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桑整日忙碌,在照顾了闻人容殊两天过后,终究还是将这任务吩咐给了下人。
“若是他醒来了,第一时间过来和本宫说!”
她下令出口,眼底寒霜。
负责伺候的几个下人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就差把脑袋割下来给他以表忠心了。
到了夜半,一道轻微的响声而起,惊到了犯困的下人们。
他们全都鲤鱼打挺的起身,瞬间和闻人容殊大眼瞪小眼。
尴尬一瞬间,闻人容殊张了张嘴,有无数的话语想问,最终还是只吐露出一个字。
“水。”
一个眼尖的侍从上前而去,二话不说就给他端了一杯温开水。
闻人容殊咕噜咕噜喝下,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再抬头时,令扶桑已然站在门口。
他强制压下心底泛起的苦涩和失落,随意摩擦着杯沿。
“夜已深,长公主还未休息?”
令扶桑摆了摆手,让一众伺候的侍从都退了下去。
“听到你醒了,就过来看看。”
“那一日多亏你救了本宫,才保住了本宫的命,酬谢的事情本宫并未忘记,等明日一早便差人给你送过来。”
她的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倾泻而出,但是却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接过白芨递过来的食盒,闻人容殊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我并非是为了酬谢。”
令扶桑懒洋洋的靠在他的床榻上,眼睛半闭着,瞧着累极了。
半响过后,在闻人容殊以为她睡着了,不会再有反应之时,她这才道。
“哦?那你是为了什么。”
不过一句话,却将闻人容殊堵在原地,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下只能生硬的再度强调。
“这个不用你管,反正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酬谢就好了。”
回应他的,除去令扶桑均匀的呼吸声外,并无其它。
他将碗筷放下,缓步行至床榻前,轻轻地描摹着对方的五官,又替她顺平额头上的褶皱。
那一瞬间,他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样回过神来,猛地后退两步。
他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拉扯一样,没多久,他就上了床。
令扶桑闻到了熟悉的安稳味道,无意识的丢掉了被子,整个人都爬到他的身上去。
闻人容殊动了动,却被她掐了一把腰,小声的嘟囔着。
“别动!”
她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就在耳垂边响起。
那一瞬间,闻人容殊觉得自己周身血脉喷张,有些许东西要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推了推令扶桑后,他递过去一个手给对方抱着,终于,令扶桑给了他一点喘气的空间,搂着他的手再度睡去。
这么一闹,他的身上出了好多汗,可是罪魁祸首却如同不知情形一样,整个人睡得正香。
次日,早朝过后,皇宫中又传出乐事。
容皇后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让人将事情压下去,可派出去的人没多久就低着头回来了。
“娘娘,也不知帝君怎么会知晓得那么快,奴婢去的时候,他人已经在牢里了。”
容皇后的大手重重砸下,随后又不解气的扫掉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
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面露凶光。
“季灵犀!”
“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小妖精能有多大本事!”
王嬷嬷端着茶水而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顺着气儿。
“娘娘,莫急。”
“皇贵妃因为涉嫌暗杀长公主,她虽然哄得帝君把她放了出来,但是长公主那儿,尚且需要交代。”
她提点出口,皇后也回过神来。
“令扶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这件事如若她翻脸……”
“长公主不可能翻脸。”
王嬷嬷快速打断,神色中带着些许叹息。
“长公主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但是也是个有心机和算计的,这件事依老奴看,您不如卖个面子给她,日后也好有谈交易的资格。”
“季大人管教不严,季家人……”
容皇后那张脸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变了又变,到最后却是认同了她的计划。
“无论怎样,能扳倒季家,也相当于断了季灵犀的依仗,这件事与我们也是有利无害,如此说来……”
她想通了之后,很快去寻了帝君。
帝君哄得季灵犀入睡之后方才到御书房整理公务,可是抬头却看见了容皇后的身影。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后,他淡淡出声。
“有事?”
容皇后点点头,上前两步替他按压着肩膀。
“犀儿妹妹重回后宫,能多一个人替帝君分忧,臣妾很是欢喜,可是……扶桑那儿,帝君打算怎么处理?”
她三言两语不仅表明自己的态度,还将问题摆在了台面上。
若是有处理办法,他也不至于这么苦恼。
帝君微眯眼眸,沉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容皇后沉思两下,这才犹豫着出声。
“犀儿妹妹这般,大概是依仗太多,季家人,教导不严,帝君若是不舍得犀儿妹妹受苦,恐怕只能从其它地方让长公主接受了。”
此话一出,帝君立刻陷入了深思之中。
季家这段时间势力势如破竹,在朝堂之上占据一席之地,但并无相应才能匹配。
上一次抄了季家旁支的家,这一次……
他很快打定了主意,在容皇后退下后不久,对着门外道。
“来人!”
王公公哈着腰走近,询问道。
“帝君可是要宣长公主进宫觐见?”
帝君摇了摇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宣御林军统领进宫见朕。”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容皇后那儿便听到了风声。
王嬷嬷立在一旁,神色间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恭喜娘娘,那事,成了!”
容皇后神色不悦,最终长叹一口气。
“成了,也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罢了!”
“本宫从未想过,帝君会这般偏袒于她!抄家还不足以表明态度吗?为何还要将抄季家所得的钱财和季灵犀的私库全都当做补偿,归她所有!”
“本宫越瞧着,便越是觉得,太子除了空有那个名号之外,什么都没有!”
“……”
眼见着她的抱怨越来越过分,整个人都处在气头上,王嬷嬷立刻安抚出声。
“娘娘,慎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