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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彦把杨雨时送到楼下,杨雨时仰头看到三楼的灯光,微笑的对许彦说:“我的同居密友回来了。”
“哦……”
“那我上去了?”杨雨时试探的问。
“好……,我就不送你了。”许彦双手叉在牛仔裤口袋里,微斜着身子,注视着杨雨时。
“嗯……”杨雨时应声着,却像被钉在地面上,丝毫挪不开步子。
她灿若星子的眼神落在许彦的脸上,许彦只觉得喉咙一紧,不由得别过脸去。
“那我上去了……”杨雨时轻轻的重复。
“杨雨时!”许彦硬着嗓子叫住她。
“嗯,什么事?”杨雨时紧握的手心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许彦感觉自己热的像一块烧红的炭,连说话都急不可耐的哧哧冒着热气:“做我女朋友,好吗?”
话一出口,许彦满脸都是烧灼的烫,粗粗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急促。
杨雨时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听到期待已久的那句话,一颗心狂乱的跳动着,满满的都是害羞的甜蜜,那种涩涩酸酸的感觉,游离到了全身的神经末梢,她咬紧嘴唇,半晌才抬起头来,声音轻的仿佛飘在云端:“为什么?”
“我喜欢你,”许彦急促的喘息着,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告白,居然是意想不到的慌乱和艰辛,说的话,做的事,好像不经过大脑的控制,全是内心最深处的冲动。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感觉……”许彦调匀了呼吸,迎上杨雨时流转的目光:“就像钥匙打开锁的那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了从心里发出咔喳的一声,我知道我二十六年的单身生涯,彻底完蛋了。”
杨雨时顿觉路灯橘黄的光在眼前跳跃,如果全世界的瑰宝都堆在脚下,想用来换取的,不过是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男子的一句文艺腔的情话。
“你这话,我好像在里看过。”杨雨时用高跟鞋踢着花坛的边缘,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
“我只是引用,不算剽窃……”许彦慢慢的挪过来,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把她缠住:“做我女朋友,嗯?”
被罩在他的阴影下,杨雨时无路可退,他的话语,迅速侵蚀了她的思维,渗入肌肤,一寸寸攻占了心脏,她挣扎着,呢喃着:“我……”
话音未落,猝不及防的,许彦温柔的唇在她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滑过,他的脸,已如番茄般红的透亮,等她回味过来,他不自然的伸出双臂抱了抱她,尴尬的道了声:“晚安……”,然后撒开腿跑得老远,夜空里传来余音袅袅:“等你答案……”
杨雨时梦游般的爬上楼,开了门,回到房间,怔怔的坐在床沿边,捂着发烫的面颊,回忆起刚才的情景,一切都在期待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太快了,快得有些不真实,然而一颗心还在怦怦乱跳,那么,那个如轻羽拂过的吻确实存在了。杨雨时闭上眼睛,感觉空气里,弥漫了许彦那慌乱而又急促的气息,一种甜蜜的战栗如电流般流遍全身,这就是恋爱了!杨雨时躺在床上,回忆起关于许彦的所有片断,一个人时而傻笑,时而伤感,时而落寂,时而深沉……早上起来后杨雨时颤抖着双手给许彦发短信:你昨晚的问题,可以重复一遍吗?
看着短信成功发出的提醒,杨雨时对于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开始有了无数的期盼和遐想。
许彦一夜无眠,他反反复复的回忆着那失败的一吻还有自己慌不择路的逃跑,不记得是撞到了路灯,还是大理石柱子,回来后才感觉到痛,捋起袖子,手臂上一片淤青。那个鼓足了勇气的吻,原本是要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像电视剧中所有最激动人心的桥段一样,一个吻,掳获了一颗心。然而凑近她,他却乱了阵脚,用尽所有的力气,只敢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啄,不敢等她的答案,便像个逃兵样离去。
二十六年来,许彦从来没有过这样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心情。任由只见过三次的女孩,在自己的心里牢牢的占据了一席之地。因为在乎,所以怕失去,连表白都变得小心翼翼。收到杨雨时发来的短信,许彦正在班车上,忍不住跳了起来,毫不介意同事诧异的目光。对于她的心意,他有些明了,却又觉得隔着一团迷雾,想来想去,他下定决心:杨雨时,我只期待你微笑的站在那,等我走过去。
杨雨时一上午都心神不宁,不时看看手机,唯恐错过许彦的回复,甚至好几次拿起座机,拨通了自己的手机,确认功能正常后,她开始在心里做无谓的猜测:
他是不是没带手机?
他会不会没看到短信?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呢?
……
他不会反悔吧?
难道在捉弄自己?
……
他会不会以为我在玩弄他?
……
杨雨时禁不住埋怨自己:为什么昨晚不能干脆的回答呢,非要扭扭捏捏的,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会痛苦到发疯的。
正在自怨自艾时,欧燕在旁边尖叫了起来:“杨姐!你做了产品经理了!”
“是吗?”杨雨时无精打彩的回答。
“刚刚收到总部发的工作安排,我马上发到专卖店去,恭喜杨姐!请客啊!……要不要我去订位?还是去菜根香吗?”欧燕叽叽喳喳的。
“好。”杨雨时依然是蔫蔫的,欧燕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好像升职的是自己,杨姐一点都不开心呢?转念一想,升职的事情她肯定早就知道了,难怪表现的这么淡定呢。
到了下午,杨雨时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其他分中心熟悉的业务经理打来祝贺的,要在平时,杨雨时肯定和人家说说笑笑,互通下消息,可是这会却没有心情,只是敷衍的回应了几句。一会座机响了,杨雨时一看,是前台打来的,没精打采的接通了,那头说:
“杨经理,快来前台,99朵玫瑰,等着你签收……”
杨雨时跑到前台,看到花店小弟抱着一束庞大的粉红玫瑰站在那,前台mm看着自己一个劲的笑。杨雨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去,前台mm站起来说:“杨经理,他非要进去送到你办公位,吵了半天了……”
那个花店小弟辩解着:“客人要求我们不能提前打电话,一定要制造惊喜和轰动……”
“要轰动,那得送9999朵……”前台mm打趣。
杨雨时笑笑,在送货单上签了字,抱着玫瑰转身回去办公位,前台mm凑过来:“杨经理,谁送的花啊?”
“一个朋友。”杨雨时从玫瑰中间掏出一张小小的卡片,看了看,笑着回答。
“肯定是暗恋你的人……”前台mm点评着。
杨雨时抱着花走向座位,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听到“哇……”声不断,欧燕还从老远跑过来帮忙托住,数着花朵数,两眼睁的大大的:“杨姐,好大一束花啊,哪个粉丝送的?”
“朋友啦……”杨雨时掩饰不住满脸满眼的开心,心里还在暗笑:这位朋友,你要的轰动效果达到了。
回到座位,杨雨时把花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端详了一番,食指轻轻划过玫瑰娇嫩的花瓣,仿佛轻触到了内心的柔软,先前的郁郁和猜忌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满心都是欣喜和期盼。
意料之中,手机响了。
“雨时,你好。” 许彦在那头客客气气的。
“许彦,你好。”杨雨时忍住笑。
“收到花没?”
“收到了,很漂亮,谢谢……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地址的?”
“我问文西要的,”许彦说:“有张卡片你看到没?”
“什么卡片啊?”杨雨时装傻。
“就是手掌那么大的卡片,写着我昨晚问你的问题……”许彦突然回过神来:“杨雨时,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杨雨时一阵轻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骗人,你对我了解多少?”
“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嘛,你要给我机会。”
杨雨时不吭声。
“咳……,雨时,”许彦的声音突然腻歪了起来:“做我女朋友吧,yes or no?”
“好。”
“……oh,yes yes yes!”许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奋的连蹦带跳:“雨时,真的吗?我想见你,下班后我去找你……”
直到把杨雨时拥在怀里,许彦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种愉悦和满足,然而,又隐隐约约的有些失落和遗憾。都已经做好了劈荆斩棘的准备,原本以为要经历坎坷的奋战,那束玫瑰只是宣战,没想到这个赏心悦目的女孩毫无还击之力,就投降在自己怀抱了。
“许彦,你在想什么?”杨雨时嘤嘤道。
“想你……”许彦温柔的唇堵住了她的话,他紧紧的把她箍在怀里,紧的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徒劳无功的扭动着身体,发出含糊的“不”字,灯光下她娇羞如玫瑰花的脸,如四月溪水般潺潺的眼眸,她唇里葡萄酒的香味,她黑发里芬芳的味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无声的诱惑,让许彦无比的沉醉,于是急促的喘息着,更加霸道的索取,她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唇齿之间的互相侵犯,快乐到几乎要窒息。
所有爱情的开头都是甜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