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女王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可以尽管发脾气。”
易寒道:“你说吧,你想关我到什么时候,早些时候牢头告诉我,这是死囚房,或者你准备杀了我。”
紫荆女王气道:“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易寒道:“为人君王者,哪一个不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这可说不定。”
紫荆女王气道:“你真的想要我杀了你吗?”说着冷哼一声,转身道:“我走了。”
易寒忙拦住她的前面道:“先别走,告诉我,你想关我到什么时候?”
紫荆女王冷声道:“我就算想关你一辈子,难道你现在敢对我动手不成。”
易寒傲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就非动手不可。”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忘记了今天的教训了,敢动我一根指头试试看?”
易寒突然用手指戳了一下她丰满饱挺的胸脯,“这样如何?”
紫荆女王厉声道:“你再次无礼冒犯我了。”
易寒变本加厉的将她抱住,沉声道:“不管你如何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能否认,你曾是我的女人,你在我胯下呻吟过。”
“是啊!无论自己怎么撇清两人的关系,都无法抹除自己心中深爱着他的事实,自己与他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嘴上松手道:“松手吧,不要让我找到理由降罪于你,这样你只能多吃点苦头。”
易寒道:“陛下,你不是很想与我有个爱情的结晶吗?良辰美景不要虚度,不如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进行如何?”说着却动手开始扯紫荆女王的衣衫。
紫荆女王骂道:“禽兽终究是禽兽,永远都不会学会如何尊重别人的意愿。”
易寒冷笑道:“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个禽兽吗?”他因为非礼紫荆女王而入狱,这一会却偏偏就要非礼她。
紫荆女王被他扯的露出雪白的肌肤,挣脱不开来,急忙道:“你不要如此粗暴,我怀孕了。”
易寒猛地松手,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紫荆女王,“怎么这么快?”
紫荆女王脸上露出再为人母的幸福,说道:“我也是今天召见了太医才知道,已经一个多月了。”说着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还十分平坦的小腹。
易寒道:“这么说,那一晚便已经有了?”
紫荆女王红着脸蛋道:“算算时间,应该是,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只是与你发生了一次关系,便有了。”
易寒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她是自己将来孩子的母亲,立即变了副嘴脸,透着柔情道:“你早说,来,坐下来,别一直站着。”说着却突然发现牢房内没用椅子可做,忙用稻草铺垫一方,脱掉自己的外衣披盖在上面,轻轻搀扶着紫荆女王,“来,慢点坐下来,别站了累。”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一些列温柔关切的举动,心中一阵甜蜜蜜的幸福,总算还有点人性,嘴上却道:“这才早月,你不必大惊小怪的。”
易寒却应道:“坐下来再说。”
紫荆女王也不嫌脏,这是易寒的一番心意,她可不舍拒绝,就算下面是水,她也照做不误,看着褪下外衣的易寒问道:“你不冷吗?”
易寒笑道:“一会你走了之后,我再穿上,人说怀孕中的女人喜怒无常,情绪暴躁,是不是因为如此,你今日才如此对待我的?”
紫荆女王应道:“我这么对待你,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身孕,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却要让你明白谨记,你以后不能再动我了。”
哦,原来是为了撇清关系啊,可孩子却是存在的,这关系撇的清吗?嘴上轻轻道:“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冒犯陛下你了。”
真正听他亲口说出来,紫荆女王却觉得无比的伤感,嘴上轻轻道:“也是应该如此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荒唐事。”
易寒一只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她的手背,安慰一番。
紫荆女王突然转头盯着易寒,易寒忙道:“这样不算冒犯吧,你怀有身孕,我作为孩子的父亲却也想表示对你的关心,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冒犯之心,这会也绝对不敢有这样的举动。”
紫荆女王轻声道:“恕你无罪吧,却不可再得寸进尺。”
易寒露出笑容,只听紫荆女王轻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生二十年。”
易寒笑道:“我早生二十年就一定会是个圆满的结局吗?或许我们不会相识,或许我是一个卑微的人,陛下根本不屑瞧我一眼。”
紫荆女王深深道:“会的,我一定会看你,而且会把你给记在心里,易寒,倘若有下辈子,我愿意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希望能成为你的妻子。”却情不自禁的做出深情表白,殊不知心里却一直想撇清与他的关系,人心真是矛盾的。
“紫凤,我。。。。。。”
紫荆女王捂住易寒的嘴巴,勉强露出笑容,“不必说了,你也不必承诺,就这样吧。”说着就要起身。
易寒忙搀扶着她起身,“慢点。”
这种被细心关怀的幸福却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的伤感,以后就不再有了,顿时泪流满面,不敢直面易寒,却背对着他,轻轻的从衣怀内透出一封书信,背手递了过去,“这封信是从大东国送过来的,一直收藏在我手里,现在我可以给你了。”
易寒接过信封一看,却立即认出信封上是玄观的笔迹,问道:“多久了?”
紫荆女王道:“有些日子了,你不要怪我隐瞒,我却不能给你,我走了,你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委屈一下。”
易寒见她娇弱背影,“紫凤。”说着欲上前给她怀抱。
紫荆女王喊道:“不要过来,我会将对你的爱全部给她。”说着匆匆走出牢门,她不想再纠缠不舍了,她不想再凄凄切切了,这会更痛苦,果断的斩断一切是最理智的做法。
香影已逝,易寒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突然易寒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易寒已经极力不让自己沾花惹草祸害别人,可是他太多情了,而当情爱发生时,就似顺水而流根本无法阻止。
“紫凤,我欠你太多,可是我注定无法偿还,倘若给我一个选择,我宁愿那一日没有出现在白水岩,那现在就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相见只是路人。”
第五百三十九节 痴傻
易寒看完了书信,居然有想要越狱的念头,想想还是忍住了,就算出了这个牢狱,只要紫凤不作安排,自己是没有办法返回大东国的,再者说了,她已经承诺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必须马上回国,不能再拖了,该放的暂且放下吧,一切顺其自然。
想着想着,身心疲惫的他却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睡着了。
隔日傍晚,香素谪前来,让牢头打开牢门放易寒出来,这牢头还是十分好奇,那有人进来牢房一天就放出去了,这还是第一次。
易寒问道:“香小姐,陛下打算放了我吗?”
香素谪轻声道:“先生,陛下已经下令将你驱逐出紫荆国,永远也不准你再踏入紫荆国的土地。”
易寒惊讶道:“永远?”
香素谪点了点头道:“永远!
易寒明白了,紫凤已经打算与他斩断一切关系,永远不再联系,她逼迫自己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她要把这段情永远留在记忆之中,不再见面!四个字显得有些沉重。
易寒显得很平静,淡淡问道:“什么时候走?”
香素谪道:“明日一早!”
想不到一切来得是如此仓促,让他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甚至都没有办法与青凤道个别。
香素谪道:“先生,我们离开这里吧。”
香素谪领着易寒回到雅致小院,香素谪已经安排了人给易寒准备了沐浴的水桶,两个宫女服侍他更衣沐浴,易寒并没有拒绝,他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一直想着其它的事情,直到宫女让他起来擦拭更衣,他才回神。
宫女早已经准备了干净的衣衫,服侍着他穿上,这套衣衫饰品繁多,似乎要参加重要的仪式而穿着的,可是易寒明日就要走了,却怎么可能参加什么仪式。
珠冠,纹金纱袍,锦腰玉带。。。。。。
易寒感觉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般亮眼过,就算他身为一军统帅,身着戎装也没有这般亮眼。
香素谪在门外等候,盯着易寒说道:“先生今日真是英俊。”
易寒问道:“为什么让我穿这样的衣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香素谪却没有回答,转身道:“先生,随我来吧。”
易寒跟随香素谪的脚步来到偏厅,只见眼前一桌丰富的酒菜,香素谪道:“先生,请自便!”
易寒问道:“这些都是女王陛下的安排。”
香素谪笑了笑,说道:“先生,我先走了。”
易寒也不吱声,坐了下来,一个人吃着菜,看见酒壶酒杯,忍不住想斟酒,刚刚抬手却又改变主意。
满满的一桌酒菜,易寒一个人吃不完,也不着急,便慢慢吃,只是一个人吃起来有些无趣。
忽然感觉周围变得静了下来,以前能够听到一些宫女的声音,这会却听不到,静的他感到寂寞,忍不住想要有个人陪在身边,朗声喊道:“来人啊。”
连呼了几声,却没人回应,他走出偏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走的一干二净,阔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顿生荒凉孤寂之感,或许自己一旦离开,这院子也随着回归静寂。
易寒苦笑一声,返回偏厅,在满是还没有吃完酒菜的桌子前坐了下来,也不动菜,自斟自饮,既然如此就独醉一回。
夜色渐深,依然没有一个人来,阔大的院子还是如此的静寂,似乎这个地方被尘封起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易寒醉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隔日一早,子凤早早前来,走到偏厅,看见易寒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桌子上满是倒下空荡的酒壶,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忍不住埋怨道:“母亲也真是,也不留下人来照顾一番,着着急急的就将所有的宫女的撤走了。
子凤走到内卧拿了一件外袍,披在易寒的身上,坐在一旁静静等候,不知不觉却等了很久,直到日头高照,香素谪匆匆寻来,“尊公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还不动身。”待看见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易寒,却是表情一愣,他昨夜该不会就这样睡了一整晚吧。
子凤道:“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待香素谪离开之后,子凤这才轻轻拍打易寒的肩膀,轻声喊道:“易寒,快醒醒。”
易寒被子凤拍醒,睁开朦松的眼睛,看见子凤,却突然紧紧的将子凤抱住,子凤一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间如此激动,只听易寒说道:“子凤,我感觉我好寂寞。”
看着抱着紧紧抱住自己的易寒,子凤露出温柔的笑容,只感觉易寒此刻就似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一般,轻轻拍了他的后背,柔声道:“你还有我,就算所有的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这一次易寒却十分的依恋她,紧拥着她不可松手,子凤柔声道:“不早了,该动身了。”
易寒突然恍悟到什么,盯着子凤问道:“你跟我一起走吗?”
子凤笑道:“我负责将你驱逐出紫荆国境。”
易寒问道:“什么意思?”
子凤微笑道:“我会同行。”
这让易寒孤寂的心感到一丝的宽慰。
子凤搀扶着易寒起来,“走吧,莫让他们等久了。”
易寒跟随着子凤走出小院,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静的出奇的小院,这一踏出小院,他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只能成为永远的回忆。
“走吧。”子凤耐心劝道,其实她也十分的不舍,却没有似易寒一般表现出来。
“对了,师姐!”易寒突然道。
子凤应道:“国师说了,白莲尊上会在上亟宗呆一段日子,过些日子会亲自带白莲尊上回大东国。”
易寒点了点头,小师姐想和师姐一起回天峰看望婉儿师傅,看来小师姐和师姐的关系已经有了改善。
来到大道,车马已经备好,随同的侍卫也早就等候多时。
子凤和易寒目光不约而同的巡视了一圈,想要看见紫荆女王的身影,可是两人都同时露出了失望之色,紫荆女王并没有来给他们送行。
子凤对着香素谪问道:“陛下不来吗?”
香素谪轻轻摇头,“尊公主,快动身吧,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子凤点了点头,突然却转身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响头。
所有人都不知道尊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易寒一人心中有数。
当易寒坐在马车之内,马车驶离紫荆皇城,易寒才茫然的感觉到一切结束的如此匆匆,就好似你认为你人生精彩的时候才刚刚开始时,一切却突然间愕然而止,易寒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一幕幕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
车队驶离皇宫,紫荆女王这才出现,香素谪看见紫荆女王的表情,轻声问道:“陛下,你是否十分的不舍。”
紫荆女王情不自禁的点头,香素谪问道:“那为何不出来相送呢?”
紫荆女王闻言,突然道:“素谪,备一匹骏马,我要送他们一程。”
香素谪表情一讶,刚要劝说,却看见紫荆女王匆匆转身离开。
一会之后,紫荆女王一身便服,束发挽巾走了出来。
香素谪道:“陛下,带上护卫吧。”
“不,我一个人去!”
一匹白色的骏马飞奔出皇宫,马背上一个俊逸的人儿。
紫荆女王快马奔驰,追上车队要送他们一程,在动身的时候她不愿意出来送别,却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克制不住,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她不想在临别之际留下残缺,可这一刻她却非要送一程不可,表达自己的心意。
风呼呼在耳边作响,刮的她脸颊生疼,视线盯着前面,期待看到车队,似乎要这样永远追下去。
当看见前方缓缓前行的车队,紫荆女王却立即放慢速度,远远的跟随着,一切来得太快,她又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易寒并不知道紫荆女王一人骑马跟随一路相送,倘若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劝紫荆女王立即回去,她已经有了身孕,如何能够快马颠簸,理应好好休养身体才是,只可惜他不知道。
随着离开紫荆皇城,易寒也渐渐驱散了心中那股惆怅不舍之情,一心念着归国,紫荆国,我走了!这人生美好的回忆,我会永远的记在心中。
素来养尊处优的紫凤第一次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左右没有人照顾,一切都要靠着自己,真正尝到了风霜雨露的辛苦,每当夜晚降临,她孤寂一人便会忍不住想念着离自己并不远的易寒,冲动的想不顾一切奔赴他的怀中,感受他温暖的怀抱,可每一次她都强忍了下来,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这种纠缠只是徒增痛苦却对结局于事无补,她克制着对易寒的思念,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时才会感到一丝幸福和安慰,然后紧缩着在寒夜中索索发抖的身子,凭着那甜蜜的回忆熬过寒夜。
隔日身心疲惫的她看到前方继续前行的马车,阳光洒在身上,却立即感到温暖并充满力量。
她一直告诉自己,已经送的够远了,该回去了,可是每一次看见前方的马车,她便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痴痴傻傻的跟了一整天,当夜晚降临,露宿的时候,她却立即后悔了,因为每一个夜晚对她来说都是痛苦难熬的寒晚,她一边要孤单的抵御寒冷,一边要忍住心中那入骨的思念,她甚至不知道她一路相送已经十天了,这十天她一个人,过着同样的每一个夜晚,这种饱受精神摧残的痛苦,却为何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隔日一早,紫荆女王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一别就永远无法再相见,我再送他一天,就一天!”心里这么欺骗自己,白色骏马却不知不觉的跟了上去。
天色渐暗,枯燥无聊赶路的一天又过去了,路途遥远,却还没有离开紫荆国境,易寒好几次的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路,走的越久,越觉是那么的不容易,人生哪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赶路的途中,倘若有一天我要回来看她,却是如此的千辛万苦,或者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你为什么不准我再踏入紫荆国的土地呢,是否你觉得见上一面并不能够补偿千里迢迢的千辛万苦,可是我觉得值得。
马车在荒山野岭停了下来,易寒下了马车,只见前方横跨着一道连绵起伏的山脉,云蒸霞蔚似一条彩带一般横披在山峦中间,云下岗峦碧翠,云中雪峰皎洁,云上白莹耀眼,此刻临近夕阳,在夕阳的辉映下,那云朵变得昏红,雪峰如披红纱,娇艳无比。
易寒知道到了玉凤雪山,过了这玉凤雪山便临近紫荆国和大东国的边界了,这玉凤雪山并不是唯一的必经之路,不过却比绕过玉凤雪山要节省几天的路程,这玉凤雪山海拔较高,半山腰之上常年积雪,半山腰之下岗峦碧翠,因地理气候的特殊原因,却形成了阳春白雪的奇景。
山上冰天雪地,山下生机勃勃,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子凤下了马车走了过去,笑道:“前面就是玉凤雪山了,周围没有人家,我们今晚就在山下露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动身。”
易寒道:“我记得,这玉凤雪山一天是走不过去的。”
子凤道:“是的,明晚要在山上过夜,这山上冰天雪地,寒冷入骨,而且这会已经是初冬了,晚上会更加的冻骨,所以今天我们要做好准备,水、食物、取暖的干柴、保暖的衣物都要准备好。”
易寒笑道:“我倒觉得不必大惊小怪,一个玉凤雪山而已,再恶劣的环境我都经历过。”
子凤笑道:“有备无患。”说着问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念念不舍的样子,怎么是我离开家乡,怎么你却比我要黯然惆怅?”
易寒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多愁善感。”
子凤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个人多情。”
易寒问道:“你不留念吗?”
子凤轻轻道:“我留念,只是我常行走四方,早已经习惯了。”
易寒道:“这一次却不一样,不知道归期是什么时候?”
子凤淡淡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有些。。。。。。”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住。
易寒问道:“有些什么?”
子凤笑道:“不说了,多说无益。”
易寒道:“你还是如此的理智,一个人太过理智是很可怕的。”
子凤笑道:“你放心,我不是一个理智到没有情感的人,我失去理智过?”
易寒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时候?”
子凤笑道:“你想问哪一次?”说着却自己应道:“在战场上,你是我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却放了我的敌人,这算不算失去理智。”
易寒问道:“那一次你雨夜追了出来,算不算失去理智?”
子凤笑道:“我庆幸我当时糊涂失去理智。”
易寒忍不住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言语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对子凤的感激,幸好自己并没有亏欠她,可是那些并不幸运的人儿呢。
子凤轻声道:“松手,莫要让人看见了,我现在可是负责驱逐你处境的人。”
易寒哈哈笑道:“好,过了国境,我再抱你。”
子凤微笑:“你回车内歇息,我去安排一下。”
这是车队第一次在荒山野岭露宿,子凤曾为一军统帅,这种事情却难不倒她,很快就将一切安排的条条有序,而马车内早就准备好的帐篷被褥却派上了用场。
用过晚餐之后,所有人返回遮风的帐篷内过夜养足精神。
而一路相送到玉凤雪山下的紫凤可就没这么好过了,荒山野岭的,她独自一人,却什么都没有准备,吃的也只剩下早些时候在街市购买的一点干粮,她一路上痴痴傻傻的跟着,那里会考虑到这些,她缩在隐蔽的角落慢慢感受夜降寒临的滋味,看着远处亮着的火光,心中竟有些羡慕,若是眼前有一堆火就好了,她的要并不多,不是遮风的帐篷,保暖的被褥,只是取暖的一堆火,作为女王,她也有这么一天,羡慕别人拥有而自己却没有的东西,这会发现除了处理国事,发放号令,她却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弄点吃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寒冷饥饿,仅省的一点干粮,紫凤却不敢动用,因为她知道明日还要上雪山,雪山之上白雪茫茫,什么都没有,没有点吃的,她一定会冻死饿死,手里紧紧拽住那残存不多的干粮,从来没有觉得一点干粮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寒冷和饥饿侵袭她的身体,好几次她都把目光望向干粮,就这样盯着,可好几次她都忍住饥饿的冲动,别过头去,把自己还残留有食物的事情给忘记吧,忍一晚上吧,明日一早太阳出来就会好许多,从来都是衣食无忧受人照顾的紫凤,终于尝试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艰难辛酸,她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孤独,转移注意力望着漆黑的夜空,渐渐的只感觉自己好疲惫,竟昏昏睡了过去,讽刺的是,这是这些天她最快入睡的夜晚,寒冷与饥饿,让她忘记了去思念易寒。
夜更深了,露水也更重了,却不知道是饥饿还是寒冷让她醒了过来。
紫凤觉得自己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今晚就敖过不去,可是这残存的干粮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抚着自己的小腹,暗忖道:“我就算能忍着寒冷饥饿,肚子里的她也忍受不了啊!”想到这里却站了起来,打算要弄的什么吃的。
女人有时候真是一条筋,将干粮吃了,熬过这一晚,明日返回就是了,何必要一直送下去,但是紫凤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紫凤远离车队露宿的营地,踏步慢慢寻找着可吃的东西,走了一会,饥饿的她目光锐利的发现,在灌丛矮竹处藏着一只白腹锦鸡朝她露出屁股,紫凤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还没靠近几步,那只白腹锦鸡却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动若脱兔的快窜,紫凤见状,似珍宝就要从自己眼前溜走一般,猛地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身体整个扑到地上,却双手空空没有捉到,紫凤顾不上疼痛,立即起身朝白腹锦鸡奔跑的方向追了上去,扑了几次都落空,本来饥饿的她体力再经此消耗,动作已经变得缓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腹锦鸡窜入灌丛消失不见,眼眶忍不住一红,终还是没有掉下眼泪来,堂堂女王陛下因为捉不到一只白腹锦鸡而落泪岂不可笑。
若是易寒看见,就知道这种方式是捉不到野鸡的。
就在黯然绝望之时,突然听见溪水的声音,紫凤脸露喜色,打起精神奔赴过去,溪水并不深,凭着锐利的眼睛,可见到水中游动的鱼儿,紫凤用匕首削尖竹子,看准时机朝水中扔去,毕竟武艺不错,一出手就打中目标,紫凤欢喜的涉水去捞那条浮出水面的鱼,裤腿染湿了也不知道。
早知道用这种方式捉鸡,成功率不就高了许多,只可惜那只白腹锦鸡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了。
紫凤用匕首刮掉鱼鳞,就这样切下一块块生的鱼肉放入口中,却十分的满足,有的吃已经不错了,至于吃什么并不重要。
易寒来到子凤的帐篷,子凤已经褪下外衫盖被而睡,听见声音,却敏锐的睁开眼睛,见是易寒,笑道:“你不好好睡觉休息,来我这里干什么?”
易寒笑道:“有点冷,我怕你冻着了,特来给你暖被。”
第五百四十节 相送
子凤笑道:“不必了,回去吧,养足精神,明日还要赶路呢。”
易寒笑道:“你不冷,可我有点冷。”
子凤盯着易寒一会,这才应道:“好吧,不过你若想做什么事情的话,我就立即把你赶出去。”
易寒掀起被子,搂住子凤,轻声道:“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
心灵的宽慰可以抵御一切的寒冷,在易寒的怀抱中,子凤感到暖洋洋的。
两人相拥度过寒夜,易寒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抱着子凤。
寒风猎猎,紫凤将身子紧缩成一团,让自己好受一些,昏昏沉沉中她也睡了过去,只不过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同一片夜色下却是不同的遭遇。
清晨,黎明的曙光刚刚照射在她的身上,露水打湿的她的脸容,她微微张开眼睛,看着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被冻的红扑扑的脸容露出了微笑,终于过去了,朝远处的营地望去,见那边还没有人起身,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哪有这么早就动身的。
紫凤朝小溪边走了过去,捧了一把冰冷的溪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沾肌却感觉十分的舒爽,整个人立即精神起来,看着溪水中游动的鱼儿,已经知道该拿什么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如法炮制,捉鱼生吃,武技第一次用在野外谋生上,这一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人独自处世是多么的艰难,不说别的,单单是温饱的问题就让人十分的烦恼,心中暗暗道:“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兴农轻武,让紫荆国的每个人都能得到温饱。”
边割着生鱼片吃边盯视着远处的营地,预防他们突然动身启程。
这生鱼片也蛮好吃的,紫凤边咬嚼着边远远的盯着营地,突然看见有一个人从帐篷内走了出来,这个人最早,突然远远的看见这个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紫荆女王大吃一惊,难道发现我了,不可能啊,离的如此之远,除非他有千里眼,不管如何,先躲起来再说,被他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别人能想象吗?她身为女王之尊,一个人一路相送,竟从紫荆皇城送到了玉凤雪山,这让她如何解释,怕也是无法解释,而且她根本无法面前易寒和子凤。
易寒早早就起身,走出帐篷时,却发现他是第一个起来的人,看看天色,这会还早,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舍得离开子凤温暖的身体,或许太过安逸,让他有种负罪感吧,他宁愿辛苦一点,心中更容易找回平衡。
远处传来溪流的声音,易寒走了过去,打算清洗脸庞。
躲在隐蔽处的紫凤看来人渐渐走近,惊呼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易寒,这是近十天来她第一次看到易寒,心中顿时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冲出去与他相见,告诉他,她好想他,可理智却让她克制住心中这股思念和冲动,她咬住牙根控制自己颤颤发抖,控制住自己突然间充满力量想要拔腿狂奔的双腿。
就这样双眸盯着易寒从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走过,这些天来,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只要喊一声,她便能与他想念,念头刚起,紫凤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只要迈出步伐走出来,他立即能够发现自己,紫凤立即握紧拳头,就在这内心矛盾争斗中,易寒已经越走越远,朝小溪边走了过去,紫凤松了口气,只感觉刚刚短短的一会却是如此的漫长难熬,她为什么不露面呢,或者一旦相见,这种内心的期待满足就会结束,她将永远和易寒分别,她不想这么快就这样结束。
易寒蹲下身,捧了一把溪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溪水冻肌却让他感觉无比的舒爽,“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又泼洒了几下,突然看见溪水中游动的鱼儿,骤然一时兴起,涉水捉鱼。
没一会儿,擅长捕鱼的易寒插了两条鱼开怀大笑的上了岸,却完全不知道在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易寒开怀大笑,紫凤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能看到他一眼,这些日子也是值得,甚至紫凤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易寒堆了干枝枯草,没一会儿就弄出火苗来,这让紫凤惊叹他是如何做到的,与他相比,子凤却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她身为女王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在一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
易寒居然大清早就在烤起鱼来,看着他灵巧的翻转着,手中的鱼渐渐变得金黄色,一股鱼香味从远处飘到了紫凤的鼻中,目光顿时贪婪的盯着那两条金黄色的鱼,情不自禁的舔起嘴唇来,若分自己一条那该多好,就不必再吃这冰凉的生鱼肉。
若她真的出来向易寒索要,别说两条烤鱼了,易寒能够给的,他什么都愿意给,只可惜紫凤并没有出来与易寒见面,易寒也并不知道紫凤在躲在暗处凝视着自己,他如何可能想到,他已经离开紫荆皇城十天了,都快要到了紫荆国和大东国的边界了,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猜想到的。
终于易寒抖了抖衣衫站了起来,易寒将火堆扑灭,露出喜色,拿着两条金黄色的烤鱼原路返回。
看着易寒远去的背影,紫凤咬嚼着生鱼片,心中辛酸无比,悲酸的想要落泪,这种滋味是那么的不好受,呆呆看着他越走越远,紫凤控制自己不舍的目光,回过头来,突然瞥到易寒刚才扑灭的火堆还冒着淡淡的烟气,忙拔腿冲了出去,往下身子来,双颊鼓的圆圆的,嘟着嘴对着那微弱的火苗用力的吹着气,看见了那火苗随着吹气闪烁起来,紫凤吹的更起劲,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干这种事情,可渐渐的火苗却又暗了下去,直到完全暗了下去,紫凤不甘心放心凑近一点用力的吹气,却吹得灰末洒到自己的脸上。
她缺少生活经验,并不懂得没有密集的草堆,就算有火苗也无法点燃木材,她一脸失望的翻身就这样躺在地上,面向太阳,看着渐渐明媚的太阳,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她就这样躺着,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才站了起来,察觉到自己的脸上污秽不堪,朝小溪边走了过去想要重新清洗一番,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朗叫声,回头望去,只见营地的帐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起来,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看样子打算出发了,紫凤也顾不上洗脸了,忙将匕首收好,带着残留不多的干粮追了上去。
易寒一行人动身朝玉凤雪山走去,山道不便行车,车辆已经被卸了下来,一些被褥和帐篷之类的物品也马匹驮着。
曙光早已经铺盖山顶,远远望去,峰顶染上晨曦,朝霞映着雪峰,霞光雪光相互辉映,十分的美丽壮观。
易寒对着子凤笑道:“这下好了,马车都变成了柴火了。”
子凤笑道:“翻过玉凤雪山,再走不远就有街市,到时候再购置马车就是了,马车可以没有,这被褥和帐篷却不能没有,到了雪山之上,没有帐篷遮挡风雪,被埋了都不知道。”
易寒笑道:“你这方面的经验还真不少。”
子凤笑道:“你领军打仗过,难道没经历过这些吗?”
易寒笑了一笑,没有再接话,一路山欣赏着景色,这会草木依然葱绿,可是一会之后便是白雪茫茫,真是让人感觉奇妙。
子凤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玉凤雪山这条捷径。”
易寒轻声应道:“我想早点归家,在这片土地多停留一日,我便多一份留恋不舍。”
子凤问道:“这里有什么让你留恋不舍的?”
易寒应道:“很多。”心中暗暗道:“很多很多,最留恋不舍的是女王陛下和青凤。”他这个人多情且善良,别人伤感,他却比别人还要伤感,总念着别人却忽略了自己,他不是应该自私吗?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多情善良,才看起来如此的自私,他一直要满足自己得到的吗?恰恰正是这一份多情,才一直藕断丝连,割舍不下。
山道弯弯曲曲,虽然较为平坦,可是却比直线朝上要远上许多,子凤解释道:“这条路道却是经过数百年的开拓才有今日的方便。”
易寒知道,若要让马匹能够行走,却必须让路道显得更平坦一些,若是路道直线而上,那就显得太过陡峭难行了。
傍晚时分,经过一日的行走终于踏上茫茫白雪的半山峰,风也变得更大一些,好似一日之间走过了两个世界,眼前除了白雪便是暗灰的山岩,别说动物树木了,便是连灰色的泥土都看不见,一切显得如此的荒寂。
子凤朗声道:“找个好地方,搭建帐篷,准备过夜。”在恶劣的坏境下莫争一时,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子凤便已经让所有人做好过夜的准备。
易寒望着直插云霄,气势磅礴的峰顶,在白雪覆盖之下却透着几分玲珑秀丽,白璧晶莹。
子凤走了过来笑道:“别看了,我们只是要翻阅玉凤雪山,却不是要到峰顶去,就算想去,那里却没有开拓出山道来,马匹也上不去。”说着指了一处海拔较低的山头说道:“明日我们从那处翻阅过玉凤雪山,大概傍晚时分就能到达街市,到时候就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和暖和的水了,却不必吃这干硬的干粮和冷冰冰的水。”说着将水壶朝易寒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易寒饮了一口水,水却是暖和的,问道:“这水怎么暖的?”
子凤拿回水壶,将壶口塞住揣入怀中,易寒立即明白,水为什么是暖的。
子凤转身离开去安排布置营地,易寒喊道:“需要我帮忙的吗?”
子凤没有回头,却应道:“你老实呆着,不要给我添乱就好。”
易寒苦笑一声,“我现在能添什么乱子。”一路上都是子凤在照顾安排,却让他有点良心不安,回到大东国,我一定作为主人好好补偿她。
一直看着远处子凤亲自动手搭建帐篷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股风拂面而来,易寒顿时感觉到些凉意,入夜了,又是一个夜晚,不知道我今晚能否睡得踏实安心,不再心存内疚。
子凤拿着一件棉袍走了过来,递给易寒道:“穿上吧。”
易寒接过棉袍,问道:“你呢?”
子凤微笑道:“我习惯了。”
易寒道:“我将棉袍撕成两半,一人一半可好。”
子凤道:“你敢撕,我就把你也给一并撕了。”
两人对视一笑。
紫凤这边,仅仅带着一点点的干粮,什么都没有准备,竟也敢跟随别人上玉凤雪山,难道不知道雪山上有多冷吗?难道不知道完全有可能就这样冻死在雪山之上吗?她变得是那么的愚蠢又是那么的茫然,只知道一直跟下去,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一直紧随。
若是好脾气的易寒知道怀有身孕的紫凤竟敢干如此冒险的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是的,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见前方的人停了下来搭建帐篷,准备过夜,紫凤也跟着停了下来,她也该做好准备来度过这个艰难的寒夜,那就是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啃着手中残留不多的干粮补充体力,让自己有更好的体力来抵御寒夜的入侵。
跟了一天,直到这会才有功夫清理早上染到脸上的灰污,捉了把雪在脸颊上搓了起来,脸上的灰污是搓没了,却因为付出了脸颊冻的通红通红的代价,有时候很难理解一个人的行为,这会还有功夫考虑脸脏不脏,或许潜意识里不想让易寒看见她脏兮兮的模样吧。
寒风拂面而来,紫凤顿时感觉到入骨的冰凉,这会才刚刚入夜便已经如此寒冷,她不敢想象等到半夜,身体该如何承受那种更加寒冷的温度,有些忐忑不安,一颗心却依然火热的跳动着。
女王之尊何苦受这种苦。
想要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藏一下,可是周围除了茫茫白雪却什么也没有,在原地紧缩着身子,可是面对寒风的吹刮,紧咬牙根却也无法忍受这种寒冷,刚刚只是过了一会儿,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度过了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双手抱在胸前,原地踏起步伐来,让自己的身份变得更暖和一点,突然低头看着地上软绵绵的白雪,却立即弯腰双手用力的刨挖了起来,白雪绵软,很快,紫凤就挖了一个身子可以躲藏进去的洞穴,这会竟累的额头渗出汗水来,虽然累但比起刚才那种风吹入骨的寒冷却好受了许多,朝冻的通红的双手呼了一口热气,紫凤立即缩躲刚刚刨挖的洞穴之内,虽依然寒冷却不必再受寒风吹刮,紫凤感到十分的满足。
夜渐渐深暗下来,缩在洞穴内的紫凤突然看见远处传来火光,却是营地处点燃火堆,御寒取暖。
看着远处散发出来的微微光芒,紫凤多么希望自己能走过去,坐在火堆前,伸出自己的双手取暖,不必再忍着风刺脸容的割痛,不必再忍着必须咬着牙根才能坚持的疼痛,可是只要想到与易寒相见,明日就要踏上归途,紫凤心中却拼命的摇头,与他永别却不如这样冻死算了,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散发过来微微的光芒,忘记那远处温暖的诱惑。
可此刻她要抵御的不但有寒冷,还有一个人的孤单寂寞,还要内心那种无助的央求,渴望着风小一点,渴望的早一点天亮,可是寒夜却无情的披上了冰冷钻入她的衣衫,浸着她的肌肤要渗入到她的骨头里去。
就这样煎熬,咬牙坚持忍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了,紫凤走出洞穴远远望去,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遮风温暖的帐篷,火堆依然燃烧着,紫凤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在风中摇曳的火光,突然似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拔腿狂奔过去,当靠近火亮的火堆,温暖烘照过来,紫凤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内心无比的兴奋,何曾想过一堆火竟能让她如此的兴奋激动,她一边将双手靠近火堆烤着火,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看有没有人突然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凤竟这样在火堆边睡了过去。
半夜,紫凤被冻醒过来,却发现火堆渐渐暗淡了下来,仅存一点微弱的火苗,紫凤立即添加柴火,嘴巴凑近火苗,不停的鼓脸吹气,没有燃草作引,这么大块的柴火如何点的起来,她依然在做无用功,眼前仅存的一点火苗渐渐暗了下去,柴火却没有烧起来,紫凤着急的头上冒汗,用力所以力气吹气,嘴唇吹得干裂胀痛,可仅存的火苗却无情的熄灭了。
看着周围暗了下来,温暖离她而去,不知道为什么紫凤突然忍不住,眼泪哗的涌出眼眶,竟伤心的哭了起来,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和无能了。
睡着不安稳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半醒着,其实内心怀着愧疚的易寒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稳,每天晚上他都会迷糊的梦到一些场景,是真是假连自己的分辨不清楚,只感觉幽幽的哭泣声在耳畔回荡着,时有时无,听的见又不真实,他告诉自己这是内心的愧疚在作怪,他经常会梦见青凤悲伤落泪的场景,可醒来之后却发现是一场梦,他告诉自己应该安心睡下养足精神明日赶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出帐篷,他知道他不可能看到那一幕,可他却告诉自己必须走出来证实一下才能安心睡下。
刚刚走出帐篷却突然听见动静,只见一道人影迅速逃窜,漆黑中隐约看到了披头散发的模样,其它都却都看不清楚。
野人?易寒心中疑惑着。
很快,那野人便消失在黑暗中,易寒也没有多想,返回帐篷,刚脱掉衣衫盖上棉被睡了下来,却又突然起身,重新穿上,取了干粮走了出帐篷,寒冷的雪夜最能够抚慰人心的就是食物,不管是不是野人,他潜入营地却一定想要找些吃的。
易寒小心翼翼的搜寻着那野人踪影,却怕惊吓到他,常识让他知道,这野人一定离营地不远,因为营地给人安全温暖的感觉,而且能够偷到食物。
月光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映出一阵洁白的光亮,终于易寒看到了一个洞穴,易寒没有声张,轻轻的靠近过去,只要自己亮出食物来,那野人就会明白自己的善意。
刚刚走近,便看见他身体索索发抖着,易寒好奇,被吓到了?待走近一些,看见那张整咬住嘴唇,紧闭眼睛,蓬头散发、冻得通红忍受寒冷的脸,易寒一下子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是真的,可泪水却不由自主的从他眼眶涌了出来。
第五百四十一节 相见时难别亦难
紫凤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安静的走到她的跟前,她紧闭双眸,身体索索发抖着,或许是因为刚才差点被人发现而惊吓惶恐着,又或许她重新回到这个孤单、漆黑、冰冷的地方。
这一幕看在易寒的眼中显得是那般的孤怜无助,她可是一国之君啊,她的身份让这一切更添加悲惨凄凉的色彩,易寒缓缓的朝那狭小的只能容下一人躲藏避风的洞穴走去,他每踏向前一步,脚下立即陷入绵软的雪地里,心也似乎跟着沉了下去,凝视着紫凤那张不再雍容华贵的脸容,凝视着这张楚楚可怜需要人的保护的脸容,凝视这不再挺拔腰肢在任何人面前显得高人一等的尊贵身躯,凝视着这紧紧缩成一团只为了抵御寒风冰冷的娇躯,每一步就是一个瞬间,曾经往事,一幕一幕,掠过心头。
白水岩,那个怒瞪着自己,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女子。
寝宫之内,那个为单独为自己吹奏一曲,充满伤感情怀,眼神温柔如水的女子。
天牢内,那个专门为自己送来饭菜,露出笑颜哄着自己,喂自己吃饭的女子。
眼前!这个缩着身体抵御寒冻入侵的女子!
看着她的脸容还残留了刚刚哭过的泪痕,易寒的心都要碎了,整个颗心都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躯行尸走肉,易寒咬着嘴唇,让自己更痛一点,直到将嘴唇都咬了出血来。
紫凤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感觉就要死了,她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忘记一切痛苦和冰冷要永远睡过去的时候,一件外袍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紫凤闭着眼睛的脸容一颤,感觉到被包裹的温暖,她微微张开眼睛,模糊的看眼前一个伟岸的身影,强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却挡的她一点寒风也感受不到,“是谁来了?”紫凤心里念了一句,她想要用力睁开眼睛看看来的到底是谁,忽然,点点柔软而冰凉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眉目眼角,粘的她睁不开眼睛来。
下雪了,易寒突然发现,用宽厚的后背遮挡住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同时伸出手掌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雪花。
“放肆!”紫凤沙哑虚弱的从口中喊了出来,声音虽然微弱细小,却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易寒听得很清晰,悲伤的脸容露出一丝笑容,眼神有一丝欣慰的神色。
“走开!”虚弱的连眼皮也睁不开的紫凤又虚弱的喊了一句。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拨开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手却突然间被捉住了,这只大手很温暖,而且将她握住很紧很紧,紫凤承认这会需要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自己,她需要温暖,那怕是一点点,一丝丝,可她却不容许别人这么做,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这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可是这只握住她的温暖的手掌似紧的永远也无法分开。
握住手中的小手是那么的冰,是那么的凉,让易寒恨不得将所有的体温都给她,让自己来承受这种寒冷入骨的折磨,他不顾紫凤的挣扎,往下腰,捉住她的手儿呵了一口热气,然后把这只冰凉的小手朝自己的衣怀内塞了进去,小手贴怀冻的易寒脸容一凛,肌肤顿生鸡皮疙瘩,可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向这冰凉的小手传递体温的时候,易寒的一颗心却暖烘烘活跃而激动的跳跃着。
紫凤感觉自己的手进入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被很温柔的包裹着,同时带着一种特别舒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就要这样舒服的睡去,她想要吃力睁开的眼皮又放弃了,疲惫的闭了下去。
易寒深情的凝视着她,看着她紧绷的脸容渐渐放松下来,咬的露出深深牙印的嘴唇慢慢的翘了起来,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心中轻轻问道:“紫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你这一会不是正在皇城的寝宫内,盖着温暖的被子甜甜入睡,却为何会一个人出现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忍受着寒冷与饥饿,为什么?”易寒真想知道,心中怜爱她到了极点,又愤怒生气到了极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以前,紫凤仇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剁成碎片,可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易寒都不在意,而此刻他感觉这是紫凤对自己最大的报复,让自己如此的内疚、悔恨、伤心、痛苦。
紫凤紧闭眼眸的脸容冻得红扑扑的,“紫凤,”易寒温柔的轻呼着。
紫凤却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更动人了。
易寒眼看雪下得越来越大,如何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轻轻的抱着她的腰肢和双腿,生怕弄醒了她,她的身体竟缩的僵硬了,一点也不柔软,用外袍将她身体紧紧的包裹住,横抱着她朝营地走去,突然看见一匹白色的骏马倒地,却硬生生冻死了,易寒心中庆幸,若不是我一时心生良善之心,紫凤岂不是似这匹白马一般活生生冻死在这雪夜之中。
抱着紫凤朝营地走去,低头看着怀抱中的人儿鼻息微微呼出热气来,着急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走进帐篷内,将包裹着她身体的外袍上的雪花抖掉之后将她平放下来,透着微暖的被子披在她的身上,很快,紫凤的气息更沉了,睡的更甜了,这让易寒感到欣慰。
做完这些,易寒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她身体冻僵了,易寒要立即熬一碗热汤给她喝下,暖暖身子,否则明日一早准生病了。
点燃火堆,朝锅内放了点干肉,沸煮起来,最后又加了些酒。
雪花飘飘,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只有易寒一个人忙碌的身影,没一会儿他的头发就似被雪花染白了一般。
原地踏步的等待水沸,双手紧握放在嘴边呼了一口热气,“真冷啊!”
紫凤做了一个梦,梦见易寒知道自己死了,在自己的坟前哭泣,而她变成一个鬼魂无论如何大声呼喊,易寒也听不见,他哭的是如此的悲伤,让自己听的心都痛了,她在易寒身边不停的喊道:“易寒,不要伤心,这并没有什么。”只是易寒却听不见,她不知道如何能够让他听见,她着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易寒端了热乎乎的肉汤返回帐篷内,第一时间朝睡着的人儿望去,突然看见她眼角流出泪水来,忙蹲了下来,轻声呼叫道:“紫凤!紫凤!”
梦中的人儿听见呼声,哭的更悲伤了。
易寒忙轻轻推着她的身体,她却十分抗拒的伸手去挡,情急之下,易寒吻上她干裂的嘴唇。
这就像一个咒语,让紫凤慢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感受到嘴上的湿润温暖,第一念头就是有人在侵犯自己。
“唔”的一声,用尽力气咬住对方的嘴唇,手臂虚弱的推开俯压在她身上雄壮的胸膛。
映入她眼眸的是一张充满温柔的脸,那双关切的眼神是黑暗中唯一的温暖,易寒!
紫凤不敢相信,自己千思万念想要见到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感到幸福快乐,只感觉这些日子的辛酸苦痛能换得这一刻都是值的!
易寒满脸笑容,柔声道:“紫凤,你终于醒了,让我担心死了。”
紫凤痴痴的凝视着易寒,只感觉自己的心是那么的温暖,温暖到可以融化任何的寒冷,忽然,泪水又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终于见面了,这一刻到来了,那也预示着即将与他分别,她的心是那么的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啊!”的一声,易寒满脸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哄这个怜弱的人儿破涕为笑,“紫凤,不要哭了,有我在,来,先喝了这碗热汤暖暖身子,免得一会凉了。”说着温柔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紫凤呆呆的看着易寒,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很快眼神透出几分迷茫,表情变得有些冷漠的别过头去。
易寒见状轻声道:“怎么了?先把这热汤给喝下去吧。”说着轻轻吹了几下。
紫凤悄悄打量,看见他嘴唇被咬出血来,这才想到他刚才亲吻自己的时候被自己狠狠咬了一口,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抚摸他的流血的嘴唇,轻声道:“对不起。”
易寒忙笑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竟让你在寒夜中受冻。”
紫凤微笑道:“这不怪你,你并不知道。”
易寒道:“不说这些了,先把热汤喝了再说。”说着将汤递到她的嘴边,紫凤美眸看了易寒一眼,见易寒露出微笑的凝视着她,这才张开嘴唇,慢慢的将热汤喝下。
热汤入腹,顿时温暖无比,与刚刚饥饿受冻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一碗热汤喝下,易寒看见脸色变得红扑扑的,露出高兴的表情来,轻声道:“我再给你盛一碗,不过你可要等一小会。”
紫凤拉住他的手,“不必了,我已经暖和了。”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两只手拉在一起,紧紧相握就似刚才一般,只感觉血肉相连,似身体的一部分,本来就该这样,让人忘记了是拉住另外一个人的手。
易寒看着她那张恢复血色美丽动人的脸容,伸出手去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紫凤猛的抬手去挡,却突然恍悟拉住易寒的手还没有松开,缓缓的抽了手,垂下头来,变得十分安静。
易寒笑了笑,却轻轻的梳理她凌乱的头发,让她的姿容显得洁雅,他动作自然,就好似这些事情本该由他代劳一般。
紫凤垂下头,十分的温顺,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才低声道:“那日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准你再碰我一下。”
易寒微笑着应道:“我已经忘记了。”一句话就缓解了这个尴尬难答的问题。
紫凤轻声道:“你刚才又这么做了。”
易寒微笑道:“谢谢你提醒我,陛下要降罪于我吗?”
“你。。。。。。”紫凤话说一半停了下来,表情似乎有点生气。
易寒笑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