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令扶桑不卑不亢的站在前方,那一双清润如水的眼眸中掀起几分似有若无的情绪。
“父皇,铁矿开采的事情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儿臣认为您应该多留意,限定开采量。”
“铁矿是上天赐予我们南越的宝,莫要因小失大,一时开采混沌,导致土壤流失,塌方出现,百姓苦不堪言。”
她微微抱拳,说得一本正经。
令扶苑的眼皮跳了跳,一阵不安转上心头。
帝君坐在上方沉吟片刻,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方正的脸上带着威严。
“太子,开采铁矿一事朕本交给你来处理,现在,既然铁矿的开采事关重大,朕便让吏部侍郎严格监控开采。”
“农具之事情虽然迫在眉睫,但也并非一朝一夕能解决之事,铁矿的开采量每月不能超过100吨,这一次计算,将以前的一并算上,再合计平分……”
他的话语淡淡的,但是却带着十足的威压,让人不得不重视。
令扶苑低头应下,但是内心早已经对令扶桑恨得巴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之前因为卖了不少铁矿,这么合计下来,他这个月可以开采的铁矿少之又少,而且,也快要到了要交付农具的时候了。
令扶苑的脑袋突突突的生疼,尤其是想到那些事的时候,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暴躁起来。
陆丰的出现,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殿下您既然此事躲不掉,我们还是先把农具做出来先,至少表面功夫要到位,否则长公主殿下那儿没准会怎么编排你呢!”
他淡淡的话语中却带着十足的挑拨离间,可惜令扶苑的脑袋里是藏着浆糊的,一点儿主见也没有。
闻声的他大手一挥,发号施令道。
“留下十个人开采铁矿,剩下的人全部跟孤去学习制作铁器!”
随着交付农具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令扶苑那儿带着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将合格数量的农具交了上去,然而这些农具却是杂质很多的。
令扶桑接到东西的时候微挑眉眼,她随意掂量掂量了重量,那一双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一样,盯着令扶苑。
后者心虚的将眼睛晃到了别处,很快出声。
“可是有什么问题?”
她轻笑一下,随意的放下农具,双手背在身后,意有所指道。
“有什么问题,本宫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本宫相信,等到百姓们用了农具之后,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令扶苑一眼,而后示意众人推车离开。
令扶苑的后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虚汗,双眸迷紧中带着杀意。
左右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朝廷能有铁器给他们劳作,那是他们的福气,哪里允许得他们挑三拣四!
他傲娇的冷哼一声,很快便自以为是的觉得。
单凭令扶桑一个人的力量,她绝对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心里自我宽慰了之后,他的心也便彻底的放了下来,安安心心的去准备其它的事情。
令扶桑带着人将农具分发给京都附近的百姓,并且留下几个信得过的侍卫在附近巡逻着,以应对不时之需。
望着那一张张黝黑的脸庞,她冷漠的眉眼中带着威压。
“这一批农具,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先来找我!”
侍卫们接连应声而下,无人敢得罪她。
回到长公主府后,令扶桑招来了不冷,微掀的眼皮中带着不耐烦和薄怒。
“我们的那批铁矿开采得如何了?”
不冷站在下方,那一双深冷的眸子里露出了几分了然。
“按照目前的进度,估计不用三个月便能开采完。”
她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半盏茶过后,这才淡淡道。
“既然目前有铁矿,那就卖一部分出去。”
她意有所指,而不冷也很快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
不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很快转身离开。
接连几天,令扶桑都收到了侍卫的消息。
百姓们接连反应农具出了问题。
瞧着她陷入了沉思的模样,侍卫低垂着头,将声音压低。
“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的人已经将百姓拦住了,好生宽慰一番,但还是被骂的不轻,估计过不了多久,百姓肯定会越闹越严重。”
“这次的农具本就是朝廷这边想要发给他们的,可是却变成了这番模样,由此可知看出很多问题,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
侍卫的脸色着急几分,而这些道理,她深喑其中关键。
“现在还不是该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
令扶桑抬起眼皮,目光冷冷的落下。
“你多带着几个兄弟,去那些田地附近看管好,莫要让百姓胡言乱语,还有,别伤人。”
警告的盯了对方一眼,她摆摆手便将人遣散,但是汇聚在她眉宇中的浓愁却是分毫未曾散去。
几日后,早朝:
褚云已经盯着新派发的农具许久,自然也知晓了出问题的事情,他本意想等令扶桑解决,可是想不到,他都听闻消息许久,都未曾见到令扶桑提起此事。
“长公主殿下莫不是最近流连于床榻,忘了陛下交代的正事了?”
他的声音中掀起几分兴师问罪之意。
令扶桑一愣,很快笑了死了,轻灵的笑声虽然悦耳,却是莫名让人觉得心下冰寒。
“不知道丞相大人,此言何意啊?”
她歪着头,那干净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戏谑的神情来。
褚云何曾遇到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当下脸色铁青,面带气愤。
“如今派发下去的农具引得百姓怨声载道,难道长公主不知道?”
他一句反问出声,再加上那脸上的神情,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令扶桑似笑非笑,像是不解的反问。
“农具既然是新派发的,又怎么会让百姓怨声载道呢?”
令扶苑心中咯噔一下,生怕令扶桑知道了些什么,落井下石道。
“皇姐你负责这件事,自己都不知晓缘由,身为旁观人的丞相大人又怎么会知晓?”
“身为南越长公主,你如此这般作为,实在是太令人大失所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