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风流名将第231部分阅读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今日这易中天来此到底是何目的,他们六扇门素来与皇宫侍卫没有任何瓜葛,而且他身为皇宫侍卫副总管,又怎么会武林之人有联系,而且看关系还不简单,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有疑惑

    易寒似乎知道众人想法,笑道:“都说六扇门龙潭虎穴,外人进得来出不去,所以我就让白衣与无言与我同行,一切都是误会”

    他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澄清了,将贸然闯入的罪名也抹去了

    即是朋友非敌人,而且六扇门还欠易中天一个人情,再不请进去就说不过去了,当下若川宣布散会,将三人请进大厅就坐,余者退散

    在大厅等候着生闷气的诸葛英见没有将人拿下,反而视若贵宾的请了进来,有些惊讶,若川生怕诸葛英唐突无礼,忙提前道:“师妹,这位是侍卫副总管易中天,对我们六扇门也算有恩”

    诸葛英公私分明道:“诸葛英刚才无礼,请易副总管恕罪,只是你们未先行禀报就贸然闯进来却是你们不对”

    易寒却哈哈大笑:“我不习惯官场中繁文缛节,下次来了我还是要闯,再说了不打不相识,感情也会深一点”

    若川笑道;“下次是朋友,就不算是闯了,应该说是做客”

    诸葛英是非分明,又道过谦,也算识明理,也不再说话,却朝脸无表情的叶白衣看去,心中想对他说些抱歉的话,只是他连看都不看自己,却编织着草环,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喉咙的话咽着难受

    若川自我介绍一番,又将宵静,诸葛英也介绍给易中天认识,易寒也是如此,双方算是认识了

    若川让诸葛英去禀报诸葛掌地,待诸葛英离开之后,若川才道:“师傅已经很长时间不理六扇门的事情了,将六扇门的事情一律交给我等处理,恐怕易副总管见不到我师傅,到时候请易副总管要见谅”

    易寒哈哈大笑,半玩笑道:“今日我是非见到诸葛先生不可,这见不到我就不打算离开”

    若川突然沉默,脸无表情,却将易寒的话当做认真之言看待,师傅乃是先皇之友,这六扇门也是先皇任用师傅以作护驾,保护皇室安全,并暗中惩治奸臣乱党,可是自从先皇离逝,皇登基,这六扇门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非但不是属于独立自主的部门,而且当今皇上还将六扇门划归刑部主管,六扇门与皇室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了

    ,而今六扇门已经在朝廷制度上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若有若无,六扇门也是托了数十年的底蕴名气才依然有着一丝立足之地,这些人六扇门依然办过不少大案,只不过却是为刑部效劳,而并没有与当今皇室有着亲密的接触

    诸葛先生在当今皇上登基之初,屡屡上谏善安天下民心,治国安邦的策略,只是当今当今皇上却不敢兴趣,他用一句,“国家有丁宰相与刘太师替朕分忧足矣,诸葛先生只需认真打理好六扇门”将诸葛掌地给顶了回去,皇上终还是对于诸葛掌地的出身有着嫌隙,一个出身草莽之辈,如何懂得治国安邦

    自此之后诸葛掌地便无心名立于天下,也不求利禄,他既无见地有用的朝廷,却也就将六扇门事务交给自己的弟子分摊打理,而在背后甘当绿叶,明师辅导,这些年诸葛掌地看似还坐在六扇门的第一把交椅,其实他已经退隐下来,之所以占着这个名,乃是前朝旧臣还看在他的面子上,同时也震住一些居心不良的奸臣,待若川等人羽翼丰满,他自然可以真正退隐

    有人便要问,若是在朝不受重要,依他清高的性子为何还要为朝廷效命,也许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世道不平,何人来主持公道,就像明知道每天大街上的垃圾都清扫不完,但是不扫就越积越多,而且若是随意就解散六扇门也有违先皇设下六扇门的初衷,知遇而回报,离心却依然礼示不怨是为真君子也

    第三十五节 诸葛掌地

    几人聊了一小会,过了一会,只见诸葛英单独一人从偏门走了出来,若川心想,师傅果真不愿意见客,就连刑部尚书杨大人来了,师傅也从来不见,于是笑道:“易副总管,师傅已经不理会俗世,你若有什么事情就与我商量”

    易寒却低声道:“我此次而来是奉了皇上的密旨,这件事情可关系到六扇门的未来”

    这话出口,若川三人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就连一直脸无表情的宵静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普天之大莫非圣命,皇上有什么决定,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扭转干旋的

    易寒也不说明,喧宾夺主道:“诸葛小姐,请带路”

    诸葛英却平静道:“易副总管,父亲有请”

    这句话倒大出人意料,原来诸葛先生却一早就打算见他

    诸葛英单独领着易寒一人从偏门进入,来到一处雅致幽静的院落,只听诸葛英喊道:“父亲,易副总管来了”

    易寒望去,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这件袍子很朴旧,也很白净,就像经历了无数次的冲洗,依然保持了原本的底色,一面侧脸,这老人历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当他转过身朝易寒这边望来的时候,却露出俊朗的笑容,那脸色神情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丰神俊朗,易寒心想,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这种经岁月熏陶的气质,不是年轻人所具备的,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

    他与易寒在院子相见,而不是在书房,莫非不打算将两个人的见面当做是一件公事,诸葛先生用一种熟悉的口吻道:“易总管,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这话倒让易寒大吃一惊,他根本就不认识诸葛先生,只听诸葛先生笑道:“当年我与你相见,你还在襁褓之中”

    易寒心中暗暗吃惊,从婴儿至成年,人的容貌发出了极大的变化,他何能一眼就认出我来,莫非他有通天的相人之术,或者他只是在唬我而已

    诸葛掌地让诸葛英退下,这才笑道:“一个人若懂得命理,相术,一个人容貌就是怎么变化,我也依然能认出他来,每个人的相格都是独一无二的”一语之后又笑道:“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过去的太久,或许忘记了,但是你却让我印象深刻,当年我见你一面就像收你为徒,传授我的衣钵,只是你身为易家独苗,身份尊贵,我却也不敢跟易老元帅开这个口,现在想来,这是一件幸事,若你在我身边就落了俗套,也就成为不了今日独树一格的麒麟”

    易寒并未透露,他只是一眼却立即看穿了易寒的身份,易寒心想,自己对他隐瞒身份,将心比心却是让人不悦,刚要开口解释,诸葛掌地却抬手道:“无需解释,我明白”

    易寒露出了笑容,他喜欢眼前这个老人

    只听诸葛掌地笑道:“我一生尊重的人不多,皇亲国戚乃是先人福荫,并不值得我尊重,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在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中扬名,也并不值得我尊重,我所尊重者,乃是像易老元帅这等为国为民奉献一生的人物,他们抛弃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信念,我诸葛掌地大大不如

    古人读死书认死理,看来道貌风仙的诸葛掌地也不能脱俗,易寒却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诸葛先生也是如此”

    诸葛掌地哈哈大笑:“好一句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也算是一句至理的话了,看来你并不赞同我刚才的话”

    易寒笑道:“我所尊重者,乃是我心中所指,喜好所然,善恶并不重要,功劳品格也没有关系,换句话说,我感觉他应该受我尊重,我便会尊重他”

    诸葛掌地道:“因为我多说了两句话,却显得我的心性反倒不如你了,妄我还想收你为徒,若川、宵静、华笙乃是我最得意最自以为傲的弟子,或许你有些地方不如他们,但你有一点永远胜过他们,就是他们因受我影响而落入了俗套,你却不然,纵情而翔,方能海阔天空”,说着却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笑道:“若比心性,我与一人比之相差甚远”

    诸葛掌地微微笑道:“却是何人?”

    易寒直言道:“李玄观”

    诸葛掌地笑道:“我之最爱并非功名政事,却是琴、棋、诗、书、画”说着领着易寒进入房间,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图画,说道:“你看那是何人手笔”

    无拘无束,海阔天空,虽未署名,却是出自玄观手笔,易寒笑道:“确实是她的手笔”

    诸葛掌地道:“我一直不相信这个挥洒笔墨之人是个女子,这当中的胸怀气度浩如烟海,易寒你告诉我,李玄观是否真的是一个女子”

    易寒坚决的点了点头,诸葛掌地欣喜道:“虽未谋面,却早已让我倾慕万分,若有此等女子做终身伴侣,人生何等的惬意畅快啊”

    易寒露出怪异的表情来,只听诸葛掌地哈哈笑道:“你是否心生不悦”

    易寒也不否认,“她也是我倾慕的女子,面对你这么魅力十足的情敌,我自然心生惶恐”

    诸葛掌地又哈哈大笑:“痛快,今日与你相见,我感觉我依然与你一般年轻”却诚恳道:“人就算有名有利,有权有势,可能六亲却难免会有折损,或因身负重责而未尝一日心闲身乐,人生总是难以俱全,有些事情总是要放下的”

    易寒微笑不语,诸葛掌地道:“我们坐下来喝杯茶”

    两人朝大炕走去,大炕之上中间摆放之一张黝黑小桌,将大炕一份为二,小桌之上一套茶具,上有一个小炉,烧着炭火,只见炉内火焰浅蓝,焰活火匀,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烟臭之味

    易寒笑道:“诸葛先生好闲情逸致”

    诸葛掌地笑道:“我们坐下来,水已经等不及了”

    只见壶盖在蒸汽的膨胀下轻轻摇晃,壶嘴喷出一条白色的烟龙

    两人脱掉鞋子盘腿而坐,只见诸葛掌地边泡茶边说道:“水常先求,火亦不后,活水仍须活火烹,我这种泡法,你已经是否见过”

    易寒想起曾经饮用寇白门的一杯茶,应道:“喝过一杯”

    诸葛掌地:“今日,我便让你尝个够,在何处所饮”

    易寒也不忌讳,说道:“风月之地”

    “定是金陵秦淮,也只有秦淮风月,才有污水出白莲”

    易寒问道:“诸葛先生为何如何自信”

    只听诸葛掌地笑道:“六扇门遍布全国各地,贩夫走卒,官场风月,我均略有所闻”

    易寒问道:“那易寒岂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天下事就没有诸葛先生不知道的”

    诸葛掌地笑道:“有些事情藏的深,就需要靠挖掘,即是要藏,别人岂会让你轻易知道,所以我并不能算无所不知,只是了解的比别人要多一点”,一语之后,只见诸葛掌地无声无息的将茶冲好了,摆了个请得姿势

    易寒持着茶杯,只见茶水满到溢了出来,那滚烫的茶水烫的他的手有些疼,依然却没有放下,忍着疼细细品尝

    诸葛掌地笑道:“既让感觉到疼痛,为什么不放下呢?”

    易寒不答,诸葛掌地又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显示了不尊重不礼貌了,易寒你虽不落俗套,但是长久于此,你也难逃俗世伦理,变得心疲身乏,假若你要变得快乐,你就要放下某些让你牵挂不下的东西”

    易寒饮完,将茶杯轻轻放回原地,问道:“例如?”

    “例如男女之情”

    易寒哈哈大笑,“刚才手指虽被烫了一会,可是我却品尝到苦涩甘甜的味道”

    诸葛掌地道:“你可以先放下来,等不烫的时候再拿上来就不烫手了”

    易寒笑道:“但是这样却就没有这个味道了”

    “你喜欢尝试受到伤害的滋味吗?”

    易寒淡然应道:“痛并快乐着,有所担当有所承受,才能有所回报”

    诸葛掌地又泡了几遍,易寒依然这种喝法

    诸葛掌地突然说道:“就喝茶之法而言,你这种喝法其实正最正确的,易寒,你既然上六扇门找我,定然有事,说”

    “皇上打算解散六扇门”

    “嗯”,诸葛掌地淡淡应了一声,示意易寒继续,脸上表情从容不迫,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易寒问道:“诸葛先生,你难道不担心吗?”

    诸葛掌地反问道:“担心有用吗?就像花开花谢终有结果,任何事物都不可能长盛不衰”

    易寒也不在废话,将密旨递给诸葛掌地

    诸葛掌地看完之后,却微微一笑,“皇上对你的信任,如当年先皇对我的信任如出一辙,若川也许在处理六扇门之事比你要适合,只是差了皇上这层关系,与你相比效果却天差地别”,说着从怀中透出一块玉佩,“这是先皇所赠,乃是统管六扇门的信物,我今日就交给你,明日我便秘密离开六扇门,云游四海”,说着将玉佩递给易寒

    易寒却推回去,“诸葛先生,易寒并不想夺权,只是希望我能为国家社稷出一份力”

    “自古以来,从无二主之说,我心甘情愿,而且这也是我的心愿,我老了,该让贤了,山海大川才是我的兴趣,一个人若被琐事缠了一辈子,到了我这般年纪,你就会明白,所有的名利权势,都是过眼云烟”

    易寒又问道:“你信得过我吗?不怕我将六扇门搞的乌烟瘴气吗?”

    诸葛掌地道:“油灯只有火才点的着,若是水来了,油灯只是死无生气,你若是明火,自然能点燃,若非明火,油灯依然是油灯,不会因为你而发生任何改变”

    他的意思是说,易寒只能起到一个牵引的作用,却无法破坏,六扇门所秉持的侠者的信念,正义的主张是不会有丝毫动摇的

    在易寒看来,诸葛掌地有点不负责任的味道,但反过来想,这岂不是一个智者的体现

    第三十六节 天意绝妙

    这是不是代表了易寒以后就是六扇门的第一把手,这个话题之后,两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再没有谈论这件事情的结果,有时候不讲不出比讲出来能够让人感觉一切自然而然,两人也似乎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讲

    直到易寒拜别之刻,诸葛掌地像一个持重的长者将玉佩亲手别在易寒的腰际之上,淡淡说道:“你想带或者不想带都可以,只是今日你却必须带,若川他们会明白的,有些事心里知道,也不一定要公布出来”

    这正合易寒的想法,他并不想太过张扬,可确实需要六扇门来帮助他

    返回大厅,若川与无言正在攀谈,无言天生就是个健谈的人,只不过以前找不到一个适应他讲话风格的人而言,若川简单而直接的风格很符合他的胃口,至于白衣与宵静依然保持安静却一直倾听着

    待脚步声传来,所有的人自然而然的朝他望去,无言微微挂着微笑,白衣目光淡然而坚定,其余三人瞬间立即将焦点定格在易寒腰际的玉佩之上,惊讶之色尽显,宵静眼睛睁的大大的,双肩微微颤抖,在他心中没有人能够代替诸葛掌天,眼前这个男子也不可以,不管他如何优秀,他的心里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可是眼前看到的已经是真实,谁又能从师父的手中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呢,一瞬间,他立即动身往后院方向走去,他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假如师父是顾忌六扇门而受别人胁迫,假如是受皇权威胁,他们不会妥协,就算沦为江湖草莽,他们也不会妥协

    而待宵静离开,诸葛英依然捂着嘴巴一动不动,这个结果太突然了,太唐突了,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一个还对他没有半分了解的人物,以后却是她的上司,既感觉奇怪又让人接受不下

    若川却理智多了,在师父退隐之后,他做的最多,也明白要承担起六扇门,并非单纯靠能力,而且他所处位置让他了解六扇门的处境无言是个特别的人,那叶白衣是高傲至顶,这样与他能平分秋色的人物却甘愿视他为尊,单从这一点,他就不得了,而自己也做不到,能力,人格魅力所有的所有糅合在一起,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的男子

    易寒与诸葛英点了个头,诸葛英这才如梦初醒,她知道应该对他表示尊重,但心理的陌生感让她一时之间做不出来,易寒却毫不在意,似一个长者般对她笑道:“我跟诸葛先生谈过你,他说你性格要强固执,不知你是否承认”

    易寒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诡异极了,也许这句话换在平时有点调戏诸葛英的味道,只是此刻却让诸葛英容易接受他是长者,他是上司,这才是最奇妙之处,同样的语言在不同情境下所起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叶白衣与无言自然能感觉到其中的微妙之处,只是他们却无法了解其中的细要,心里却认为易寒能起到这样的效果是合情合理的,他与师傅是属于同一种人

    叶白衣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易寒笑道:“白衣,诸葛先生与我说,六扇门人手不足,我打算让你与无言留在六扇门任职,你看如何?”

    他对着白衣用询问的语气,却做起六扇门的主来,若川与诸葛英一脸平静,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而且两人都希望白衣与无言留下,六扇门十大高手能出任务的只剩下四个了,他们需要像无言与白衣这样的高手加入,人手充裕,办起事情来也不会捉襟见肘

    叶白衣淡道:“我没有意见”虽然环境陌生,但是有些人就喜欢陌生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中他能活在自在一点,至于别人用何等眼看看待他,他都可以忽略说着朝无言看了看去

    无言却把内心的话热情而直接的表达出来,“我很乐意如此”

    若川大为欣喜,突然重重的搂着无言的肩膀,“无言,你能留下来,是一件值得欣喜而高兴的事情,你喜欢饮酒吗?我们去痛饮一番,庆祝我们之间的这一段缘分”他人壮力大,却把身子单薄的无言搂的身子摇晃

    无言微笑道:“我从不饮酒,不过今日我要试一下,你喝多少我就奉陪多少”,无言正式要入世了

    若川却哈哈大笑,“告诉你,高手最怕的就是酒”

    易寒吩咐若川,替两人在六扇门里面安排一下,若川是一个值得让人托付的人,至于白衣与无言是否能够适应,这已经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他们是成年的男子,他也不应该担心,就算寒铁也需要岁月磨砺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宝剑

    易寒单独离开大厅,若川与无言熟络的往另一处偏门走了出去,诸葛英却对着白衣道:“白衣,我带你属于一下这里的环境”

    叶白衣却冷漠道:“不必了,你现在带我去我住的地方去”

    任何人听了这种淡漠的语气都心生不悦,诸葛英自然难免,终究对他的一丝愧疚平衡了内心的怒气,“好,你跟我来”

    叶白衣也不说话,与诸葛英保持一定的距离,随她而行

    两人来到一所幽静的院落,诸葛英道:“这所院子已经空置很久了,以前住的是李师兄,他也向你一样冷漠不爱说话,我一直不喜欢他,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热情勇敢的人”,说着说着,语气显得有些伤感

    叶白衣淡淡问道:“为什么这件院子会空着呢?他那里去了?”

    “他死了,在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死在敌人的手中”,诸葛英的语气很平淡,但她的内心绝对不像表明这么平静,她现在人前表现出刚强不屈的一面

    叶白衣的语气依然很平淡,“要是我,我就不会这么做,我只会保护我自己,而不会因为别人而受到威胁”,甚至听到这样感人的事情,都没有流露出半点遗憾

    听到这样冷漠的话,诸葛英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微笑对着叶白衣说道:“李师兄刚开始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最后他却选择了不一样的做法”

    叶白衣却严肃道:“我是认真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人情味

    诸葛英反问道:“那为什么对他,用身体保护他呢?”

    叶白衣是不通人情道:“你并不是他,我并没有责任这么对待你”

    诸葛英有些天真道:“我们已经算是同僚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叶白衣走快一步,打开尘封已久的屋门,“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屋内简朴,一桌一椅依然保持整齐,只是久无住人却布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床帐屋檐门后满是蛛丝,周围弥漫着许久的灰土气息,一缕阳光照射入屋,阳光中飘散着密密麻麻微小的尘埃

    再见光明,已是物是人非,这让诸葛英感慨往事难再,这个让她最讨厌来的地方,却深深的埋在她的心底,此刻又让她心怀如此畅快,情不自禁的往叶白衣看去,恍惚中就像看到原来的李师兄一样

    叶白衣却将她当做透明人一般,进入房间开始打扫起来,诸葛英这个时候也回神,帮忙起来,情景就像两个就像互不相识的人不约而同的在做着同样一件事情

    却走易寒脚步匆匆离开六扇门,低头思索着事,与诸葛掌地一叙,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处境,自己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就算他如何放松自己,但是有的事情还是不莫名的想起一些事情来,来到京城,他没有去打听拂樱的下落,甚至不敢去寻找亏欠太多的乔梦真,真的,当初信誓旦旦充满决心一定要如何如何,可是真的到了要面临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自然不能,因为他不能因为一个乔梦真而让其他的人失望,想起乔梦真,他的内心是伤感而悲痛的,只是人生在世若要圆滑,岂能事事如意称心,不管为了宁雪还是为了梦真,他都需要尽快的达到这个目的,就算他不是易家的子孙不用背负这些责任,可是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点,他岂能逃的开来,面对乔梦真,他是个懦弱的男子,他甚至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要侵犯她,为什么就不忍一忍,可是一想到她,内心充盈的快乐,却让他感觉不枉缘分一场,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曾经拥有过,心中念道:“梦真,我让你花开,却无法一直守护你到凋零的那一刻,我是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突然“哎呀”一声清澈动听,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美的让人酥软入心,甜如浸蜜,易寒抬头,只见他撞上了一位长裙女子,看她姿势,想来是她挽着裙角,正要迈过台阶的时候被自己撞到了,要不是他刚才一心在想着心事,岂会闻不到这风来暗香近的女子体香,又怎么会意外的撞上了她

    再看她容貌,冰肌玉骨,黑丝遮真颜,一缕清风吹的她鬓丝轻荡,撩着如玉。肌肤,好一个屈指间,风来,不知流年何时,暗中窥颜,

    美人透幽情

    女子微微抬起头,貌自倾城,白肌有香有情,眉黛既拂既轻,沉檀轻粉隐见丁香白齿,双颊殷色旋深可娇,可能是刚才受了惊吓,却是微笑视檀郎,好一个婉约娴雅,书香气质的大家闺秀,偏是她并非羞羞,而是坦然而礼貌的看着易寒,这一点是难得

    易寒礼貌微笑道:“小姐,受惊了,是在下的不是,我赞小姐一句算是赔礼道歉”也未等女子开口,便吟道:“大雅明德品若梅,珍奇神韵人如玉”

    说着施了一礼,退至一旁让女子先行

    女子毫无禁忌的看着他,脸上挂着微微笑意,眼神明亮若星辰,还礼轻声道:“谢过”

    易寒待女子进屋之后,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心里不敢对这个女子有半点任何想法,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可以随便拈花惹草的易寒,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追求这个高雅的女子,出了门口,看见外面停着一顶大户人家的轿子,就连轿夫也是不凡,而且能随意进出六扇门,岂会是普通人家,定是那个高官家的小姐,这种人物岂能惹的起的,再看气质容貌,也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男子心中暗暗恋着,这种女子岂能招惹,一惹就惹出事情来

    女子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看了易寒一下背影,脸上不知觉的露出轻羞的神情,第一次,她相信一见钟情,此人的风采气质让她一眼倾心,沉檀轻喏,低声道:“从来没人撞过我,偏偏就是他,不知道我是否与他有缘”

    此女正是宰相之孙女,京城闻名,却极少人见过她容貌的丁索梁,她出身相府,自幼饱读诗书,针指女工也颇有造诣,兼一门绝艺,厨艺非凡,对食谱茶经等无不精晓,而且擅长烹制食物,丁索梁很会烧菜,善于吸取历代饮食经验,加以巧妙变化,做出菜肴往往使人大为惊异,而且擅长做糕点,味道堪称绝美,非但文人愈加仰慕,平常百姓也喜欢,她所做的食物并非华丽奢侈,却均是一些做法用料简单,短短的时间内,她所创造的食物,竟在京城大街小巷广为流传,就连各大酒店也奉为招牌菜来待客,一些美食家就将这些丁索梁所做之款菜肴加于归类命名,菜名之中非索即梁,例“索糖”、“梁肉”、“索味酥鸡”,“梁上腊肉”等等均离不开她的名字,衣食住行,是日常所需,这丁索梁也自然被人常挂嘴边

    品性如何,爱好也是如何,易寒若是用以前的搭讪方式,很有可能让丁索梁心生不悦,他谦谦有礼的举动却反而赢得丁索梁的好印象,“着意栽花花不发,等闲插柳柳成荫”却也是一句明理,人意尽却不如天意妙

    第六十节 胆魄

    人生的财富并非单单拥有大量的金钱,有一些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

    易寒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这些将领有用武之地,他们不应该只是驻守在雁门关,但由于人员调动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例如军队有职位上的空缺,也许有人才会想到用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来顶替,要融入一个的环境或多或少要受到排斥,易寒也不希望这些将领分开了,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在一起多年,彼此之间很是了解,这种磨合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对于友将的举动,心中有底,也就容易配合的天衣无缝,打出一场完美的战役来

    他将自己打算将这些将领留在京城任职的想法说了出来,众多将领纷纷表示赞同,一听就知道易寒是想干大事的,对于眼下国内形势他们也有几分底,内战一触即发,他们可不是傻子

    林毅岳沉吟道:“雁门关怎么办?倘若国内混乱,西夏又撕毁盟约,东侵而来”

    易寒笑道:“雁门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倘若西夏东侵,这一万五千兵马也守不住,沙如雪也不会带兵来攻,眼下西夏狼主登基,正是需要稳定发展的时候,西夏害怕北敖因为他们与大东国结盟恼羞成怒攻打他们,又如何会挖空国内驻兵远道来攻打大东国,这完全没有战略意义”

    庄庸凡点头道:“中天说的有理,事事顾忌反而事事难成,有时候要舍其轻专心一事,一事了再取其二”

    莫沉熙道:“不如由我等主动向皇上提起此事”

    易寒笑了笑,摇头道:“不可,你们主动会让人有抵触心理,认为你们就是来抢权的,此事由我来负责,你们暂时专心几日之后比试的事情,让人知道镇西军将士的英勇,让所有人对镇西军刮目相看”

    林毅岳道:“这比试真的那么重要?”

    易寒道:“这是一个契机,等我一切都准备好,镇西军入驻京城就变的自然而然了”

    正事谈完,是时候该叙一叙,表达喜悦痛快之情,易寒设宴款待众人,有庄庸凡在场,这事也不会让人有太多联想

    当夜,镇西军众将与殿前兵马众将共聚一堂,镇定西军将领本来傲慢但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不似以前与地方军队会面一般冷漠,只是却想在易寒表现的自己重要一些,却纷纷讲起自己带兵杀敌的经历

    至于禁军将领,官品原本与这些屡获战功的镇西军将领要低上许多,再加上对他们心存好感尊重,连连附和,赞美之言,尊重之举毫不吝啬

    话只要讲开了,聊着聊着,彼此之间也认识起来

    劳逸结合,今夜易寒也就放禁军士兵与镇西军士兵共欢,不禁酒,士兵们在大营外燃起篝火,边喝着酒边聊了起来,在此之前都副指挥使生怕此举会惹来朝臣不忙,易寒却说无妨,一律后果由他担当

    突然帐外传来嘹亮的军歌,原来是镇西军士兵在禁军士兵的鼓哄之下,唱起了军歌,感慨激扬的歌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心中都有着同样的志向

    庄庸凡见时辰差不多了,打算回府,易寒亲送到出帐,庄庸凡颇有深意道:“中天,他们可是珍贵的财富,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们”,对庄庸凡来说,那些将领也是他的心血,是他一手促成此事,也是他一手将他们交给易寒

    易寒道:“庄元帅,中天感激不尽,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庄元帅看似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实际上做的最多

    庄庸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应该回去了,否则继钊都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易寒让士兵护送庄庸凡回府,又返回宴席之上

    两军同乐,直到深夜,镇西军就在殿前兵马大营过夜

    直到次日响午,才有士兵进来惊醒易寒,说宋公公来访,昨夜喝的太过厉害,易寒脑袋晕疼,却匆匆穿好衣衫出门相迎

    宋德张看见易寒,笑道:“易大人,皇上召你进宫面圣”

    来到御房,见了皇帝,只听皇帝道:“中天,今日早朝,有几位大臣联合起来参你一本,你可知罪?”

    易寒早已经从宋德张那里获悉,今日早朝,礼部尚等人就他昨夜大营的事告他一个疏忽职守之罪,希望皇上严惩,皇上也应了下来,虽有疏忽职守之嫌却并未酿成大错,罚了他半年俸禄,一句话封了那些大臣的口

    皇帝道:“中天,你既知罪,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心服”

    这等好事,易寒怎么会不应,连道:“皇上圣明”

    皇帝突然问道:“中天,林毅岳等人可认识你”

    易寒思索片刻,沉吟道:“皇上,镇西军有一部分的士兵将领认识微臣”

    皇帝一脸严肃,沉声道:“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假如你的身份泄露出来,那朕就不得不罢免你的官职”

    易寒自然知道此乃是皇上的威胁之举,是希望他将此事圆满处理,不要让他难做

    易寒点头:“皇上放心,中天知道怎么做?”

    皇帝漫不经心道:“中天,我听说这些镇西军将领个个桀骜不驯,可是如此”

    易寒应道:“皇上,确实如此,不过在臣认为,没有性格的将领不算是一个好将领”

    皇帝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说道:“朕担心的是你是否能管住他们”

    易寒心中顿时大喜,失声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淡淡道:“眼下用人之际,这些将领英勇善战,朝廷应该择贤而用,只是他们所属镇西军,品秩不低,却不好安排分配,朕希望他们能任实职担国忧”

    “确实如此,让他们呆在雁门关有点浪费人才了”,易寒连忙道

    皇帝又道:“此事能否成功就看你的,朕会全力支持你,中天,你最好是能够获得贤王的支持”

    皇帝并没有详细说明什么问题,但彼此心知肚明,皇帝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藩王之忧一日不解,他寝食难安,虽然知道俸禄、粮草、物资对于空虚的国库来说是一个大问题,但比起国破家亡,这些问题又怎么能算得上问题呢

    易寒道:“臣遵旨”

    皇帝一愣,旋即笑道:“好你个易中天胆敢利用起朕来了”,一语之后问道:“比试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竹台已经搭建好多日,禁军百人精锐训练多日,地方厢军与镇西军也已到京城”

    皇帝点头道:“还有一事不知你可曾获悉,朕以准了西夏使者带领百名西夏勇士作为一支队伍比试争雄”

    西夏使者?易寒一愣,怎么西夏使者还在京城吗?他只知道两国签订了盟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人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何况西夏人迷武成风,若能扬国威风也是美事一件

    “中天,怎么你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半点兴趣,你可知道西夏勇士带队之人是个女子,乃是名将沙如雪之女,名贺兰”,皇帝却晓有兴趣的说了出来

    贺兰?易寒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不感觉奇怪了,想不到这个西夏使者居然会是贺兰,他与贺兰相处一段时日,对她性子深有了解,胜负之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看来自己要避避她,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口上道:“皇上,西夏勇士出身一品堂,却不是普通的士兵”

    “这一点朕已经知道了,所以朕也另有准备,若是最后西夏夺魁,就安排御前侍卫与之单独比试一场,看是朕的御前侍卫厉害,还是西夏的勇士厉害”

    “还有一件趣事”,说着皇帝就像西夏狼主招婿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寒一听,就完全明白望舒想招的夫婿就是他,这不是胡闹吗?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倘若他成了西夏的王夫,这边怎么办,望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明知道不可能非要这么做

    皇帝见易寒陷入思索,笑道:“这西夏狼主貌若天仙,是西夏人心中的女神,怎么,中天你动心了,也想成为这西夏的王夫,朕先跟你提个醒,无论那两位招亲使是否看上你,朕都不会准许,否则朕怎么会让他们认为我们大东国没有人才”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是当然,皇上岂会放他去西夏成为自己未来的敌人,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的初衷,就当望舒耍小性子在胡闹,心中苦笑,她只是耍小性子就闹出如此动静,自己若是惹恼她,不知会酿成怎样一副惊天动地的场面来,这个女子可拥有大兵压境围剿他的能力,自己的情人太过强势也并不是一件好事,错了,应该是未正式公布身份的妻子

    离开皇宫,易寒以枢密院侍中佐天子的身份来到了西府,枢密院日常办公军府设在皇宫外围的西面,所以称之为西府,而中省设在相对应位置的东面,称之为东府,两府距离并不远,方便职务上交流提交

    西府枢密院设十二房,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校阅房、兵籍房几乎揽括了全国大小的军务,多不可计,在这里的都是官员并没有士兵,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毕竟西府之内有许多军事机密的信,全队布防记录,粮草物资储备等等,当中还有一部分是有阅读权限的,可想而知,假如这些东西落到外邦潜伏在大东国的卧底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易寒以侍中佐天子的身份却可以让他随意进出这里,他只是行动自如,当然有关事务却无法插手,而其中复杂,就算易寒想插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插手的好,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位置不是你想担任就能够担任的,至少要熟悉,才能事事了如指掌,做出正确判断

    西府之内显然公务繁忙,不时有信接收,又频繁有标识有枢密院特征的加密文件送出,各司其职,一个小官员接待了易寒,带着易寒巡视了整个西府之后,易寒才道明来意

    那官员道:“大人,知院大人公务繁忙,恐不方便待见”

    易寒又道:“那你就说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求见”

    这名头亮出来,可就是真正的公事了,那文小吏匆匆领着易寒到了枢密使办公之所,让易寒等候一会,立即进屋禀报

    一会之后出来,说知院大人有请

    易寒走到门口,看见一大群官员迎面走了出来,因官职不高,与易寒素未谋面,但看他官服,却是高官,纷纷行下属之礼

    易寒微笑点头,敷衍打了与诸人打了招呼

    易寒进入房间,只见那枢密使五官方正,身材伟岸,肩宽胸阔,年纪大约五十有余六十不到,严肃的表情,眉目锁着烦恼,易寒也知道他烦恼什么,西王陈兵已久,粮草充沛,蠢蠢欲动,然而朝廷内部兵力空虚,粮草物资是一直头疼的问题,以前是以边疆军为重,风平浪静倒也没有什么,可如今潜在着威胁,他也需要动兵动粮,物资充沛,没兵没粮,你让他如何调动兵马,正所谓动一发而牵全身,他向各地驻军发送下行公文,强行要求让最高长官照做,否则按罪论处,可是也因此暴露出来许多问题,就单单一条储备粮草这一条,各地驻军长官就纷纷上牒文抱怨,看着案上不计其数的上牒文,他就头疼,这其中不知道揽括了多少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确实有难处,就此事他昨日曾到户部,将一份全国厢军的俸禄、粮饷,物资,以及往年所拖欠的全部罗列下来,当着户部尚的面放在他的眼前,要求他立即安排发放,户部尚似往常要向他诉起苦,他却一句都不想听,挥袖离开,今日朝堂之上,谈起此事,皇帝虽然责令户部全力去办,但是他知道过不久,不知道又用什么借口变卦了,国库的底子他十分清楚,镇北军与镇南军的粮饷,物资绝不能短,特别是处于紧张状态的镇北军,可以说倾全国之力却无法一劳永逸,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然而,心里也十分清楚,以现在的国力,北敖安卑不来攻打大东国就烧高香了,难道还妄想主动进军北域

    方安中朝易寒看去,有关次子的事情最近在官员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赞也有人贬,乏善可陈,但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位,却有其玄妙之处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枢密院只掌禁军兵权,统兵全却归于三衙,又因禁军的特殊之处,甚少调动,粮饷物资又直接与户部挂钩,无需经过枢密院调配,如今这禁军人马与枢密院并没有很密切的联系,至于那所谓的兵权,只不过皇上发放号令,再由枢密院下告文而已,历朝制度因局势变化朝令夕改,存有纰漏也属正常

    方安中一副官腔:“不知易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中天知你最近烦恼缠身,特来解你忧愁”

    “哦”方安中一脸讶异,此话颇有玄机,“不如易大人有何妙策可解子晳烦恼”,子晳乃是方安中的字,易中天与他同品,自称字号表示平起平坐,然而易寒只是从一品,枢密使却是正一品,其实还有高低之分

    易寒也不着急,将方安中的烦恼大概罗列出来,无非是粮饷,物资,已经国内兵员匮乏,话中之意却暗指藩王欲起兵之危

    一番话说的方安中顿时从容,次子莫非有通天之能,此等军事机密他竟了如指掌,非但如此对他枢密院的困难之处也一针见血,无论他是通过猜测还是从某种渠道获悉都是令人惊讶,至此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从他言行举止,心志性格做了一个大概的判断,暗暗与其他人相比较,竟觉得他毫不逊色,叹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然而二者皆重又当如何舍弃”

    易寒决然道:“另辟蹊径”

    这四个字却让方安中眼前一亮,喃喃念道:“另辟蹊径”,慢慢思索起来,一会之后问道:“易大人请说来”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所烦恼的根源,无非是没有充分的把握,大人何不想想如何达成想要的结果,至于那地方驻军之难,暂时不去考虑“

    方安中反驳道:“兵员匮乏,粮饷物资短缺,没有根本,如何一战?”

    他一激动不知不觉将晦而不明言的话直接讲了出来,易寒也不见缝插针,却正色道:“知院大人,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啊,我的建议是地方驻兵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增强生产能力,此消彼长乃是平衡之道,否则冗兵坐食,战力积弱,国势日衰,国破家亡“,说道最后四个字,易寒加重了语气,此乃是易寒所擅长的谈判之法,夸大事实,压迫对方心理,让对方的思索惟自己所掌控

    方安中思索着,不得不说假如按照易中天所讲裁军减员,确实能瞬间解决困扰枢密院长久的问题,只是关键时刻,非但不征兵加编,反而裁军减员,这是很冒险的做法,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这个建议,会让别人认为乃是藩王安插在朝堂的内应,这个年轻人的建议颖大胆的很啊,细细思索,却有几分可行,只可惜他说的不是时候,如今是关键时刻,面对藩王兵力屯兵,谁还有这种魄力,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他脸色一变,厉声责道:“易大人明知道内乱在即,却建议裁军减员是何道理”

    易寒从容不迫,缓缓道:“知院大人,我说过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假如真的有内乱,你那些地方厢军又有什么战斗力呢?”

    方安中看着易寒,不客气道:“纸上谈兵,你可知道地方有朝廷驻兵才是朝廷的疆土,倘若没有驻军把守,例如将江南之地拱手让与敌军,丧失对这些沃土的控制,又拿什么充盈国库,待对方慢慢蚕食扩张占据,就算京城有百万雄师,无银无粮无衣又如何跟人家打,地方驻军的重要性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战略意义重于战斗力,把守各要塞,是让敌人进军缓慢,我等以逸待劳从容应对”

    易寒点头道:“知院大人教训的是,中天知错”,他如何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的想法是想先下手为强,并非坐以待毙,与方安中的言论并不矛盾

    方安中淡道:“易大人,我公务繁忙,不便招待”,却是打算送客

    易寒立即道:“知院大人,假如我们主动进攻,大人所顾忌的岂不是子虚乌有”

    “什么”方安中吃惊的顿时就站了起来,大东国此刻何人有魄力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能,贤王不能,皇上也不能,易中天两次出惊人之语,方安中慢慢的将易中天所说的话联系起来,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减轻朝廷负担,以农养战,好大一盘棋,好有魄力的想法,相信没有人会想到,只要拖延藩王的起兵日子,再处理几处细要,此举可行,可到底要谁来领兵,庄庸凡还是孤龙,他看着易中天,或是眼前这个挺拔身子的年轻男子

    第七节 天边的人儿

    因为贵州军的支援,北敖拿下保州城变得艰难,敌我双方鏖战半个月,互有伤亡,安卑方面毫无进展,拿下保州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而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两路兵马抵达保州城南面三十里开外,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安卑受困于战线太长,粮草补给不及时,而保州城在短时间之内又无法攻破,而选择了撤兵,不再继续僵持下去

    安卑退回了顺平,不给大东队交战的机会,不得不说越里古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是借来作为援救的两路兵马,总不能永远驻扎在保定城周边地区,而要转守为攻,攻打顺平又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敌人不来进攻就烧高香了,难道还自动送上门不成,时日一久,两府总共十万人的兵马必定撤退,而这种时间,安卑刚好可以调整兵马,准备好充足的粮草,等两府兵马撤退再发动进攻

    越里古的决定,让安卑大军变得好似一团棉花,让大东国的军队有力却打不到实处

    保州战事暂时停了下来

    而此刻,一直攻城拔寨的麒麟大军,刚刚拿下富县,而接下来准备要拿下的是北敖比较大的城关要塞——延州

    延州与铜川一样都是大城,城内守兵也较小县城要多的多,而目前易寒遇到些困难,大量的俘虏要怎么处理,因为这些俘虏的原因,耗费了大军大量的粮食,后续物资补给不及时,此刻大军已经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一旦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延州,而军中无粮,那问题可就大了,而北敖狡猾的很,每次易寒攻下一地,并没有获得预想中的粮草物资,这打乱了他一开始以战养战的战略部署

    帐内,易寒一脸胡渣,脸容粗犷,眉目隐露沧桑,样子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这会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都说战场可以让一个男孩迅成长为一个男子汉,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日子整支麒麟大军连连征战,基本就没有停下来过,个中艰辛苦难可想而知,护毅力十足,西夏大军反而有点吃不消了

    林毅岳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他也是一脸胡渣,这胡子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刮了

    林毅岳沉声道:“元帅,军中粮草只够吃上半个月”

    易寒平静道:“我知道”

    林毅岳道:“进攻延州城的计划可能要缓一缓了”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回应,而是沉吟不语,林毅岳继续道:“没有想到俘虏会这么多,我们向西王府索取的粮草至少要二十天后才能到,加上这三万多人的俘虏,半个月的粮草却能维持十天左右”,林毅岳的意思是攻和暂缓进攻,十日之后都要面对大军断粮的困境

    易寒突然重重拍了桌子,沉声道:“北敖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粮草,反而让我给他养兵,难道就不怕把我三万人给饿死吗?”

    这一次林毅岳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不管如何,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食的问题”

    易寒思索应对之策,这个时候苍狼走了进来,朗声道:“这三万人俘虏留着干什么,全部杀了,这几日士兵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打仗”

    易寒一脸苦笑,当日他开始接受这些北敖士兵的投降,如今把这些俘虏给杀了的话,一者失信于人,二者以后敌人如何会再向自己投降呢?明知死路一条自然是拼死一战,这样就给自己攻城掠地增加了难度,朝苍狼笑道:“拓跋将军,屠杀俘虏的事情,如何能做的出来”

    苍狼沉声道:“元帅你不必瞒我了,军中粮草已经告急,我知道屠杀俘虏的事情不能做,可是也没有为了养俘虏而让自己士兵饿死的道理,因为无粮可食,杀了自己的妻妾下厨的事情也有人做的出来”

    易寒笑道:“从今日起,所有俘虏每餐一律减半”

    苍狼也没有再坚持,却道:“我倒有一计,可让这三万俘虏全部死去,却不会让我军背上屠杀俘虏的罪名”,说着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易寒耐心听完却道:“这样做能问心无愧吗?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却瞒不住所有的人”

    苍狼道:“元帅,你太有原则了,简直跟是沙元帅一个性子”,这句话却不知道是赞是贬

    易寒轻轻一笑,“拓跋将军现在可不是赞美的时候,眼前是如何解决粮草告急的问题”

    林毅岳一直沉吟不语,凝神思索,突然抬头道:“我倒有一法,可暂时解决眼前的难题”

    易寒与苍狼异口同声道:“快说”

    林毅岳朗声道:“在方圆百里之内强行征粮”

    未待易寒回答,苍狼立即道:“此法可行,护保家卫国,大东国的子民有义务承担起这个责任”

    易寒思考了一会之后,点头道:“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百姓自愿,而不能强抢强征”

    林毅岳心中暗忖道:“元帅,你虽然指挥有方,对军队的一些隐蔽却不甚谙练,不强抢强征,那里能征到粮食,百姓自有其存活之法,是饿不死的,而我们的军队一天无粮就要军心涣散,别说攻城掠地,恐怕连仗都打不成”,这些话林毅岳自然不会说出来的,他了解易寒,一旦说出来,易寒一定不会答应,到时候又会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口上应道:“好的,我会把元帅的话传达给前去征粮的士兵”

    苍狼自然也明白林毅岳的苦衷,也就干脆不说明,与林毅岳一起瞒着易寒

    两人走出帐外,苍狼道:“林将军,这件事情若是被元帅知道了,他定会怒不可歇”

    林毅岳笑道;“那就由我来一人承担,拿我的人头来平息民愤”

    苍狼感慨道:“得将如此,何愁大军战无不胜”

    林毅岳笑道:“此事还请拓跋将军帮忙隐瞒”

    苍狼笑道:“我怎么能不成全林将军呢?若会说,刚才在帐内的时候我就说了”

    林毅岳笑道:“那我下去安排了”,说着离开

    苍狼看着林毅岳的背影,叹息一声,又朝帐内看去,自言自语道:“人无完全,每一件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又让人如何来抉择呢?越是睿智的人,活的越辛苦”

    —

    白河县,西北地区一个贫瘠的小县城

    自从北敖占领了这片属于大东国人的土地之后,原本生活就十分艰苦的白河县百姓,日子过得加艰辛,北敖经常出动士兵小队对当地的百姓进行掠夺,有点吃的东西也要藏的非常隐蔽,等北敖士兵小队离开之后才偷偷拿出来吃,白河县地处偏僻山区,北敖军队并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大规模的掠夺,但是受到影响还是难免的,这一点点的影响,便可以让白河县的百姓感觉这日子简直没法再继续过下去了

    终于,白河县的百姓收到了一个消息,护攻下铜川,将原本属于大东国的土地从北敖的手中夺了回来,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北敖士兵不会出现在白河县进行掠夺,有什么吃的,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了

    可是没过几天,白河县的百姓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因为护的士兵也算是强盗,当然比起北敖士兵,护的士兵客气了许多,他们不会杀人,不会强奸妇女,但是他们的出现却是来夺走自己最珍贵视如生命的粮食,这帮士兵冷漠,不通人情

    小山村的一条偏僻的山路上,一个粗壮的汉子与两个衣着破烂的小女孩同行

    一个小女孩问道:“愣头大叔,你不是说那些兵哥哥自己人,为什么他们也要来抢走我们的食物呢?”

    汉子一愣,却思索起来,昨日几个士兵到了他的家里,将他原本藏起来的粮食全部拿走,一个士兵见到他年老的母亲卧病在床,不忍心给他留了一点食物,此举却被一个带头的兵士训骂了一顿,这帮抢夺食物的士兵表面看上去冷漠,不通人情,但是这一点却可以看出他们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憨憨笑道:“大概是他们接到命令所以必须这么做”一语之后笑道:“玛儿,你肚子饿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