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和稀泥的模样中带着三两分讨好,而令扶苑在觉得屈辱的情况下,不得不咬牙切齿的道了歉,毕竟这台阶,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
帝君对于他们的反应十分不悦,寒着脸道。
“既然太子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在朕的皇宫之中就这么胆大妄为,这接风洗尘宴,我瞧着你自己举办,倒也合适!”
丢下这一句话后,他扬长而去。
在场的文武百官哪里还敢多加逗留,保不准哪天因为今日之事得罪帝君,被记恨上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下,他们都带着家眷,纷纷恭贺了令扶苑几句之后,又以各种理由离开。
宴会自此提前结束。
瞧着令扶桑婀娜多姿离开的身影,令扶苑怒瞪得眼珠子都要落下来,直到人离开之后,这才转身去寻褚云。
丞相这是在变相拉拢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错过或者失去这一得力干将!
寻思到这里,他忙不迭的过去道谢。
褚云对于他的出现毫不意外,只是淡淡的提醒道。
“太子殿下既然是一国储君,那么最好还是先做好一国储君该做之事,长公主殿下这段时间做的,确实是实事,而且于南越而言,是实打实的好事……”
他将令扶桑夸奖了一顿,又借机提醒了令扶苑一次。
令扶苑诚恳的点头,一再保证努力学习,为南越做贡献,可回到太子府后,他气得将书房中的东西全都砸了!
这其中不乏很多御赐之物,而且样样贵重!
管家心疼得割血,可是却不敢劝说,毕竟刚才有个小厮走了过来,直接被当场砸死了。
那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等到他发泄过后,四周很快被清理干净,他又恢复了那张干净温润的脸,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若非管家这些年一直亲身经历着,此时此刻定然会以为他练习了变脸术……
令扶苑打了个响指后,暗卫落下。
他盯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心间骤然一痛。
培养人十分不容易,这段时间他没了太多个暗卫,这笔仇他一定要报!
攥紧拳头后,他很快松开,将暗卫招了过来,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办事。
很快,京都中开始盛传着流言。
此时,严庚武还在自己的别院中晃悠着,好不容易去了一次后花园,却是听见了两个侍女在嘀嘀咕咕,而这其中的人,还是他!
当下,他的心冷冷抖了抖。
为何这传闻说他是长公主殿下的男宠,所以才会得到那太守之位?难道这消息是长公主自己传出来的?还是说,有人想要做点什么?
他的心一片慌乱,甚至容不得多想,当下直接放弃了后面那个想法。
这里是帝都,长公主的本事他知道,谁会这么不长眼,往枪口上撞,那不是嫌命长,自寻死路?
当他火急火燎的冲到长公主府时,令扶桑正在尝小厨房新做的糕点,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满头大汗的模样。
那一瞬间,她一惊,试探着问。
“怎么跑得这么着急?可是农具改革出了事?”
严庚武摇了摇头,垂着脑袋道。
“长公主殿下对下官的好,下官铭记五内,只是下官……还没有报父母之仇,亦没有闯出一番名堂来,不能做殿下的男宠,故而特来辞官,往长公主殿下另寻太守,善待四季城的百姓!”
他一番豪言壮语,但是整个人都忐忑极了,强颜欢笑时,眼底里带着些许焦急。
令扶桑神色有些怔愣,很快回过神来。
今早她在花园散步,也偶然听到了丫鬟嚼舌头,当时不以为然,如今看来,严庚武是把这件事当真了。
也对,毕竟他的太守之位就好像是天降大饼一样,来得不明不白。
想到这些,令扶桑不由挑了眉梢,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当初本宫命你为太守,并非因为私心,而是觉得你人适合那个位置,会是一个好官。”
她娇柔清艳的面上带着笑,就连解释,也是有几分令人怀疑的意味在其中。
严庚武以为这是她的托词,担心她要把自己扣在府中,故作镇定道。
“下官当真不适合,下官不过就是一个司农之子而已,下官……”
他惶恐的模样,像极了怕掉脑袋的,做错事的人。
令扶桑声音威严冷冽,双眸泛着烦躁。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本宫就同意了,不过……严庚武,你今日走出了我长公主府的大门,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她的眸光顿了顿,上下打量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凌迟,宛若钝刀割肉,疼得严庚武几近无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闻人容殊缓缓出现在桌子前,面露嘲讽的看着他。
“严庚武,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就凭你,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能够被长公主看上,做她的男宠?”
“她是喜欢你脾气撅的像九头牛一样拉不动,还是喜欢你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只喜欢钻研农田里的那些事?亦或者是可怜你父母双亡家仇未报?”
“若是她想,想要什么男宠没有人乖乖送上门来,何必费劲心思栽培你,甚至对四季城尽心尽力?”
他的话语仿佛天上一道惊雷落下,重重的砸在严庚武的脸上。
他神色微变,握着拳头,眼眶都红了。
尚未起身的他,很快理清了其中的关键。
又一个响头嗑下时,他抬起头来,也不顾脑袋上的疼痛,低声解释道。
“这件事情是下官做得不对,下官妄自菲薄,辜负了长公主殿下的厚爱,任由长公主殿下惩罚!”
他将姿态放的很低,由此可以看出,他已经在闻人容殊的讥讽中将事情顺得清清楚楚了。
令扶桑清婉柔静的面上略过杀意。
“如若本宫真的让你做本宫的男宠呢?这惩罚,你可愿意接受?”
严庚武一惊,他猛地抬起头来,那张脸很快又黑变白最后唇无血色。
他低下头来,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十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闻人容殊在中间缓缓出声,缓和两个人的关系。
“长公主殿下还是莫要开严太守的玩笑了,他这人胆子小得很。”
“您对他的苦心,他之前不知,被贼人误导了,不信您,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