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嘴,把他的手从胳膊上掰了下去,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不用和我一起,我自己去,这跟你没关系。”
“那晚饭一起吃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秦俊逸扭头就跑了,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晋冬冬还是第一次看见。
等他穿好裤子下楼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秦俊逸打车到了市人民医院,下了车就迎上了来接应他的陈涛警官。
“我妈怎么样了?”
“你跟我来吧。”陈涛带着秦俊逸去了住院部,秦俊逸的舅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见他俩小跑过来之后站了起来。
“俊逸……”秦俊逸舅舅想说些什么,秦俊逸没去听,推门冲进了病房。
将近两个月没见,白色被子下江羽的脸瘦削又泛着蜡黄,鼻孔里插了呼吸的管子,头上还缠了纱布。
秦俊逸努力的深呼吸两口让自己平静下来,握紧的拳头还是不住的在抖,他问:“他人呢?”
“没抓到,今天早上接到报警郊区一套出租屋一位女性受伤昏迷,房东说房租已经欠了好久了,平常都有按时交租的,他去催租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躺在地上了,房东先叫120把人抬走的,我到医院里的时候,认出来是你妈妈。那边的同事进了出租屋没有看见有其他的人,小区已经老化了,还在尽力调周边的监控。”
“陈警官,你一定要抓住那个畜生啊!我妹妹她就是冲昏了头脑才……”秦俊逸的舅舅攥着陈涛的袖子不肯松手,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俩的父母交代,妹妹为了当初为了和秦升在一起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这些年来秦俊逸也长了这么大,家里父母也已经年迈,谁不想叫女儿能偶尔回家看一看,平常时时都在嘴里挂念着,现在弄成了这副样子,老人得气的住院不成。
陈涛连连答应,秦俊逸舅舅还想说些什么,陈涛那边手机就响了,他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出门接电话去了。
“俊逸……”
秦俊逸没吭声,他略微侧了一下头,示意对方继续说,可是只听见了一声叹息,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去握江羽的手,发现那双手上已经缠满了纱布,只留下一点缝隙扎了点滴。纱布隐约能见已经被血洇了半层,透着嫩红的颜色。
“妈……”他轻轻的叫了一声,江羽没有反应,睫毛都没有颤一下,他很后悔,当初就应该把她锁在屋子里,其实说到底他的心底里还是有期待的,在那次争吵中期待事实如他妈妈所说的那样这是最后一次,他妈妈会把人带回来。所以他留着那道门,留着那一丝丝的希望。
他做错了,从上一年秋天开始那个男人选择离开家,他就不应该再相信他了。
他低着头在床边坐了好一会,陈涛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门外示意他出去。
“他们在出租屋里找到了一些东西。被害人的家属已经过去辨认了,物证鉴定中心提指纹正在对比,结果还没有出来,如果……”
秦俊逸木木的点了下头,说:“我知道。”
陈涛揉了一下秦俊逸的头发,说:“事情还不一定,你先跟我去警局一趟吧,看看哪些是你父亲自己的东西。”
秦俊逸舅舅还想再说什么,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呆滞的外甥,想着小孩该是吓坏了,想陪着一起去,可是这边又走不开,只能拉着陈警官多说了两句。
陈涛意会的点点头,秦俊逸内心的承受能力比旁人想象的要大的多,这小孩小时候满胳膊都是血的时候讲起话来都不紧不慢镇定自若的,他相信他。
秦俊逸随着陈涛到了警局,被害人的家属已经坐在走廊那里开始哭嚎了,从事发到现在差不多将近半年,家属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解过来。
手下的小杜走过来把资料递给他,说家属认出来几样东西,确定是被害人身上的物件。
他看了两眼资料上的照片和记录,就那么十秒钟的时间,家属那边看到了在他身后的秦俊逸,认出了那是害死他们亲人的杀人犯的儿子。
“他是秦升那个畜生的儿子!”
愤怒的迁移比他想象的要快,他还没来得及合上文件夹,一个只能看见影子的东西就越过他的肩膀砸了过去,一声脆响过后玻璃碎渣溅的到处都是。
“干什么干什么!”见家属还有要冲过去的趋势,小杜和几个同事赶紧去拦人,说:“大人犯的错你们跟小孩子较什么劲!”
场面有些混乱,女人哭嚎不止,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拳脚并用的想要挣脱阻拦人的束缚,陈涛转身去看秦俊逸,他一声不吭的捂着头,手指的缝隙里满满的往外浸血,有的顺着手和头的缝隙留在了脸上,他面无表情,好像并不痛一样。
带着到后面的医务室里清理了一下,玻璃渣子有的已经碎进了皮下,医生拿镊子一点点挑出来的,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缝了两针,贴了块纱布,看起来更可怜一些了。
陈涛问:“疼吗?”
他摇了摇头。
打电话叫小杜和同事让受害人的家属先离开,之后有什么消息再通知,那边忙活着劝了半个多小时亲属才同意离开,他才带着秦俊逸 出去看照片辨认。
剩下的那些东西秦俊逸也认不出来多少,最近一次见面也不过是春节的那几天,他并不清楚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他父亲的任何动态。
等到能做的工作都做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秦俊逸脸有些发白,陈涛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又摇摇头,自从从医院里出来后他的话就变的很少了,除非必要的回答,大多都是用点头和摇头回答。
陈涛问他想不想吃饭,秦俊逸说还想去医院看看。
带他去了医院,秦俊逸说了一句辛苦了就叫他离开了,陈涛看着秦俊逸的背影,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舅舅已经离开,秦俊逸坐在病床旁看着他的妈妈发呆,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他的母亲呼吸声更重些。
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看见这个小孩坐在椅子上将要睡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病人晚上醒来的几率不大,叫他明天早上再来。
脖子和肩膀已经十分僵硬,他被叫醒后抬起头又看了一眼江羽,站起来把被子掖好就下楼离开了。
夏天的晚上蝉鸣歇了,还有些凉风。头上的那个伤一直都是火辣辣的,他脑子有些泛晕,在凉风里清醒不过来。
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手机开了静音,主页面上的来自晋冬冬的电话在十点多的时候还有未接通的,伴随着之后一条道晚安的短信。
中午就没再进食的胃感觉不到一点饿的感觉,反而因为闻多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