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寮 七醉歌怀

满朝凤华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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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官凛这个儿皇帝却是上心得很,于是调派人手,出城寻找上官凛的下落。

    自己则在文昌侯府坐镇,领着一班重要的文武大臣等着消息。

    当羽林军罗大人回到文昌侯府之后,便将原本一一道来。即楚皇原本是被隐匿在后湖的齐云山族人劫持,而后又说服齐云山人投靠朝廷云云,不过是虚惊一场,只不过把自己和属下被上官凛要挟之事隐去不提。

    文昌侯听说明月松和董清秋也都陪在上官凛身边,不禁有些蹊跷,一直等着董清秋的消息,还专程遣了侯府的管事到城门外边去等着。

    当管事的把董清秋和索玉接回侯府的时候,都已经是寅时了。

    董清秋困得要死,回到自己的偏院,就要倒头呼呼睡去,头才挨着床,就被文昌侯叫去问话。真是让董清秋恨不能把那老头给掐死。

    “听说,董公子同皇上一起去游了后湖?怪不得昨日老朽都寻不着公子的踪影。”文昌侯的话有些阴阳怪调,估计是一夜未睡好,精神更差了。

    董清秋瞅了这老头子一眼,本来就老,身体不好,还熬夜,就跟从棺材盖里头蹦出来的一样,哪里像上官凛?把自己搞虚脱了,脸色都比他好。

    看老头气色不行,董清秋便寻了个借口道,“清秋打听到今天明月松会邀天下士子一起游湖,清秋虽然不知皇上会同他一起微服出巡,只是想着即使让其他士子听过清秋的琴音,便也能让他们知道清秋与明月松的高下。恰巧皇上同行,高下立现,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你可知道京兆尹的事?”原来老头想要问的是京兆尹的事情,董清秋有心替上官凛夺权,不免把京兆尹儿子行凶的事夸大地说了些,偏巧就冲撞了皇上,还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云云。

    董清秋摆出一副难色,“侯爷,那陈大人虽然心向着侯爷,只怕这些年没少利用权力之便给自己谋私,他那太岁儿子,清秋昨儿是见着了,无法无天,根本就不将王法放在眼里头。长期为非作歹,在这京城里头无人不知他的恶名。侯爷,侯爷您为楚国鞠躬尽瘁,无人不晓,可陈大人借着您的威名,纵容儿子在外为非作歹,又岂是真心为侯爷好?”

    “侯爷,您可以长命百岁,但终有一日要羽化登仙的,到时候留在这世间的声名,却是要世代相传的。侯爷若是因着陈大人的恶名而玷污了侯爷的英名,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顺了皇帝的意思,把京兆尹给革职了?”文昌侯终究有些不舍,这京兆尹可是掌管京畿重镇,岂能放权?

    董清秋心说这老头耳根子最软,还不信说不动他,“侯爷,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其实照清秋看来,这件事却是侯爷正名的好时机,陈大人恶名已久,若是侯爷能够大义灭亲,先皇上一步而提出将陈大人革职查办,必定能让天下百姓觉得侯爷大义凛然,铁面无私,是大楚真真正正的青天大老爷。能够用一个对侯爷并不忠心的臣属而换来百姓的爱戴,侯爷,此举,甚是划算啊。”

    “再者,那陈大人的公子昨日得罪了皇上,也当街动手打了一班士子。侯爷知道士子无能,却有一只笔,一张嘴,管保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事,陈大人若是包庇陈大人,那些士子的口诛笔伐,陈大人又如何受的了?当初秦始皇焚书坑儒,他的残暴却还是为世人所知,那些善用纸笔的书生又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董清秋滔滔不绝道,“与其让皇上来替士子们出这口恶气,侯爷还不如自己做好人,让那些士子对侯爷感恩戴德,写史作诗的时候,自然会表达对侯爷的钦慕之情,让侯爷名留青史,侯爷,不知清秋说得可有道理?”

    文昌侯沉吟了片刻,也知道董清秋所说不假,就算昨日之事可能是上官凛和明月松的阴谋,但即已如此,也只有照董清秋所说的这样做,才是最上上的选择。

    “侯爷,京兆尹之职,乃是京中之重。侯爷既然先一步站出来替皇上处置了陈大人,侯爷是功臣,可以优先发言,自然可以再安排一个亲信之人接掌此位。只要这人名声不差,为官清正,想来皇上也不好当众拒绝。到时候,这大权还是在侯爷的手中,侯爷也毫无损失,不是?”

    文昌侯闻言看了一旁为自己献策的董清秋一眼,名声又好,又为己考虑,前途无量,还有谁比当前这人更值得他一试?文昌侯对着董清秋一笑,“董相公昨夜辛苦了,先回房好好休息罢,老朽让下人们把些饭食送到相公房里去。”

    这待遇,就跟对自己家的女婿似的。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 皇上家事

    上官凛回宫之后,就收到文昌侯递上来的折子,先是例行的自责,然后就是对京兆尹陈大人的口诛笔伐,速度之快,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末了还提议了几个出任京兆尹的人选以及理由,其中就有董清秋。

    上官凛还记得董清秋信心满满地说要送自己一个礼物时候的神情,他说他自有办法让文昌侯妥协,看样子,确实如此。上官凛把折子扔向一边,对在章华宫御书房里服侍的小太监竹闲吩咐道,“传文昌侯进宫。”

    小太监竹闲刚刚把茶递到上官凛的手边,“皇上,您的脸色挺差的,要不先歇息会儿?等文昌侯来了,奴才再叫醒皇上。”竹闲见上官凛一回来就要处理国事,不免忧道。

    上官凛脸上一寒,他当然知道自己脸色差,捉鱼的时候对着湖面就看到自己只一夜之间就没了往日的神采,整张脸都有点像隔夜的萝卜,怎么看都怎么有些蔫了。

    “行了,你只管照做就是。”上官凛端起茶碗,揭开碗盖,饮了一口,不禁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茶?”

    味道不像是往常的口味。

    竹闲回道,“是江妃娘娘送来的,说是喝了这茶能够扶正固本,补肾助阳,实在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上官凛把茶碗向前一推,茶碗不稳地晃悠了两下,把褐色的茶水都给漾了出来,洒了一桌子,沁到黄绸之下,印出水印。

    “好端端的,助什么阳?把这碗茶送回去,成日里就不做些正事!”上官凛气恼的话登时把竹闲吓得半死,跪下来磕了两个响头,端起桌上的茶碗这就退了出去。

    出门之后才捏了一把汗,不明白皇上今日是怎么了,突然间大发雷霆。对一碗茶忽然发起火来,他平日里都不注重这些的。皇上人虽冷,轻易也是不发火的,也极少说贵妃不作正事,不过,这做妃子的能做啥正事呢?

    竹闲摇了摇头,这皇上真让人揣摩不透。今天的皇上,尤其是有些肝火大盛。

    *************

    这边文昌侯被宣召入宫,外边士子正打算抗议,朝廷就已经把京兆尹陈大人法办了。其子为非作歹,更是当诛。一时之间,京城大快人心,人人皆称皇上与文昌侯的英明。这一切都是众人所料的,暂且不表。

    那边厢,江妃好心好意给皇上送上了茶,却引得皇上大发雷霆,说自己每日不务正事,不免心里头觉得委屈,当即就跑到太妃那里去哭诉。

    太妃与太后,也就是上官凛的亲娘原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也是文昌侯的庶妹,算是陪嫡亲的姐姐嫁入皇家的。如今太后早已薨逝,因着这层关系,太妃在后宫中的地位,倒也不比当年姐姐差多少。

    江妃约了宫里的另一位妃子傅妃齐齐拜倒在太妃跟前。“太妃娘娘,臣妾二人自觉愧对于皇家,既不能为皇上诞下龙子,又不能讨得皇上的欢心,臣妾自请太妃娘娘收回贵妃的封号,把我两发配到庵里头去做姑子去。”

    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太妃低眉看了一眼楚楚可人的两位贵妃,这两位贵妃都是姐姐与文昌侯亲自指定的,江妃是文昌侯的义女,另一名傅妃也是文昌侯亲信大臣的女儿,算得上是自家人。论样貌,两人自然都是人中之凤,只不过那江妃小心思多,但正因小心思多,倒也有小女人的娇媚聪慧,那傅妃人则要实诚地多,温厚敦实。照理说,这两个人,总有一个能够让上官凛顺眼吧,可是上官凛对两个皇妃却好像总是爱理不理,要不是自己催促着他少操心国事,多和皇妃亲近亲近,也要为楚国的继承大业着想,他压根碰都不碰两人。

    太妃示意两人起来,“行了,你们也甭在这里哭了。哀家知道皇上忧心国事,不想像那些昏君一样耽于女色,所以多少对你们都冷淡了些。哀家会找机会同皇上说的,这楚国的国事重要,开枝散叶的事就不重要了?”

    江妃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委屈极了,“太妃娘娘,皇上何止是对臣妾冷淡?这一年之中,碰过臣妾身子的日子,加起来都不超过这一只手!”她张开手掌,心有不甘,这又推了推旁边的傅妃,“你倒是说说,皇上有宠幸过你几次?”

    傅妃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声音细弱蚊蝇,“皇上有正事要做罢……”但声音里头却也隐隐透着一股幽怨。

    江妃不满道,“正事?你没听太妃娘娘说,开枝散叶也是正事吗?”她扭头看向太妃,“皇上不理会臣妾也就罢了,臣妾好心好意送固本培元的茶给皇上喝,皇上还让太监过来传话,把臣妾训了一顿,说臣妾不务正事。太妃娘娘,这做妃子的正事难道不是把一国之君伺候好,为他传宗接代吗?皇上这样说臣妾,臣妾……臣妾真的不知该怎样做才能讨得皇上的喜欢了……”

    太妃被江妃哭得心烦,心知她这一来,自己务必出马,才能够让她们两安心回去。只好传了太监过来备轿,“去章华宫,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出去走走,你们就回去罢,哀家会同皇上说的。”

    第三卷

    第三十章 - 病入膏肓

    上官凛和文昌侯已然议定由董清秋来接掌京兆尹之职,这日夜里,解决了京兆尹陈大人,上官凛就宣召文昌侯和董清秋入宫,算是对董清秋先通通气,明日早朝的时候,就宣布由董清秋来接掌四品的京兆尹之职。

    三下里都十分满足。董清秋睡了一整天,自然是神清气爽,可她进得宫来一眼就看出上官凛的气色还是不好,但自己只能佯作不知,既然轻易就捞到了一个掌管京畿重镇的京兆尹之职,自己当然得好好干,快些帮上官凛取得兵权。

    正想着,太监传报说是太妃娘娘过来了。

    上官凛正诧异好端端的,这太妃娘娘怎么会往这边来,太妃娘娘已经扶着宫女踏进殿来。董清秋赶紧跪下请安,文昌侯也向她象征性地作了个揖。

    太妃娘娘示意董清秋起来,她才约略扫了一眼太妃,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皱纹已经爬上了额头,鬓发有些灰,太妃一门心思都在上官凛身上,对董清秋看也没看。

    “太妃怎么有空来这里了,儿臣应该去向太妃请安才是的。”

    太妃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对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昨日是哀家的寿辰,皇上都忙于国事,不来看哀家,哀家只好自己来看皇上才是。”语气里头似乎有些怨气。她和文昌侯不同,文昌侯有着权利欲望,对于并无子嗣的太妃来说,上官凛是她姐姐的亲儿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人老了,多少都希望得到他的关注。

    文昌侯近来心情不错,听得太妃抱怨,不免为皇上开脱道:“皇上以国事为重,昨日是有事在身。”他们都没有把齐云山族人劫持上官凛的事给公布出来。这样的新闻于皇室于朝廷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太妃说白了还是要听文昌侯的,自然不好在这件事上纠缠,转开话头道:“皇上不来看我这老婆子也就罢了,可是后宫里头好好地放着两位皇妃,皇上却也看都不看一眼,侯爷,您倒是说说,这为皇家开枝散叶也还算得大事?”

    上官凛脸色一暗,心里明白定是贵妃又跑到太妃那里去告状,把她抬出来对自己施压。上官凛上前要去扶太妃,“儿臣晚些时候就去。”

    董清秋在旁边听着,不免为上官凛觉得可怜,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这想跟谁上床,不想跟谁上床,应该是由他决定的,怎么在太妃的口里头,他就是一头种猪了?

    太妃听得这话,脸色稍稍好些,一抬头看见上官凛那张惨然的面孔,不禁大骇,“皇上,您这是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上官凛同文昌侯说话的时候,还一直坐在御案之后,文昌侯老眼昏花,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是他现在离太妃近在咫尺,太妃一仰头,凑着顶上藻井下吊着的灯火烛光,却将上官凛看得清清楚楚。

    上官凛松开手,退回御案之后,敷衍道:“没什么,朕一夜没睡觉,身体有些乏了。”

    “我看不像啊。皇上,哀家还是请太医来给皇上瞧瞧才是。”太妃无论是出于自己安享晚年的角度考虑,还是对上官家负责的意识,多多少少都比较关心皇上的身体,“皇上每日里都把心思放在国事上,宫里头不顾着,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怎么行?”一扭头就铁青着脸训起服侍上官凛的小太监竹闲,“是怎么服侍皇上的?咱大楚就一个皇上,连皇上病成这样也不知道找太医来吗?”

    竹闲吓得屁滚尿流,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在章华宫挨皇上的骂,去传话又被江妃训了一通,这时候,却又被太妃骂起来了。

    董清秋在旁边看着母子俩的尴尬,皇上不想让太妃找太医,但太妃对皇上实在关心,又非要竹闲去找太医过来。文昌侯也劝着小太监去把太医找来,皇上不好再推脱,只是故作镇定地坐在龙椅上。

    这太妃不知道上官凛是什么原因弄成这样一副面容,她董清秋可知道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里头说起来,也就只有自己是个外人吧?家丑不能外扬,否则上官凛也不用偷偷摸摸上岛不是?

    董清秋想着一会儿太医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皇上是肾虚,那皇上非得迁怒自己不可,这可不是暴露她的好时候。

    “皇上身体不适,该多歇息才是。微臣自当协助皇上、侯爷将京城大小事宜料理好。”董清秋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皇上,微臣先到京兆尹衙门去熟悉一下。心里头好有个谱。”

    文昌侯自然不知道董清秋心里头盘算着这些小心思,制止她道,“董相公,夜里衙门也不办公,董相公新上任,想来衙门明日才能给相公安排轿舆。董相公还是坐老朽的轿子一起回去罢。”

    董清秋来的时候便同文昌侯共乘一大轿而来,又暂住在他的府上。深更半夜的就要一个人先走,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董清秋便不再言。

    上官凛见太妃和文昌侯坚持要寻太医,倒也懒得制止。

    太医一时过来,便被太妃好好地训导了一番,说是皇上病成这样一副模样,平日里都是怎么当差的云云。

    太医唯唯诺诺,上前就要替上官凛把脉,还没来得及把把脉专用的手枕给送上,只是小心翼翼地抬眼一瞥,太医就不禁大惊失色,“皇上,怎地元气耗伤至如斯田地?”那夸张的神情,在董清秋看来实在是好笑。

    上官凛见太医的胡子都要被他自己给吹起来了,看着就觉得心烦,“行了,太医,朕近日练功岔了气,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给朕开些补益丹田的良药就是。”

    上官凛这么说,御医却不可能就这样做,听得上官凛元气大伤,太妃更是作势关心起来,“怎么如此严重?太医,皇上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那御医自然应承,小心翼翼为上官凛把起脉来,上官凛身子虚得要命,以御医的水平,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

    御医一边替皇上把脉,脸上的表情则越来越晦暗不明,看得旁边的太妃和文昌侯都是忧心忡忡。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 纵欲过度

    御医心里头犯起了嘀咕,皇上这脉象明显是肾虚亏损,难道是皇上与贵妃娘娘们房事过度的原因,可是又不像啊,阴阳失调,以精尽的方式竭欲,体内那股子欲火虽然泄了出来,却像是用旁门左道宣泄而出,既伤了元气,又没有彻底,余毒犹在。

    太医怎么都想不明白上官凛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是没给皇上把过脉,可怎么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好一会儿,太医起了身,朝上官凛作了一揖,太妃就问了上来,“皇上这身子可要紧?”

    上官凛冷冷地看了太医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言。

    太医接过上官凛这眼神,心里头就琢磨开来,皇上这眼神是啥意思呢?这病状明显是肾虚亏损引起的,纵欲过度的表现,皇上这眼神是示意自己不要透露给外人知道么?太医心里惴惴的,不光要看病,还要揣摩着皇上的心思,只是隐晦地说道,“皇上身子虽无大碍,但近来需要好好调理才行。皇上龙体底子好,可近来太过忧劳,一样伤身。”

    太妃一愣,有些不明白了,“太医,你方才不是说,皇上元气耗损的厉害吗?怎么这时候又说无大碍了?”

    “这个……皇上元气确实损伤不少,好在皇上自幼习武,还保得自己的真元,假以时日,自当恢复。”太医抹了抹额头的汗,圆着自己的话,“只不过,皇上,也要多注意身体,否则性命堪舆啊!”

    太医点到即止,倒是把一头雾水的太妃和文昌侯给急得半死,“注意什么?”

    上官凛接茬道:“朕知道了,好好歇息几日就是。”

    太妃点点头,“这样也好,皇上多去陪陪江妃,傅妃才是。也该为我大楚的后嗣多上些心。”她还当上官凛是因为国事烦劳呢。

    “不可!”太医一听太妃让皇上多为后嗣上心,不就是要让上官凛再去行房嘛,他下半身就还剩半条命了,哪里经得起这折腾。太医一着急,就脱口而出道,“皇上要是耽于色欲,只怕损伤肾精,精伤则气馁,气馁则神散,到时候伤得又何止是元气,神要是散了,只怕命都去了一半,皇上的龙体怎好得了?”

    听得太妃和文昌侯都目瞪口呆,太妃嘴角都要抽搐了,“这……这是什么话,自古男女和顺,阴阳调和,乃是人伦之大常,怎么在你口里头就变成了损伤肾精,伤龙体的事了?这真是闻所未闻。”

    太医被太后这一说,脸都涨红了,上官凛却赶紧说道,“太医说的倒也有理,朕练功岔气,本就伤了元神,确实需要休息几日。我看就按照太医说的办吧。”上官凛没想到找太医来倒给他自己一个不去找江妃、傅妃的好借口,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太医听得皇上一个劲地说自己是练功岔了气,自然是只有附和着。

    太妃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没有吱声。

    旁边的董清秋脸上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不忘在旁边提醒着皇上要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心里头那简直是乐开了花。一想到太医那阴晴不定的脸,以及猜度出上官凛的真实情况,她就恨不能拿根针狠狠地戳一下太医的屁股,让他把实情说出来。她特别恶趣味地想要看到上官凛那窘迫的表情。

    当然,以上纯属她的个人yy。

    太医正要开方,上官凛就打发太医回太医院制药送来,临别还不忘用眼神示意他小心些。太妃没能够把皇上说服,反而让上官凛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理由不去后宫,不禁有些悻悻地就要离开。

    董清秋那就更是悻悻的,便也和文昌侯一起告退。临出门的时候,上官凛低头看了一眼董清秋的双足,淡淡地说道:“咦,董卿的脚倒不大呢。”

    董清秋心里一凛,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在他旁边留下的那只鞋吧,这孤竹国的女人虽然没有裹足的习惯,但女人终究还是比男人小了不止一个尺码,没想到上官凛这么快就注意到那只小鞋了。董清秋淡淡一笑,迎着上官凛看似随意的问话,“皇上,清秋身形瘦小,又是区区的文弱书生,脚自然也小。皇上可是在笑话清秋?”

    上官凛没能从董清秋的脸上捕捉任何信息,“董卿多虑了,朕不过是随便问问。毕竟,有些稀罕。”

    董清秋不解地笑笑,同文昌侯告了退,上官凛能凭那一只小鞋子说事么?自己大方承认,以他这种城府极深的性子,定然认为别人是故弄玄虚,反而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就让他一个个猜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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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官凛知道有人趁他不备,暗中窥视了他的丑态,却没有想到见证那一幕的远远比他所以为的要多得多。他给太医暗暗施压,让他不敢说真话,太医还是被太妃以生病为由,召到了寝宫。

    坐陪的是江妃娘娘。这几日皇上依旧没有临幸她,自然又跑到太妃这边来哭诉。太妃索性让她也听听太医的说法,省得天天听她哭着心烦,“太医,你说皇上练功岔了气,所以要杜绝房事,哀家正觉得蹊跷呢。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太医最怕的就是麻烦,尴尬地躬身一旁,只打着哈哈,“皇上的的确确是损了元气,再行房事,只会更糟糕,微臣决非危言耸听。”

    太妃不再追问,而是使出了惯用的杀手锏,“对了,哀家想起来你有个儿子是刚考过恩科了吧?”

    太医一愣,“回娘娘话,考了。只不过名落孙山。”

    太妃早已明了于心,“前两日文昌侯同哀家说,这京兆尹的衙门里头缺差不少,正想让人举荐进去呢。太医的公子可有这个意向?”

    这句赤裸裸的收买对于太医来说,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不过是一个御医,如何能同自己家里头谋些福利?向太妃示好,就是跟文昌侯示好,这机会千载难逢,他拒绝不了诱惑,他也得罪不了。

    当太妃再问的时候,太医便从实说来,“皇上是纵欲过度,造成肾虚精竭。”

    只简短的一句话,立马让太妃和江妃目瞪口呆,江妃一脸的不信,“你说什么?皇上纵欲过度?”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 苟且君臣

    太医听江妃这语气就知道皇上肯定没有临幸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江妃气得脸色发白,回头拉着太妃的手,“太妃娘娘,您看,皇上他……他好好地放着宫里的两个……”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妃急着打断,就算发怒,也用不着当着外人的面。

    “太医,皇上平日里也极少出宫,昼夜都为国事操心,真的是纵欲过度?”

    太医心想难不成你还怀疑我的水平,哗啦啦把自己的诊断都道了出来,“皇上应该是一夜之间如决堤一般将平日里积攒的欲念都宣泄而出,只是太过凶猛,又好像用的是旁门左道,最终导致阴阳失调,以精尽之方式竭欲,这实在是最耗损真元的事。要是不调理恰当,也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太医的话听在江妃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凶猛”,“欲念宣泄”,“精尽竭欲”,原来上官凛也有这样的一面,平日里都是一副道貌岸然,似乎对女色不敢兴趣的样子,她无论多妩媚动人,上官凛都不为所动,却原来他是压抑着平时的欲念,找了一日统统宣泄出来了!

    太妃看着江妃的脸色,只怕她又要失礼,便打发太医退下。这边太医刚一走,江妃就忍无可忍道:“太妃娘娘,皇上就这样讨厌臣妾和傅妃吗?就让我们俩如同被囚在冷宫里似的,他倒好,到外边去寻欢作乐,臣妾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霸占着皇上的身子!”

    太妃听着江妃略带哭腔的说话,更是头疼,“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好歹也是贵妃,怎么一点贵妃的气度也没有?”

    江妃本就心情不好,被太妃一数落,更是不甘,“太妃娘娘,这要臣妾拿出怎样的气度来才行啊?太妃娘娘,皇上那一日,明知道是您的寿诞,也都爽了约,彻夜未归,就是,就是去会那小贱人!”她们只知道上官凛那晚似乎没回宫,却从来没有想过皇上的彻夜未归是为了跟外头的某个女人私会。

    太妃被江妃这一说,倒也有些怨愤,她的寿辰,自然是宫里的妃子和宫外的命妇前来祝贺的。她虽然不是太后,但身份也尊贵,按道理皇上怎么着都该来请安。尽管事后上官凛和文昌侯都解释过说他是因为国事才耽搁的,但太妃怎么都觉得是个借口。心里头终究有些憋屈。

    江妃势必要除去那眼中钉,“太妃娘娘,那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把皇上折磨成这样,要是不好好教训她,只怕我楚国的江山社稷,都要毁在这一个女人的手里!”说得是义愤填膺。

    太妃也觉得自己得管管,挥手叫小太监去传个侍卫过来。那侍卫也同冯广一样,是在上官凛跟前的,太妃时时给些好处,倒也会透露一些情报。

    侍卫一上来,太妃就又赐了一些金银珠宝,直把他看得头晕眼花,这才问道,“皇上前两日夜里没有回来,你是在跟前跟着的吧?可知道皇上去了哪里?”

    “是,皇上在城门外后湖深处收服了一群草寇。”

    “草寇?都是些什么人啊?”太妃问得极为保守,让江妃急得不行,直接抢道,“皇上夜里都同谁在一起?那女人是谁?”

    这一句话倒是把侍卫问倒了,“皇上夜里都……都在船上,整个船上都是……男人,哪里有女人……”

    “说谎!”江妃哪里肯信,“连太妃娘娘你都敢欺瞒,好大的胆子!”

    那侍卫被江妃一吓,立马磕头喊冤枉,“船上真的没有女人,卑职没有骗人,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唉,只不过卑职的弟弟好像中途有同冯广下船,说是去寻皇上,可是卑职问他,他又说皇上在船里头睡觉,卑职也就没有当回事……”

    “去把你弟弟找来。”太妃终于找到了一丝眉目。

    一样的恐吓,一样的威逼利诱,那侍卫只怕要是不说,今天就要人头落地,只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卑职同冯统领到岛上去找皇上,结果……结果看见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和皇上在一起。”

    “两个男人?”

    “是,后来卑职听冯统领喊他叫做董大人,卑职才知道那个人是新来的董清秋大人,旁边另一个小童是他的书童。”

    “他们三个男人在林子里头做什么?”太妃和江妃似乎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侍卫哆哆嗦嗦,支支吾吾,终于一股脑儿吐了出来,“卑职去的时候只看见董大人的书童赤身捰体,皇上也是赤着身体,握着,握着皇上的龙根,董大人也是衣衫不整,卑职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见到了这么多,后来,后来董大人对冯统领说,那晚上见到皇上的事千万不能同别人说起,卑职才……才会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卑职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妃娘娘开恩啊!”

    他的描述已经让太妃和江妃瞬间明白过来。两个人就像两只木偶一样,呆呆地坐着或站着,江妃整个人都形同槁木。

    怪不得他会对自己和傅妃没有兴趣,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

    怪不得太医会说他用了旁门左道,这两个男人,不,三个男人,能不阴阳失调吗?

    “荒……荒谬!”太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陡然才恢复跳动,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个画面,从来男人就只该和女人交合的,而且是一阴一阳,一男同时御数女,便是昏君所为。

    可是当今的皇上简直,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简直是比昏君还昏!

    居然,居然和男人,还是和数个男人作出苟且之事!太妃咬着自己还算健康的银牙,格格地响着,心想这要是她那死去的姐姐知道了,非得从地底下冒出来不可啊。

    太妃和江妃各有各的心思,但说白了就只有一条,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上官凛“喜欢男人”的事实。

    江妃只要一想到上官凛压抑了这么久的欲火,只是为了同董清秋胡搞,就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自己的男人喜欢男人,还弄得自己龙体只剩下半条,当真是凶猛得很呢!

    “我要去找义父,那个什么董清秋!就该下油锅,被凌迟处死!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江妃一咬牙,恨不能现在就要违规出宫去。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 太妃智谋

    “行了!”太妃到底是老姜,尽管对于她来说,心底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江妃,但却还是比她要冷静地多,太妃喝止了江妃,就把两个侍卫打发出去,嘱咐二人一定不能对第三人说起,要不然一样是掉脑袋的事。

    太妃连自己跟前的亲信宫女也一起屏退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这样的事,遮掩都来不及,你还要往外头去捅?你敢私自出宫,就已经犯了忌讳,还要把皇上喜欢男人这样的事,给抖出去?你脸上有光吗?”江妃脑子不够机灵,太妃则不然。文昌侯虽然是她亲哥哥,但谁不为自己筹谋,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江妃眼眶里头含了泪,“可是,可是臣妾的夫君喜欢男人……太妃娘娘,您说皇上要是被个小狐狸精勾引了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个男人,你让臣妾可怎么办才好?”

    太妃看了楚楚的江妃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一定是国事操劳,定是被小人撺掇着做一些有歪伦常的事。其实,这男人和男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的。那魏王的宠臣龙阳君,还有那汉哀帝同董贤,这样明明是男子,却偏偏要颠鸾倒凤,魅惑主上的人倒也不少。你也不要太大惊小怪。”江妃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妃,明明她刚才比自己还要震惊,这会儿倒劝起自己来了,那夫君又不是太妃的夫君,她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难道以太妃的意思,臣妾只有听之任之?就让他继续跟皇上颠鸾倒凤不成?”

    “听哀家说完。”对于江妃的急躁,太妃有些不满道,“哀家知道,这样的宠臣简直比祸国的妲己褒姒还要可恶。那哀帝是亡国之君,魏也被秦灭了。我大楚的皇帝又怎么能步那后尘?只不过,皇上的性子,哀家比你清楚,他本不是太子,我姐姐当时也没有封后,可他一心就要做太子,旁人怎么劝都不能动摇,为这事甚至遭来杀身之祸。若是没有你义父及一般老臣的力挺,他确实不能登基即位,可若他不这样坚持,只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太妃到底是一个有见地的人,“江妃,你倒是说说,倘若皇上真的如魏王宠信龙阳君一样宠信这个董清秋,你贸然把他给杀了,皇上会怎么做?”

    其实不用太妃详说,江妃想到上官凛寻常那张寒若冰霜的脸庞,就不寒而栗。“那董清秋连动也动不得了……”说起来,只觉得很是不甘。

    “不能杀他,就没有别的法子么?”太妃成竹在胸道,“我看文昌侯对他十分推崇,听说还要让他做京兆尹。既然他这么受宠,我倒是有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见江妃迫不及待地看着自己,太妃轻轻吐落出两个字,“赐婚。”

    “赐婚?”江妃眼前一亮,“太妃娘娘的意思是,给董清秋许个老婆,到时候董清秋自然就会被他老婆管束着,自然就和皇上淡了?太妃娘娘好计谋!不过,万一那女人吃不住他,可如何是好?”

    “那就要看这女子够不够强势了。”太妃娘娘也深为自己的好计谋而暗暗欣喜,“舒华公主如何?”

    “舒华公主?”太妃娘娘刚把这个名字说出口,江妃就连声叫好。舒华公主乃是前任太后的宝贝女儿,上官凛同父异母的妹妹,深受先皇喜爱,也因为是嫡出的公主,自然要骄纵得多,在她眼里头,上官凛的母亲也不是正牌的皇后,所以自己母后一死,就更是刁蛮无礼,现在早已经过了出阁的年龄,尽管贵为公主,但娇蛮的性子倒也让不少王孙公子望而却步。

    倘若能够把她许配给董清秋,想必董清秋该翻不了身了吧!

    说到底,皇上也算得上是太妃的儿子,她也不希望这皇儿走上一条为后人耻笑的不归路。而对于太妃来说,早些把这个讨厌的公主女儿打发出去,也算是她的私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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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娘娘心里落定了主意,便遣了自己的太监去把文昌侯请到御花园里头赏花听戏,一边就说起舒华公主的婚事。这宫里头,舒华公主的母亲早逝,由她来做主倒是最合适不过了。

    文昌侯心里一讶,“太妃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来了,原先不是说好了,要把这舒华公主许给我的义子江望寒么,如今望寒身为龙骧大将军戍卫边境,不能还朝,还是把他们的婚事搁置搁置,等望寒还朝才能办了。”

    太妃娘娘端起了茶碗,知道自己这哥哥一心想着自己的权利,只不动声色地说道,“老哥哥,我知道你想让江望寒和皇上亲上加亲,可也得看对象不是?舒华公主到底不是咱们家的公主,对我和姐姐,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哪里是真好?再说,那江望寒是习武之人,本就性子刚烈,怎么受得了舒华公主那刁蛮劲,以后要是闹起了别扭,你要皇上帮着谁?”

    “那你想要把舒华公主许配给谁?”文昌侯也不落实,只问道。

    太妃娘娘笑道,“前几日,我在皇上的章华宫里看见一个年轻书生,就是跟老哥哥你一同进来的那个。我粗略看了一眼,人长得十分俊俏,又是温顺的性子,最适合舒华这样的刁蛮公主,婚后也定然不会和公主争执,夫妻和睦。不知道老哥哥意下如何?”

    文昌侯刚才听太妃一说,也觉得自己偏爱的义子和舒华公主确实不般配,之前有老臣建议让明月松娶了舒华公主,文昌侯心里自然不愿意,怎么说现在董清秋也是偏向他的人,这样的便宜给董清秋,自然比别人好。

    再说,上官凛现在对董清秋的看法才刚刚改观,肯对他委以重任,倘若再让舒华公主和他结为夫妻,那董清秋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这提议倒也不错。”文昌侯终于觉得自己这个庶出的妹妹也能有些好提议了,“我会同皇上说说,不过八成皇上要说看舒华公主的意思了。”

    太妃点点头,这个公主太过任性,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主,不过这一次,她再任性,再不喜欢董清秋,太妃也非得把她嫁给他不可!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 太妃赐宴

    上官凛这几日身体不适,体内的余毒并没有清除干净,反而因为他自己的一味压抑,到后边脸色越来越差,幸好太妃请了太医医治,调养了几日,总算是有所好转。

    只是本来第二日由上官凛宣布让董清秋暂代京兆尹之职的重任就由文昌侯代劳。因着文昌侯的原因,以及董清秋第一才子的威望,对于她的新官上任倒也无人有什么争议。

    董清秋虽然怀疑上官凛是不是故意找了个借口不来上朝,把自己的任免完全交由文昌侯。但却也懒得理会上官凛的用心。

    京兆尹掌管京畿重镇,她目前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人常言新官上任三把火,每一个官员一上任,总是要培植自己的亲信,或者把原有的陈规都更改一遍,借以树立自己的权威,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董清秋这几日想的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孑然一身,她要的不是这一点点的权力,就算要也该是能掌控兵权的左相,抑或是能带兵打仗,独霸一方的大将军。这两样不是她能轻易取得的,那么要出兵孤竹国,就是尽快取悦于上官凛,帮他取得文昌侯手里头的兵权。否则以文昌侯这老头一副安于现状的样子,就算她想办法挑起孤竹国和楚国争端,文昌侯也会息事宁人。

    想明白了自己的目标,对于京兆尹衙门里的任何事和任职,董清秋都采取了保持原样,甚至还定下了不成文的规矩,让衙门里的官吏们每隔七日可以轮番休息一日,她对人宽松,又不为自己谋私,只几日的光景,衙门上下都对这个看起来瘦小的文弱京兆尹大人充满了好感。

    董清秋这一日在衙门里头刚刚办完公,正要往自己的府宅走去。自从原先的京兆尹陈大人下狱之后,他的全家都被抄了家,府邸也空了出来。文昌侯本要奏请皇上给董清秋另做一府,但董清秋嫌那时间太慢,加上自己要树立公正廉明的好形象,自请住入陈府,把陈府变成了董府。

    董府离衙门不过隔了一条街,董清秋每日才懒得坐轿子,只是步行。

    董清秋还没到府门口,就远远看见紧闭的大门外有一棵红灿灿的小树,她快步走上前,两只?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