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言重了!”
在她出声之后,季灵犀很快开口,淡淡拂去她的话语。
“能够得你帮我准备宴会,我万分开心。”
令扶桑不乘她的情,也不顺着她的台阶而下,面容冷漠。
“若你当真开心,季公子又怎么会过来闹事,反而把这么多好东西全都砸碎了!”
她的语气闷闷的,像极了受了十级委屈的模样。
帝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语气不满。
“季公子,你这兵马总司,很闲对吗?”
“宴会这些事,朕早就交由长公主处理,你如今,可是对朕的旨意不满?”
一个大帽子压了下来,季礼泽当下跪下,低声解释道。
“帝君,不是的,臣……”
“好了,不必再说!”
帝君没听他说完,直接打断道。
“既然错误已经酿成,那就罚半年俸禄,当做是给长公主的补偿,另外,季家再拿出一万两,弥补这一次的损失!你,闭门思过半月,不得外出!”
他的声音冷漠,听得人直打颤。
令扶桑瞧着兄妹俩的神色,心里头微动。
算计她?呵!那就尝尝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帝君视线扫了一眼几人,而后冷冷转身离开。
季灵犀怒瞪了她一眼,双眸通红的追了过去。
“帝君,您等等妾身,帝君……”
此时,皇宫中,容皇后宣了太子觐见。
令扶苑坐在下方,神色中已然能够瞧见几分怪异,就连皇后何时来到都不知晓。
“皇儿这是在想什么?为何母后来了,你都不吭声?”
容皇后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沉思。
令扶苑回过神来,立刻起身见礼。
“大抵是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方才走神了,让母后担忧了,是儿臣的不是。”
容皇后摆了摆手,没有和他计较这件事,反而多督促了几句。
“你也莫要太过于紧张,该吃吃,该睡睡,万事还有母后在你身后替你周旋。”
他郑重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应承下来。
“是!”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之后,他便抬头笑了笑,好奇道。
“不知母后今日寻儿臣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容皇后点点头,瞧着他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温和之色。
“事关寿宴之事,母后有些许话,想要与你说。”
“金线布条和铜线布条都是拿来穿针引线的,在外面看,瞧不出任何的差别,这一次,母后是希望你能够用铜线布条。”
令扶苑错愕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母后是让儿臣把金线布条换成银线布条?”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后,他便踉跄着后退好几步,神色中有抗拒。
容皇后自幼教他养他,自然懂得他的性子,当下柔声宽慰。
“母后这样做,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量。”
“国库空虚一事你也知晓,现如今一个小小的寿宴,若是我们就动用金线布条,没准被百姓发现了,会引发什么样的风波呢!”
“这天下,这江山,还有这南越京都的百姓,又会如何想你父皇?”
她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让令扶苑一时为难。
今日若不答应,母后定然不会放他走,不然先假装答应,出去后再想想办法?
令扶苑暗自寻思着,很快应了下来。
“好,听母后的。”
容皇后瞧着他这般乖巧,以为他心中已有决断,当下也不多久留,叮嘱几句后就把人放走了。
离开过后的令扶苑腿肚子都在颤抖,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之后,整个人靠在马车壁沿上,冷汗湿透了衣裳。
母后素来多疑,还好他能稳住,否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麻烦来。
虽然金线布条耗费银两众多,但他也不敢将金线布条换成铜的。
深吸好几口气后,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又在马车中换好了衣裳,这才下了马车。
弄布条是在他名下的庄子中进行的,由他亲信之人暗中跟进,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防,生怕皇后会派人过来做马脚。
随意拿起一根布条,他正想拆开看看。
“小心!”
一道惊呼声而起,他躲闪不及,被一旁不知怎的突然倒下来的货架砸中了,在那一瞬间,一个小厮冲了过去,直接挡在他的身上,替他承受了那份痛。
众人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的错愕之中,压根没有留意到小厮的小动作。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三三两两过来将一切安置好,又一起请罪。
令扶苑扭了扭肩膀,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他检查了自己手上和身边的好几个布条,发现都是金线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便吩咐自己的亲信,按照计划将这些布条安置妥当。
“这段时间,京都中的百姓恐怕会十分好奇,你们派人暗中去警告他们,让他们莫要乱动金布!”
叮嘱自己的心腹几声,令扶苑的心头不知为何,总是隐约有不安若隐若现。
令扶桑领着闻人容殊布置,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当下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没想到堂堂的一国太子,竟然这般小气,左右不过是摸一下罢了,又不会摸坏。难不成这些金布,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不成?”
她轻笑一下,姣好的面容如画,那缕不屑格外明显。
令扶苑被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剜了令扶桑一眼。
“皇姐说得,倒是十分轻巧,未到良辰吉日,若是被人弄坏了,这怎么算?”
令扶桑可不会落入他的算计之中,当下盈盈一笑,信步而去。
“这,本宫就不知道了。哪怕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小气就是小气,为何不承认?莫不是怕本宫嘲笑你?”
“不过,本宫若是想要嘲笑你,多的是理由,也不缺这一个。”
她的背影潇洒,离开之时,闲庭信步,让令扶苑心中的憎恨只增不减。
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要他出错,最后,自己独揽功劳!
令扶苑磨了磨牙,将心底里的那点别扭尽数压下,眼底流动着难以控制的厌恶。
他一定要尽早掌控实权,只有权利,才会让他不惧一切!只有变得厉害,才能随时将令扶桑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