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风流名将第164部分阅读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来到一处厢房门口,傅樱柠突然停下脚步,道:“我为女子,汝为男子,相近已是非礼,与你私。处一室,岂不可耻”。

    易寒诧异,都走到了这里了,难道她改变主意了,傅樱柠续道:“为知音而奏,这可耻之名我却甘愿背负”。

    易寒安抚道:“你不说,我不说,别人便不会知道,你勿要顾及”,话音之中暗带督促之意。

    傅樱柠道:“我即做了,别人知与不知,我同样感到羞愧,我节操禀冰霜,公子你且勿出轻浮之言,让我难堪”。

    易寒讪笑道:“习惯了,见了你这般美娇。娘,不吐不痛快”。

    傅樱柠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两人进屋,只见她取出一把古琴,盘坐下来,易寒待见到那古琴却惊呼出声:“焦尾琴“,竟是古今四大古琴之一的焦尾琴,像这种珍宝,才是真正的千金难求,那夜明珠什么的相比之下就逊色许多。

    对于易寒的道出焦尾琴,傅樱柠并不惊讶,在她心中,易寒琴艺高超,如何能不识得这传世名琴”,笑道:“公子,请坐好,听我奏来”。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那我就见识见识一下焦尾所弹奏出的那种天籁之音”。

    傅樱柠手指轻挑,悠扬的琴音渐渐响起,所奏的曲子竟是当日他在莫愁湖畔所奏的一样,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雅若何,见之忘俗,神态竟模仿的与易寒如出一辙,更妙的是易寒听着琴音好像置身于玉宇无尘,银河泻影长空之中,易寒记起她来了,她便是傅作艺的孙女,那个带着书香气质的傅樱柠,多日未见她的琴艺大为长进。

    琴奏一半,忽闻远处飘来琴音,这股琴音绕着傅樱柠调子而合,那所奏之人琴艺竟比傅樱柠还要高出一筹,透、润、圆、清、四色、韵味于一曲;其声壮,似铁骑刀枪冗冗;其声幽,似落花流水溶溶;其声高,似风清月朗鹤唳空,其声低,似听儿女语小窗中窃窃而嚅。

    两种不同的曲调像高山流水觅知音,相和相缠,易寒能听的出来这奏琴之人便是当日与他合奏之人,心中一个欣喜的念头涌起,“难道是宁雪”,此刻想来情景竟如此相似,两股琴音似乎要与当日一般情意绵绵交缠起来。

    突然远处飘来的琴音愕然而止,傅樱柠手指呆滞一下,弹了一个破音却再也弹不下去,停了下来,叹息道:“我却远远也比不上你,连她也不愿意与我合奏,我有焦尾,她有绿绮,却无法天和之作”。

    傅樱柠与易寒都算是琴道高手,他自然也听出来了,那琴音气韵非凡,所奏之琴并非凡品,能与焦尾相和的就只有,“号钟”、“绕梁”、“绿绮”三把传世名琴,绕梁琴已经断为碎片,号钟琴音宏亮,激荡长鸣,却是不像,那剩下的就只有绿绮琴了。

    易寒心中充满期待,会不会是宁雪呢,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奇女子,宁雪,我来了,你在用琴音引我前去吗?

    第三十八节 添睹

    易寒与傅樱柠对视一眼,没有暧昧,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那种想要见上那奏琴之人的冲动,相比之下易寒显得更热切一点,他心中已经把那个人认为是宁雪,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女子,那个他第一次来金陵心动的女子,人的感情很奇怪,拥有时觉得很正常,待失去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那些相处的片段竟是如此珍贵令人如此难忘。(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两人没有说话,同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过了主廊,往琴声飘来的方向走去,突然迎面走来两个男子,两人均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其中一个竟比易寒还要俊俏几分。

    易寒微微有些惊讶,是不是美男子她并不关心,而是这两人竟是女扮男装的宁霜与宁剑,心中暗忖:“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嘿嘿,一会我向宁雪面前做一次小人说你的坏话,让你姐姐收拾你,好男不跟女斗,却让你们自相争斗”,在易寒印象中宁雪绝对有资格与宁霜纠缠。

    宁剑一脸面无表情,但依然可以从她眼神看到一丝冷意,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变的冷漠,看来也只有宁霜能牵动她的情绪波动,易寒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将眼光转移都宁霜身上。

    宁霜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她的眼神如此锐厉,盯着易寒就像盯着猎物一般,透露出一种味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易寒神态自若的朝宁霜走去,半丈距离停了下来,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这个地方好像不适合你”,此话含意是你不是忙着搜刮金钱吗?怎么会有闲情来无相寺烧香拜佛,像你这种恶女就算烧香拜佛,让抵消不了你的罪恶。

    对于易寒不善的语气,宁霜丝毫不怒,哈哈一笑,毫无征兆的迈出两步,与易寒靠的极近,亲昵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是来帮你解决麻烦”,象兰花那样香郁的气息喷在他的脸庞,痒痒麻麻的让他顿时有了异样的感觉。

    解决麻烦,易寒一脸疑惑,该不会想与上次一般为自己杀人找个借口吧,易寒很不爽,手上一动要将宁霜推开,骤然迎上了宁剑冰冷的眼神,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与宁霜的距离,心中暗忖:“算了,就不跟你计较,一会让你姐姐跟你闹去,不知道带着弯刀的那位与宁剑相斗,谁更厉害一点”。

    宁霜从易寒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知道他心怀鬼胎,低声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对付我们,我们却是一伙的”,话毕,微笑朝远处礼貌保持距离的傅樱柠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对于宁霜这样俊美的男子,傅樱柠却表现的很淡定,礼貌性的微微点头。

    易寒冷道:“谁跟你是一伙的,我是我,你可不可以别来烦我”。

    宁霜笑意依旧,再往易寒身上靠去,易寒敏锐的鼻子闻到一股女子淡淡的幽香,“你话先别的太绝,一会我不高兴,有你求我的时候”,宁霜说此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绝对的自信。

    易寒哈哈大笑,“求你,我就算求乞丐也不会求你”。

    宁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哎呀,你为何这般风流呢?”拈起手指数了数,“我数一数,加上你身后的那位一只手掌都数不来”。

    易寒诧异,这女人怎么说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宁霜续道:“你宅子里的那两位正往这无相寺赶来”,易寒一怔,她们来这里干什么,宁霜继续消磨他的耐心,“据我所知,你那漂亮幽静的宅子,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易寒一傻,难道她们打起来了,自己不是吩咐过不准打架吗?

    宁霜叹息一声,“实在太恐怖了,你看你都招惹些什么样的女子,轻轻一掌就可以在墙上打出来一个洞来,若是打在你身上,我都不敢去想”,宁霜露出一副怜不忍睹的表情,继续刺激他。

    宁霜的话已经很明显,易寒头顿时一疼,不是叫她们好好呆着吗?怎么又无缘无故的跑来无相寺呢,今天却没有空隙去调和她们。

    宁霜露出伤心不忍的神情,叹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艳福不消”。

    易寒心中有些担忧,拂樱与脱俗都是犟脾气的人,若是一会被她们看见自己与宁雪,李玄观幽会,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做出像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的冲动来,脸上却淡道:“这你不用担心,她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女子”。

    宁霜嘴角一翘,笑道:“你信吗?我却不信”。

    易寒不喜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宁霜淡淡一笑,转过身去正要离开,突然又回头道:“我记得洛游书院的那位正在大殿里祈祷着什么”。

    “什么!”易寒大吃一惊,怎么苏洛也会出现在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宁霜冷冷道:“你竟派人跟踪我”。

    宁霜笑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是在保护你,我还要等你俘虏李玄观的芳心,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不前功尽弃,我从来就不允许失败发生在我的身上”,话中之意很明显,我跟踪你,不是因为你而是为我自己。

    “我走了咯”,宁霜话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雍容大步,衣袖轻摆,无比潇洒。

    易寒虽然有些担心,却并不完全放在身上,那有这么巧的事情,寺庙这么大会撞见在一起,只是宁霜这个女人的出现却惹得他大为不爽,他不喜欢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往大殿方向望去,苏洛姐姐为什么来寺庙祈祷呢,像她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心中会有什么期盼呢?

    傅樱柠走近关切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易寒淡道:“遇到一个特别不想见到的人”。

    傅樱柠道:“可我看那位公子对你挺友善的”。

    易寒哑然失笑,友善!她是?了这个范畴,笑道:“我们走吧,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往琴音飘来方向继续前行,越走着两人目标却变得越模糊,那琴音不再响起,西面大大小小的厢房十来间,哪一间才是,难不成要一间一间去敲门,这是傅樱柠心里的想法,易寒却抱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宁雪的打算,他心中有些着急,生怕宁雪又不告而别,脚上的步伐有些急促,偏偏让跟在身后傅樱柠有苦难言,她有点跟不上易寒,只能加快那养成习惯的小碎步的频率。

    易寒突然生生刹住脚步,前方出现一人,一身素净打扮,不施胭脂而脸似兰花,神情端庄淡雅,正是那蕙质兰心的墨兰,易寒再要躲藏起来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墨兰脸上惊讶的表情。

    易寒当初进入李府却是用谎言欺骗于她,几次相处已经可以了解到她虽心地善良,却忌恶如仇,是非分明,易寒并不害怕墨兰愤怒,但对于这个女子他的心里一直怀有愧疚,多么真诚,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子,她露出微笑满足的看着雄霸与柔儿狼吞虎咽的一幕在易寒脑海历历在目,她对自己是那么殷切期待,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所说的全是谎言,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基本可以预测到。

    心中暗骂自己鲁莽,他早就应该猜到,墨兰身为李玄观身边的婢女,玄观出现她就极有可能跟随在身边,怎么办呢,如实告之却是绝对不能,他会向她坦白,但现在不是时机,苦笑,小姐不怕,却怕起她身边的婢女来了。

    傅樱柠迈着频率极快的小碎步,低头望地嘴边念念有词喊着“一二,一二”,看起来极为可笑,却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快走路过,突然前面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猛一抬头,易寒的后背近在眼前,连忙刹住脚步,嘴里的一二念成”二二”,左脚齐齐走了两步,右脚却没动,身体失去平衡,却是往易寒后背扑去,慌张之中,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抱住易寒腰间,控制自己跌倒的倾势。

    易寒正愁眉苦脸思量对策,骤然身后传来傅樱柠一声慌张的尖叫声,一双柔荑紧紧抱住自己腰部,心中一惊,死了,现在又怎么跟墨兰解释傅樱柠的存在。

    第三十九节 乱成一团

    人生里有多少玩笑,现实之中又有多少无奈,美梦圆愿,为之窃喜,然而醒来之时,一切又重归实际,美梦成了伤心之源头,芙蓉泪,樱桃语,独自忧怜,都受人心所欺,要他却是不能,不要却是不甘,不想牵挂却偏偏相思。(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无相寺大殿之内,有一位举止轻描淡写,神态端详的女子,手持香火,一脸虔诚,轻微低头,低语道:“凡女心被贪、嗔、痴三念蒙蔽,今府首返观祈求圣贤赐我智慧与福报,拨开乌云还我清净之心”。

    女子拜了下去,额头贴地,咚的一声轻响,在佛面前彻底放下自己的傲慢,变得如此卑微,轻启朱唇:“二求,烦恼和自私我执的妄念烟消云散,三求放下羁绊,一心正念,迷途知返”,话毕,抬头望向佛像,喃喃道:“最后一求,愿他安康无病,无灾无祸”。

    “阿尼陀佛,女施主神带慧根,更难得精晓佛理,难能可贵,可惜”,这突然出现的老和尚正是无相寺的主持静明大师。

    女子双手合掌垂手松肩,恭敬道:“请大师指点迷津”。

    静明道:“彻底放弃根本执着,彻底降伏根本烦恼,既不能做到何不心随所欲,舍清返浊,一路观心”。

    女子问道:“佛劝世间之人勿沉迷情。欲,大师却为何背道而驰”。

    静明微微一笑,“愁也乐之源,苦也甜之前,人途如此,虽佛也不能普渡众生”。

    女子一脸沉思,突然眉目一舒,喜道:“谢大师指点迷津”。

    此女正是苏洛,昨日之事,让她心有羁绊,郁郁不欢,于是前来拜佛望能借此解开心中烦恼。

    “咳咳”,苏洛突然咳的剧烈,双颊一丝红晕,幽黑的眸子毫无神采,静明道:“女施主身体有恙,又逢心结,我有草药一副不但能治你外疾且能解你心结,请随老衲来”。

    苏洛拜谢,紧随静明离开大殿。

    ——

    傅樱柠从身后将易寒紧紧抱住,一股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呆了一呆,待反应过来时,却是羞得满脸通红,紧忙撒手,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不安,用责备的语气道:“你为何突然停了下来,我差点就被你撞倒了”,简单的一句话把抱了他的过程给忽略过去。

    易寒无暇顾及太多,心中着急的思量对策,墨兰正满脸狐疑的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幕前因后果她并不清楚,但却实实看见了傅樱柠将他抱住,对着傅樱柠急问道:“前面正走来青色裙子的女子可认识你”。

    傅樱柠没有细想,回道:“我极少出来,应该不认识我吧”,一脸疑惑刚要问易寒原因,毫无征兆的易寒却突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刚要尖叫,檀口却被易寒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把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什么都不要问,算是帮我个忙,听我的话,你随机应变就是”,傅樱柠又怒又羞,待看见易寒求救的眼神却不知觉的点了点头。

    易寒大喜道:“谢谢你”,傅樱柠突然才觉悟自己怎么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刚刚两次拥抱,第一次是意外,这第二次已是非他不嫁了,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虽然有点唐突,心中竟没有多少抗拒,朝他看去,易寒却已经松开了她,注意力转移到迎面朝他走来的那个女子,看他额头几点渗出几点汗水,似乎有点紧张,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若说是她的情人,刚刚又为何当着她的面将自己抱住,若说不是,依他放。荡不羁的性格,什么样的人又能让他如此,这个突发事件却是让她充满好奇。

    墨兰走近,先看了看易寒身边的傅樱柠一眼,这个女子的风姿无疑是个名门闺秀,她与易寒是何关系,却不敢妄下判断,带着询问的眼神朝易寒看去。

    易寒道:“墨兰姐,你为何会在这里”。

    墨兰淡淡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在府里好好呆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话毕又朝傅樱柠看去,眼神中充满不解,从她身上的衣衫装扮,气质容貌,怎么看,易寒的身份都绝对配不上她,甚至连成为她身边一个随从的资格都没有,自己刚刚却明明见到两人拥抱,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傅樱柠也是一头雾水,却不言一语,静待局势明朗,突然那女子朝她看来,优雅的抱予微笑。

    这落落大方的优雅举止更让墨兰看的心中匪夷所思,她的气质比一般大家闺秀还要胜上几分,她会是易寒那个重病在床的妻子吗?这绝对不可能,难道是他在外面的相好,想到这里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气愤的神态,不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他,漫说他家中有妻就是善未娶妻,也没有这个可能性,越想越搞的心烦意乱,却是恼恨的朝易寒瞪去。

    易寒看墨兰脸上表情一时疑惑,一时气愤,一时恼怨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被她识破了,刚要作答,墨兰却迫不及待问道:“你家娘子可好?”眼睛却盯着傅樱柠而去。

    傅樱柠脸无表情,似心如止水,让墨兰瞧不出个究竟,其实她已经渐渐有点适应这种荒唐的事情,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好玩。

    易寒怕傅樱柠出声说漏了嘴,立即牵着傅樱柠的手,将她与自己并排站着,道:“墨兰姐,这位便是我家娘子”。

    傅樱柠却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易寒竟是要她假装成他娘子,却见易寒偷偷的朝自己使眼神,心中觉得好气又好笑,盈盈朝墨兰行了一礼,学着易寒的称呼,“墨兰姐,安好”。

    墨兰却感觉自己受不了她这么一礼,连忙上前将她双手扶住,“妹妹不必如此多礼,我听易寒说你久病卧床,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天仙姿色,难怪能生出柔儿那样的小美人”。(古代十三四岁女子就可以出嫁,傅樱柠虽芳龄十七八,但与二十来岁的女子差距不大,生出柔儿这般年纪的孩子,存在可能性)

    傅樱柠做含情脉脉姿态朝易寒看去,眼神隐隐带着威慑,转头对着墨兰微笑道:“谢姐姐牵挂,却多亏了他的照顾”。

    易寒怕傅樱柠多说多错,连忙插嘴道:“是这样的墨兰姐,今天十五,娘子大病得愈,便想与她一起前来叩谢佛祖,二是因为好久没陪她,便像徐管事请假一天”。

    墨兰道:“这是在情在理的事情,想那徐管事还算给我几分薄面,没有太为难你”。

    易寒见墨兰神态,心中如释重负,看来她是相信了,其实墨兰心中感觉虽然怪怪的,但这个结果无疑是最能让她接受的,事情从一开始见到他们两人时就很诡异,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是他娘子又何奇之有。

    易寒盼不得墨兰早点离开,有意问道:“墨兰姐,刚刚看你神色匆匆,莫非有事”。

    墨兰恍然大悟,道:“我还有事,这就分别了吧”。

    易寒露出喜色道:“那就不耽误墨兰姐的时间了”。

    墨兰转身刚要离开,傅樱柠却出声问道:“我刚刚与相公听到这边有琴声传来,姐姐可知从那间厢房传来”。

    墨兰微微一笑,道:“我如何不知,刚刚便是我家小姐在奏琴”。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当日在莫愁湖畔与他合奏的居然是玄观却不是宁雪,如此说来,宁雪却并不在这里,心中失望,同时对李玄观也暗暗赞赏,真不亏为奇女子,玄观为何能与自己合奏出那样情意绵绵的曲子。

    傅樱柠却不自觉道:“可是李家姐姐”,爷爷与李毅将军还是有些交情,素闻李家之女,李玄观乃当世奇女子,仰慕已久而不得见,今日偶遇,却忍不住想见上一见,完全将扮作易寒娘子的事忘在脑后。

    易寒一惊,墨兰却是一愕,易寒捉住傅樱柠的手隐隐在她手心拧了一下,希望她清醒一点,莫要多话,墨兰却是看着傅樱柠。

    “小姐!”,一声不适适宜的声音传来,易寒望去却是傅樱柠身边的婢女,心中大呼完蛋啦,墨兰也将注意力转移到朝她们走来的婢女。

    那婢女走进几步,待看见傅樱柠的手被一个男子牵着,猛的停下脚步,一脸惊愕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去看,依然没错,惊呼出声:“天啊,小姐,你难道被鬼迷心窍了吗?”

    墨兰疑惑的朝易寒与傅樱柠看去,特别在看着易寒的时候带着锐利的眼神,易寒额露冷汗,眼珠子转了转,心中苦思,正思考着如何编出一个慌言来瞒天过海,可是任他狡猾机灵,这番局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就算傅樱柠有心帮他,谁会想到最后她的婢女会出来搅局。

    傅樱柠使劲朝那婢女使眼色,墨兰却一直在注意着她,“这位小姐,你却不必如此,我却也不笨”,语气冰冷,丝毫没有刚刚的亲热。

    墨兰冷漠的看着易寒,面无表情,不喜也不怒,可是从她眼神中投射出来的寒意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失望,反感,愤怒,不屑,所有负面的态度都可以在她眼神之中看到。

    易寒低着头,不敢去迎着她的目光,自己的真诚却被别人欺骗,她一定是失望伤心,一种深深地愧疚感从心底涌起,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易寒坏,却不知道他坏的不够彻底,一个真正坏人是不会在意这种眼神,更不会因此而心存愧疚。

    墨兰轻轻道:“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短短的一句话,语气中的决心却是完全将人打入深渊之中,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从这一刻开始无论易寒说什么话她都再也不会相信了,在她心中易寒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咯咯〃,不恰时宜的笑声突然传来,“你哄骗我就算了,谁叫人家心里喜欢你,恨不得你,偏还要去哄骗那些纯情的小姑娘,吃瘪了吧,难堪了吧”。

    易寒不用看就知道,是脱俗来了,却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本来他就心烦,她又来捣乱,自己真的头大如斗,心一狠,来吧,都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反正破罐子破摔。

    脱俗坐在树枝之上,笑脸盈盈,双脚像个小姑娘一般调皮的晃了晃,笑嘻嘻道:“我刚进这无相寺,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坏透了的味道,还真让我给找着了,本来人家都不知道你这么会编谎话的,这么看来,以后我的防着点,免得傻傻就被你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对于脱俗不留情面的奚落,易寒没好气道:“你好好呆在家里的,来这里干什么”。

    脱俗冷哼一声,“我若呆在家里,便不会知道你瞒着我在外面勾搭女子,我可没揭穿你哦,是你被人家给揭穿了”,一跃而下,娇喝道:“我才是他的正牌娘子”。

    墨兰不知易寒还有多少事情欺骗自己,这个天仙一般美艳的女子,还有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名门闺秀,可以证明易寒是个不同寻常的男子,可这又怎么样,这只能让她变得更为气愤,更为不屑,看都不看易寒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脱俗对着墨兰冷道:“你给我站住,勾引他就算了,谁准你这么瞪他的”。

    墨兰转身冷笑道:“这种货色,品行连奸商都不如,我墨兰岂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女子,你好自为之吧”。

    脱俗却突然嘻嘻笑了起来,“好啦,既然你对他这么恨之入骨,我就不计较了”,易寒却也明白脱俗的目的就是让墨兰更加痛恨讨厌自己,其实她这是多此一举,以他对墨兰的了解,今后两人的关系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爱恨分明是她的特点,以后再也听不到她嘘寒问暖的关心了,心中虽不舍却也无可奈何,这就是做一个花花公子的后果,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

    墨兰冷笑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工程完成了,工作可以轻松一段时间,病这几天注意饮食也好多了,对于这些时日每天一更表示抱歉,从明天起,每天会更得多一些,一般情况下二更,有空闲的时候也会三更,当然有时候突然碰到一更也是有可能的,对于未知的,七月不敢轻易承诺,只是尽量努力不敢偷懒)

    第四十节 情断

    另外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女子,她很安静,似地上的草,旁边的树一般,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咋一看去,就好像一朵花一般,很难想象到她是一个人,只有突然吹来一阵风,一袭白衣临风而荡,原来这是一个美丽清雅的女子,她傲世而立,只有当看到她充满生气的眼眸,你才会发现她不是雕像也不是花儿,而是活生生的仙子。(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用仙子二字来形容拂樱的气质再合适不过了,可远观而不可亵渎,她冷漠的神情令人不敢逼视,可又有谁能想到她内心深处却有一颗火烫的心。

    人生的相遇相处是一个奇妙的过程,若当年拂樱不曾见到易寒,这个男子在童年时候就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此时此刻,易寒绝对不能引她半点注意,更别说让她如此牵挂,看见他便会像看见从身边经过的路人一般,没有丝毫感觉,甚至连半点模糊的印象都没有,可现实却不是这样,她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一段故事,由这段故事牵扯出来的那种难以言语的感触,模模糊糊似梦似真,细细想来伸手可触,但却永远也捉不到手心。

    拂樱不似脱俗那般冲动漏点外露,脱俗虽然在树上忍了好久,表面上也装出一副毫不在意,可是当她一出现的时候,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浓浓的醋味,不知觉中,一举一动她已经把对易寒的爱恋表达出来,让人一目了然。

    拂樱呢,很奇怪,她对易寒似乎还停留在童年时那种对哥哥般的依恋,霸占。男女之间那种互相包容,体谅的感情她似乎还不是很懂,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依恋还在,霸占却淡了许多,易寒是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考虑过,一开始她要易寒后悔,现在却希望回来远久那段美好的时光,拂樱很傲,这种傲只有在面对易寒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几分让步,可就算是易寒也无法让她真正低下高贵的头颅。

    傅樱柠的手还被易寒牵着,两人已经习惯了这个亲昵的动作,以至于理所当然到毫无知觉,不过对于脱俗来讲,却尤其扎眼,她是个野蛮女,做事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可以不问缘由的喜欢,也可以不顾后果的生气,她双眸冷冷盯着两人身体唯一的接触点,手,暴风雨来临前那一刻总是很安静的,易寒被搞的焦头烂额,他根本无法像往常一般静下心来揣摩脱俗的心情,印象还停留在她笑嘻嘻的表情。

    毫无征兆的,脱俗出手了,一掌朝傅樱柠胸口击去,她要杀了她,待易寒与傅樱柠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甚至脸上来不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道白影激射而来,衣衫一挥将易寒与傅樱柠推开,挥掌迎上脱俗那毫无征兆的一掌,掌分,脱俗踉跄后退几步,拂樱原地不动,脱俗刚刚并没有用全力,拂樱却是早有预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脱俗的了解胜过易寒,刚刚她就察觉到脱俗会出手,对于傅樱柠的生死她毫不在乎,但却不能让这个女子如愿。

    这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发生,傅樱柠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刚刚若不是这白衣女子出声,自己已经魂飞魄散,易寒勃然大怒:“脱俗,你疯了”。

    两女对视,拂樱绝美的容颜透出令人窒息的冰霜表情,任何看着她眼睛的人似乎都能感觉一把匕首直插自己心口,脱俗盈盈站着,眉头一蹙,不笑,却依然迷倒众生,宛然一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易寒很生气,因为脱俗刚刚的举动,他非常愤怒,就算傅樱柠如何不是也不能无端端的取她性命,款且她并无过错,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女子再美再娇又有何恋。

    脱俗并未搭理易寒,却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怨他,她眼前的对手只有一个,这个碍着她办事的拂樱。

    易寒走到两人中间,朝拂樱道:“拂樱你先别动手,待我来与她讲话”,拂樱不应不答只是缓缓转过身,望着别处。

    易寒看着脱俗冷冷道:“你还要打吗?我就在这里,你想打就来打我吧”。

    脱俗神情一呆,不明白易寒为何用这种冷漠的语气与自己讲话,是因为刚刚自己动手要杀那个女子,惹他生气了吗?这却更让她愤怒,脸无表情,双颊却因为激动涨的紫红,终究还是对他说不了狠心的话,“我不是要打你,你走开”。

    到这个地步,她还如此不悟,易寒对她心死,按照自己的花花心思,难免会常常惹她生气,依她的性子,酿成大祸是迟早的事情,想到这里心一狠,决然道:“脱俗,我们性格不合,缘尽于此吧”。

    脱俗闻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敢相信易寒会对她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眼神带着期盼,声音变得轻柔道:“你再说一遍,刚刚我没有听清楚”,易寒平静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脱俗瞬间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充满伤心绝望,看着易寒的脸却没有愤怒和仇恨,冷笑道:“你对我的承诺没有做到,既然你要负我,我也要你来偿还这情债”,话毕从怀中透出一把薄如蝉翅的匕首,这把匕首静谧的握在脱俗手中,刀锋之上发出恃人的锋芒,自然而然的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死亡,是那是那么安静,又好像轻轻的已经刺入你的胸口。

    拂樱察觉到危险,瞬移到易寒身边低声道:“哥哥,危险”。

    易寒微微一笑,“我欠她的应该还”,其实内心依然有几分恐惧,他在赌,赌脱俗不舍得杀他,一脸决然朝脱俗走去,拂樱呆呆的望着易寒,感觉他的背影是如此高大,哥哥原来也是这般至情至痴之人,我却误会他了。

    拂樱一脸冷漠,望着易寒的眸子却宛如缎子一般温柔,静静的,痴痴的看着易寒,这双眼睛在这一刻美丽到了极点,她动了,好似一阵风吹来那么自然,衣袖一荡带着她独有的香味,易寒的心彷佛被他托在手心,脱俗嘴角一翘,露出微笑,笑容是那么温柔而甜蜜,说话的声音同样甜而温柔,“刀刺进肉里会很疼的”,那刀尖正准确的抵在他的心口处。

    易寒不知为何,此刻没有恐惧,心特别平静,淡道:“不是你的肉,你不是习惯这样做了吗?”

    脱俗柔声道:“虽不是我的肉,这一次我也会疼”,她春笋般的手指轻轻一划,温柔的就像在与她的情人亲吻,易寒胸口的衣衫出现一道口子,红红的鲜血渗湿白衫,刀尖始终没有扎进去,脱俗露出微笑,从她寒潭般深邃的眼神中彷佛可以看到那锦绣的山盟海誓,泪水却偷偷的从眼角滑落下来,“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杀了你,我再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再也不能想念你,我却舍不得”。

    易寒呆若木鸡,根本无法想法脱俗会这么痴,这么笨,他想收回刚刚的话,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脱俗流着泪水,带着微笑喃喃念道:“昨夜我梦见你在一块,也不知道也要那里,忽然见到一座大山,四面都是峭壁我心里一痛,哭了起来,就被惊醒了”

    脱俗掰开易寒紧张而不知所措的手,将带着鲜血的匕首放在他的手心,贝齿咬紧嘴唇勉强露出微笑,似在自语似在对易寒而言:“夫君,人说无缘,我们二人有没有缘分呢?”

    易寒呆呆无神,恍惚梦中,心竟比脱俗刺向他的心口还疼痛百倍,喃喃应了出声:“俗儿,我们相遇就是有缘,你已经是我娘子了,就是有分,你与我有缘分”。

    脱俗却早已离开,“哥哥,你若后悔我却有法子寻到她”,拂樱走了过来,那个往日让她厌恶的女子,此刻却让她敬重起来。

    易寒勉强露出微笑,“这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寻她作什,她的性子我根本管不住,能与她有这段情缘我已心满意足”。

    拂樱露出疑惑的表情,沉思起来,“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却不能在一起呢?”

    傅樱柠静静走了过来,弱弱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易寒暂时将脱俗的事情挥出脑海,收拾心情,道:“这事怨我,也怨她,却怎么也怨不到你”,他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一闪一闪的刺痛感灼的胸口难受。

    易寒感觉两人都因为这压抑的气氛而变的不太敢说话,露出微笑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那个弹琴之人”。

    傅樱柠喜道:“对啊,我还想见一见李家姐姐呢?”

    “拂樱——”,易寒刚说一半,却发现留给他的只剩下一个高贵绝俗的背影。

    第四十一节 扑朔迷离

    无相寺内一处古朴清雅,翠柏苍翠之所,石桌之上摆着一副棋局,有两人正在对弈,一人便是无相寺的主持静明大师,另外一人却是苏洛。(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棋盘之上黑白密布,已是下到中盘,棋局紧张,黑白双方已到了厮杀而见胜负的地步,两人却是不慌不忙,神态稳如泰山,你一手我一手交替下着,黑白双方的布局,错综复杂,变化难测,胜负却犹如头发那样细微,双方均守的坚固,攻则应前后呼应,上下联络,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看来这是一局胜负难分的对弈,就看谁先出错了。

    静明笑道:“女施主,看来胜负难分了”。

    苏洛淡道:“大师,你却没有看到“机”吗?”,苏洛口中的“机”就是对弈时的布局,虚实形势往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变得明朗。

    静明不为所动,按照自己原先的部署继续落子,既然对方无懈可击,不贪胜,劳逸自守少贪图,纵然不胜也不会败。

    棋局之中有万千种变化,就似自然万物一般复杂,凡人岂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苏洛棋力之强在于布局,善于拆挡,料敌先机,而敌不知所动,静明从一开始便进入她所设置的圈套,眼前局势看似迷蒙,但待她布袋口一收,静明将一溃千里。

    半响之后,终局,连静明这样修心养性淡定如斯的人也目瞪口呆,他从未败的如此凄惨,待对方杀机一动,他几乎没有反手之力,在他估计,此女堪称棋圣,其棋力要远胜易施主与李施主。

    静明哈哈一笑,“痛快,实在痛快,比偷吃一顿肉还要痛快”。

    苏洛微微有些讶异,像静明这样的得道高僧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平静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的变化。

    静明笑道:“苏施主,我要引荐两个人给你认识,见了你,像他们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定也会心服口服”。

    “随我来——”

    —

    易寒与傅樱柠来到李玄观所在的厢房,远远就看见墨兰阴沉着脸守在门口,很显然因为易寒欺骗了她,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她低着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寒走进轻声道:“墨兰姐”。

    墨兰抬头见是易寒,双眼喷出怒火,手一指,冷道:“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易寒心中苦笑,你正在气头上,我本来也不想来招惹你的,谁叫你守在我必经之路的门口,非碰见的又有什么办法。

    若是安安那等女子敢如此对他,他早就发火,墨兰却是对他有恩惠,且是一个让他佩服的女子,她气生的合理,自己也活该憋屈。

    傅樱柠柔声道:“姐姐,我们是想来见李家姐姐的,烦请姐姐通报就说傅府樱柠拜见”。

    墨兰本来就对这个伙同易寒一起欺骗自己的名门闺秀没有什么好感,并不准备待见,再说依小姐的性情,就算通报了也是白说,但她所报出的府邸和名字却让她犹豫了,这金陵城只有一个府邸可以自称傅府,就是老太爷的好友前礼部侍郎傅老先生,傅家小姐傅樱柠之名她也素有耳闻,乃是个深居简出,知书达礼,品才兼优的大家闺秀,自己刚刚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气质不凡,暗暗欣赏,可是现在对她的印象却大打折扣,她为什么要帮易寒欺骗自己,她一个名门闺秀为何甘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任易寒行非礼之举。

    墨兰对易寒气归气,恨归恨,但她又对易寒的身份好奇起来了,什么身份的人能让傅家千金如此相助,而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还有刚刚那个千娇百媚的绝世佳人与他又是什么关系,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却只不过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可怜人,家中娘子重病卧床,两个孩子可怜兮兮,但时三人情真意切让她感动,此刻当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心却如刀割一般疼痛,情不自禁恨恨的又瞪了易寒一眼,瞪得他是头皮发麻。

    墨兰姐啊,墨兰姐,你好的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你若坏点,自私一点,想我易寒此刻又怎会如此难堪,偏偏你非但心地善良且爱恨分明,让我以后见到你情何以堪,易寒心情五味杂陈,他实在想躲的远远的,最好是不与她碰面,可玄观却不能不见,依他对玄观的了解,就算报上傅作艺之名她也不一定会见,傅樱柠的分量还是轻了一点。

    易寒还是硬着头皮顶了上去,道:“墨兰姐,请禀告小姐,易寒求见”。

    墨兰冷笑一声,“好,我就替你禀告,就算小姐不肯见,我也要求她见你,让她也看看世间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也算是长了见识”。

    这妮子说起话来,平平淡淡似在调侃一般,却让人感觉如冬夜冷雨,点点寒入心头,他知道玄观会见他的,这是约定本来就是她提出的,岂有不见之理。

    易寒两人在门口等候,墨兰推开房门步入厢房,玄观听到脚步声有异于往常的激动,墨兰未言,她先问道:“是不是我要等的人来了”,她心中对易寒的恨可以说深入骨髓,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如此玩弄她,让她如此出丑,她是骄傲的,但再高深莫测也是凡人一个,以往的淡定都是建立在与世无争,俗尘不染的基础上,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尊严,她再也无法静下心来,神女从易寒在她饭菜里下那一刻开始已经堕落凡尘,这原本是许多人期待的结果,那个始作俑者却要面临着报复,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吗?会原谅易寒的过错吗?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用无情的报复的洗刷自己的耻辱。

    墨兰摇了摇头道:“小姐,傅家千金傅樱柠求见”。

    玄观脸上隐隐闪过一丝失望,旋即恢复了平静,淡道:“她刚刚定是听到我的琴音特意寻来,虽琴艺高超却可惜无法与我心意相通,生平让我动容的却只有路经莫愁湖畔那次”。

    墨兰问道:“小姐那一次为什么不去见见那个弹琴之人”。

    李玄观淡淡一笑,“琴声神交,我已经心满意足,见面只会徒增烦恼”。

    墨兰不再问这个问题,“小姐,那傅小姐你见是不见”。

    李玄观道:“今天我却不能见她”。

    “小姐,还有一人要见你,墨兰想求你见他一面”,墨兰淡淡道。

    玄观轻声道:“姐姐你我虽为主仆,实为姐妹,你若说见我便见,我一直很敬重你”。

    墨兰道:“小姐,这个人却是墨兰生平最痛恨的人”。

    两人相知甚深,玄观却明白墨兰的想法,情真道:“姐姐,你这是何苦”。

    墨兰道:“墨兰识人不贤,将这种奸徒引人府邸,理当受过”。

    李玄观骤闻奸徒二字,脸上一惊,问了出来,“他可是叫易寒”。

    这些轮到墨兰惊讶,失声问道:“小姐怎么识得他”。

    “我等得就是他”,李玄观一脸平静,只有那重重的语气才能听出她心里的激动。

    所有美好的谎言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天,今天就是易寒的受难日,虽然他身体毫发无伤,心却受到重创,他不是单纯的花花公子,而成为一个花花公子太多情无异是一个致命伤。

    傅樱柠又欣喜又紧张的对着易寒问道:“你说李家姐姐会不会见我呢?”

    易寒本来可以好言哄她几句,此刻却没有心情,直言道:“她不会见你”。

    傅樱柠一讶,刚想要问原因,墨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傅小姐,抱歉,小姐今日不便见你”,却对易寒冷道:“我倒小看你了易公子,请进吧”

    傅樱柠呆滞当场,一脸不解,易寒大步上前,谦虚道:“墨兰姐,莫要如此客气,你还是直呼易寒”。

    墨兰眼神带着不屑,冷淡道:“我可与你不甚相熟,不敢”。

    易寒一脸无奈走进厢房,墨兰来到傅樱柠旁边,语气比刚刚好了许多,“傅小姐,实在不巧,小姐今日却是不方便见你”。

    不方便见她,却是方便见易寒,不过墨兰的话还是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墨兰淡道:“傅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与他走的这般近,但恕墨兰斗胆相劝一句,他这种人,小姐却离他远一点的好”。

    傅樱柠却替易寒说起好话来,“姐姐,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可刚刚他见到你的时候一脸紧张,汗水都冒出来了,足可见他并不是很坏,我于心不忍才答应他一同骗你的”。

    墨兰不为所动,傅樱柠不停劝,她也不便多言,要她对易寒改观那是绝对不可能。

    李玄观依然像上一次一般盘腿坐在长炕之上,长裙落地,炕边放着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闭目凝神,神韵天然,听到脚步声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细细的眉毛抽动一下,证明她已经知道所约之人已经到来。

    易寒走了过去,脱掉鞋子,盘坐炕上,大炕之上已经摆好棋桌,李玄观依然没有张开眼睛,易寒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玄观小姐,我来了”。

    李玄观不语,摆了一个让易寒先下的手势,易寒好奇问道:“玄观小姐为何不睁开眼睛”,他艳事缠身完全把给李玄观下过的事情给忘记了,在他看来,那完全是玩笑事一件,自然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玄观本来就怪异,也就没多想,执黑先行,“弈自有道,思于先,行于前,方寸之间,便能风云变幻,运筹帷幄尽显”,高手对决他先行已是占了胜机,胜与负他本来看的很淡,玄观约三日再战,且让他先行,定有妙策,易寒心中颇为期待,打算全力以赴,只是玄观闭着眼睛难道能看清楚自己下在什么位置吗?就便是能知道自己落子之处,又任何能做到将全盘局势了然于胸,这需要非凡的记忆力,高手对决心神稍弱便会处于劣势,她分散心力岂不是愚者之举。

    两人下了十来手,易寒稍稍有些安心,至少目前来看,玄观能知道他的落子且能做到应对自如,他不希望一场高手的对弈最后演变为一个闹剧。

    易寒师从苏洛,虽说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却也学到了她成的本事,擅长设伏,上一次两人对弈让玄观上当就可见一斑,当然要设一个圈套就要布局精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捉摸不透。

    两人下了几十手,这几十手双方都在占领地盘,是不是相互阻断一下,并没有太大的碰撞,根基不稳,便欲攻敌,此为躁也。

    黑白两子似两支大军在聚集军力,占据有利地位,先固根本,再求战机,两虎共踞一地,最后必要分出雌雄,棋盘就那么大,却不可能无休止的占据地盘,易寒还未攻,设伏最重要一点就是让敌先动,继而诱敌深入,免得露出破绽被她识破。

    易寒脸上露出笑容,他自然布局精妙,虚实不明,李玄观必要多次试探才能明晓他的棋路,这样一来,她之意我已明,我之途她却未知,加上先行之优势,只要自己不下出昏招,胜算很高。

    李玄观落下一子,此子朝一处黑子密集之地挤去,易寒连结的棋线因为这一颗白子而出现断点,玄观在督促他补棋,想反先手,这一子象征着她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此处乃是他的实处,双翼似有合围之势,虽然是实,他相信李玄观只是试探,并不敢冒然前进,实则虚之,大胆应了一手,不夹反跨。

    李玄观又落下一子,这子却是在刚刚那子的基础上,逼上前去,这是对敌方构成威胁的着法,与攻相近,大多数目的是夺取对方做活的根据地,它需要以自己的棋子为背景,而刚刚的挤子就是自己的她的倚仗,先手之势已然形成,若是此处易寒并未设伏,两次先手,他就很危险了,是的,这并不是他设伏的地方,双翼合围之势只是假象,照他的判断像李玄观这种高手下棋应该非常谨慎,在未明敌情之下断然不可能有这样危险的落子,若说她识破自己的布局却绝对没有可能,棋势多变,就算自己这个布局之人也不能断定没有可能形成合围之势。

    他却再也不能不应,若让李玄观三子先手,就是棋仙转世也无法挽回劣势,不着不急的挡了一子,此乃他的地盘,攻者处于劣势,希望李玄观知难而退。

    李玄观继续落下吹响进攻号角的第三子,此子却是进攻类型的爬法,其意有三,占地,连络,做活,似一把尖刀朝易寒腹地直插而去。

    至此,易寒处于被动,小心翼翼的落子,好几手精巧的妙招化去凶险,李玄观已经占据易寒的部分地盘且已做活,与对方形成对持,优势立见,本该抽身而退,却不知为何一条心硬要在虎口拔牙,欲要将对方连根拔起,易寒额冒冷汗,她今天杀气为何这般重,难道不知道见好就收吗?李玄观持两子先手,他却只能守而攻不得,偏偏却守不住,节节败退,正面对决却不是他所擅长的。

    棋还没下完,易寒老脸一红,弃子认输,再继续下,只有丢人的分,他与李玄观棋力本在伯仲之间,奈何今日她却像似杀红眼的士兵,没有往日的谨慎,偏偏这却击中了易寒的软处。

    李玄观双眼紧闭,脸无表情,但易寒却似乎能够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与上次杀戮的气息不同,这一次不止局限于棋局之中。

    李玄观冷道:“你可服气”。

    易寒再听这话,锐气全无,今天李玄观似乎憋足了气势,似乎要将他身心击溃,她才是那个手持生死大权的将军,而自己只是个小兵,今日之败,看似输在心理实却输在气势。

    李玄观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玄观阁找我”。

    易寒疑惑的盯着李玄观,今天她吃火药了,这么冲,往日的那份淡然那里去了,我还是喜欢听她幽幽兰芳的音调。

    第四十二节 出人意料

    厢房之外站着四人,三个娇美人一个光头,光头正是静明,他正脸带微笑站在一侧静静细听三女交谈,修佛乃是修心,人心却不能做到无欲无求,异性相吸本是天规,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此刻他虽心无贪却有欲念,一个念头涌起,我出家这些年岂不是白白虚度光阴,哎,又起尘心了,佛心还是不坚啊。(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苏洛是一个举动均透露出独有的内涵韵味的女子,她待人亲和,言语平淡无奇,偏偏不知觉的生出一股让人亲切可近的吸引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没有耀眼的光环,却让墨兰与傅樱柠这般特别性格的人围绕着她畅言无拘。

    苏洛大多数时候都是用自己的微笑来代替言语,在她身上这种无声胜有声似乎更为贴切。

    这是墨兰第二个认为与小姐一样淡然的女子,她的淡然却有异与小姐,小姐乃是对凡事漠不关心,苏洛虽淡然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心里的那份热情,在她身边所有烦恼的事情都烟消云散,让人深刻的感受到生命美好的一面。

    易寒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脸垂头丧气,大男子的心理让他感觉输给玄观很不爽,很难堪,特别是她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看自己一样,那种被别人漠视,真的非常不是滋味。

    突然眼前就映入那张熟悉的脸,凝视着她再无其它,心狂喜的跳跃着,有千言万语要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白色儒服,头扎灰色纶巾,她依然是这样一身朴素的装扮,苏洛也在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她并不知道会在这里碰见易寒,突然想见并没有丝毫惊讶,表现似乎像约好一般,“小寒,是不是输了”。

    苏洛先出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墨兰与傅樱柠看了看苏洛又看了看易寒,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心情复杂。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软弱的一面,或者对自己的双亲,或者对自己的儿女,而苏洛就是那个能让易寒将内心所有的软弱暴露出来的人,她身上有种温暖的味道,让易寒忍不住要依赖,他非常渴望能躺在她的怀中,闻着她能让人安静的温暖味道,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是一个孩子。

    易寒呆了一呆,回过神来,淡道:“我大意了”,似乎将苏洛打他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静明等两人微妙的对视酝酿结束之后,笑道:“苏施主原来你与易施主认识啊”。

    苏洛露出溺爱的笑容道:“小寒却是我的学生”。

    静明哈哈大笑:“难怪,难怪了”。

    易寒走到苏洛身边,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苏洛嫣然一笑,道:“你这垂头丧气的表情我不知看过多少次,我又岂能不知”。

    易寒道:“姐姐却经常不留情面将我杀的片甲不留”。

    苏洛道:“我喜欢看你这副模样,只有在这个时刻你才会老实,才会像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我却只能在棋艺上面能将你折服”。

    墨兰与傅樱柠已经听出来了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一般的亲密,却不是那种单纯的男女之情,像易寒这样的张狂不屈的男子,苏洛却能轻易将他压下去。

    此刻易寒有千言万语要向苏洛诉说,这些话他只想对她一人讲,却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说来来。

    墨兰再也忍不住了,问道:“苏姐姐,你可知他”。

    苏洛朝易寒看去,易寒嚅嚅道:“我欺骗了墨兰姐”。

    墨兰冷冷盯着易寒的后背,这一切苏洛都看在眼中,从一开始她就发觉到墨兰对着易寒带着不善,笑道:“墨兰,他的错,你怪罪在我身上可好”。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一脸错愕,这是如何荒唐,易寒的过错为何却怪在苏洛的身上,更让人感觉怪异的是,话是从苏洛口中讲出,墨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讨厌易寒却喜欢苏洛,这一码归一码又怎么能混为一谈,两个极端让她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房门打开,玄观走了出来,淡淡扫视众人一眼,唯独将易寒忽略,最后目光却停留在苏洛身上,苏洛脸上依然露出淡淡的微笑,突然对易寒问道:“是她吗?”

    易寒却是哑口无言,也不点头,玄观看着苏洛朝她走了过来,两人淡然的女子,脸上表情似乎像插肩而过的路人,可却彼此看着对方。

    苏洛走近,淡道:“我要与你对弈一盘”。

    玄观淡道:“我累了”。

    刚刚她耗费心神与易寒下了一盘,苏洛却似乎有点趁人之危。

    苏洛微笑道:“我让你一子”。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