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将望舒放下,当着藏绯的面将望舒搂在怀,“对不起,望舒已经是我的人”,他虽然很同情眼前这个充满愤怒妒忌的男子,可却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将心爱的人抢走,他不是救世主。
藏绯英俊的脸变得狰狞,冷笑道:“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能保护最心爱的女子”。
易寒大吃一惊,“你想干什么”。
藏绯冷冷道:“你放心,我藏绯绝对不会伤害公主一根毫毛,只是你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保护公主”。
易寒淡淡笑道:“看来你想杀的是我”。
望舒突然挡在易寒面前,凛然道:“藏绯你要伤害我的情郎就先杀了我”,转头对着易寒微笑道:“让我来保护你”。
公主的话让藏绯感觉似一把尖锐的刀刺入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他乃心志极坚之人,将这些痛苦挥出,冷视易寒道:“公主你让开“。
易寒让望舒看着自己,“只有我保护你”,话毕欲要望舒推到身后。
便在这时只听见望舒喜呼道:“蒙心,快将藏绯赶走”。
只见蒙心来到望舒跟前曲膝半跪,“公主”。
望舒忙道:“蒙心快起来,把藏绯赶走”。
蒙心并没有起身,淡淡道:“公主,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蒙心不好插手,若有人敢伤害公主,蒙心绝对不会让他活命,蒙心能做的就是借他一把剑”。
望舒急道:“蒙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蒙心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就算公主不理我,蒙心依然会在公主身边保护你”。
易寒轻轻擦拭望舒因为着急而涌出眼眶的眼泪,笑道:“我还从没看见你着急而哭出来”。
望舒又怕又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看我笑话”。
易寒哈哈大笑:“你是整个西夏的女神,要得到你,就要面对整个西夏所有男子的挑战,今天我若逃避,明日又当如何”。
藏绯冷道:“看来你已经早有觉悟”。
易寒轻抚望舒的脸蛋,柔声道:“你是否现在感觉无能为力,只要将至高的权力握住手,就再没有人能拂逆你的意思”,指着半跪在地上的蒙心,冷声说道:“他若敢再说半个不字,你立即可以杀了他”。
望舒不知道易寒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话,只是摇头。
在场所有人都不明白易寒为何要对心地善良的望舒说这些话,便听易寒又道:“望舒,若是有一天我拂逆了你的意思,你也可以杀了我”。
望舒紧紧抱住易寒,猛摇头,“绝对不会,望舒绝对不会伤害你”。
第七十四节 黑色的萌芽
易寒接过蒙心的剑,他拿刀的时候比较多,可此刻他感觉自己无论拿什么兵器都是一样的,倘若有人知道易寒只是在武道浸研十几天就敢与十大高手之一的藏绯一战,绝对会大吃一惊,但是南宫婉儿岂能普通人,三仙子之师,这种神仙人物,一般的高手只要受她一日教导胜似十年苦修。
而易寒恍然不知,南宫婉儿已经将童颜不老功传授于他,对于高手的划分他依然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他只是从藏绯的气势隐约感觉可以与对方一战。
易寒英姿勃,眼无惧。
藏绯眼睛里露出兴奋地光芒,从对手的眼神他已经知道这人值得他动手,他要杀了这个人,若是没有任何反手之力岂不很没意思,他很兴奋了。
藏绯仗剑当前,凝神聚气,他要一击杀了对手,薄薄的剑刃散着一股凌厉轻灵。
易寒一动也不动,藏绯不出手他绝不会动,便似南宫婉儿说的那般,就算敌人的剑到达胸口,只要他心里不动,身体也不会因为害怕而动。
浓烈的风沙,随剑扬起,没有想到,这样轻薄的剑刃能掀起如此之大的风尘,这力量,这气势,藏绯终出招,电光火石之间人至剑至,这看是轻巧而的一剑,厉害之处却不在剑势的霸道,而是藏绯显示出来的气势,一种有去无回的信心。
易寒只学过狂风刀法,只能以剑作刀使用,奇怪的迹象出现了,藏绯使剑散出来却是刀的气势,易寒使剑使出来的却是刀的招式,而易寒使出来的招式与狂风刀法的狂野有悖,变得阴柔轻灵。
易寒在修为的差距终究不是藏绯的对手,边战边退,身上好几个部位已经被刺伤。
藏绯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要将对手慢慢折磨个够,再将其杀死,本来一开始他从对手的气势感觉到威胁,准备一击必杀,在交手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改变注意了,他要让对手痛苦,跟自己一样痛苦再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望舒看着易寒不停的受伤,哭喊着,蒙心将她拦住,她突然哭泣,只是那原本清澈善良的眼眸居然朝蒙心露出痛恨的眼神,蒙心心一惊。
易寒仿佛没有听见望舒的哭泣声,也恍若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痛疼,他受伤的身体没有一点迟钝依然轻巧,藏绯终于使出杀招,欲要取他性命,易寒心冷笑,若不是为了望舒,我岂会任你割磨。
便在这时一声娇喝传来,声到人到,挡住了藏绯的杀招,易寒收剑,贺兰来了,他知道没有再打的必要,他已经证明了自己。
藏绯冷道:“贺兰,你为何插手”。
贺兰淡道:“在我与他绝斗之前,我不准任何人杀了他”。
望舒扑到易寒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变得有些怪异,似在强忍着什么,忙撕自己的衣衫帮易寒包扎伤口。
易寒轻轻摩挲着她女神一般的容颜,笑道:“感觉怎么样”。
“一把把的刀插入胸口,我却无力拔出来”。
便在这时马蹄践踏的声音传来,沙如雪一马当前带大队兵马赶到。
沙如雪立即下马,向望舒行礼,却是君臣大礼,这才朝易寒看去,问道:“何人伤你”。
易寒笑道:“与人决斗,技不如人,幸好贺兰及时出现”,话毕微笑朝贺兰看去,贺兰却冷哼一声扭头望向别处。
沙如雪怒道:“你怎么如此糊涂,就算一百个高手也不如你一人重要”,在沙如雪心高手在战场上只不过是一个厉害的兵,如何能与一个名将相比,甚至连一个能带兵打仗的普通将领都不如。
易寒正错愕,便听沙如雪下令,“将藏绯捉起来”。
藏绯虽有能力缠斗一会,但他却束手就擒,他乃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沙如雪不敢拿他怎么样,且他只是与人决斗并没有犯罪。
一名将领禀道:“元帅,藏绯已拿下”。
便见沙如雪头都没回从口蹦出一个“杀”字,在别人眼高不可攀的高手,在沙如雪眼只是草芥,他已经将二王子擒下,他的所有余孽都要跟着铲除,像藏绯这种危险人物绝对不能留下。
藏绯只是神色一惊,旋即人头落地。
在沙如雪喊出那个杀字的时候,易寒可以捂住望舒的眼睛,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一个君王如何能没有见过杀戮。
望舒惊叫一声,睁大眼睛一脸呆滞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
易寒心一疼,自己很残忍的让一个纯洁的女子看到这一幕。
只见沙如雪突然跪了下来,“请公主顾全大局,继承狼主大位”,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齐声喊道:“请公主继承狼主大位!”
望舒顿时六神无主,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最好只能无助的朝唯一站着的易寒看去。
易寒也跪了下来:“公主,请继承大位”。
望舒惊讶的看着易寒,喃喃道:“为何?为何连你”
易寒没等她说完,又说了一句。
“连你也逼我!”每个人的声音逼的她喘不过气来,大喊一声“我不要!”疯狂的往寺内跑去,一连串的刺激让她快要晕眩,她只想快逃离这群人。
沙如雪站了起来看着望舒疯狂的逃离此地,叹息一声:“是否我做错了,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易寒坚信道:“你没有错,她的聪明绝对乎你的想象,错的是她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沙如雪问道:“怎么办,要不你去劝劝我”。
易寒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方便见她,她刚才已经受到太大的刺激,给她点时间让她缓过来,再逼她会让她疯了”。
沙如雪淡道:“这算什么刺激,不就是杀个人”。
易寒心想何止杀人,刚刚自己任藏绯宰割,便是为了让她明白权力的重要性,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内心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种最爱的人被伤害,而你却无能为力,他自己就刻骨铭心,冷酷无情剥夺别人的生命的现实完全摧毁她一直营造的美梦,这个时候逼她登上狼主大位,她如何能承受得了,道:“沙元帅,你不懂望舒公主,她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突然让这张白纸泼上大量墨水,白纸有可能湿的断成两半”。
沙如雪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那有没有可能这张白纸完全变黑了”。
易寒一愣,这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会之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沙如雪转移话题道:“二王子将大王子与三王子杀了,正想趁势登上狼主之位的时候被我早就部署好的军队给拿下”。
一切都在意料之,易寒并不感到意外,沙如雪虽轻描淡写,但他也能联想到其的血腥场面,问道:“二王子此刻人呢?”
沙如雪道:“被我暂时关押,他可以屠兄杀敌,我只能在他未登大位之前以此罪名将他拿下,对他却没有生杀大权,一切要等公主登上大位再做定夺”。
易寒若有所思道:“二王子绝对想不到你会这么做,杀了大王子与三王子,除了他再也没有人有资格跟他抢,就算你不支持他也会顾全大局,却绝不会猜到你竟有违先例想让望舒一个女子来继承狼主之位”。
沙如雪淡淡道:“他确实一直在防备我,在杀了大王子与三王子之后,除了奉他为主再无其他选择,却不知道我心已经选择了望舒公主”,颇有深意的补充一句:“规矩都是人定的,既能立就能破”。
易寒突然问道:“元帅,你手握重兵,为何你不自己当狼主呢?”
沙如雪想不到易寒竟敢说出这种大胆叛逆的话来,却也淡淡应道:“我的士兵部下之所以能毫不犹豫的服从我的命令就是因为我是沙如雪,假如我会做出篡位之事,便不会有今日的沙如雪,便不会有这帮与我共同出生入死的士兵”。
易寒笑道:“让望舒公主继承狼主之位便名正言顺吗?”
沙如雪冷声道:“是大势所趋,换做别的女子我不知道,但望舒公主却能让西夏万民臣服,这才是最重要的,易寒你一个外来人不会明白她在西夏子民心的地位,在你心也许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这么简单,先主若在世,只需望舒公主登高一呼,万民必当拿起武器反戈,这才是先主与几位王子忌惮她的地方”。
易寒轻轻摇头表示不懂,在大东国的百姓只要自己过得丰衣足食便绝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虚无缥缈的未来。
沙如雪淡道:“信念,因为所有人都坚信望舒公主就是那个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的女神,我们西夏人可以为了亲人朋友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易寒依然不懂望舒为何影响力会如此之大,这信念二字是西夏的化产物还是他们天生的愚昧。
沙如雪淡道:“我先回去料理残局,明日立即接狼主回皇城,国不可一日无主”,只要公主成了狼主,西夏便如五根手指拧成拳头,万民归心皆是可用之兵,那是如何强大的西夏啊。
易寒知道沙如雪又准备大开杀戒了,二王子他杀不了,别人他可不放在眼,突然问道:“元帅不怕我趁乱逃跑了”。
沙如雪冷笑道:“关山万里,你跑不了”,话毕,留下少量兵马守在寺庙门口,率大部队往皇城方向离开。
易寒来到望舒的住处,轻敲下门,“望舒,是我”。
良久屋内却没有回应,易寒正欲推门,便听望舒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连你也逼我,我,我”在她内心无助软弱到极低的时候,易寒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重伤一个女子的心不是打她骂她,而是在最需要你的时候将她抛弃,严重性甚至过当面对她说出恶毒的言语。
(大家以后也许会怀念望舒纯真无暇的情景,我并不想将她写成千篇一律的纯真女子,这样太平淡如水了,你能想象一个曾经爱的刻骨铭心的女人,当她用看路人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谁说我虐主了,我只不过想追求那一刻失而复得的痛快淋漓)
第七十五节 美好难再
夜深,也慢慢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正熟睡着,那叽叽喳喳的鸟儿也疲惫了。
沉睡的易寒迷糊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轻轻掰开,一团温香软玉往自己怀钻去,那团温暖已经紧紧的贴在肌肤之上,似乎感觉不够,依然钻啊钻,就像要进入他的身体。
朦胧听见轻语,像细雨飘落在柳叶上,是隐隐抽泣,淡淡清香萦绕鼻尖,比麝香还要清幽,勾着他睁开沉重的眼皮,低头一张清丽幽怨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脉脉的泪水滑过她的泽颊滴落在易寒的胸膛上,却是温热,感觉迷茫、惆怅、伤感、心跳若狂。
易寒轻轻的收拢自己的双臂,情象细雨,堆积起的点点爱思是无法抗拒的浓情蜜意。
尽管易寒的动作很轻很轻,望舒还是现了,情人的呼吸都深有感触,何况他充满爱意的拥抱,她抬头无限腼腆的看着易寒,娇弱弱道:“我睡不着,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没有你的怀抱我睡不着”。
易寒想温柔对她笑,他却笑不出来,她一定很孤单、忧郁、无助,他的脸慢慢的变得阴沉。
望舒贴在他肌肤的手在瑟瑟抖,小声道:“吵醒你了吗?你不要生气,我很害怕,周围一片漆黑,我很想你”,思绪不定的轻喃着,小手擦拭流在他胸口的泪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易寒魂牵梦绕听着她娓婉的低音,思绪却飘的很远很远
望舒越对他柔情,越对他深情,越让他感觉愧疚,她毫不保留全心全意的付出,更加深他内心的罪恶感,听着她的声音仿佛一幅清晰的真爱画卷,荆棘丛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他冲过去摘取,荆刺消磨他的生命,他摘到手,鲜血却滴在花瓣之上,不再像当初一样纯洁的美丽。
“我爱你,我的情郎”,望舒的话让他心神颤动,望去,她的脸依然明洁而纯净,可是她的眸瞳不再似当初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心里在强忍着,那决堤的泪水不再纵情涌眶,那心的绞缠怨怼纵情倾诉,就算这样也罢,幻想的美梦就要破灭为何也不告诉我。
望舒已经不是曾经的望舒,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又该怪谁,我为何要管西夏狼主是谁,我为何管西夏那些失去父亲的孤儿的悲凉的歌声,我为何要管两国边关再无战事,百姓不用再遭受战争丧亲之痛,这些关我什么事情,我可以将挚爱搂在怀,背着她幸福的流浪,这些事他都可以不管,他只要望舒。
男子汉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庄庸凡二十年未归家,直到垂垂老矣岁月却也无法再见挚爱一面,他却做出不这样自私的事情来,他宁愿将这种苦痛咽下,也做不出来。
望舒小手紧紧攥在他手上,一脸坚毅无比,似乎抽干了所有的柔情,呼喊道:“情郎,带我离开这里,望舒会一辈子陪伴在你身边,永远”
易寒猛摇头,激动道:“望舒,我不能这么做,西夏需要你,西夏的臣民需要你,只有你当狼主,西夏大东两国才不会再起战祸,知道我为何教你仁道、霸道,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当上狼主”。
望舒突然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是那么凄楚,受伤深刻的苦涩笑容,她凝视着易寒那双愧疚的眼睛,似乎要将他隐藏在他心所有谎言挖掘出来。
易寒第一次看她这副表情,她伤心的时候会放声大哭,她开心的时候会欢乐而笑,此刻她痛并伤心却露出笑容,情郎对她不是纯真的爱,他一直怀有目的,在望舒心爱是容不得半点污秽的。
“除非情郎你离开我,不然望舒不会当狼主”。
易寒艰难的吐出一句,“我在远方有自己的爱人,她在等着我回去”,在望舒最痛苦伤心的时候,易寒却像她坦白了残酷的事实。
望舒没有傻傻的问“你是在骗我”,她已经从情郎的眼看到了这一切是真的,她没有放声大哭,冷静的可怕,甚至没有留下半滴眼泪,“我的情郎,你为何如此邪恶,来伤害善良的望舒,你的话轻轻的刺痛我的心口,血染红了藏布江”,手摸着胸口,“它变冷了”,这些凄凉的话,她说的是如此平静。
望舒离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一言不,缓缓转身,易寒伸手去捉她手,望舒毫不犹豫的将他甩开,这只曾经冻僵的手,这只曾经紧紧捉住生命花朵的手,这只涵盖万千情节的手甩开了他。
楼道漆黑,望舒走在这条无比熟悉的楼梯,离开他房间的那一刻是最后一次想在你身边听听你的声音,你的笑容,甚至扑到你怀闻着你的气味,好几次她的忍不住想回头,那声音、笑容、气味让她迷恋,但更害怕那刀割般得心痛,似坠落入无底深渊。
易寒追了出来,慢慢的跟在望舒身后一言不。
纵然此刻同走在同一条楼梯上,望舒却已无法纵情奔跑,让易寒在身后追逐,没有噗噗的脚步声,没有欢乐的笑声,没有雀跃的喘息声,一切变得静悄悄,记忆却依然纠缠在这条弯弯曲曲的楼梯,黑暗慢慢的弥盖着这记忆,直到什么也看不见记不起。
院子里下着绵绵细雨,望舒走到雨,张开双手,昂头望着漆黑的天空,让雨点亲吻她的脸庞,她闭着眼睛,嘴角却露出了快乐的笑容,似雨点能治愈她冰冷受伤的心灵。
易寒步入雨,任冰冷的雨点敲打他的身体,雨声恍然丧钟狂鸣,预示着热情舜殒,纯情难再。
每一滴雨水亲吻着望舒那洁白的手背,易寒只感觉愁丝绕千百段,心似被抽干了;那是刻骨的心痛,你伤心的泪水,曾经只滴落在我的手背,这一次我就算用同情的手,也似曾经那般轻抚你的手背的资格都没有,对,他没这个资格,他想放声喊道:“雨水是冷的,我的唇却是温暖的”,这句话他依然没有资格说出口,他痛恨这场突然降临的雨。
望舒嘴唇嚅动自言自语道:“小时候,一下雨我喜欢披雨到处走,很开心,所有不开心的事情一下子就忘记,玩雨水,追雨点,在雨翩翩起舞,雨停的时候,我便会伤心的哭起来,父亲会走过来搂住我,他温柔的告诉我,“每种东西有定时候当飘到,不可以送走,若飘去,如何不舍都要放手,即使有泪流,亦学习承受”,父亲的怀好温暖,我有八年没看见他了,今后再也看不见了。
易寒情不自禁的从身后将她搂住,痛痛不语。
望舒说道:“我还是喜欢你背着我,倚在你肩膀上,搂着你的脖子,这一天,飘飘雨点再这般亲我面,我在你怀,我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似不知当天已远久,现在我心懂多了点,曾经留给我不仅是美好,还有此刻无法压抑的伤痛,若飘去如何不舍都要放手”。
易寒喊着:“望舒,你不要说了!”她的声音似一把把刺刀扎进他的胸口。
望舒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冷视着他,“为什么不说!你这个邪恶的人”
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衫,丰满的胸脯底下,伏的却已经是一颗冷硬的心。
望舒冷笑道:“你好伟大,你可以欺骗你的情人,放弃放弃你的爱人,既然如此,我要比你更伟大,好,你要让我当狼主,只是这一刻我要将你从我心底抹去,我要变得比你更绝情绝义”,易寒绝对想象不到如此冷酷无情的话会从望舒口说出来,一个纯洁充满爱的人为何会在一日之间生如此大的转变。
他呆呆的看着这个一脸冰冷,没有半点微笑的女子,假如她会悲伤,易寒绝对不会感觉如此冰冷入骨,假如她会露出半点娇柔,他不会如此恐惧。
望舒的表情如此坚韧如此毅然,她可以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可以冲过来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她可以大骂他无情无义,她没有,只是缓缓的转身离开,留给易寒一个孤冷的背影,高不可攀,再也没人能让她低下头,再也没人能让她温柔的喊一声“情郎我爱你”,她的背影坚定无比,剩下的只是让人无限景仰的冷傲。
易寒浑浑浊浊跌坐雨,望舒却依然没有半点颤抖。
(感情就是这么真实,你想让我写出,哭着喊着原谅你,愿意做你的小三,我写不出来,望舒看似纯洁无暇,她的心却是一张薄纸,轻轻一点便破,何况被撕的凄离破碎)
第七十六节 荣登人尊
易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清晨,雨已停了,这一场雨带来了林木的清新的气味,让人感觉清幽宁静,那伤痛入骨的感觉淡淡散去,变得麻木,取而代之是无尽的落寞。
直到马蹄践踏的声音传来,沙如雪一进院子,看见易寒全身湿透,站在院子央精神恍惚,一脸黯然神伤,心讶异,两人吵架了,也为难他了。
沙如雪走到易寒跟前,问道:“怎么样,公主答应了吗?”
易寒懒懒的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她答应了”,突然却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来,“想不到我竟会爱她如此深,深入骨髓”。
沙如雪顿时大喜,不以为意道:“吵架是家常便饭,不必在意,过段时间等她冷静下来就好了”。
易寒打起精神,“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望舒的变化实在太突然,若不是心的苦涩,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沙如雪来到望舒的屋前,朗声喊道:“老臣沙如雪恭请公主回宫登位”。
片刻之后,门打开,望舒走了出来,她依然一身粗朴灰衣打扮,那飘洒飞扬的长已经盘起,显得端庄而又典雅,脸无表情,那双可容千点星光,万种柔情的眼睛冷漠孤傲,寒光涤涤看在眼里似乎能冷到心里头,她的容貌依然精雕细琢,美丽绝伦,只是再没有甜入心头的微笑,取而代之是清冷孤傲凛不可侵的圣洁。
沙如雪也是一讶,怎么才一天时间就变了个人似,狐疑的朝易寒看去,却看见易寒呆呆的看着望舒公主。
一身清冷的声音传来,“沙元帅,我们回皇城吧”。
沙如雪连忙在前领路,从这一刻她再不是公主,而是西夏的国主。
易寒看着望舒在沙如雪的带领下从他身边走过,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自己一眼,一眼都没有,完全将自己当做透明的,淡淡清香传来,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捉住那一缕在眼前闪过的衣角,“告诉她,望舒,我们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你去当什么狼主”,只是他的手却一动也不动,猛一抬头望去,倩影已经走出门口,只留下一片残影,还有弥漫在空气的淡淡清香。
他就呆滞的站在原地,直到马蹄践踏的声音弱得听不见,周围变得静悄悄的,突然一阵香风飘来,跟前出现一个身影,“望舒”,易寒心头狂喜,猛抬起头,见是贺兰,顿时失落。
贺兰见他表情没有半点可怜,冷冰冰道:“你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懒洋洋,不想回答,贺兰突然透出半块玉佩,递给他,“这玉佩我帮你赎回来了,现在还给你”。
易寒看见玉佩,心头一颤,我怎么可以如此低沉失落,拂樱还等着我回去呢,苏洛姐姐的爱,宁雪的幸福,玄观的病,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去做呢,我要立即寻找机会回国。
易寒收下玉佩,强行将望舒温柔的模样挥出脑海,问道:“我现在住哪里?”
贺兰见他虽一脸阴沉却没有刚刚那般失落低沉,淡道:“父亲让我接你暂时回府内居住,等他有空再给你另外安排”。
“走吧”,这句话却是易寒说出来的。
门口两匹骏马,却是特意留下来的,两人纵马往沙如雪住处驰去。
在沙如雪的力扶之下,登基大典一过,望舒终于成了西夏的国主,对于望舒成为西夏由古至今唯一的女狼主,过程竟出奇的顺利,一些反对的人早就被沙如雪杀了,剩下的重臣或忠或奸无不赞同,西夏万民一听望舒公主登上狼主之位,更是欣喜万分,万明归心。
半月之后,皇城之内。
望舒坐在大位,身穿尊贵无比的帝服,头戴尖顶通天冠,座下只有沙如雪一人。
沙如雪禀道:“狼主,迦丹该如何处置”,沙如雪口的迦丹正是二王子。
望舒淡道:“沙元帅,你看如何办才好”。
沙如雪思索一会之后,应道:“老臣认为二王子应该杀,只是杀了他有损狼主仁心之名,老臣认为让二王子畏罪自杀比较好”。
听到仁心二字,望舒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淡淡道:“就依沙元帅的主意”,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迦丹太难受”。
沙如雪点头,心感叹,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错,狼主的表现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好,又禀道:“狼主,拓跋将军此刻还在牢,如何处置”。
望舒略一思索之后,用询问的语气问道:“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可好”。
沙如雪喜道:“狼主英明。”
望舒又问道:“这件事情没有与朝百官商议是不是有些鲁莽”。
沙如雪忙道:“此事狼主完全可以做得了主,拓跋将军的罪名原本就是二王子强按上去,狼主若立即释放拓跋将军而不与百官商议,方显示狼主的一国之主的威严”。
望舒淡淡点头,“那你退下吧”,沙如雪转身离去。
突然望舒眉头一皱,手急忙掩嘴,似欲作呕,忙将沙如雪叫住。
沙如雪转身问道:“狼主还有什么吩咐。”
望舒淡道:“沙元帅,我要挑选一位王夫,你帮我选几位年轻俊杰”。
沙如雪喜道:“对对对,国不可一日无后”,话刚出口才知道自己说出话了,望去狼主并没有不悦,依然一脸冷漠,行了一礼,“老臣告退”。
沙如雪走了出来,狼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要选王夫,易寒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为何还要让自己去挑选几位年轻俊杰,整个西夏又有谁比得过武双全的麒麟,一旦麒麟成为王夫,就永归西夏所有,心打定主意,选几个歪瓜裂枣再与麒麟混在一起,想到这里匆匆往天牢走去,持狼主手诏去释放苍狼。
沙如雪带领部下进入天牢,释放苍狼。
苍狼一头雾水,一边让服侍他褪下囚服穿上崭新的便服,一边问道:“沙元帅,你怎么把我给放了,几位王子那边你如何交代,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大事”。
沙如雪脸带笑容,低声在苍狼耳边说了一通,苍狼惊道:“望舒公主登上狼主大位”。
沙如雪嘘的一声,“狼主的名讳现在我们可不能叫出来”。
苍狼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望舒公主怎么可能当上狼主呢,她可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怎么有能力承担起这份重担,承担起整个西夏的未来,她又如何有一国之君的威严。”
苍狼正失神,沙如雪道:“苍狼,我们先出去,我送你回府,边走边谈”。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达苍狼的住处,只听苍狼说道:“既是如你所说,倒也是我西夏之福,有上品大人辅助,武有我两人支持,再过些时日等狼主熟悉政事军事,我们也可以放手”。
沙如雪喜道:“这些日子,狼主就经常向我与上品大人请教军事政事,她勤听好学,聪慧过人一点即通,分析事情冷静过人,现在我才知道她正是为成为一国之主而生”。
苍狼若有所思道:“这倒大出我的意料,狼主以前对这些事情从来不敢兴趣”。
沙如雪笑道:“好啦,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改日再详谈”,话毕,转身离开。
苍狼突然将他叫住,“沙老,麒麟呢?”
沙如雪淡道:“在正我府里”。
苍狼思索片刻后道:“沙老,如今国内局势暂时稳定下来,麒麟若不肯归降,必除之”。
沙如雪疑惑问道:“苍狼,你当初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苍狼点头道:“这些日子我在牢想了很多,一旦麒麟成长起来,我们两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作为一名将领永远都要服从国主的命令,一旦麒麟回到大东国,若大东皇帝让他来攻打西夏,他虽不愿意也必须服从命令,这一点我就深有感触,所以绝对不能让麒麟回国,在战场上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苍狼越将麒麟说的越厉害,沙如雪越高兴,神秘笑道:“你放心他回不去了,我会牢牢将他套在西夏,为我国所用。
苍狼正疑惑沙如雪为何如此自信,却听他说道:“我先走了,你有空可以到我住处走一趟”。
第七十七节 重头来过
西夏皇城,狼主的书房之内,上品大人正给望舒传授帝王之道,他乃先狼主的老师,精通各国化,尤其擅长原化,本早已年老退隐,受沙如雪相邀,获悉当年那个聪明可爱的望舒公主居然当上了狼主,便义不容辞。
上品大人说道:“为一国之主者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狼主不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博学,但却不能缺乏常识,需有自己的主见,识用人则博学皆为你所有”。
望舒一脸平静,思索起来,却问道:“国师,对于仁义我有诸多疑惑,国师所说的仁义是宽惠正直,那是不是表示一个人说了谎言便不能算仁义之人”。
上品大人笑道:“并非如此,在大仁面前,小义可以忽略不计”。
望舒又立即问道:“何为大仁”。
上品大人笑道:“国家社稷,黎明百姓是为大仁,个人荣辱,秉性操守是为小义”。
望舒冷声问道:“为了大仁是否连抛妻弃子,绝情断义也可以”。
上品大人一讶,不知道为何狼主突然变语气变得如此严厉,直言道:“在高尚的人眼确实如此”。
望舒冷道:“笑话,这种事情邪恶的人也做的出来”,上品大人不明白狼主为何出此一言,却又听她问道:“国师,那我应该秉大仁还是持小义,怎么样又算一个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淡道:“狼主乃一国之君,更应该秉大仁弃小义,至于何为高尚的人,在不同的人眼有不同的看法,或许在普通人眼那生儿育女的母亲便是高尚的人”。
望舒淡淡一笑,却是那么冰冷,问道:“国师,你是否是个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一听这话头上冷汗直冒,如此犀利的问题让他怎么回答的出来,硬着头皮道:“老臣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望舒露出泠泠的微笑,“国师,假如我让你去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会去做吗?”
上品大人毅然道:“老臣无怨无悔”。
望舒淡道:“国师,我让你死,是否你会心甘情愿”。
上品大人刚听这话,额头刚止住的汗水又滴答直下,久久不语,便听狼主自言自语道:“有人逼我去做一件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上品大人失声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逼的了狼主你”。
望舒似不欲再聊,淡道:“国师,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先退下吧”。
上品大人告退,便见望舒轻抚自己小腹,自言自语道:“我心已断绝,为何还要徒增藕根”,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一个女子最圣洁的微笑。
上品大人高举衣袖挥拭头上的汗水,便见沙如雪迎面走来,笑道:“上品大人,狼主学的怎么样”。
上品大人一阵后惊,“好是好,举一反三,就是有点冷静的可怕”。
沙如雪讶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上品大人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才明白原人所说的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样的感觉,先主的心思我至少能琢磨个五六分,可是狼主我却怎么也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沙如雪哈哈大笑:“我倒想不到上品大人也有害怕的一天,倒出乎我这莽夫的意料之外”。
上品大人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沙元帅你是个高尚的人吗?”
沙如雪放声大笑,“上品大人你不要逗我了,我杀人无数若是个高尚的人,那岂不是全天下都是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冷哼一声,“你这莽夫,一会有你好受的”。
两人都深知彼此,若是旁人对沙如雪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早就人头落地,沙如雪不以为意,望着国师离去的背影,笑道:“上品大人,我们年纪虽差不多,你可没有我这般利索,走好,别摔着了”。
冷哼声远远传来,“老沙,你若敢在狼主面前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我野利都彦就服了你”。
这些事日子易寒虽说是居住沙如雪的住处,好吃好喝,当依然脱不了俘虏的身份,每一次出门,都需要有贺兰陪同才能走出大门,他知道被软禁了,反而不如前些日子在承天寺那般自由,前些日子他写了几封书信希望在借助在西夏的大东国商人送回国内,虽报于重酬,奈何每人都摇头拒绝,后来他才知道,西夏国对于信函往来管理特别严密,除非通过官家审核确认,这些书信才能出关,他易寒是个敏感人物,无论内容是否关乎机密要事,绝对没有人敢答应下来,望舒虽然已经贵为一国之主,但想起她,却只能苦笑,二十天了,她能见到自己,却没有任何举动,或许像她那天晚上所说那样,“你伟大,我要比你更伟大”,准备真真正正做一国之主。
她给过自己机会,自己依然逼迫她做最不愿意的事情,甚至用在远方有爱人来刺激她,这是裸的表明,我接近你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欺骗你,抛弃你,可是他心里知道,自己对望舒的感情是真实的,他抛弃了一个现在高高在上的女子,事无两全其美,她是高高在上的狼主,或是依偎在自己怀的爱人,只能选其一,她既答应成为西夏的狼主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她若还是原来的望舒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不能逍遥自在,这样也好,倒也能专心习武,贺兰常来观摩,却也再不提决斗之事。
易寒收刀,贺兰依然安静的在一旁观摩。
易寒走了过来说道:“贺兰,我想摆脱你一件事情”。
却拉着冷冰冰的贺兰走到安静的角落,从怀透出几封:“她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狼主,我岂能轻易就见到她,这件事情你找别人吧”。
易寒苦笑一声,怎么每个人都往哪方面想,对于望舒他已经不敢有半点奢望了,“你能不能不说她好吗?这些日子在我面前你平均每天提起她三次”,话毕低声道:“我是想摆脱你将这些信送出关去”。
贺兰冷冷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连我跟你难逃一死”。
易寒淡道:“你老子是沙元帅,谁敢动你一个寒毛”。
贺兰冷道:“你不了解我父亲,此事若是被他知道,第一个想杀我的人就是他”。
易寒闻言,收回信,“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
贺兰却猛的将信强到手,淡道:“我可以帮你”。
易寒佯装要将信抢回来,“虽说我们兄妹感情深厚,但连累你的事情愚兄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贺兰冷笑道:“谁跟你兄妹感情深厚,第一天你就对我说了一大通的谎话,从你口说出来的话,我一直当做在放屁,好一个“子”,好一个“麒麟将军””。
话毕,贺兰将书信收了起来,扭头就走,易寒叹息一声,“多纯情的一个女子,多淳朴的一个女子,易寒你怎么就这么忍心利用她”,话刚说完又自语道:“我利用她是为了让玄观她们安心,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往自己住处走去,在沙如雪的住处他倒行动自如,恍如自家一般,刚走不远便看见,沙如雪的老婆费听氏迎面走来,连忙走近挽着她的手,用西夏语说道:“老夫人,我来夫人”。
费听氏笑了笑,“易将军有劳你了,贺兰哪里去了”。
易寒挽着她往客厅方向走去,笑道:“她有事出去了”。
这费听氏年老病弱,活动不便,却喜欢易寒讲一些天南地北的故事,这些日子相处,倒把易寒当做自家人看待,她心里还有一个打算,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心喜,一旦把易寒当做准女婿看待,这种感情的升华就快了许多,贺兰一直是她的心病,所有人都害怕她,只有这个男子能与她相处,她虽老却也不糊涂,易寒的处境很危险,随时有杀身之祸,只有他娶了贺兰成为真正的西夏人,才能除去别人对他的戒备之心。
两人刚坐下,易寒问道:“夫人你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费听氏笑道:“我今天不听故事了,我就想和你聊聊天”。
易寒笑道:“这样也好”。
费听氏笑道:“易将军,你能成为一军之帅也是个聪明人,我就坦白点,依你的才能,狼主,如雪是绝对不会放你回国的,你可有什么打算”。
易寒轻轻一笑,“老夫人,你今天怎么当起说客来了”。
费听氏却一脸严肃道:“你这个孩子就是没一点正经,我跟你说认真的。”孩子二字出口,已经表达了她心里将易寒当做自己人看待,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对亲昵的称呼。
易寒止住笑意,“暂时没有打算,老夫人你是否想给我安排”。
费听氏一喜,易寒一点即通,“你想不想不用约束在这个院子里,想去那就去那”。
易寒淡淡点头,倒想听听老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费听氏道:“假如你在西夏成家了,成为一个西夏人,就没有人再约束你的行动了”。
易寒淡淡一笑,“老夫人,那你可否有什么好人选”。
费听氏突然神秘道:“你觉的我们家贺兰怎么样?”
易寒点头,“又美又娇,又懂事又听话,还武功高强,好的很呐”,心里暗暗补充一句,“还很好骗”。
费听氏听完却疑惑,有他说的这么好吗?也许在情人眼里就是这么好,想到这里喜道:“我将贺兰嫁给你怎么样”。
易寒只觉的好笑,却抑住笑意,“老夫人,这事你可有跟贺兰提起过”,若是依贺兰的性子,听到这些事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立即扒了自己的皮。
费听氏却不以为然道:“这件事情自然是我做主,她做不了主,不必问她”。
易寒挽住费听氏手背,“老夫人,贺兰可是只母老虎,我可管不住她”。
便见费听氏一脸威严,冷声道:“你放心,你管不了,我帮你管她,我生的肉难道还捏不住不成”。
便在这时边听苍狼前来登门拜访。
第七十八节 狼主招婿
苍狼走进客厅,苍狼与费听氏寒暄几句,便直言道:“沙夫人,我想与易寒单独聊聊可否”。
费听氏走后,易寒终放声笑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苍狼疑惑问道:“易寒,你为何笑”。
易寒这才低声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苍狼听完却喜道:“这是一件好事情啊,有何可笑”,想来费听氏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若是能成为西夏的女婿,就算易寒返回大东国也没人会相信他的忠诚。
易寒一脸惊讶看着苍狼道:“苍狼,你不觉的可笑吗?”。
苍狼淡道:“一点都不可笑,贺兰身份也算尊贵,配你这个将军正好合适”。
易寒见他一脸认真忙岔开话题,“来找我有何事”。
苍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道:“你对西夏的印象如何,是不是与大东国差不多”。
易寒淡道:“很好又很糟糕”。
苍狼一脸疑惑,“这话又从何说起”。
易寒道:“就算我返回大东国,我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苍狼听说他心里还惦记着大东国,脸色一冷,“你可否有想过永远都回不去”。
易寒神秘一笑,“世事难料,谁又说的准呢?”两人都心知肚明,这话无疑是向苍狼挑衅。
苍狼眼睛变得锐利,道:“西夏难道没有半点让你留恋的地方,你知道我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们是真正的朋友吗?”,易寒说完又道:“我非常留恋这个地方,可归国之心永不变”。
对于易寒的话,苍狼非常疑惑,因为他想不懂易寒为什么会用“非常留恋”这四个字,乡情说不上,亲人更说不上,深入骨髓的爱恋更说不上,“什么让你如此留恋”。
易寒神秘道:“你真的想知道”,待苍狼诚恳的点头,才笑道:“望舒让我非常留恋”。
苍狼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每一个见了望舒公主的男子无不深深为她着迷,可眼下自己最有把握将他留下的杀手锏已然成效,却依然无法动摇他的意志,这也就是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羁拌于此,随口道:“狼主让沙元帅为她挑选夫婿”。
“什么!”,易寒激动的站了起来,那带着淡淡的笑意的神情瞬间变得乌云满面,心治愈的差不多的伤口又瞬间被扒的血肉淋淋。
苍狼比易寒更为震惊,这个男子向来淡然,任天塌下来也无法让他动容,可刚才他动容了,这种激动的情绪没有丝毫掩饰的表现出来,莫非他心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狼主才会如此激动,若让他成为狼主的夫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起沙如雪那天对他说的说,心已经有数,看来自己在牢的日子,生了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
苍狼用淡淡的口吻道:“沙元帅没有告诉你吗?”
易寒苦笑道:“告诉我干什么,在你们眼我只不过是一个俘虏”。
苍狼毅然应道:“在我们眼你是西夏国的顶梁柱”。
易寒听完放声大笑。
皇城之内,沙如雪领着几个所谓的年轻俊彦,往狼主书房走去,若不是为了让麒麟之才为西夏所用,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搀和其,给狼主做媒婆,这是一个堂堂大元帅应该做的吗?越想越觉得憋气别扭。
望舒正在阅读书籍,听苍狼求见,放下便让他进来。
苍狼告之,已经挑选好几个人选,望舒轻轻招手,让他们进来。
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低头走进书房,脚步有些慌乱,跪下齐呼:“叩见狼主”。
望舒语气清冷显得有些孤傲,“抬起头来”。
几人不知道是惧怕她的美丽,还是惧怕她的威严,虽抬头却不敢正视她,在她面前只感自己是多么卑微丑陋。
望舒突然眉头一皱,腹一酸,便欲作呕,看在沙如雪眼却以为她不喜欢,心暗忖:“就是要狼主你不喜欢,老臣我才好办事”。
望舒忍了一会,摆手道:“你们退下吧”。
待几人退下,沙如雪这才问道:“狼主,可有满意之人”。
望舒冷冷瞪了他一眼,“沙元帅这就是你所找的年轻俊彦,我虽没有要求,但至少要让我看的下去”。
这么犀利的言语倒让沙如雪感觉怪异,人人都知道在望舒公主眼,向来没有美丑之分,方才他才敢挑选些歪瓜裂枣。
沙如雪道:“狼主可是要相貌清秀俊雅的男子”。
望舒冷道:“随便”。
沙如雪为难道:“既要相貌清秀俊雅又要算的上是年轻俊彦可难找”,这只老狐狸杀起人来冷酷无情,装模作样也惟妙惟肖,身为一名元帅在几十年前就知道奸字是如何写。
望舒冷道:“沙元帅你可是在消磨我的耐性,我令你今日将此事办好,不然就不要怪我对你老无情了”,说到最后语气虽轻柔却透着凉意。
沙如雪自然知道就算办不好,狼主不会拿他怎么样,心却暗暗惊喜,这才有一国之主的威严,丝毫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威严,先主念他功劳甚大,说话带着三分客气,反而让他不悦,他沙如雪敢顶撞先主,自然不怕眼前这个刚上位不久的狼主,忙道:“那老臣立即去办”。
望舒轻轻招手让他退下,似对此事漠不关心,与刚刚令沙如雪在一日时限内办好的急迫恍若两人。
正在大厅的易寒与苍狼两人,突闻沙如雪回府,一瞬之后只见沙如雪脸带笑容大步跨入大厅,看来府邸下人已经告之苍狼来访,他才会第一时间往大厅走来。
看见易寒,笑道:“正好,你也在,我便不用去寻你了”。
易寒想起苍狼说过望舒让他挑选王夫,看他表情恐怕此事已经成了。
沙如雪坐了下来,朝易寒看来,“麒麟,狼主让我为她挑选夫婿”。
易寒淡笑道:“这种事情要让你一个大元帅亲自来办,看来狼主对此事很重视”。
苍狼与沙如雪听出他口淡淡的酸味,微微一笑。
沙如雪不以为意道:“狼主刚继承大位不久,诸多事务不熟,我身为臣子为她分担也是情理之,只要是狼主的事情便事无大小都是大事,我亲劳有何不可”。
易寒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开口的,默默不语,原本自己的女人现在要挑选男子成为她的夫婿,他那里有这个心情与别人一起讨论。
沙如雪沉吟片刻之后,叹息道:“可是要找一个让狼主看的上眼的又谈何容易,我今日给她寻了几位年轻俊彦,狼主没有一个看的上”。
易寒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喜道:“真的没一个看的上?”
沙如雪点头道:“狼主嫌那几位年轻俊彦相貌不够俊美”。
一听这话,易寒的心又沉入谷底,整个心思都在望舒身上,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被沙如雪牵着鼻子走。
沙如雪趁易寒低头思索的时候向苍狼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意会。
便又听沙如雪叹息道:“狼主令我今日必须要将此事办好,不然连我这个老臣的面子都不给”。
易寒随口应道:“又何必这么着急”。
沙如雪叹道:“着急也不是我着急,是狼主着急,我也得跟着着急了,早知道就不淌这浑水了”,朝苍狼道:“苍狼你可有什么人选,相貌既要英俊又能算得上年轻俊彦”。
苍狼一脸思索,“一时之间还想不出几个来,若要论能配的上狼主的,也就是四大奇将的孤龙,玄冥之辈”
话还没说完便听易寒插口道:“他们也不配!”
“哦”苍狼佯装惊讶,“这几人乃是天下英杰,若他们不配,还有谁配?”
听到这话,易寒立即住嘴,他已经听出苍狼的话之意,冷笑一声:“两位老将军真是越老越奸”。
两人听到这不知是赞美还是臭骂的话却放声大笑起来,便听沙如雪说道:“麒麟,放眼西夏除了你还有谁配的上狼主,吵吵架那是正常的,我家婆娘不是跟我吵了几十年,女子何必跟她们计较,服软说几句好话,晚上保证乖的跟绵羊一般”。
易寒想不到沙如雪堂堂七大名将之一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带着狐疑的眼神朝他看去。
“不用这样看我,我也是人并非神仙,在战场上我是元帅,在平时我与常人无异,声名容易将一个人神圣化”。
易寒微笑点头,家的老头子脾气暴躁,从不肯吃半点亏,与一个世俗乡村老头无异,谁又会猜想到这样的人物会是七大名将之一,名将也是人何必将他们想成圣人。
沙如雪道:“我已经为狼主挑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夫婿”,手指向易寒,“这个人就是你麒麟,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绑也要将你绑去”。
“我会随你去的,我想亲眼看她过得好不好”。
(晚上大概十二点半左右还有一更)
第七十九节 再爱一次
望舒依然在书房,她的生活再也没有花、雨、阳光、纵情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便只有书以及禀报不完的大小国事,这些东西正在慢慢消磨着她原本充满活力的生命。
沙如雪来禀,说人选已经选好,望舒没有看来,淡淡挥手让沙如雪将人叫进来。
脚步声传来,望舒懒懒抬头望去,这一眼她的表情却凝固了,身体一动不动似瞬间成了雕塑,连手的书掉落也恍然不知,久不相见,这一见似过了千年,熟悉又陌生。
沙如雪见到狼主反应,心大喜,忙喝道:“见了狼主还不下跪行礼”。
望舒看见这个曾经可以为他放弃生命,最爱最爱的男子正缓缓欲要向她跪下,表情虽然依然冷漠冰冷,可胸口却无法压抑隐隐作痛,这些刺痛是真实的,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心可以决断,可是身体却已经似乎不是自己的,“免跪”,待说出这两个字,她才能轻松的呼一口气。
望舒可以冷漠他,无视他,却无法正视他,面对他的目光,她冰冷的眼神竟主动回避,爱已经深入毛骨髓,就算心断了,身体依然残留着无法割舍的爱恋,还有种入体内已经生根芽的种子,当初对他无怨只是当做一个陌生人看待,再次见面竟有一丝恨意。
易寒道:“狼主为何不看我,难道我的姿色难入狼主的法眼”。
沙如雪心正暗忖着,有这么说话的吗?就算曾经再如何熟悉,可她现在终究一国之主,至高无上”,便听一声“啪”的巨响,只见望舒重拍:“住嘴”。
沙如雪还第一次看见望舒怒,看来这小两口前些日子吵的很凶,忙喝道:“对狼主无礼,来人啊,掌嘴”。
望舒直呼其名:“沙如雪,你立即出去”,语气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沙如雪往门口走去,刚好与几个冲进来的守卫撞上,忙招手道:“退回去退回去,一会再看情况”。
房只有两人,易寒脸带微笑看着望舒,望舒却丝毫不买账,依然一脸冷漠冰冷,那曾经甜美的笑容再也吝啬露出半分来。
两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