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心知便好,若是外人知晓……”
帝君威胁的眼神落下,目光赤裸裸的,俨然要将他绳之以法似的。
小太监不停点头,如蒙大赦似的跑开了。
季灵犀站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整个人都炸了。
她的目光中似有万千怒火,在帝君望向她的时候,那双水雾雾的眼睛中瞬间有泪珠滑落。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顾着她!”
她将手中的汤碗重重砸下,而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她在赌,赌这一刻帝君心中的愧疚和亏欠。
果不其然,在她离开过后没多久,帝君便亲自走了这一趟。
“无论怎么说,扶桑都是朕的女儿,她现如今行事作风太过于偏激,朕作为父亲,总该提点一二。”
他将自己的立场如实相告,而季灵犀只负责在那儿哭,一句话不说。
事到如今,她已经足够掌握了自己的特长所在,她只要哭就好,无论是什么情况。
她哭了,她就赢了。
帝君见三番两次说都说不通,心里头也有几分泄气。
他哄了许久,又送了不少东西,这才让季灵犀满意。
“明日早朝,朕给你一个惊喜。”
望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庞,帝君轻轻地替她拭去眼尾残余的泪珠,留下这一句话。
季灵犀是个聪明的,知晓凡事适可而止,当下也没有过多纠结,点点头后,伺候他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帝君坐在上方,明黄色的龙袍衬托得他那张脸威严。
“既然众爱卿今日无本要奏,朕便自作主张……”
他摆了摆手,一旁的公公立刻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圣旨,面带笑意。
“季展波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他的嘴角吟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精神无比。
“父皇!”
令扶桑突然趁着这个空隙出声打断,出列时,目光中有莹莹冷意。
“儿臣有本要奏!”
她缓缓出声,丝毫不为自己打破了这宣读圣旨的时刻而感到害怕。
“季大人管教不严,致使手下季家人贪污腐化,愧对父皇信任,儿臣认为,此时不宜给季大人升官!”
令扶桑冷漠的抬起头来,将手中的证据递了过去。
她回头,冷冷的盯了一眼季展波。
不知为何,就是那一眼,硬生生让季展波觉得自己这是被饿狼盯上了,周身出了半身冷汗。
帝君闻声,只能放弃,给宣纸的公公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然而,他的内心终究是对令扶桑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好端端的升官发财机会,居然被她给毁了!
季展波整个人都有几分愤怒,十指攥紧成拳,恶狠狠的盯着令扶桑。
“长公主殿下和我季家素来不合,可也不用这样子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吧!我们季家身为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做这贪污腐化一事!”
他拒不承认,甚至还把锅往令扶桑身上甩。
“身为一国公主,非但不好好恪尽职守,反而诋毁官员,让他们承受着无妄之灾!令扶桑,你就是这样子做官的吗!”
令扶桑瞧着他那张嘴,当真是白的都能给他说成黑的,当下冷冷一笑。
“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吗?没想到你们季家人这么怂。证据是真是假,父皇自会判断,本宫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她意有所指的目光落下,眼尾勾起几分似有若无的得意。
季展波被气得不轻,恨不得直接上手招呼她!
褚云轻笑一声,也缓步出列。
“季家人在京都中的所作所为,下官也有所耳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认为,若非没有季大人的默许,他们定然没有那么肥的胆子!”
他直接藏令扶桑怼人,语气里是毫不客气的冷霜。
季展波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当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头却是无所谓的。
他的女儿是个能人,得帝君偏爱,哪怕他们季家捅下天大的篓子,她都能解决!
想到这些,他的心境一点点的平复了下来,目光中跃过几分似有若无的冷笑。
“两位说笑了。”
“我们季家好不容易冒头而出,得益于帝君慧眼识珠,这般大恩大德,本让人无以为报,我们又怎么会做那毁坏朝纲,天理不容之事呢!”
他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挑衅,仿佛做足了此事定然不会有下文的模样。
令扶桑只觉得十分好笑,也不反驳。
褚云可受不了这样的人,他一代贤臣,最是看不惯这种仗着有后台就为非作歹的人。
当下,他出列了,目光冷到了极点。
“帝君,臣认为此事应当严惩!既然季大人觉得此事不可能发生,不如派遣御林军,直接去抄家一探究竟,若是信息有误,臣请罪,自请辞官还乡!”
他直接提出抄家,而且以官位威胁。
帝君原本便觉得季展波蠢,这一下子,他的处境更为被动,心下对于几人也不免生了怨气。
其它大臣听闻褚云如此这般说,三两个与他交好的也纷纷出列,请求抄家。
那些老臣更加,话语里的指责毫不留情,一个个的,直接让季展波从主动变为被动,甚至沦落到千夫所指的地位。
帝君硬着头皮出声。
“既然诸位爱卿意已决,御林军统领何在!”
御林军统领出列,目光冷冽。
“臣在!”
他的声音淬上了几分冷意,就连目光中也快速略过杀意。
给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后,他道。
“你现在拿着这份名单,带着御林军去给朕抄家,将名单上人家中抄出的东西,全都归……”
这一刻,令扶桑像是提前有所察觉一样,补充道。
“国库所有。”
她出列,不卑不亢的对上了帝君的眼神。
“父皇,如今演武之事就快要到了,这个时候抄家的东西归国库,可以充盈国库,也不至于让南越被其它几国看不起!”
帝君绣袍下的拳头早已经捏紧,一言不合就怒不可遏,闷着声音应下。
“好,此事就如长公主所言,抄家所得的东西,全都归国库所有!”
他危险的眯了眯双眸,又道。
“望月楼的修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