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稚好生炫耀加讥讽了一番,然而闻人容殊站的笔直,硬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
想他堂堂太子殿下手下的亲信,虽然为奴,但是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给他脸色看!
当下,松稚瞬间火了,阴阳怪气道。
“怎么?瞧见了我给殿下送补汤,莫非你也想暗中学习?偷师来讨好殿下?”
“也是,想你堂堂的曾经的东楚将军,落入她人手中为奴,若是没有一些手段,怎么能立足呢,兴许没个小半年就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吧!”
“……”
他的眉宇带着轻视,越是讥讽,心里头就越是舒畅。
闻人容殊的面色如愿以偿黑了几分,只觉得这人聒噪得紧。
那阴冷的目光扫下之时,他已经在暗暗寻思,要找什么理由把对方的舌头拔了,免得日后还有他人像他这般,受这种聒噪之苦!
松稚被那眼神震慑一下,心里头正又火又怕,突然留意到了动静。
“哎!”
他故意将自己的补药打翻,那一张干净纯粹的面庞上瞬间染上了楚楚可怜的神情,就连眼眶都是通红的。
令扶桑不过才拉开门,就瞧见了那一幕,当下微微不悦的蹙眉。
松稚寻中时机,恶人先告状。
“殿下,闻人将军他……他故意打翻了我给您熬了一个晚上的补药,还弄脏了我的衣裳……”
他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滴答滴答的不停掉落,水雾雾的大眼睛我见犹怜。
令扶桑的烦躁的一皱眉,扫了闻人容殊一眼。
“你既然已经是我长公主府的人,便要学会同人友好相处,莫要将你在军队那些顽劣性子用在这儿!”
她呵斥出声,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双眸冷若冰霜。
闻人容殊抬起头来,张口正想解释。
不远处,一个公公一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一边高声呼唤。
“殿下!”
“帝君那儿有急事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令扶桑闻声,也顾不得两人,立刻迈步离开了。
松稚瞧见了这一幕,眼底的泪立刻收敛而起,挑衅的朝他勾了勾唇。
闻人容殊身体僵硬,那眼神宛若凶狠的狼,看他像是想要一口吞了他似的。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心中警惕,却不忘逞强。
“闻人容殊,殿下走之前可是有说,让你同我和平相处的,你若是杀了我……”
“呵。”
闻人容殊看戏一样看他,讥讽道。
“就凭你,也配脏了我的手?”
他扭了扭脖子,很快疾步在院中提起一桶水,趁着松稚没有回过神来之前,直接对着他迎头泼下。
“你既然说我欺负了你,那我干脆就坐实了这证明!”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
松稚又冷又气,跺了跺脚,后槽牙都快要被咬碎了。
同他这般气得心肝儿颤抖的,还有令扶苑。
他命人弄虚作假,压根没有想到此事竟然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帝君的气已经飙升到定级,已经指令道。
“把杨沉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令扶桑远远的就听到了这一句话,当下心忽而提起,疾步过去道。
“父皇息怒!刀下留人!”
令扶苑闻声,那一双黝黑的眼中扫过深思。
令扶桑,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背锅,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动手的侍卫闻声,直接颤抖着手停下了动作。
杨沉暂时保住小命,心中短暂的松了一口气。
帝君并未留意几人的反应,转身望向背光而来的她。
未曾等他出声,令扶桑便已经调整好呼吸出声。
“两国邦交,不斩来使,父皇,此事兴许另有隐情,您莫要因为表象而轻易动怒,扶桑恐您会落入他人圈套之中而不自知,甚至会让南越陷入危机。”
帝君闻声,怒气也跟着平息了几分。
望着来人那张姣好的面庞,他的心头甚至隐约划过几分喜意。
许久未曾听闻她这般担忧的呼唤父皇了。
一声惆怅落入心头,他还没来得及多多感伤,令扶苑便蹦了出来。
“父皇,杨沉他偷盗边境布防图,狼子野心,其罪当诛!皇姐明知此事严重,却要将人保住,理应同罪!”
“南越边境布防图之重,我等皆知,可皇姐身为南越长公主,因一己之私,救下东楚驻边将军,罔顾我南越边境的安全……”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字字句句都是要问罪令扶桑。
“够了!”
帝君出声打断,那冷眸回扫,带着警告。
“此事朕自有定夺,容不得你胡来!”
那一句话里的偏颇,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令扶苑的手指甲狠狠的嵌进了掌心之中,疼得他面色更加发白,心里的恨意更为猛烈,说不出的嫉妒在四周蔓延。
为什么!
凭什么!
令扶桑恶名在外,一无是处!哪里比得上他!
他压低着眼眸中的情绪,隐忍的站在一旁,听着皇宫守卫同令扶桑交代前因后果。
越往下听,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就越发不安,好像有几分情况不可控制一般。
淡淡的抬起眼睑,那一瞬间,他却是对上了令扶桑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当下立刻就自乱阵脚。
难道她发现了?
不可能!我的人向来手脚干净!
他自我宽慰几声,往角落处挪了几步,降低存在感。
令扶桑莲步轻移,看了看四处,这才点了几个人,指令道。
“你们几个,把这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我检查清楚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她威严的声音中带着杀意,让那些侍从们无一不得恭敬去做。
帝君站在一旁,那张温润的脸上划过宠溺。
“如何?皇儿可有什么发现?”
令扶桑并未抬头看他,反而把自己观察到的可疑之处提了出来。
字字句句,环环相扣,缜密如真。
帝君闻声点头,但还是有心考验,随意道。
“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你的推测虽有道理,但是依旧不足以证明杨沉无罪。”
令扶桑知晓他的言外之意,不轻不重的回应。
“父皇若是想要证据,大可以直接去驿馆那儿询问,扶桑相信昨夜驿馆中定然会有证人可以证明杨将军并未离开驿馆。”
“扶桑可以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