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寮 七醉歌怀

满朝凤华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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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就是。”冯广不依不饶。

    董清秋心想不拿些重招来吓唬吓唬他,冯广是不会就这样罢休的。她忽然拉住了冯广地手,惋叹道,“冯兄,还是你对清秋好。”

    “啊?”冯广听到董清秋这一副腔调,只觉得不妙。想要把董清秋挣脱掉,谁知道这病号却死死地拽住了自己。“这个,只是卑职应该做的,董大人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我哪里多想,这一路上都是你对我照顾有加。说起来,皇上、明月,都没有像你这样待我无微不至。如今我病入膏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长久,心中一直受到广儿你的恩惠,要是再不说出来,只怕就要带到棺材里去了。”董清秋睁开双眼,哀婉地看着冯广。

    如今帐中只剩下冯广和董清秋两个人,冯广听得董清秋的“诉衷肠”,差点没歪倒在地,他拼命的想要挣脱,一边挣脱,董清秋一边死死地扣住他,听得他叫那一声“广儿”,冯广都出了一身地冷汗了,“董大人,董大人,你真的想多了,我找别人进来招呼你啊!”

    董清秋心中好笑,脸上却还是一副要死不活地样子,诚恳地拽住冯广,“广儿,我是认真的!广儿,我第一眼见着你,就觉得你不一样了。当时还是你出手救我的!我至今都记得!”

    冯广终于挣脱出董清秋的魔爪,退后三尺,这就要退出帐外,“我去叫他们来把董大人抬出去,我去吩咐!”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打起帐帘。

    “好,你去叫他们进来!”董清秋眼见得冯广还不放弃,只得豪迈道,“我好想告诉所有人,其实说起来,我对冯兄的感觉是最不寻常!”

    她话还没说完,冯广就退了回来,死死地拉住帐帘,生怕董清秋地声音从那缝隙中穿了出去,被别人听见。

    冯广只觉得天降横祸,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件倒霉的事?他几乎是用哀求地语气对董清秋说道:“董大人,这个,卑职真的和董大人不是一类的。卑职将来要娶妻,娶女子为妻,我家连聘礼都准备好了,这个,这个是万万不能更改的!”

    董清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又有什么不能更改?皇上还不是也有两位皇妃?这个,并无冲突啊!”

    冯广面如死灰,一个劲地摇头,“不,不!这怎么可能没有冲突!哎……卑职,卑职和皇上更不同。”他这样一说,觉得未免对上官凛有些亵渎,便又补充道,“皇上那是天子,九五至尊,我这样地凡夫俗子,当然不能比。不一样!不一样!董大人你一定是病糊涂了,你多休息休息,我让他们不来打扰你,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哦?难道真的是我病糊涂了吗?”董清秋见冯广明明已经吓得不轻,却又不敢贸贸然出去,怕得是自己高声大喊,让其他侍卫听到这样“不堪入耳”的话,冯广地脸便没处搁了。现在冯广已然松口,不再坚持要立马上路,董清秋便顺水推舟道,“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头昏脑胀,所以才有了对冯兄的错觉吗?”

    “对!对,一定是这样!”冯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董大人你多休息,病好了就知道这是错觉了。卑职现在去为你到城里找个大夫来……”

    他还没出去,就又听见董清秋在后边呻吟道,“大夫啊,也……也好,我也想把我的心事向大夫说说,这里,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她还没说完,冯广就止住了脚步,这个董大人的心事,不会还是同自己有关吧?“不过,把大夫请来实在太慢了,卑职将董大人的症状同大夫说说,抓些药来,应该是一样的吧!”

    董清秋心里偷笑,“是一样的。”

    冯广松了一口气,探问了董清秋一声,“那卑职出去了?”见董清秋没有反对,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冯广出了帐,又怕那些侍卫进去,董清秋会同他们说胡话,便吩咐几人说是董大人感染了风寒,不能吹风,也不能受人打搅,就让他们离得远远的,不要进去妨碍他。自己则超了一匹快马,去寻药来。

    冯广也不是没怀疑过董清秋在故意装病好赖着不走,可是董清秋拿他的身家清白来做赌注,说起来还是自己得不偿失啊。冯广又不是傻子,怎么能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她董清秋不愿走就不走罢,违抗圣旨的又不是他冯广!

    打定了这主意,董清秋硬是在帐子里头连睡了三五日,直到轻罗再度来拜访,董清秋才忽然之间精神大振,拉着轻罗的手,当着冯广的面道,“罗兄你可来了,叫清秋想得厉害。你这一来,清秋的顽疾竟这样不药而愈了!”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 请君入瓮

    冯广听着董清秋的肉麻话,第一次觉得是这样的动听,恨不能董清秋的这位男性朋友能够一直陪伴着她,这样他就可以解放了。

    轻罗带来的,还有一个约三十岁的女子,丰姿绰约,也颇有几分姿色,董清秋规避了冯广等人,借口说是几日不见阳光,要出外走走,领着轻罗和那女子往河边去了。

    河边是一条死路,冯广自是不怕董清秋这样逃脱。更何况这里都是平原,董清秋也无处可藏。

    “这位是?”董清秋笑着问道。

    “她是红馆管事的妈妈。你要问的事,除了零红蝶本人,便是她最清楚了。”轻罗办事的效率倒是非常的高,让董清秋十分赞赏。

    “大人你好。妾身名叫小兰,客人和姑娘们都叫我兰嬷嬷。听说大人对零红蝶很有兴趣,虽然红蝶早已经从良了,妾身知道什么,对大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兰嬷嬷被轻罗重金找来,只知道有一位大官想要知道有关零红蝶和大将军的事,并不知道董清秋是谁,更别说是个女子。

    董清秋点点头,“就劳烦兰嬷嬷将知道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我,这几日就留在我身边,我有什么不解的,便向兰嬷嬷请教,酬金方面自然不会亏待。”董清秋尽管心疼自己的银钱花的太快,但也知道银子花完了,还能再挣,只有自己的小命,只怕就这一次机会了,还是不能大意。

    轻罗完成了使命,对董清秋说了一句“好运。”扭头要走。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回来把一枚炮仗递给董清秋,“我家少爷怕你不能应付,让我暗中跟在你附近,你若是遇到危险。就拉响炮仗,我自会来救你。”她受了明月松的嘱托。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终究还是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董清秋心中一动,收下轻罗的炮仗,淡淡地一笑,“谢谢了。”且不论明月松是真情还是假意,有这份心也许就足够了。

    如今。有兰嬷嬷在身旁,董清秋不等轻罗走远。就急急地问道:“兰嬷嬷,你将大将军和零红蝶是如何相识,零红蝶平素是如何待大将军地详细过程都告诉我,还有!大将军平时都喜欢穿什么样的衣裳,零红蝶都给他准备怎样的酒菜。唱什么样的曲子,说什么样的情话,一样都不要遗漏。”她在帐中地这几日。百无聊赖,每日里除了睡觉,就只有思考,已然将如何收服大将军的计划详细地想了一遍,只差东风。

    兰嬷嬷这个东风一到,她就可以开工了!

    ******

    “冯兄,我地病已经好了,咱们即刻便启程吧!”董清秋出现在冯广面前的时候神清气爽,只是身旁多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徐娘人物。

    “董大人,这位是……”冯广想要问,却又怕自己的多嘴只会给自己召来麻烦,说了一半又住了嘴。

    “这位是京城红馆的妈妈,也是我的至交好友。”董清秋对背着包袱地兰嬷嬷道,“一会儿兰嬷嬷你就坐我的马车,无须客气。”

    兰嬷嬷没想到自己碰上一个这样地好官,又是给钱,又没有架子,当下笑得合不拢嘴。

    冯广虽然好奇董清秋这会儿怎么换成女人了,莫不是终于转性?不过他毕竟管不着,上官凛也只是叫他监视董清秋和什么人来往,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听得董清秋主动要求去边关,也乐得赶路,便招呼众人收拾行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兰嬷嬷这一路便和董清秋共乘一车,她毕竟只是个老鸨,又出门在外,对董清秋不敢造次,加上董清秋装男人已经如臻化境,兰嬷嬷竟然都没有察觉出董清秋的女儿身。

    *****

    前行百里就是葛店,进入葛店其实就已经进入了江望寒的势力范围之内。尽管都是楚国的国土,但从葛店起,明显能够感受到不同。

    楚国地兵制乃是“强干弱枝,内外相维”,也就是京畿重地和边防重地乃是重兵把守,几乎占据了全国百分之八十的兵力。这其中,一半便是把握在从前文昌侯的手中,现如今是归了上官凛地京师兵权,另一半则是用于防守楚国的最大敌人燕国,握在江望寒的手中。当然,江望寒名义上还必需有另一半虎符才能调动这批兵力。

    其他百分之二十的军队,属于地方厢军,不像江望寒手底下的军队,人强马壮,朝廷给的粮饷充足,江望寒又施行耕练结合的兵农一体屯兵制,操练之余,由兵士耕作,军队将士身强体壮,纪律严明,做起农活来自然更胜一筹。

    整个边疆二十年来从无战事,这几年在江望寒的带领下,风气好又富庶,俨然已经成了天府之国,另有一派天地。

    董清秋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上官凛看到这样的边关到底是喜是忧呢。葛店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镇上商贩往来不少,但也看得有不少兵士往来其间。董清秋看着车外的景象,心里暗暗想着,这么一大帮人进来,尽管是伪装成镖局,可是天下间能有这样气派的走镖,只怕是独一无二的吧。

    以江望寒的敏锐,今日就会察觉到他们的与众不同。

    董清秋让兰嬷嬷去买了一些零红蝶喜欢的首饰和成衣,又准备了一些物事,专程在客栈里头等着。

    命兰嬷嬷写了一首旧日零红蝶填的词,在街上寻了一名兵士,要拿兵士转交给江望寒,只说是一位故人在葛店等着江望寒。

    她心中明白,倘若江望寒没有收到这首词,必定会对葛店突然出现的这么一批人十分好奇,排查之下,就会发现来人是他传说中的仇家,只怕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直接先关起来打一顿,再下油锅。

    可是她先发制人送去旧词,江望寒还没来得及考察这一行人究竟是谁就得被这首词牵着鼻子走,先来拜访董清秋,入了她设下的瓮。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 将军旧情

    葛店距离焰城有三日脚程,那送信的兵士去后第二日夜里,就有人单骑赶到葛店,全黑的汗血马刚刚抵达镇上的客栈,客栈里头的掌柜和店小二们都齐齐地迎了上去。

    “是汗血马!”

    “是大将军!”

    “大将军到了!”所有人的语气都谦恭而满是敬佩。

    在边关,对于大将军江望寒的纯黑汗血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日行千里,可以翻山越岭,称为天马。但凡是见着这匹宝马,定能一眼认出,而这匹宝马天底下又只认一个主人。是以尽管店家没见过大将军其人,看到这匹马便立马惊喜地认了出来。

    马上的人一身素白,和马的油亮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敏捷地翻身下马,动作优雅,毫不拖泥带水,将自己的马儿交给店家,只是冲这些哈腰的百姓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就豪迈地大步跨入店中,用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径直往客栈的后院去了。

    北方的客栈与南方的自是不同,这边风大,不可能像南方一样建成几层的小楼,多半都是一两层的矮屋,院落套着院落。客栈的客房也都在后边。

    那人正往后走,斜里穿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和他险些撞了个满怀,那人定睛一看,一双眸子里登时放出异彩,“嬷嬷,真的是你?”

    那女人正是红馆的兰嬷嬷,见得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壮实男子,眼睛里头也透着欣喜,“大将军还认得妾身!真是幸煞妾身了。”

    “嬷嬷。是你找我来的?”大将军迫不及待地问道,话语里头只盼兰嬷嬷说出一些让他期盼地话来。

    兰嬷嬷摇摇头,“不是,是将军的故人来了。正在西院等着将军呢。”这是董清秋交代她说的话,至于以下的。便不是她能够管和亲见的了。

    “难道真地是红蝶?”大将军心里头打着小鼓,辞了兰嬷嬷。往西边院子里走,在院子外间遇上几个投宿的男丁,只一眼,便瞧得出来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而且气息纯正,决非歪门邪道地高手。

    这些人都在西院的左右附近。大将军心底暗暗称奇,可是因为心中一直念着零红蝶。加上这里是他的地界,大将军自负武艺在这些人之上,终于还是轻笑一声,入了西院。

    进得院内,大将军只觉得一股花香沁入心脾。恍惚中仿佛将他带到了幼时,与妹妹在自家花园玩泥土的情形,这花名叫蝴蝶香花。乃是从胡地入楚的,他母亲最喜欢闻这香味,所以在院子里遍种此花,后来他一夕郁闷,进了青楼,偏巧也识得了这样一个喜欢此花的女子。

    红蝶,真地是你?

    大将军再不犹豫,径直推开正屋的门,厅中无人,只是他进门地一脚,冷风猛灌,将火红的轻纱吹得漫天飞舞,只见整个屋子里头都是火红的轻纱,撩人欲醉,却又让人看不真切。

    屋内一个女子轻轻咳嗽,像是被这突袭的冷风给着了风寒,大将军赶紧把门合上,问了一声,“红蝶?是你么?”

    屋子里的女子轻笑道:“大将军果真是个痴情地种子,也不枉红蝶姐姐对大将军一网情深。”

    “你是谁?”大将军心底一凛,听得这女声,完全陌生。

    “大将军且坐,小女子有几番话要同大将军说,大将军稍安勿躁。”女子迟迟不肯现身,只是示意大将军坐下。

    大将军低头看见自己的眼前是一桌酒菜,还蒸蒸地冒着热气。这桌酒菜,都是他平素最常吃的,大将军心中不免又是一紧,他天生记忆力超群,凡是他见过地人,听过的声音都能一一记下。他认识的,相熟的女子里,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声音,可是若不是对自己熟悉的人,又怎会布下这样的酒菜?

    大将军心神一动,里边的女子已经说话了,“目下并不太平,大将军只因为一首旧词就快马加鞭,单人独骑而来,足见大将军对红蝶姐姐的真情。小女子第一件要说的,便是红蝶姐姐的近况,还请大将军一定要珍重自己。”

    她这样一说,大将军心中隐隐生出不妙,还没待他详问,就听见那女子惋叹道:“红蝶姐姐已经仙逝了。”

    “什么?!”大将军噌地站起,一股杀气逼得轻纱又飞舞起来,只须臾,他就穿过层层幔纱,逼近到发出声音的女子身旁,只见那女子一袭碧绿,在灯笼的掩映下,衬得如同翡翠。

    女子低着头,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却只是用指甲轻轻拨弄了琴弦,大将军的杀气陡然化成了虚无,精神略一恍惚,眼前低眉的女子仿佛是记忆中的“红蝶?”

    女子抬起头,对着大将军轻轻一笑,“将军认错人了!”她这一抬头,大将军登时发觉自己认错了人,这女子素面朝天,和青楼里浓妆艳抹的妓子决然不同,但她眉如墨画,眸含秋水,仿若空谷幽兰,轻云出,配上红蝶最喜爱的一袭碧绿裳,却是最最的合身,灯烛下,她对自己盈盈含笑,送上手中的琵琶,便如同自己初见那名叫红蝶的女子时,却又好像是月色下的仙子,大将军又一恍惚,这女子是耶?非耶?

    董清秋看着大将军,心中一喜,看来是齐云山人的药奏效了。她上次让轻罗回京,顺便还帮她寻了一些能够在短时间内惑人心志的药物,无色无味,大将军尽管勇猛睿智,只因为自己一句“红蝶死了”,方寸大乱,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的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种特殊的迷香,只会让他精神愈加恍惚,看着眼前的董清秋,却只觉得她依稀像是梦中的故人。

    “你刚才说什么?”大将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些,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恍惚,但下意识地认为是因为董清秋和她太像了,加上董清秋的话,让他早已经心乱如麻。

    “这是红蝶姐姐交给将军的琵琶,她说自见着将军,此生便只为将军你一人弹琴,这琵琶她已经用不上了。”董清秋哀婉地说着。

    真实的零红蝶的确已经香消玉殒,只不过是因为替富商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兰嬷嬷告诉董清秋这个消息的时候,董清秋只觉得是天助她的好机会。

    人常言,表子无情,戏子无义,零红蝶对大将军是真情还是假意,兰嬷嬷并不知,大将军杀敌无数,但女人却只有过零红蝶一人,所以即使零红蝶一直在骗他,他却也不知道。董清秋只知道,大将军心里头还挂念着她,兰嬷嬷说大将军去年回京时还去过红馆问零红蝶的下落,兰嬷嬷只是支吾不提,这是她们的行规,妓子从良,那是绝对不能再对过往的恩客提下落,免得惹出麻烦。大将军自然不知零红蝶嫁做何人,又是否是心甘情愿。

    也正因此,才容得董清秋在这里头大做文章。她可要将零红蝶塑造成刚毅烈性的女子,为大将军愿意赴汤蹈火,愿意只身赴死的女子!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 此处安睡

    “红蝶她到底怎么了?”董清秋只见眼前这朗眉星目,长身而立的男子已经变得焦灼不安,却更是闭唇不语。心中暗暗想着,江望寒这名字起得可真是名不副实啊,无论怎么瞧,都无法让人生出寒气来,他并非是完美无暇的帅气男子,初看一下,甚至觉得他的五官有些普通,但若是组合起来,尤其是配上那一双光芒如炬的赤目,却能让人眼前一亮,加上他身材高大,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实实是个主帅的模样。倘若放在万人从中,便能一眼将他给寻出来。只是这样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帅,竟然会为一个青楼女子以身犯险,倒是董清秋第一次瞧见,心中好感倒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

    可不是以身犯险么?今日夜里,明明是人家砧板上肉的董清秋,却能轻易取下江望寒的性命!只不过,她要的不是他的命。

    董清秋闷声不说话,只让江望寒更加着急,将董清秋递过来的琵琶放在一旁,伸手拽住了她。董清秋“唔”了一声,眉头轻蹙,被他捏的疼了。

    江望寒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女子柔若无骨,实在是纤弱,慌忙松开手,“你这是要急死我么!”忍不住又多吸了两口气,脑子越来越沉了。

    “大将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明知道红蝶姐姐她会因你而死的!只可惜她临死的时候却还只想着你一人!丝毫都没有怪你的意思。”董清秋幽怨地看了江望寒一眼说道。

    “红蝶因我而死?何以至此?!”江望寒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眼前这女子的说话,却是让江望寒更加心惊。

    “大将军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董清秋心痛道,“大将军你另置宅院金屋藏娇是为何?还不是怕有人加害红蝶姐姐?只是大将军你累年在外。红蝶姐姐一个人在宅子里头,大将军你哪里防得住贼人?旁人都只道姐姐是负情薄幸,跟着别人私奔了却不知会将军你一声,可是实际上,姐姐这么些日子。一直被人幽禁,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直到我见着姐姐,她已经病入膏肓,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将军!教人好不心寒!”董清秋用手抹了抹眼睛,手上地辣椒粉登时呛得她眼泪直流,自己杜攥出的一个贞烈女子直把她“感动”地拼命抹泪。

    “一直被人幽禁?”江望寒的眼眸里头闪烁着,“何人要软禁红蝶?”他的头越来越沉。眼前这如花女子说的话却让他地心好不寒碜。

    “大将军是明知故问么?天底下能够无视大将军,又为了大将军的锦竹前程着想。还能有谁?”董清秋冷笑道。

    “你是说义父?”江望寒跌坐下去,“真是他?”心里头不愿相信,却又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看起来,他们父子早已经生罅倒是个事实,且不论江望寒今日信不信吧。文昌侯已死,他地事该怎么编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明月松负责查清文昌侯的余孽,栽赃嫁祸给文昌侯是再方便没有的事了。

    “是啊。若不是文昌侯今次落马,红蝶姐姐便永远没有机会将心中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红蝶姐姐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要见大将军一面,只可惜……只可惜这个愿望也落空了……”董清秋叹息着,手边的辣椒味忽然入了喉,差点没呛得她咳嗽起来,她憋红了脸,不让自己咳嗽穿帮,幸好现在的江望寒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要说什么?”江望寒颓然道,他颓唐地坐在椅子上,这样地英雄配着一副小儿女落寞的神情,直让人觉得可叹。

    “她说大将军英名盖世,她这一辈子能够服侍过大将军,便心愿足矣。她希望大将军能够好好保重自己。”董清秋幽幽道,“我从未见过像红蝶姐姐这样地人,明明为大将军所累,却一点也不怪责将军。姐姐临终的时候,我便守在她跟前,想到姐姐的痴情,所以把她的话带来转告将军。这个,也请将军留个念想吧!”董清秋送上一枚玉佩,也是兰嬷嬷带来的。

    江望寒接过凉凉地玉佩,就像是摸着一个人已经冰凉的肌肤一样,他站起身,想要迈步,却终于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董清秋一愣,没想到江望寒竟然栽倒了。董清秋心里一咯噔,该不会自己加入药的分量太多了,那齐云山地药吸入轻了,会让人精神恍惚,可若是分量太过,则会让人沉睡不醒。哎,可叹自己跟大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江望寒就倒下去了。也罢,他现在晕倒也好,江望寒就留着慢慢收拾,现在该打发冯广了。

    董清秋将一杯酒倒在了江望寒的脸上,飞速地把自己的女装除去,又换回了平日里的男装,这就走出房门。院子外边站着两个侍卫正在议论进入自己房中的男子是何人,董清秋轻轻咳嗽两声,那两人立马收了声,朝这边躬身行礼。

    “去把你们冯大人喊来。”董清秋白日里又恐吓了冯广一遍,让他今天夜里先不要出来,免得先自己一步和大将军江望寒打了个照面。冯广是上官凛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见过江望寒的。若是他们先见面,那自己这一出就不用唱了。

    董清秋拿了银子给了兰嬷嬷,让她趁江望寒未醒,连夜离开葛店,决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她曾问她零红蝶的事,也只能对任何人都说不知道零红蝶的下落。

    刚刚把兰嬷嬷打发了,冯广就来了,夜色下只觉得今晚上的董清秋有些不一样。是了,显得更加地妖媚。

    冯广打了一个寒噤,他哪里知道是因为董清秋妆容没有卸完全,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自己修饰地更男性化一些,所以看起来有些怪异。

    “董大人,找我来何事?”冯广虽然在另一个跨院的房间里头,但因为嘱托自己的手下盯紧这边,却也听说有一个壮实男子进了董清秋的房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冯兄,我想今夜,便是你我分别之夜了。”董清秋无比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让冯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董大人,这话是何意?”

    “我问你,皇上让你陪着我,可是将我送到边关去?是让你一直陪着我呢,还是见着了大将军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她目光如水,莹莹地看着冯广,让冯广好不自在,毫不犹豫就说道,“自然是将董大人你平安送到了焰城,见着了大将军,我等就得回去复命了。要知道,如今皇上那边事情也不少的。”

    董清秋轻盈一笑,“所以,现下你可以回去了。”她说着朝自己的房间指了指,“我已经见着了大将军。”

    冯广这才明白董清秋那手势的意思,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大将军在这里?”要是告诉他,那壮汉是皇上,他会相信,明月松都能追到这里来,皇上跑来又有什么稀奇,可是大将军,大将军怎么可能在这里?他怎么可能跟皇上一样?!

    第四卷

    第三十章 - 姑娘芳名

    董清秋知道冯广是轻易不会相信的,她有意要冯广死心,便对他说道,“啊,正好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呢。大将军饮醉了酒,我都不知道如何将他扶到床上去。”小脸一红,便往房间走去。

    她打开房门,示意冯广同她一起进去,冯广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进了董清秋的房间,一股香风迎面吹来,让冯广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圈。

    冯广进了里间,赫然看见一个男子倒在地上,董清秋轻轻地拉住那人的手,美目含嗔道:“大将军不胜酒力,竟然喝这么多!”

    冯广上前一看,那人不是大将军江望寒还能是谁?登时觉得脑子一涨,好像从小到大的信仰和认知全部被人在一瞬间颠覆了一样,他脸色难看至极,董清秋还不忘在这时火上浇油,“冯兄,过来帮我一把啊。”

    她颇为柔弱,力气又小,如何能把大将军扛到床上去。

    冯广尽管跟董清秋一起相处多日,但在他心里边是决计没有想到江望寒也好此道的,更没有想到夜入董清秋房中的那个壮汉竟然是他!大将军迫不及待地从焰城赶到此地,就是为了快些见董清秋一面么?

    “还愣在那做什么?”董清秋有些埋怨着。

    冯广不敢再想,只得走上前来,一用力,将大将军放平在床上。

    董清秋便在旁边替大将军除了脚下的战靴,又像个小媳妇一样替他解开身上的腰带。

    冯广看不下去了,对董清秋说道,“我先出去了。”这就逃也似的要走。

    董清秋对他说道。“冯兄等等。”冯广一回眸,只觉得精神一恍,看董清秋地模样像看成了狰狞的骷髅,脸色惨白地要命。

    也不等董清秋说话,就飞快地出了门。这一出来,只觉得一股清风迎面扑来。把刚才大脑的混沌全部都吹了去,冯广一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呆呆地立在院中。

    他哪里知道房间里头的迷香还未除去,只会让人精神恍惚,他心里头觉得董清秋可怕。便会把他心中那可怕的感觉扩大几倍,董清秋追了出来。掩上房门,看着院子里头地冯广,“冯兄啊,刚才谢谢你啦。”

    冯广运气稍稍平息自己乱了方寸的气息,和董清秋保持着应有地距离。“董大人太客气了。”心里头这时候才回忆起刚才的情形,江望寒一身酒气,就势倒在董清秋的床边。还有董清秋一个大男人,哦,不,小男人,在旁边替他宽衣解带的情形,直让他头皮发麻。

    大将军英明盖世,奈何……奈何竟好此道。冯广的心里头原本对于江望寒是很佩服的,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地所有看法都不尽不全,他佩服的人,从皇上到明相到大将军,竟然全部都不正常!

    “冯兄在想些什么?”董清秋眼眸一转,“哎,可是在想我与大将军之事!说起来,我也没想到大将军会用醉倒这一招,他这一醉,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好,总不能就这样把他推出屋子去。冯兄,你可别见怪啊!”

    “我……我作甚见怪!”冯广着急地澄清道。董清秋这样说,难道是说自己会吃醋不成?!

    董清秋故作惊讶道,“冯兄你毫不介意吗?”

    冯广看了看院子外间,生怕两人地谈话让别人听了去,赶紧说道,“董大人,你的意思是怕皇上听了不高兴么?董大人放心,这个……这个卑职绝对不会向皇上说起的!”

    董清秋心里好笑,这冯广还真是“洁身自好”啊,这时候,宁愿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上官凛,也不让自己进入这淌浑水。

    她只好顺水推舟地低声道,“可是,若明天冯兄和大将军打了个照面,两下里头都认得,冯兄还要刻意假作不见,岂不是摆明了欺君之罪?”

    冯广一想也是,他是认得江望寒的,夜晚只是他匆匆一瞥,江望寒还是睡着的,又没有旁人瞧见,他大可以说不知道那壮汉是谁,可是若到了白天瞧见,便是大大地不妙。

    “那我今夜便启程回去!”冯广不假思索地说道。

    “虽然,清秋心里不舍,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才算妥当。”董清秋听得冯广主动要求回去,已经心花怒放,“唉,冯兄回去可要想念清秋啊……”

    ****

    冯广逃也似地带着一众侍卫连夜离开,只剩下董清秋一个人回到房间里头对着床上沉沉睡去地江望寒。

    江望寒一直到天空放白才悠悠转转的醒来。当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头,飞快地坐直了身子,望向一边。果然见旁边有一个笑吟吟地女子看着自己,端上一杯茶,送了上来,“将军你醒了?”

    江望寒想了想,回忆起昨天夜里的情形,心中扫过一丝黯然,接过美人手中的茶碗,有些懵懂,“我昨夜是……”他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被除了衣衫,上身赤裸着,底下只留了一条亵裤,猛地抬头看向董清秋,却只见她一脸娇羞。

    江望寒努力想昨天晚上怎么就睡在这了?他能想起的只有零红蝶死去的消息,至于后来怎么睡着,睡着以后有没有做什么事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个……我没有对姑娘做什么吧?”江望寒经过一夜的安睡,整个意识已经清醒过来,再看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董清秋,虽然觉得她生的美貌,却一点也不像零红蝶了。

    “将军多虑了。将军心中念着红蝶姐姐,所以昨晚上哀伤过度,才会留在这里。”董清秋俏脸微红,语峰一转,“大将军你英雄盖世,却又待人痴情,不知道是多少女子仰慕敬仰的英雄人物,就算大将军有做什么,也是小女子心甘情愿。”

    董清秋的话让江望寒好不尴尬,她没有正面回答江望寒的问题,却绕着弯子让这个过程更加复杂了。江望寒努力地回忆,可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江望寒不好再追问,只得把平平整整叠在一旁的上衣先拿来穿上,“让姑娘你见笑了。还未请教姑娘的姓名?”

    “将军叫我小秋好了!”董清秋掩口一笑。

    “姑娘笑什么?”

    “哦。我以为将军是习武之人,没想到将军说话这么斯文客气,让小女子很不习惯呢。”董清秋说得倒是实话,江望寒对自己说话是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一个主帅。平心而论,他的性格倒是董清秋见过男人里面最符合她心中标准的。

    江望寒听得董清秋的话不禁一愣,“红蝶见我第一面,也说得同样的话。”

    董清秋故作吃惊地停滞了两秒,眼眸里百转千回,欲言又止。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 我跟着你

    江望寒洗漱完毕,坐在桌边的时候,董清秋已经命小二送来了早饭。江望寒已经精神抖擞地呈现在董清秋面前,相比于昨天夜里的风尘仆仆,今天早晨的江望寒则称得上风采奕奕,让董清秋一看就忍不住又把他夸赞了一遍。

    董清秋夸起人来不着痕迹,一点也不像是在溜须拍马,说得江望寒很是受用,却也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兰嬷嬷呢,不如叫她一起来吃吧。往日里头承蒙她的照顾,如今到了焰城一带,我也理当尽下地主之谊。”

    “兰嬷嬷已经让我连夜送回去了。”董清秋淡淡道,房门大开,董清秋看了一眼外边,“就只留下小女子一人。”

    江望寒心中一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判断是错误的。他一直当眼前的小秋也和红蝶一样是红馆的妓子,以为小秋和红蝶是从前的姐妹,可是现在一看却是大大的不同,听她说话的口气,兰嬷嬷并非是管束她的鸨母,而昨天夜间在门外徘徊的几个男丁明显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一个普通的妓子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武功高强者在这里保护?

    江望寒这才郑重地看向董清秋,“姑娘似乎身份不凡,江某眼拙,竟没有看出来……不知姑娘此番来焰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董清秋心里暗笑,你眼睛再不拙,也绝对猜不着我是谁!“大将军言重啦。小女子昨天夜里就说了,这番来此,有几番话要对大将军说,第一件要告诉大将军的事。昨天夜里已经说了。其他的,还没来得及说,将军就……”

    江望寒想到夜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也不好接这个口,可仔细看眼前的女子。越看越觉得非同寻常。“照姑娘所说,红蝶此前一直被我义父禁足。自然是藏在一个不为人知地地方,姑娘你又是如何找到的?”

    董清秋瞧了江望寒一眼,这武人脑袋也蛮好使的,“从前我自是寻不着,不过,文昌侯已经伏法。家也被抄了,我才有机会接触到红蝶姐姐。说起来。我与红蝶姐姐并非旧识,只第一次相见,便与红蝶姐姐十分投契,甘愿替她来向将军传话。”

    江望寒更是称奇,“看来姑娘非但不寻常。还同别人不一样。”董清秋一看就绝不是三教九流中人,能自己承认和一个妓子交好,这样的认识便不是寻常人有的。

    董清秋嘻嘻一笑。“大将军先用饭吧,至于其他地话,小女子以后慢慢道来不迟。”她也从刚才的对话中有所斩获,江望寒听见自己义父伏法,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激愤,看样子,他对文昌侯地尊崇,并没有世人认为的那样多。

    “以后?”江望寒不明白董清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如今小女子孤身一人流落边疆,大将军难道不收留小女子么?更何况大将军边关事务繁忙,不会要把小女子一个人丢在葛店这里吧?”

    江望寒看着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她早就已经筹谋好,要跟着他回焰城。江望寒心里苦笑,这女子像是抓住了他的死|岤一样,让他竟然不忍拒绝。只是她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江望寒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也罢,一个小女子,难道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掀出什么风浪不成?

    董清秋知道江望寒当然不会拒绝,她先是以零红蝶地事为契机,让他对自己放弃了防范,又因为自己的传讯,而让江望寒觉得对自己心存感谢。更何况江望寒既然怜香惜玉,自己把所有人都遣走,他当然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说,自己故弄玄虚,一定让他对自己来地目的头晕目眩了,解谜是人最喜欢做的事了,大将军自然也不例外。

    董清秋换了一身男装,大将军虽然对董清秋的这身装束有些意外,却也不可能把女扮男装的小秋和董清秋联系起来,只觉得这女子换作男装倒也有几分英气,不由多看了两眼。

    董清秋笑道,“女子出门多有不便,小秋也不想给大将军惹麻烦。”

    大将军点头一笑,“我倒也不怕什么麻烦!”拉着董清秋地手就往店外奔去。

    董清秋原本就是一身男装来住店,那店家也毫不惊讶,见得大将军原来是为了这小公子哥逗留小店一天,暗暗一笑,赶紧把大将军的汗血宝马牵了出来,卖弄地说道,“大将军,您的马小地都是喂得上等的饲料。”

    大将军微微颔首,掏出银子打赏,那店家说什么都不肯手,江望寒只得将银子轻轻向客栈里头一掷,一锭小银锭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掌柜的柜台上。

    江望寒看了董清秋一眼,“就只有委屈你同在下共乘一骑了。”

    董清秋毫不介意地摇了摇头,江望寒已经翻身上马,轻轻一带,那马就好像有灵性一样后腿向下弯曲,董清秋轻轻松松就上了马背,坐在了江望寒的后边,那马儿才又重新站立。

    马儿飒爽英姿,黑马之上的两个翩翩白衣,就好像是一副动人和谐的画一样。江望寒对董清秋说道,“坐好了。”

    董清秋便伸手环住了江望寒的腰,江望寒微微抖了一下缰绳,胯下的骏马就拔腿奔跑,扬起的尘土好久都没能消散。

    汗血宝马只有在奔跑的时候,才能显示出它的超凡卓绝,董清秋也算是坐过不少马了,只有江望寒这一匹让她十分惊艳,尤其是速度带来的冲击,骑在马背上,只觉得旁边的风跟刀子一样,恨不能在她的脸上划出几道口子来。

    董清秋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脸藏在江望寒宽厚的背后,一路疾驰,不知不觉就横扫了几十里路。

    忽然之间,一阵马嘶,大将军勒马逡巡,只见前方几匹快马朝这边飞奔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