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风流名将第1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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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宁雪冷冷道:“你觉得这帮贼子会停下来吗?废话少说,我一定要救出觅风,否则我绝对不返回”。

    裘谦听到这话,叹息一声,不再多言,她一个女流都忍着住,自己这帮在马上过日子的汉子难道还能比她不如。

    辽阔的草原,漆黑的天际,渺无目的的追寻,冰冷的北风,不一会儿已是人疲马竭,天气冰冷加上没有食物补充,终于有一个士兵冻坏了,宁雪停了下来,她也是很疲倦,几个士兵下马查看那名被冻坏的士兵,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他们实在是无法继续下去了,不用到天亮,他们不是冻死就得累死。

    这个时候几匹马儿双腿一软,倒地不起,在地上轻轻呼着热气,过了一会儿就垂下眼皮。

    宁雪敛容道:“你们还有谁能继续坚持下去,若能救出小王爷,大功一件。”

    那些士兵沉默不语,心中清明,就算能追到那帮贼人又怎么样,依如今的状态,说不定不能救出小王爷,反遭贼人毒手之下,此刻他们需要休息需要食物需要棉被保暖。

    裘谦说道:“宁军师,这种大冷天的,那帮贼人定是找了个暖和的地方取暖,他们不会走远的,不如我们先返回营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追,否则没有追上那帮贼子,我们的人反而冻死了,得不偿失啊!”

    宁雪目光冷冷巡视了这帮士兵,没有士兵都避过她的眼神,不敢与她对视,突然说道:“好,你们返回义南军大营吧。”说着一个人纵马奔驰,裘谦吃惊之际,正想劝说,宁雪一人一马早已消失在漆黑的天际。

    他匆匆要上马将宁雪追回,她一个人这不是去送死吗?小王爷被擒,宁军师可就是西王府的主心骨,没有了她,谁来稳住大局,他刚骑上马匹,那马儿被他一压,一腿软了下来,倒了下去,差点就压到了裘谦,只听一个士兵说道:“裘将军,宁军师所骑的是抱月乌骓驹,我们骑的可不是宝马,追不上的”。

    裘谦起身嚷嚷道:“追不上也得追,小王妃若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都担当不起”。

    一个士兵说道:“裘将军,不如我们立即返回义南军大营,将此事禀报,再派士兵搜寻,人多也好办事”。

    裘谦一听有理,当机立断道:“立即返回义南军大营,派出军队搜寻军师与那帮贼人的下落”。

    二十来人耗了好些个时辰才返回义南军大营,此刻大营士兵已经入睡,除了少量站岗的士兵,裘谦说明来意,那士兵立即带领裘谦返回帅帐,进去禀报,只是一小会儿,只见义南军统帅,齐子亮一脸严峻,匆匆走了出来,一边穿着衣衫,见到裘谦就问道:“裘谦,你刚才说搜寻宁军师的下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裘谦三言二语的将整个过程简单说了出来,裘谦大吃一惊,立即吩咐部下擂鼓,全营士兵列队。

    激烈的战鼓声响起,还在熟睡中的士兵立即起床,这战鼓声显示的可是有紧急军情,整个大营顿时灯火通明,由于第一次深夜召集部队,场面还是显得混乱。

    齐子亮先将诸将召集到大营内,将事情说了出来,众将闻言无不脸色大变,心中有一个念头,必须先找到小王妃,否则西王府要乱套了,他们与宁雪相处一段时日,自然知道宁雪乃是小王爷的副手,许多事情都是由她做主,至少找到了小王妃,这西王府就乱不起来了。

    齐子亮说完,立即安排八人带领部队从八个方向进去搜寻,以搜寻宁军师为主,追捕贼人为次,一旁的裘谦心中一讶,怎么这齐子明本末倒置,小王爷才是最最关键的,然而让他奇怪的是,诸位将领对此决定却没有丝毫异议。

    义南军众将领心中清明,能将义南军与义北军管的有条不紊的是宁军师的功劳,小王爷只是身份尊贵而已,这两支义军的组建都是宁军师一手操办的,没有宁军师就没有今日的义军,只要找到宁军师,依她的本事就不难救出小王爷。

    裘谦刚想说话,齐子亮披上外套打断了他的话,“裘谦,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怕晚一点军师要出事”,说着走了出去。

    草原之上,朝八个方向有密密麻麻的火把,场面非常壮观,远胜元宵灯火齐明,“宁军师——”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声响彻整个草原。

    宁雪骑着抱月乌骓驹往目标地点奔驰着,照原定计划,这帮人会秘密将颜觅风给杀死,然而易容逐一逃离关中地区,此刻宁雪却不想让他们杀了颜觅风,她要给颜觅风一条生路,就算将他永远囚禁也好,

    终于来到一处水池,远远就看见林木之中闪烁着灯火,宁雪驱马靠近,那帮人听到马蹄声立即警觉起来,待看见只是宁雪一人,才放松了下来。

    宁雪巡视了一圈,没有看见颜觅风的踪影,心中一颤,表面上却淡定道:“他呢?”

    那首领指着地上一堆还湿润的黄土,淡道:“依照你的吩咐,我们把他给杀了”。

    “杀了吗?”宁雪喃喃自语一声,声音虚弱无比。

    “是的!”那首领平淡的应了一声。

    篝火之上还烧着刚刚宰杀的马儿,一边还放着盛放马血随马携带的器具,宁雪淡道:“你们累了,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首领道:“主人,你不用担心”这条命是主人你给的,主人要回去,我们也不会反抗”。

    其他人齐声道:“绝不反抗!”

    宁雪无力的挥了挥手,“不要烦我,去休息吧”。

    待那几个人离开,她静静的看着那堆黄土,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与颜觅风虽然没有夫妻之情,却有兄妹之情,因为一个男子,她却杀害了觅风,那让花月皆羞的不世容颜却轻轻的滑下眼泪,她真的是无情无义吗?她不是,否则她不会落泪。

    突然她轻轻的走到黄土跟前,跪了下去,用纤细洁白的双手捧着湿润的泥土浇在上面,她知道这些人若要取人性命,必定刺其要害,绝无生存的希望,然而这一刻她却希望颜觅风活过来,突然间她用最粗笨的方式去掘开黄土,鲜艳的红衣已经满是土尘,鬓角的黑发满是灰尘,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散发无章,通透晶莹脸庞污秽不堪,脸色没有以往的半分淡然。

    那边的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切,低声议论几句,便朝宁雪走了过啦,那首领问道:“主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宁雪一声不吭,没有人敢去阻拦她,直到将把埋在黄土的颜觅风掘了出来,身子已经冷的没有半点温度,沾满黄土的脸上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死了,这帮人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可是宁雪是多希望他们犯错啊!她的心冷到谷底,她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别人的生死与她何干,大东国的好坏又与她何干。

    眼角的泪水停了下来,她脸无表情站了起来,淡道:“将他掩埋好,然后把你们的命还给我”。

    颜觅风死了,宁雪也不再是原来的宁雪,她与易寒之间将有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隔阂。

    :

    第九十六节 背影难留

    绵长无边的天际缓缓的拉开黎明曙光的帘幕,风冷而温柔吹动着光明,如同波浪慢而悠长的推向岸边,向心的最深处的黑暗涌动着,黎明的曙光照在宁雪的身上,也将她阴沉的心照的亮堂堂的。

    经过一个的煎熬,宁雪身心疲惫,她自然而然就从马上跌落下来,远处传来响亮的呼喊声,她却将头深深俯在草地之上,霜露刺痛她脸上的肌肤,以至麻木的没有感觉,她闭上眼睛,久久不愿意睁开,就这样静静一动不动,任那轻风在身上吹拂,一波接着一波,心渐渐在虚无中轻快

    ,在空旷的世界里飘渺,就仿佛自己已经飞飘于天上,微笑的遥望远处的尘土飞扬。

    心里一丝一缕的隐隐忧伤,似突然间想起的陈年往事,在脑海里飘移,像一盏灯火,渐行渐远,直到模糊不清,她闭上眼睛,思绪如烟消逝。

    无数马儿朝她奔驰过来,下马俯身将这个粉红色的身影托上马匹之上,牵着马,一步一步的返回大营,那个温暖不再寒冷的地方。

    当宁雪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王府之中,身上覆盖的是暖和的棉被,一个守候在身边,托着下颚睡过去的婢女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望去,突然大声喜道:“小王妃醒了”。

    门口外面响起喧哗的议论声,屋子门外站满了西王府大大小小的将领,往日宁静的岚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宁雪淡道:“宣儿,请诸位将军回去吧,我没事”。

    那宣儿刚转身离开,宁雪突然道:“慢着,请诸位将军到大厅等会片刻,我稍后就到”。

    宣儿打开门走了出去,宁雪起身穿上衣衫,脸上表情平静,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旁边还挂着一件火红色的衣衫,宁雪瞥了一眼,走过去亲手叠了起来,放在衣柜收藏好。

    离间往大厅方向走去,大厅内众人争吵不休,喧哗一片,宁雪迈着轻轻的脚步走进大厅,不知道谁看见了她,站了起来喊了句“小王妃”,所有人顿时停止争吵,起身朝宁雪望去。

    宁雪视若无人,朝正中间的大炕走去,坐了下来才道:“诸位将军请坐下来,我刚才在门外就听到争吵,不知道诸位将军在吵什么”。

    如今她的身份是西王府的小王妃,算是西王府的主人,如今西王不在,小王爷被擒,合情合理就由她当家做主,若是一般的弱流女子,别人或许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宁雪乃是义军的军师,多时相处又深知她之智才,平时不少人也对她深感佩服,再说小王爷说西王府的一切由她做主,她来主持大局,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李凉说道:“小王妃,我们打算向华中王府开战,替王爷报仇,救回小王爷”。

    宁雪淡淡的点了点头,“仇是要报的”,却并没有多言,颜觅风已死,又该怎么救回来呢。

    这番淡定的表情落到别人心中,没有引起众人的不悦,心中反而暗暗赞道:“小王妃果然是个坚强的女子,她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心里不知道默默承受着什么样的悲痛,这样的女子可堪大任”。

    她与小王爷的感情根本不用怀疑,为了救出小王爷,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证明,太矫情反而会惹这些行事作风硬朗的将领的不悦,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主心骨,而是一个稳住局势,为王爷报仇的贤主。

    齐子亮说道:“李凉说立即发兵进攻华中王府,我不同意。”

    宁雪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呢?”

    齐子亮说道:“王爷的仇是要报的,但是打仗不能草率,不似剿灭山贼这般简单,何况的是一场胜负难分,关系大东国局势的大战”。

    李凉顿时骂道:“齐子亮,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齐子亮反唇相讥道:“李凉,你这鲁莽的性子何时能改,我并不说不为王爷报仇,而是一切要从长计议,华东王府与南王府虎视眈眈,大战一起,两虎相争,最后定落得个两败俱伤,若他们突然插手,我们大军深入会处于被动,大家知道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素来交好,若是两家联手,这仗更是没有一点胜算”。

    李凉冷冷道:“华东王府凭什么插手,齐子亮你这个懦夫,怕这怕那的,华东王若敢插手,我们连他一并收拾”。

    齐子亮摇了摇头,不再辩解,李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冲动,朝宁雪看去,看来这事只有军师来下决定了,要如何来报这个仇。

    只听宁雪冷冷道:“打,怎么不打,不剿灭了华中王府,如何能慰籍王爷在天之灵,各位将军暂时请回,目前最重要的是操办好王爷的丧事。”

    突然一人问道:“怎么不见郡主?”

    “对啊,差点把郡主给忘记了”,又一人插口道。

    宁雪道:“裘谦,立即派人去寻找郡主的下落”。

    裘谦领命退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郡主怕是惨遭贼人毒手了”。

    众人恍然大悟,觉得很有可能,华中王为了报复西王爷,郡主是她的女儿,自然难逃一劫,心中暗暗担心,却没有怎么将那刁蛮任性的丫头放在心上,她在反而会添乱。

    齐子明说道:“小王妃,昨日我在搜寻贼人下落的时候,捉到那伍子序,我对他盘问那群贼人的下落,那伍子序却一问三不知”。

    宁雪还没应话,李凉怒道:“斩了他给王爷陪葬”,说着匆匆走了出去,宁雪并没有阻拦,杀了伍子序也好,此人聪明,说不定能识出其中破绽。

    宁雪若想藏一个人,裘谦怎么能找的到她呢?本来颜幽风必死无疑,但是宁雪对颜觅风深感愧疚,却留她一条性命。

    西王府一边操办西王的丧事,一边整顿大军粮草,所有人都感受到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也许宁雪暂时不算真正掌握西王府的一切,但随着战争的进行,潜移默化的,大权会慢慢落到她的手中。

    宁雪作为西王府的人守灵七日,直到西王入葬,西王府恢复了日常,喜事变丧事,这边原本来道喜的宾客却也没有离去,顺便奔丧,此事越传越远,华中王府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中表明西王府的遭遇与他华中王府无关,同时向西王府索取被扣押的伍子序。

    这个时候伍子序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此信宁雪在议事大厅公开,一切证据确凿,众人那肯相信,愤怒之下斩杀了华中王府的来使,相当于正式向华中王府宣战,大战之势已经无可挽回。

    听闻此事最高兴的莫过是朝廷方面,原本京师乃是西王府兵锋所指,如今将目标转移到华中王,岂能不喜,最好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朝廷方面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保持沉默,却恨不得两府快点开战,而他们等待的时机就是待两府两败俱伤之时,出军收拾残局。

    李思与易寒这段时间也呆在西王府,在此期间易寒的病又发作了三次,身体又虚弱了许多,从外表就能看的出是一个病的很重的人,他多走几步都要喘气咳嗽。

    这段时间宁雪没有与易寒见面,易寒曾多次透过李思托话给宁雪,宁雪似乎却一直在敷衍他,也没有抽空见上他一面。

    这一日离西王刺杀事件已经过了十日,易寒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他还有要事,在离开之前他还想去看看宁霜,却不能再这里干耗,不想见就干脆说句话,这么敷衍算什么,也许她变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自己从前根本没看透她。

    易寒让李思带他去宁雪的住处,李思担心他的身体,见易寒态度坚决,还是答应下来,心中叹息:“她如今落实了西王府小王妃的身份,去见面又有什么意义,从名义上她生是颜觅风的人,死是颜觅风的鬼。

    两人来到岚院风雪,往日无人把守的大院门口却守着两个侍卫,他们认识李思,知会一声之后进去通报,走出来说道:“李将军,小王妃请你进去”。

    李思带着易寒就要进入,两个侍卫突然将易寒给拦住,说道:“除了李将军,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思顿时一脸怒容,正要发话,易寒冷笑一声,“我若硬闯,看她能奈我何?”

    两个侍卫脸色一冷,“杀无赦!”这句话丝毫不给李思面子。

    眼看双方就要闹出争斗,那个曾带易寒进入岚院风雪的女子看见这一幕,朗声喝道:“住手!”,一语之后淡淡道:“让他进来”。

    侍卫脸露为难之色,“这”

    女子又道:“出了什么差错,由我一律承担”。

    易寒走进,谢过那女子,那女子也就顺便带着两人往内院走去。

    宁雪早就在大厅等候,她坐在大炕之上,神情有些黯然,静若处子,身体似雕塑一般,懒的动上一动。

    李思看见宁雪,心中感慨,这才几日,如今她已大不一样,成了一个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大人物,真是造化弄人啊。

    宁雪淡淡的朝李思看去,猛的看见尾随身后的易寒,脸色一讶,心中一颤,他又憔悴了,再得不到医治,他马上就要病死了,自己如何能忍心不见他呢,可是每一次想到易寒,她必想起颜觅风,这让她痛苦无比,她不敢想更不敢见,她垂下了头,竟不敢再看易寒一眼,为什么?恐怕连她也分不清,莫名的痛苦,莫名的恐惧。

    宁雪知道是易寒想见自己,对着那女子道:“带李将军在岚院风雪游玩一番”。

    在场四人都心知独明,李思离开之后,只剩下两人,两人都没有说话,易寒朝宁雪走去,听到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宁雪发现自己的心随着他的脚步声在猛烈跳动着,身体轻轻颤抖。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没有坐下也没有接触她,开口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人生必须承受许多为难痛苦,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宁雪依然垂下头,细弱蚊音道:“你的病”

    易寒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病并不重要,我所关心的是你,你是变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你”。

    雪只是说了一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口,心中有千头万绪,百般理由,不知道如何说起,更觉得讲这些没有任何理由。

    突然她用央求的语气道:“你走好吗?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易寒说道:“假如我知道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宁雪听到这话,身体猛然一抖,她冲动的想抬起头看这个男子一眼,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知道再看一眼,她就无法移开目光,会一直看下去,现在她还无法接受这一切,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与他恩爱缠绵,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然而当实现目标,她又不能欣赏的接受这一切,这是多么奇怪且矛盾啊。

    易寒一直看着宁雪,等待着,她却依然垂下头沉默着,易寒脸上不知觉的露出失落,心头透着隐隐的忧伤,说道:“我想见见宁霜,就离开这里。”

    “我会让人带你过去”。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显得那么陌生的口吻。

    待易寒转身离开,宁雪这才抬头望着他的背影,缓慢的步伐,瘦弱的身躯,他的双脚似乎非常沉重,每迈出一步显得那么的努力,那隐隐的咳嗽声刺痛她的心头,宁雪瞬间眼眶里噙满着泪水,心头呐喊道:“对不起易寒,请原谅我无法做到似曾前一般”,她真的想将这个男子紧紧拥抱,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宁雪赶紧拭干眼泪,怕易寒突然回头,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喃喃自语道:“无法回报你的爱,就让我用别的方式报答你的深情,你所追求的,也是我现在所追求的”。

    :

    第九十七节 绝情山庄

    宁雪很快了派了一个人带着易寒离开王府前往宁府,派来的人正是那个屡次带易寒去岚院风雪的神秘女子,易寒第一次问了她的姓名,才知道她叫安容,走出门口的时候,士兵根本没有对易寒进行盘查,足可见她的身份不简单,似乎是管理王府内院一类的女管家,她与宁雪走的近,如今宁雪乃是西王府的唯一主人,她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由于易寒身体的不适,安容特意安排了一辆马车,镐京城的大街之上似往常一般热闹,不过可看见路人心神惶惶,西王府与华中王府矛盾尖锐已经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安定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可是他们是老百姓,日子还得照样过,目前就算爆发战争还不足以威胁他们,一些奸商开始堆积粮食,趁机哄抬物价,各大粮铺门口排满了购买粮食的人,突然大街之上出现了一大队的士兵,驱赶在粮铺门口排队的人群,冲进粮铺,将粮铺内的伙计老板一并拿下,只听一位士兵队长朗声道:“从今日起,哄抬物价,堆积粮食者一律依法逮捕”

    易寒所乘坐的马车乃是宁雪的专座,众多士兵以为马车之内做的是小王妃,主动为马车让开道路。

    不一会儿,经过了几个街口,马车在一所府邸前停了下来,正是宁府。

    宁府门口站着四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敛容警惕,气氛有些怪异,待看见马车停下,安容先下了马车,一个劲装男子上前问道:“是大小姐回来了吗?”

    也不知道安容是怎么回答,一会之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匆匆走了出来,对着安容道:“安小姐,是不是大小姐回来了”。

    安容轻轻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那管家一讶,朝马车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最近宁府出了大事,我先带你们去见老爷再说”。

    安容进了马车对着易寒说道:“我跟他们说,你是小王妃派来治疗宁霜小姐的病的高人,一会你可不要说漏了嘴”。

    易寒点头,除了这个身份,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看望人家。

    易寒走出马车,那管家立即开始打量这个病怏怏的男子,心中讶异,即是名医,怎么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不过一想到是大小姐安排的,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管家带着两人进入宁府,一路上可看见一些衣着打扮奇怪的人,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内心很紧张。

    进了内院,到了宁晟睿所住的屋子,门口更是站着几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就似皇宫里的侍卫一般,表情严肃警惕。

    三人停了下来,突然听见屋内传来止不住的咳嗽声,管家进入屋内,一会走了出来,请两人进去。

    易寒进入屋内,屋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血腥味,正前方一张大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的五官英俊精细宛如女子,只是脸色苍白,一双大眼黯淡无神,床边放在一个痰盂,隐隐看见里面有些血丝。

    宁晟睿抬头朝两人看去,对着安容说道:“你们回去告诉雪儿,宁霜已经被她师傅带走了。”一语之后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安容沉默不语,一旁的易寒却道:“她师傅住在哪里?”

    宁晟睿讶异的朝易寒看去,问道:“你是何人?”

    易寒淡道:“我是宁霜的爱人”。

    安容闻言脸色一变,宁晟睿倒是镇定,认真的打量着易寒,过了一会之后说道:“你身中奇毒,自身难保”。

    易寒淡道:“这是我的责任”。

    宁晟睿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我虽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从宁霜叛出师门的决心,你定不是普通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去二十里的城郊有一处绝情山庄,你想找的人和你需要对付的人都在那里?”

    易寒谢过,两人离开宁府,上了马车,易寒问道:“安容,你认得绝情山庄吧”。

    安容一愣,“此事还是先回王府告之小王妃,由她想想法子”。

    易寒笑道:“我的事情凭什么由她来想法子。”

    “可是,绝情山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易寒淡道:“凡事都是先例,就由我破这个例子可以吗?”

    安容思索片刻之后,道:“好吧,我们就试一试”,这个男子总有种淡定,让她心中莫名的对他产生信心。

    马车往郊区方向驶去,出城门的时候,士兵并没有盘查,一会之后便来到一处荒山野外,远远的就能看见半山腰处一座依山傍水气势磅礴的山庄,通往山庄的道路宽阔,似经过人工铺设过一般,只是这样的一条道路却是人迹罕见,除了易寒的这一辆马车,几乎再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来到山庄之前,大门紧闭,静若无人烟痕迹,好似突然间来到一处神仙阆苑之地。

    易寒下了马车,与安容登上了几十层的台阶,朝山庄的牌匾望去,看见那四个大字,确定这里是绝情山庄。

    易寒上前就要敲门,安容拦住道:“先别敲门,往常我随小王妃来到这绝情山庄,都是大门敞开,怎么今日关闭起来,有些蹊跷,等我查探一番之后再说”,说着轻轻一跃,跳过高高的围墙进入山庄之内。

    过了一会,大门突然打开,只见一个妖娆美人手持一条绵鞭,另外一端紧紧的勒住安容的脖子,安容脸色紧绷非常痛苦,站立不稳,那妖娆美人却嘴角含笑朝易寒看了一眼,突然盈盈一笑:“怎么是个男人,我还以为是宁雪小姐来了呢?”

    易寒朗声道:“先放了安容”,突然却咳嗽一声口中吐出鲜血来。

    那女子一讶,打量着易寒,说道:“你中了最毒妇人心”,一语之后喃喃自语道:“看来你也是大小姐的附属”,说着松开了勒住安容的绵绳,淡道:“给你给面子吧”,一脚朝安容踹去,易寒连忙上前将安容扶住,安容喘了口气,这才恢复过来,见易寒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突然责问道:“你干什么?”

    易寒手自然的离开她的后背,没有说些什么却朝那妖娆美人看去,目光淡定,没有任何惊讶赞美之态。

    那女子笑道:“便是刚才这番温柔举动,寻常男子便做不来,大小姐果然好眼光,看来你是被大小姐抛弃了,迟迟得不到解药,所有才寻到这里,只可惜啊,大小姐并不在绝情山庄,你恐怕要白走一趟了”。

    易寒淡道:“我是来找宁霜的”。

    听到这话,女子脸色一讶,看着易寒,充满诱惑的双眸却陷入思索,突然吐出声音道:“你就是那个让宁霜就算必死无疑也要叛出师门的人”。

    易寒心中一颤,露出内疚的表情,却没有应答。

    只听那女子冷冷笑道:“假如真是这样那倒复杂的很,看来你跟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有关系,庄主对你恨之入骨,让她失去她疼爱的弟子,你倒送上门,这样倒好,让我将你擒住,在宁霜的面前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看她屈服不屈服”。

    安容脸色一变,对着易寒低声说道:“这女子武功高强,我先挡一挡她,你先逃跑”。

    那妖娆美人见安容举动,似乎知道安容的心思,轻声笑道:“来了就跑不了了,还是乖乖受擒,姐姐我会温柔一点”。

    易寒并没有任何举动,依他现在的能力根本跑不掉,而且他来此正是想看看这绝情山庄的主人到底是何人物,对着那妖娆美人说道:“我来此正是想见庄主一面,请小姐引见”,似客人来临的口吻,将妖娆美人刚才的威胁言语化之无形。

    妖娆美人朝易寒招手,媚态笑道:“进来吧”。

    易寒对着安容道:“你先回去吧”,说着就朝那妖娆美人走去,突然脚下一绊,却踉跄摔倒,此举惹得那妖娆美人扑哧大笑,“唉哟,病的可不轻,走路都不稳了,要不要姐姐扶你一把”,话虽如此,她却没有行动,打算一直看易寒的笑话。

    走了几步的安容突然回头看了易寒一眼,有些紧张担心,一想到应该立即将此事告诉小王妃,决然回头,匆匆下了台阶。

    妖娆美人的笑声并没有对易寒造成太大的心里影响,该走的路,他还是靠着自己走完,站在妖娆美人身边,淡道:“请小姐引路吧”。

    妖娆美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见过的男子不少,你也算是不赖”,说着转身走到前头领路,也没有再取笑他,尊重并不是别人施舍,而是靠自己赢的,这妖娆美人似乎考虑到他的身体,故意放慢了脚步。

    山庄里都是女子,看不见一个男子,看见易寒,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只是这样一个病怏怏的男子并不能引起她们多大的兴趣,瞥了一眼之后,移开目光忙着自己的事情。

    索女转身看了易寒一眼,见他双眼目空一切,心中一讶,果真是个奇男子,如此美艳繁华之色,在他眼中竟如草木一般,并不能引起他半点分身,此次乃是师傅与大师伯相约的十年比试之期,就连三师叔也来了,到底是将他暂时安顿下来,还是立即带去由师傅处置呢,想起山庄之内并没有供给男子居住的场所,于是下了决定。

    尾随其后的易寒似一副行尸走肉,脸上看不出有半点人性化的表情,然而他并不是行尸走肉,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只不过对七情六欲的表现淡了许多,生死、惊讶、恐惧、担心都是那么的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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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节 三仙子

    易寒身子虽然变得单薄,但是他依然如高山屹立,巍然不倒。

    当然在别人眼中易寒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让她们好奇的是索女怎么带这样一个男子进入绝情山庄,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就是让宁霜放弃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索女将易寒带到一间古朴古色的房间门前,索女停了下来,易寒也跟着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之后,易寒见索女没有任何举动,问道:“为何不禀报?”

    索女淡道:“庄主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想见你,门自然会打开”。

    易寒道:“你不禀报,她怎么知道来者是谁,是如何确定见是不见”。

    索女道:“见谁都一样,重要的是想见不想见”。

    易寒哈哈大笑,“好一个重要的是相见不想见”。

    屋内突然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绝情山庄绝不容许有男子来污秽”,屋门突然打开,一股强烈的罡风朝两人吹来,索女与易寒顿时被这股罡风吹的连连后退几步,院子里的树枝还在摇晃摆动。

    索女稳住身形忙道:“庄主!”

    那把冷冷的声音又传来:“索女,你为何带男子进入绝情山庄”。

    索女忙道:“庄主,此人是宁霜的情人”。

    这个时候易寒已经跨步朝大门方向走去,说道:“庄主,那我就不请自进了”。

    索女脸色一变,此人如此大胆,那里知道不知者无畏,在易寒想到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又不是猛虎野兽,那里知道屋子里的女子比猛虎野兽不知道要凶残多少倍。

    易寒步入房间,这是一个简单到极点的房间,对,简单,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没有雅致的梳妆台,墙没有任何帖图画,落入眼前的是一张圆形小桌,摆一圆形灰色素雅坐墩,除此之外再外它物,连必备的床帐都没有,一个灰衣女子坐在坐墩之,身体纹丝不动,闭着眼睛,像老僧入禅,清静、恬澹如云。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很美,易寒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盘腿坐下,突然咳嗽了几声,仙子魔迹轻轻抬起手臂,手腕轻轻一甩朝易寒指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滞,她的眼睛还是闭着没有张开,只见她嘴唇轻轻动了动,“我痛恨你身的味道”,突然易寒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道向自己袭来,他的身子向后翻滚,直到滚出了房间,一股梅花般的幽香扑面而来,大门又自动关。

    “索女,去将宁霜带来,我要在她的面前将这个男子杀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口吻。

    索女离开,过了一会将脸色苍白的宁霜带来,宁霜的表情是冷淡的,似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情绪发生半点变化,在看见易寒背影的一瞬间,她将有些酥软的身子立了起来,她慢慢的朝易寒走了过去,一双眼睛盯着易寒,很专注,连阳光正面照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也不能让她的眼睛闪烁一下,她无数次梦想着一个真实的拥抱,在这一刹,她平静的心湖已经掀起惊涛巨浪,心中热焰燃烧,潺潺的记忆如突然一夜之间满树花朵,让人心情惊喜。

    宁霜张开双臂,从背后将易寒搂住,跟想象中一样,暖暖实实的身体,却让人如此满足。

    易寒闻到属于宁霜身的味道,他并没有回头,双手摩挲着她环扣在自己腰际的手背,不再似曾前一般光滑细嫩,有些干皱像一双老人的手,易寒有些惊愕,突然转身,一双眼睛凝视着宁霜,苍白的脸布满了皱纹,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白了一大片,亲眼看见朝思暮想的人,而宁霜却变得又老又丑,和印象中那个美丽天下无双的女子完全不同,她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只有两人最后分别是的眼神还是一模一样,看着这双眼睛,易寒情不自禁的吻她干裂的嘴唇。

    能坦然接受这一切如沧海桑田的改变,所有的爱恋依然如昔,甚至更加深刻,这种爱的方式,有更深厚的意义。真爱,在相见的时刻,展现了动人的力量,不管宁霜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宁霜。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逝难寻觅,容颜易老,真心不变更是难得。

    宁霜露出微笑,易寒此刻也没有以往那种神采飞扬,浓墨重彩之气韵,透过易寒一双眼睛,宁霜爱他的一颗心。

    此刻两人似零零落落,萎靡不振的落花枯叶,惺惺相惜。

    连索女也不禁被两人凝重的举动,双眼流露出来真挚的情感所感动,这就是爱,让宁霜愿意放弃生命的爱恋,模糊中索女似乎偶然中在黑暗中看见光明,这丝光明越觉越真越娇滟。

    这一刻是宁静安谧充满喜悦满足的,直到一个灰色的身影打破了这一瞬,两人同时望去,目光淡定。

    仙子魔迹缓缓的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的从她双眸之中绽放出无数寒芒,这寒芒似浸透至两人体内,让两人感觉身体已经被无数把剑刺入,周围平静如常,但位于仙子魔迹对面三人,都感觉到她那又煞又寒的气势,宛如身处千丈冰窟之中,又似被无间地狱完全包裹。

    易寒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双如此邪恶且充满仇恨的眼睛,这还是属于一位道骨风仙的女子。

    仙子魔迹道:“霜儿,我说过你会后悔”。

    宁霜微笑道:“我做任何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

    “我杀了他,你也不后悔吗?”仙子魔迹并不想杀了宁霜,只要宁霜还是原来的宁霜,其他人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宁霜知道易寒今日必死无疑,对着他说道:“连累你了,你不该爱我”。

    易寒还没回答,只见毫不征兆的,一丝凌厉冰冷到极点的白线朝易寒胸口袭去,莫名的又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一朵莲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轻飘飘的在空中,淡白娇嫩,美的惹人心醉,突然这朵莲花在空中迸散开来,片片花瓣飞舞而下,落到草地,石子小路,落在石凳石椅,落在一边清清的池水之中,落在所有人的头,肩,花碎如雨,空气能弥漫着淡淡清香。

    一个女子突然出现,沐着轻风缓缓走来,散开的长发仿佛天的银河瀑布,眸子放射着温柔的光芒,腰肢软柔好似在妙舞一般,盈盈霓裳慢垂霞袖,莲步乍移奇态千变,衫裙微颤,那身线似那雨后莲花,冰清玉润。

    此女正是清香白莲,仙子魔迹朝清香白莲看去,清香白莲径直朝仙子魔迹走去,眼中只有她一人,她的脚步缓慢,似在探寻更美妙的境界。

    仙子魔迹道:“自久以来,我杀人你救人,我杀一百个,你便救一百个。”

    清香白莲轻轻一笑,情绕眉梢,身散发着那种沉浸其中的韵味,说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让你感到害怕”。

    仙子魔迹道:“我谁也不怕,包括你”,说着手指朝清香白莲指去。

    只见清香白莲霓裳衣衫贴身澎湃向后鼓动,映出属于女子的玲珑曲线,她的身形却纹丝不动。

    “师傅,你怕不怕”,清香白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仙子魔迹收敛起眼神中杀意,露出尊敬的神色,从口中吐出一字,“又敬又怕”,南宫婉儿留下她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象,无论她变得多么强大,永远印在心头。

    只见跟在清香白莲身后的一个女子却走到易寒的身边,眼神有些疑惑,认真打量了一会,才确定道:“师叔,真的是你,师傅说闻到你的骚。味,我还不太相信”。

    易寒正思索着仙子魔迹与清香白莲之间的关系,突然脱柔之言,顿时错愕:“骚。味?”

    脱柔师叔二字出来,仙子魔迹淡定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朝易寒看去,神态之中深意十足。

    清香白莲道:“他是师傅的弟子,也是你我的师弟,怎么,你还要杀了他吗?”

    仙子魔迹淡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杀他了”,言语云淡风轻,似乎完全就没有过杀易寒的念头。

    清香白莲对着易寒说道:“师弟,还不快叫师姐”,她看出易寒中了最毒妇人心,自己虽有办法医治,但是却要让易寒受一番折磨。

    易寒心中大为欣喜,想不到这庄主竟是自己的师姐,那宁霜的病是不是也有救了,连忙对着仙子魔迹道:“师姐,请你医治好宁霜的病”。

    仙子魔迹冷声道:“你让我徒儿叛出师门,这账还没跟你算,凭一句师姐就想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易寒心中一凛:“看来这个师姐可完全不像清香白莲那么好说话”。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你不必担心,这病我能治的好”。

    仙子魔迹朝清香白莲看去,冷冷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否则就不要怨我不念同门修道的情分了”。

    清香白莲盈盈一笑,也不说话,转身颇有深意的朝院子门口望去。

    易寒等人好奇,不知道她看着门口干什么,突然他脸的表情却惊呆了,被那不施粉黛的美丽,苦行僧式的美丽惊呆了,没有华丽的服装,一件粗布僧袍,没有奢华的饰品,只有手腕的一串佛珠,更没有一头秀美的头发,她光着头,没有片缕发丝,但她依然亭亭玉立、清纯如水。这种美丽,让华丽的词藻黯然失色只有简单、干净、祥和。

    她是什么人,为何心灵如此干净,贪嗔痴了而无踪,平和喜悦却轻易可见,她是什么人,身闪烁着一颗温暖喜悦的心,天寒地冻的环境,自从她出现,欢乐瞬间遍满虚空。

    如此神韵,让神仙都失色皆痴,如八万四千天女同展颜,齐向地洒温暖,恍惚难言。

    第九十九节 道法自然

    此女是谁,看着她便似在听着禅诗佛语,不知不觉中这一切已融入你的精神,浸润心脾,明心净性了…

    仙子魔迹也将目光移动到她的身,只听她说道:“时间还没到,为什么要提前见面”。

    女子目光淡定,说道:“见面也是一种缘分,我既无意间出现在这里便是冥冥中注定的”,她站立着的姿态实在优美极了,仿佛是飘浮在云端,,那样的悠然自若,又如纤尘般飘逸,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根本想象不出来那种场景。

    她有种温和的气质引着易寒欲与她亲近,这种感觉似母亲一般温暖,又似姐姐一般关怀贴心,易寒带着好奇的目光入神的打量着这个神秘女子的一切,她的一切就似乎一副极其丰富的画卷,生动而让人忍不住要去触摸。

    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越来越近,近的面对着面,就像手中拿着镜子,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模样。

    易寒手指轻轻触碰在神秘女子的脸庞,手指轻轻拂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指尖感觉置身于清凉流水之中,又滑又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胆地做这些动作,只感觉心头没有任何压抑,随心所欲的释放自己的本心,他感觉无比的轻松,似乎曾前一般。

    神秘女子还是安定、平稳、收敛、沉静的神态,而易寒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身心感觉身心都处于中澹闲洁,韵高致静的状态,奇妙,美妙。心志清晰,彷佛心中再没任何谜团,他所烦恼忧愁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神秘女子突然和蔼的对着易寒说道:“你是佛门有缘人”。

    易寒脱口而出:“你是说我要出家当和尚”。

    女子笑了,“你目明心慈,有佛门慧根!前半生注定颠沛流离,尝尽伤痛离别,然后有所悟,可求得半世安稳,你的命运一生比较极端,切忌贪欲,不可心性过高,反得一场烟云一场空”

    易寒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如傻如狂的神态。

    女子又道:“理想的追逐从来都饱含艰辛,佛家打坐参禅,道家远行求义,此乃涅槃,人之一生起起伏伏,唯一能让人解脱的便是精神,此乃禅佛之心”。

    易寒心中有强烈的宿命感,他曾想过自己是个政治奇才,针砭时事,或战场浮沉,力挽狂澜,或洞察世间,功成名就,而这一切让他的精神惟之所困,难求本心,刚才在触摸她脸颊的那一瞬就是他的本心,他的真想这么做,而他也这么做了。

    世间礼俗设定了条条框框,强行迫使你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而易寒一开始根本无视这些礼法,这让我心随所欲无拘无束,再到后来身背负着重担,却反而放不开自己,也许在世俗人眼中他变得成熟,通达人情世理,而单纯才是禅佛所追求的,修佛就是一个循环,一切又回到了。

    神秘女子将手掌按在他的肩膀,“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

    易寒醍醐灌顶,感觉自己身体所有的痛苦都不存在一般,自己的双腿充满力量不似方才沉重,身的苦痛认为它不存在的它就不存在,只是这么一瞬,他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些红润,气色也好了许多。

    只听神秘女子说道:“师弟,你好些了吗?其实这些毒素根本无法对你身体造成伤害,然而你道法不坚,精神涣散。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切记切记”。

    仙子魔迹脸色一讶,心斋青竹只需轻轻几语便让他自己解开身的奇毒,清香白莲也能解开他的毒,然而却过程却繁琐了许多,高下立判,十年过去了,心斋青竹的修为更加精湛,自己苦修十年还是没有胜她的把握。

    清香白莲笑道:“师姐,就算师傅在此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心斋青竹微笑道:“就算能做到师傅也不一定会去做,亦人亦仙亦魔,无痕无迹,谁也看不透她,你永远不会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三仙子成三角而立,易寒扶着宁霜位于中间。

    只听仙子魔迹对着心斋青竹道:“当着他的面,我们再比一次”,说着仙子魔迹将手指朝易寒指去。

    “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易寒疑惑问道。

    清香白莲淡淡笑道:“因为你是一个男子,世间只有两个男子有资格站在这里,而你是其中的一个”。

    易寒依然疑惑,宁霜低声道:“你是她们的师弟,自然能与她们平起平坐,而且你还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另一人是谁?”

    “茗山王师!”清香白莲依然一脸笑盈盈,似乎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

    仙子魔迹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朝清香白莲冷冷看去,心斋青竹却依然一副中澹闲洁的神情。

    只听清香白莲笑道:“师弟最喜欢风流韵事了,我也爱讲闲话,既然要让他做个公证人却也不能让他糊里糊涂”。

    易寒问道:“什么风流韵事?”

    宁霜低声提醒道:“你不要问”。

    只听清香白莲却叹息道:“问世界情为何物,仙子也会堕凡尘”,“那茗山王师深爱你家大师姐,那知你大师姐全无感觉,一心佛道,却偏偏有另外一个仙子爱那茗山王师,纠结其中无法自拔,却怨恨世间为何有一个心斋青竹”。

    仙子魔迹冷冷说道:“我所欲,我所求,自在由我”。

    易寒朝心斋青竹看去,喃喃道:“不争而争,不得而得,师姐修的是魔道还是佛道”。

    心斋青竹应道:“天下大道本是一家”。

    仙子魔迹道:“五年前,我们曾约定派出一人进行生死对决”话说一半,身形一动,毫无征兆的,宁霜落到了她的手中,对着易寒道:“师弟,你若答应代表我出战,我就医治宁霜的病,并且给她自由让你们两人双宿双飞。”

    易寒心中一颤,朝心斋青竹看去,对手是她吗?自己完全没有胜算,除非师姐故意让步,然而让步的结果是以生命为代价,她是否会这么做。

    清香白莲一讶,让易寒出战?易寒虽然是师傅的徒弟,可是他的武道与自己三人相差甚远,怎么可能是拂樱的对手,仙子魔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易寒朝宁霜看去,只见宁霜露出微笑,对他摇了摇头。

    易寒看着仙子魔迹冷声说道:“师姐,为什么是我?”

    仙子魔迹眼神透露出一丝邪恶,尽情大笑,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痛快过,“因为你必胜无疑,当结果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奇妙”。

    易寒道:“假如我败了呢?”

    “只要你答应我,无论胜败,我都还宁霜一个自由”。

    易寒决然道:“好,我答应你!”

    心斋青竹纹丝不动的身体这才微微一动,然而她这一动却是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讲。

    宁霜被仙子魔迹带走,索女也离开,只有清香白莲与易寒还呆在原地。

    脱柔出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师傅,易师叔怎么会是对手,二师伯又为何如此自信”。

    清香白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到易寒的身边,问道:“你为什么答应”。

    易寒道:“我不想让问题变得复杂,有简单而又干净利落的办法为什么不应下来”。

    清香白莲问道:“难道你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生死?”

    易寒一愣,“我没有想过,我只是知道我理应为宁霜出战”。

    清香白莲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师弟,你变得越来越可爱了,放心,师姐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师姐是最有人情味了”。

    易寒讶异的看着她,只感觉她此刻好像一个女人,洁白无暇映着几抹红晕,两道细长的弯弯柳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扑闪扑闪水灵灵的眼睛充满灵彗,小巧高挺的俏鼻,红润饱满的樱唇,简直就跟脱俗一样美丽,顿时热血沸腾,什么也没有想,冲着樱唇一口吻下去,只觉得无的快乐飘飘传来。

    他的双手不知觉的搂了清香白莲的腰部,只感觉她臀儿微颤,庄重而不失少女的曼妙矜持,胸口能感觉她饱满的胸襟紧紧压迫自己,发丝荡着他的肌肤,给他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

    易寒肆意满足自己心中所欲所求,直到唇分,他才发现自己吻的这个女子不是脱俗而是清香白莲,清香白莲红润的嘴唇还残留着易寒留在面的湿润,她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莹光,似黑暗中诡异莫测的妖姬在舞动着,就想幽灵一般瞬间就能占据你的灵魂,让你是去生命。

    一旁的脱柔一脸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师叔竟敢这么大胆亵渎师傅,而让她感觉震惊的是,师傅居然没有任何拒绝并给师叔重重的惩戒。

    易寒呆滞惊慌,说道:“我认错人了”。

    清香白莲脸露出妖娆妩媚的表情,轻轻道:“没有关系,师姐最有人情味了”。

    易寒如释重负,突然他感觉身体有撕心裂肺的剧痛,这种疼痛不知比最毒妇人心发作的时候要痛苦多少倍,他痛得几乎要扒开自己的脑皮,将自己身体一块块拆下来,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去挣扎,这种痛苦只是过了一瞬,他却感觉千万年那么长久。

    清香白莲收回了银针,其实她只不过在易寒身体的痛穴扎了一下便收回来,然而只是这么一下,易寒的脸容已经痛苦的几乎扭曲,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七孔流出血丝,假如知道这美妙一吻所换来的代价是这般痛苦,打死他也不敢,可是那一吻是在无意识,情不自禁。

    只见清香白莲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易寒脸从七孔流出来的血迹,温柔道:“师弟,师姐最有人情味了。”

    那手帕每一下拂在易寒脸蛋,都让他的心神为之恐惧颤抖。

    他低下头,还没从恐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清香白莲蹲着,裙子覆盖在她的大腿,裙摆下端一双布鞋之露出一截小腿,洁白如玉,美丽的完美无暇,发丝长的垫在到地面之,让冰冷的地面也多了一丝温柔。

    易寒情不自禁的又想去触碰,突然,他缩回了手,朝清香白莲看去,此刻她脸带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超然,一双属于女子温柔眼睛尤其让人难忘。

    清香白莲突然将目光移到易寒的双眼,一双明亮的眸子充满着兴趣,突然伸出手捉住易寒的手触碰自己脸颊的肌肤,“人性让人忘记自己的本心,恐惧也是其中的一种。以智慧破恐惧,直面恐惧,以信念破恐惧,万象皆空,以修为破恐惧,深入识海,以真性破恐惧,赤子之心,无知无畏。这是大师姐想告诉你的。”

    易寒吻了清香白莲的额头,清香白莲却露出淡淡怡人的微笑,显得娴静而优雅。

    第一百节 来救

    突然外面传来浩浩荡荡兵马齐动的声音,蹄声如雷,易寒回神,说道:“什么声音?”

    清香白莲道:“好多人,可能是大军来到绝情山庄的门口”。

    易寒打算去看个究竟,清香白莲却显得懒洋洋不是很在乎,说道:“我累了,回去休息”。

    易寒看了她纤美修长的背影一眼,盈盈巧步却透着慵懒风情,只感觉师姐实在是太了,女子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找一个男子,仙子魔迹不是也堕入凡尘吗?

    易寒朝山庄大门口走了出去,山庄内的人也匆匆朝大门口赶去。

    走出山庄大门,绝情山庄的女子陆续集合,索女箭女也在其中,共有百人之多,这么多佩戴各式各样兵器的女子聚集在一起,倒是从未见过的景象,而数十层台阶之下的空地之上,有着数百骑兵,统一黑色布衣,外罩贴身棉袄,只见个个人似,马如龙,人矫健,马骏勃。

    当前一匹黑马尤其扎眼,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乌背长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骑马的是一个女子,人马合一,看上去宛若游龙。

    马背上的人儿,身段婀娜,英姿飒爽,神容娟秀冷静,亮若星辰的眸子正视看着前方。

    索女冷笑道:“宁雪,你以为你带着这几百人就想攻打绝情山庄,你以前在这里白呆了”。

    宁雪淡淡笑道:“是吗?”目光却巡视着那群女子,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前方传来山摇地动的震动声,众人居高望去,只见前方山谷拐口,沙尘翻滚,疾风般迎面朝山庄卷来,隐隐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