检查身体。
这可是受伤之后唯一一次自由时间!
北棠墨当然趁此机会去见见那些朋友——司徒昊、司徒冽、白沐辰等等等等。
几人看着北棠墨瘦下一大圈的脸颊都唏嘘不已,尤其这家伙还总是咳嗽,着实吓坏了那一帮朋友,都推着他出去让他跟诗离尘去医院检查身体。
北棠墨无法,只好坐进车子,跟众人道别,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果然是肺部感染,因为当时的伤口没有处理好,所以留下了后遗症,如果再拖下去,情况会更糟。
诗离尘捏着检查报告,心中懊恼万分,如果……如果当时他没有替自己挡那一枪,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医生说最好做手术,或者找中医看看,否则长此以往,会引发癌变。
“干嘛绷着一张脸?”北棠墨从长椅上起身,迎上来从诗离尘手中拿过检查报告,“难不成很严重?”
诗离尘本来没想让他看,不过既然他拿过去了,看一下也无妨。
北棠墨看着最后两个字忍不住蹙了蹙眉:“真是危言耸听,哪儿那么容易就癌变啊!切——说白了就是宰人!我们走吧!”
诗离尘却突然上前拥住他,声音中透着一抹紧张:“阿墨,尽快安排一次手术吧,好不好?我很担心,就算是危言耸听也好,以防万一,不然总是咳嗽也不是办法啊……求你了。”
北棠墨听着诗离尘略带惶恐的话,心中一滞,玩笑道:“你内疚了?怕我真的死翘翘了我老爸不放过你?”
“不是!”诗离尘搂紧他,烦乱道,“我是怕失去你,就算你不接受我的爱,可我还是希望能每天见到你,我们就算继续以前的关系也无所谓,可是……可是如果你出事,我会难过,真的会很难过……所以……拜托了……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事。”
“能有什么事……真是的……”北棠墨不好意思地撇开眼神,听着近前‘砰砰砰’烦乱的心跳,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被带得不协调了,“好吧,我答应你,改天来做手术,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钱什么的不是问题,就是又要让你受一次罪了,对不起。”诗离尘稍稍松开他,也微微红了脸颊,“我先去跟医生约时间。”
北棠墨捏着检查报告有些伤脑筋地挠挠头,真是个大乌龙啊,自己身体一向很棒,偏偏这次受了伤一直拖拉拉拉连带着感染肺部,还害得身边的人不得安宁。
离尘估计又会自责了……毕竟是因为他自己才受伤的……可是……北棠墨叹了口气,他是心甘情愿扑过去替他挡子弹的,为什么现在反过来是让别人心里不安呢?
唉,烦死了烦死了,北棠墨咳嗽几声,长舒了口气,想着上午去见司徒昊跟司徒冽的时候,心里面那种类似嫉妒和失落难过的感觉好像不如以前那么重了,反倒是刚才被诗离尘那么用力地搂抱让他心烦意乱。
该死的,难不成自己移情别恋了?
“咳咳咳……”北掌墨咳嗽得内脏疼,他喘息着摇摇头,大概是错觉吧……离尘他……他虽然也很好,可是自己一直把他当成最亲密的伙伴和朋友,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方面的发展。
更何况,自十六岁那年遇到司徒昊,一颗心就全都系在那个人身上了,自己身边的人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大概是太习惯了吧,他们那时候可是无论做什么都在一起,也根本没想过以后分开会怎样。加上北棠墨自己性格有些自由主义,虽然大多是在一起,可他经常习惯性地忽视身边的诗离尘,所以就算后来分开了两年多,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这一年再次跟离尘相遇,他不管不顾又做回了原来的保镖身份,行为举止虽然跟以前一样,可是掩饰不住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而司徒昊也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北棠墨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世界之外,看别人的云卷云舒、花开花落,这种心境在诗离尘跟自己表白的时候他己然被触动那根最柔软的心弦——他们两个其实遭遇蛮相似的。
——都是徘徊在故事之外,看别人的朗朗乾坤,看别人的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只不过在司徒昊的故事里,北棠墨是配角;而在诗离尘的故事里,北棠墨变成了主角。
或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要好的,而在自己身边的永远是被忽略的……北棠墨微微闭眼,现在司徒昊跟司徒冽已经爱得如火如荼了,自己要一辈子徘徊在他们的故事之外孤独终老吗?
还是回头看一眼身边的人,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北棠墨如此想着,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诗离尘恰好从拐角走出来,医院雪白的墙壁背景下,眉心微皱,瞳孔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诗离尘,看起来是那样的迷人……
限量版爱恋【066】偏移的心
手术的时间安排在三天后,北棠墨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被打了麻药,微眯着的双眸透出一丝慵懒,别样的诱惑。
诗离尘一直注视着他,露出鼓励和释然的微笑。
手术自然是成功的,或许医生真的是在危言耸听,不过有了这层保证,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放下心来。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北棠墨从病房里醒过来,翻出手机习惯性地要给司徒昊打电话。
诗离尘正在床边给他准备饭菜,见他拿了手机出来顺势抢过:“才刚做完手术又玩手机,就不能好好休息么?”
“我只是给昊打个电话祝他生日快乐。”北棠墨看着诗离尘微皱的眉,忽而又笑了笑,“算了,他肯定跟冽玩得忘了时间。”
诗离尘叹口气,将手机递还给他:“只准说一分钟,辐射对伤口愈合不好。”
北棠墨眉眼弯弯:“不打了,你帮我发个短信过去吧,我累了,麻药还没过去,想睡一觉。”
诗离尘有些错愣,顿了顿.才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嗯,你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一声就行。”
“知道了。”北棠墨声音渐渐低沉,虚弱疲惫地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诗离尘斟酌良久,还是发了‘生日快乐’四个字给司徒昊。
电话立马就打过来了,诗离尘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愣了一秒,随即接通快步走出病房关好房门在外面说道:“是我。”
那边司徒昊也愣了下:“刚才短信也是你发的?”
“……嗯。”诗离尘轻轻应了一声。
司徒昊笑了笑:“怪不得,就说不像北棠那家伙的作风。对了,他那天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今天做了手术,已经没事了,接下来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诗离尘礼貌略带疏离地回答。
“他今天手术?!”司徒昊惊讶地问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你们在哪家医院?”
“我会照顾他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