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风流名将第92部分阅读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一会之后,易寒在太监总管的带领下朝御房走来,要知道进入这御房的,无一不是当朝重臣,像他一个八品小官,能蒙皇帝亲自召见,可以少之又少,一路太监总管吩咐易寒不要乱走,小心跟在他的后面,若是易寒跟丢了,走到深宫内院去,那麻烦可就大了,那里是娘娘住的地方,除了皇,一般男子无故闯入是个格杀勿论的。

    这个太监总管一路倒是挺照顾易寒的,一边给他介绍地方,一边嘱咐在皇宫内走动的一些忌讳,怕易寒惶恐,还不时安慰。

    太监总管宋德张乃是皇帝身边的人,可以说就连重臣见了他也需要客客气气,像一个八品小官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如此照顾易寒乃是看到了易寒前途不可限量,席大人有心扶持,这是官场永不倒下的常青树,而且他是皇的救命恩人,这个功劳算起来可比战场英雄杀敌要大的多。

    易寒本来健谈,加宋德张很是热情,来到皇帝的御房前,两人已经相互表现的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当然这只是表面,双方都有拉拢对方的意思,却还不是那种可以掏心窝子得,在皇宫里淫浸这么多年的人物,若认为太监总管平易近人,那他易寒可就很天真了,在这种地所有的交情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

    宋德张进去禀告,领易寒进去,便退下,易寒行礼,皇帝忙道:“快快起来”。

    问道:“易中天,你要什么赏赐,朕赏你黄金万两,院落一座可否满意?”

    一般皇帝的赏赐,除了领赏以外,别无选择,只是皇帝脸带微笑,用着询问的语气,易寒跪下道:“皇,臣不要任何赏赐,愿报效国家社稷,光耀门楣,希望皇让臣有所作为”。

    皇帝笑道:“哦,你是向朕讨要官职了?”

    “是!”,易寒干脆利落。

    皇帝沉吟不语,看着座下二人。

    易寒看了席幕德一眼之后,道:“大人,中天并不愿只屈就一个小小的护卫统领”,席幕德自然知道易中天的志向,他这些话明着说给自己听的,实却是说给皇听的。

    皇帝突然睁大眼睛,锐利的看着易寒,严肃道:“易中天,朕想让你来当这个殿前都指挥,你可否能胜任?”

    易寒与席幕德顿时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易寒能当个皇宫之内的带刀侍卫已是不错,却不料皇帝一瞬间就将一个如此有实权且重要的位置让易寒来当。

    皇帝见两人脸色惊愕,含笑不语,过了一会才道:“易中天,你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是一个莽夫而已”,像这样重要的位置,非要胆略气度不凡之人才能胜任,皇帝心里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让易寒一步登天,这个位置涉及皇宫内外安全,甚至关系到整个京城,他就是再信任易寒,也要得到真正成为自己的心腹之后,而且,这个位置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京城的水很深,易寒认为依自己的能力,他是有能力胜任的,但前提是要在了解多有的人脉,处好这些关系之前,而从一个八品护卫骤然升一个掌有兵权的将军,这显然有点浮夸,皇的提议必然会遭到文武百官的反对,毕竟殿前都指挥可不是嫌职,可以自由进出皇宫,而且手握一支两万多人的禁军,假若有反叛之意后果可不堪设想,易寒一定要在证明自己有这里能力之前,才能名正言顺的任,到时候文武百官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易寒应道:“皇,怕是不妥”。

    “哦,你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吗?”,皇帝故意说道。

    这个时候席幕德插话道:“皇,臣有话要说”。

    “席爱卿,有话尽管说来”。

    席幕德这才娓娓说道:“皇,臣认为中天有能力胜任殿前都指挥一职”。

    “哦”,皇帝显得有些惊讶。

    席幕德继续道:“中天是个文武全才,他之文治见识不在臣之下,对治国练兵更是让臣佩服不已,臣早就有将他引荐给皇的意思,只是奈何中天布衣出身,牟然这么做,显得有些唐突,当今之世,中青一代良莠不齐,名将极少,只有孤龙一人能够独挡一面,皇想一想,几位老元帅都以年老,倘若他日西归,我大东国何人作为栋梁来撑起来安国驱敌,臣斗胆向皇保证,中天他日必将成为国之栋梁,可独挡一面,外有孤龙,内有中天,可保国家安定”。

    这番话娓娓说来让皇帝颇为激动,倘若这易中天真的是另外一个孤龙,可是他之福,国家之福,眼下几个王叔招兵买马,假若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能震住他们,自己可安心不少,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双方必然也会有决一死战,纵观朝廷内外只有庄庸凡一人可用,可是他毕竟太老了,自己不能永远依靠他们,是时候培养一个名将了,他倒是一直在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心目中挑选的几个人选与孤龙相比,相差去远,要知道孤龙可是一阵在战场厮杀,磨砺着。调兵遣将,布阵迎敌更是早已经验丰富,岂是国内这些一直纸谈兵的将军可比,宝刀越磨砺越锋芒,放久了也会生锈。

    皇帝对席幕德了解颇深,知他绝对不敢在自己面前妄言夸大,既然这么说,这易中天应该有真材实料,能让他一个吏部尚如此称赞,更是不凡。朝易中天看去,观次子气度不凡,见了自己谈吐自如,没有丝毫拘束,而且,他甘心舍命救自己性命,心中打定将易中天当做心腹来培养,厉声说道:“易中天,席大人都这么说了,你可敢担任”。

    易寒未答,这个时候席幕德却道:“皇,不可,中天一步登天显然太过浮夸,必然是遭文武百官反对,而且中天对殿前侍卫亲军人员事务均不熟悉,臣认为,可以让让中天在皇宫担任重要职位,皇也可以亲眼目睹他的文治武功,再慢慢提拔不晚”。

    皇帝思索一番之后道:“易中天听旨,朕任你为皇宫御前侍卫副总管,负责皇宫内外院的安全防护,正四品,兼职枢密院侍中佐天子,审查京城军队人员务事,此职为另设职务,归朕直接管辖,无品”。

    易寒领旨叩谢。

    一旁的席幕德心中却暗暗吃惊,枢密院侍中佐天子,这个职位换句话说就是皇帝身边的传话人,而且审查京城军队人员务事,牵涉极广,军队人员必然牵扯到钱粮户税,非但与枢密院,中省等部门有密切联系,且与六部也关联匪浅,可以说这是个虚职也是各权力无限的职位,皇说是另设,看来,已经打算让易中天理清各部门的人际关系,且对各部门的人员事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就像将一条鱼从一个池塘捞到另外一个池塘,时日一久自然就能慢慢熟悉适应环境。

    易寒心中却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皇帝,他原来想借自己的身份博得皇帝的信任赏识,进而得到他的重要,成为他的心腹,很显然在自己未公布真实身份之前,皇帝已经打算重用他了,他与玄观议论过,眼下这个局势必然是破而再立,到时候国内必然征战连连,外敌也蠢蠢欲动,乱世出英雄,他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手握重权兵马,到时候方能有所作为,至于到时候他是不是易寒已经并不重要了。

    可是认识自己的人并不在少数,自己并不知道皇帝身边有什么密探,倘若到时候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必然会引起他的猜疑,与其隐瞒不如坦诚相告,免得生出事端来。

    这个时候席幕德也应该退下了,易寒已经不是他的家臣,并不用随他回去,而易中天既然成为御前侍卫副总管自然是要留下皇宫里了。

    待席幕德离开,易寒突然跪下,大声道:“臣有罪”。

    皇帝一愣,“你乃朕的救命恩人,何罪之有?”

    易寒慢慢一字一字说道:“臣易寒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这易寒二字对他实在是太震撼了,易寒?易中天?他为何需要隐瞒自己的姓名,难道眼前跪着的年轻男子就是与孤龙其名的麒麟将军,一代名将易天涯之孙,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皇帝顿时有点糊涂了,严格来说他是不敢相信,立即问道:“天地下叫易寒的不计其数,快说你的身份来历”。

    “家爷乃是易天涯,臣乃易家一门子孙,自幼习文学武,一心报效国家,忧心社稷,却因报效无门,不想一生碌碌无为,所以改名换姓。”

    易寒一脸严肃缓缓说来,这些话却让皇帝既震惊又激动,既高兴又烦恼,与孤龙其名的麒麟居然没有死,这其中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他雁门关一战大胜,可列入古今经典战役,他之才能已经得到足够的证明,让他来当殿前兵马指挥使实在是委屈了他,还说什么浮夸,他在军队百姓的名声已经超过了孤龙,文武百官谁会反对,这样一个英才非但没死还来到自己的身边,他岂能不喜,边疆有孤龙驱敌入侵,国内有麒麟坐镇安国,他何曾惧怕几个王叔,又何曾惧怕北敖安卑入侵,顷刻间他变得英姿雄发,那些一直压抑在他心中的心病,骤然就似喝了一副良药好了一半,可是烦恼的是,先皇赦命,易家一门永不录用,这可如何是好?

    易寒早就看出皇帝的为难,说道:“皇,臣坦诚相告,并非想为自己正名,只是易寒心中想报效国家,造福社稷,所以才改了姓名,这样皇也不会无法向天下人,文武百官交代了”。

    皇帝叹息道:“麒麟,你深的我的苦衷,似你这种奇才,朕怎么会不想尽你之才,而且你又立下如此大功,于情于理,朕都需任以厚职,可是朕虽贵为天子,可是先皇赦命,朕也不得不遵守啊,倘若出尔反尔,我皇家尊严何在?”

    皇帝这么说,易寒却并不紧张,他从皇帝的眼中已经看到了期待欣喜,他这么说是想在接下来任用他而铺好台阶,果不其然,只听皇帝道:“可是事无绝对,你既不以易寒之名,朕也可以不当你是易家一门的人,不过你要答应朕,要与易家断绝一切联系,你可否能做到。”

    易寒犹豫不决,皇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想让他断绝与易天涯的一切关系,难道他不想利用易天涯的一切人脉了吗?就在这时只听皇帝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可以在人前承认易老元帅乃是你的爷爷,你更不能承认自己是易家将门的子孙”。

    易寒恍然大悟,原来皇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易寒点头应下。

    皇帝突然起身,走了下来,亲自将他扶起,轻声道:“麒麟,委屈你了,你所做的一切,朕会记在心里的,这是朕最后一次叫你麒麟,从这刻起,我就把你当做易中天”。

    第二十二节 人心难测

    落日血红的美丽黄昏,席夜阑一个人独坐院子里的亭榭,夜晚来临,气氛变得有些冷了,微风轻轻在平静的池水荡起了小小的涟漪,也荡起她心中的涟漪,她看着手中那用着不同字体写下的纸笺,目光痴痴,过了许久,她将纸笺折了起来放在一个小巧的锦囊之中,但是却没有勇气再次打开,当锦囊垂挂在心口,贴紧她的肌肤,只感觉道抚慰与温馨

    席夜阑闭着眼睛沉默着,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天人间的一片清光,月亮亲吻着大地,给大地以无限的温柔,大地拥抱着月亮,敞开真挚坦诚的胸怀,一对相互吸引,相互谛合,相濡以沫的恋人,中间隔着迷雾,它们融合在一起,彼此之间却隔着好远好远。

    在这静谧和谐的气氛下,芷文远远在一旁,她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这些日子小姐与她每天都要碧云寺一趟,留下纸笺,又取下纸笺,只是却没有奇迹再发生,那个在面纸笺留下文字的神秘人似乎突然间消失了踪迹,这是多么让人感觉可惜又失望的事情啊,那浸透着宽慰的文字再没有出现在眼前,连芷文心里都有小小的期待——一个人回复的信息,他想说的话,芷文知道小姐外表看起来是安静的,但是她从小姐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刻热烈,小姐并不是莫不在意,至少这件事情让她心了,小姐是一无所知的,她是否会为那无声的回应而感觉到心髓凄寂。

    芷文走了过去,为席夜阑披一件披风,轻道:“小姐,入夜了,院子了风寒露冷,我们回屋去”。

    席夜阑冷峻的脸容露出一丝微笑,什么话也没应,站了起来,返回屋子而去。

    芷文见小姐一言不发,是否小姐又变的将心里话藏了起来,她忍不住问道:“小姐,他没有再出现,你是否感觉到失望”。

    席夜阑微笑道:“我刚才看了我这些日子写下的文字,竟害怕让他看见,他勾引起我的稚嫩,不过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芷文显得有些惊讶,“小姐,你是说我们以后不碧云寺了吗?”

    席夜阑转过头来,看了芷文一眼,“我没有这么说过”,一语之后又转过身去,继续行走着,她的背影一副潇洒的男子风度,步伐磊落干脆。

    尾随身后的芷文心想,若是他能出现在眼前与小姐彼此互吐衷曲,那该多奇妙啊,可是若真是这样,依小姐的性格定然又是冷漠不理,为什么两人心中能说的话的人,却需要用这种文字的方式来表达呢,言语反而变得轻浅陌生,不够沉凝,还是言语听完就过,而文字却能恒久隽永,看了一遍又一遍,想听的时候就能出现在眼前,芷文低头想着想着,突然却撞到了席夜阑的身,小姐的身子稳如泰山,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芷文反而被撞的个踉跄,“小姐,你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下来”,芷文边说着边稳住身子。

    席夜阑没有应话,芷文看见她站在一片被大火烧的只剩下断垣残瓦的屋子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破落的景象,神色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绞缠矛盾的神色,突然只听她问道:“芷文,你是否尝试过同时想着几个男子?”

    芷文一愣,小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现在想念着别人,看着眼前景象,顿时大吃一惊,难道小姐此刻记念着那个放。荡不羁的易中天,她心中倒是一直记念着一个人,就是在沙漠帮助过她们的吴大哥,她觉得吴大哥是世界最淳朴老实的人,可惜的是,萍水相逢,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失落低沉,久久不语。

    席夜阑转过身来,看着芷文神色,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微微笑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是我一直疏忽了”,再次站着这被大火烧毁的房屋面前,当日模糊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一幕幕变的清晰,他着急的神色,他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举动,面对大火勇敢随着自己冲进去的一幕,原来男子的优秀品质可以在一瞬间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只是你有没有细心去感受观察,甚至席夜阑怀念他死死将自己搂住,大声对着自己咆哮的神态,他是如此强大完全震慑住自己高傲不可一切的内心,将身还有点水分的衣衫披在她的身,还有骂她的那些话,表现出一个男子应有的品行风度,还有对女子的关切保护,尽管自己如此粗暴的对待他,最后自己还是逃离火海之中,他的心胸是宽阔的也是宽容的,自己心中当时着急,完全把这样一个人给忽略了,现在认真想起,他值得自己回忆起来,而当一切过去,自己却完全没有问过他半点的情况。

    想起那也在厨房发生的事情,席夜阑不禁嫣然一笑,又有一个男子悄然让她怀念,至少这一个是真实的,另外两个是虚无缥缈的,她突然说道:“芷文,你让易中天给我熬点鱼粥吃”,他是府内的护卫统领,席夜阑却更愿意把他当做一个厨子看待。

    对于小姐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芷文并不感觉起来,因为小姐嘴角露出了美丽的微笑,这是难得的,这个时候她愿意袒露她内心真实的情感,只是可惜小姐连他不在府邸的事情都不知道,惋惜应道:“小姐,他已经不再府里了”。

    席夜阑显得有些讶异,“他身为护卫统领不再府里,却是去了哪里?”

    芷文将易中天随老爷外出,舍身救皇受了重伤的事情讲了出来,此事老爷曾将易寒作为榜样在府内对着众护卫说过,她八面玲珑也就听过。

    席夜阑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切的表情,问道:“他可伤的严重?”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关心一个男子,连她也没有发觉到。

    芷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席夜阑脚步匆匆返回屋子,从柜子中拿出一个袖珍精雕的瓶子来,说道:“芷文,你将这瓶刀伤药给他送去”。

    芷文怪异道:“小姐,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席夜阑微笑道:“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原来小姐是想通过老爷转交到易中天的手,可是小姐为什么不亲自拿过去呢?问道:“小姐,我去找老爷好像不太合适,不如”芷文显得有些为难道。

    “我不希望父亲误会。”席夜阑淡淡说了一句,芷文只好照做,走到门口又听小姐说道:“芷文,吩咐厨子给我熬点鱼粥”。

    芷文这个时候才记起小姐晚并未用膳,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来到老爷的房,见屋内灯火明亮,轻轻敲了下门,席慕德说了一声进来,芷文走了进去见老爷正低头办公,一脸冷峻威严,她却最怕看见老爷了,小姐与老爷两人经常闹着别扭,她又是小姐身边的婢女,每次见了老爷心里总有点不自在,弱弱道:“老爷”。

    席慕德冷淡没有人情味的语气传来:“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瓶刀伤药,想托老爷带给易统领”,席慕德听完,顿时来了精神,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芷文,看的芷文拿着刀伤药的手,手心冒出汗水了,内心惶恐不安,只听席慕德笑道:“他现在已经是御前侍卫副总管,你哪里来的刀伤药?”

    席慕德明知故问,明知道这药肯定是夜阑让她拿过来的,偏偏还要问出来,心中欢喜,至少自己这个高傲的女儿,肯有些让步了,却不知道这易中天是否能俘虏她的芳心。

    老爷问起,芷文只能据实说来,“是小姐”。

    席慕德问道:“即使她要给男子送东西,理应自己亲自前来,为何要让你代替,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值得她一见吗?还是高傲的不屑见我一面”。

    这是什么理,小姐是大家闺秀,若是对男子有情,要送东西自然要她这个婢女来转交,老爷怎么反过来说了,而且话中句句露骨,很显然是在刁难,只得恭敬应道:“老爷,小姐知道你公事繁忙,怕打扰了你”。

    席慕德丝毫不留情面道:“你已经打扰了我”,低头继续办公,说道:“叫夜阑过来,这事要让她亲自来与我讲,我可不是她随意可差遣的下人,要我转送东西,至少要我一个理”,其实他心里是想见见这个高傲的女儿,两人都是犟脾气,若没有事情,根本不会来见面。

    芷文愣愣不知所措,只好退下返回、

    回到屋内中,席夜阑正在擦拭着随身的佩剑,一个深闺女子做着这样一件事情,实在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她表情冷漠安静,给你一种要狠心谋杀亲夫的味道。

    芷文语气有些委屈道:“小姐,老爷不让送”。

    席夜阑转头来望,目光锐利,语气却是轻淡:“不让送,就不送了,将药放回收好”。

    芷文站着不动,又说道:“老爷让你亲自去与他讲,芷文分量不够,老爷爱理不理的”。

    “不见!”席夜阑冷冰冰的应了一句,继续擦拭的宝剑,一刹之后,却突然站起,宝剑入鞘,揣于腰间,朝芷文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接过瓶子,走出屋子。

    席夜阑也未敲门,直接推门进屋,席慕德不用看也知道,这干净利落的脚步声,这大胆推门入屋的举动,除了夜阑再无别人,也未理睬,就当着突然吹来的一阵风。

    “噗”的一声,席夜阑将瓶子重重的放在席慕德办公的案之,“我来了”。

    席慕德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席夜阑一脸冷冰冰的模样,怀揣宝剑,威风凛凛,看着她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意,“你是来跟我显摆微风的吗?”

    席夜阑看着这个多年未有亲密的父亲,他的笑容如此亲切,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温暖,怨他忙于公事冷落自己的母亲,在母亲病死床的时候,他却身处异地他乡不能赶来了守护在母亲的床前,这种男子让她从内心低感到佩服,只是也让作为亲人的她感到冷漠生疏,他冷落了母亲,也冷落了自己,这也让席夜阑变得独立自主,不依靠男子宽阔的胸膛,对于未出阁的女子,父亲的胸膛是最宽阔温暖的,她却没有多少印象,席慕德脸的这一丝微笑拉近了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

    席夜阑解开自己腰间的宝剑放到一旁去,这个举动表达了她此刻更愿意在父亲面前当一个柔弱的女子,她可以接受别人的保护而不是自己保护自己,轻轻说道:“父亲,我想托你将这药送到易中天手中”。

    席慕德一脸深意笑容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何要送他刀伤药?”

    这个问题让席夜阑很不悦,语气冷淡道:“没有关系,那日他救我性命,我不想欠他人情”。

    席慕德笑道:“如何个救法?”

    “自然是将我抱了出来”,席夜阑毫无心机说道。

    席慕德立即寻找到她话中的深究点,“哦,这么说,你们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依礼,你可要非他不嫁”。

    席夜阑轻屑笑道:“父亲,你觉得我是那种遵守世俗繁礼的女子吗?假如你要依此法逼我就范,我杀了他,洗我清白可好?”

    席慕德莞尔一笑,犟的没边了,这个时候都不肯有半分让步,看来她与易中天之间还隔着层层的隔阂,也不再纠缠此事,留着点遐想发展的空间,突然柔声说道:“过来我的身边好吗?夜阑”,他多么怀念夜阑欣喜若狂的扑到他怀里的场景啊!

    席夜阑一脸矛盾,她已经无法自然而然的靠近父亲,多年的冷落,让他们之间变得那么陌生,她站着不动道:“父亲,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夜阑,我已经长大了”,语气之中不知不觉透着女子的娇俏。

    席慕德目不转睛看着她说道:“我并不介意”

    席夜阑走到她的身边,看着他额头的皱纹,心中一颤,父亲老了,已经不似当年英姿雄发了,手轻轻的抚着那些皱纹,一触之后,收回了手,说道:“父亲,药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屋子。

    席慕德看着她的背影,露出温馨的微笑,又低下头办着公务,莹莹的烛光颤颤也带着一丝人情味。

    第二十三节 半路杀出

    早朝,皇帝将任命易中天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事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讲了出来,本来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皇上要任命一个御前侍卫副总管根本无需征求臣子的意见,然而因为牵扯到舍命救天子这样的大功劳,皇帝在说到当日刺杀场面的时候也就随口将易中天这个人说了出来,奇怪的是,这一次皇上没有阴沉着脸,却容光满面,一直称易中天乃是他的福将,能让他逢凶化吉,而且他还有大量的言语在文武百官面前称赞易中天,喜爱之情显形于表。

    文武百官可听出来点什么,若是因为易中天救了皇上的性命,就让皇上如此喜爱他,有点说不太通,为臣子本来就要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易中天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然而从皇上的语气中表现出来的却不仅仅如此,那是一种如获珍宝的表情,而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屡屡称赞,可以想象这易中天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博得皇上的重用,而且他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易中天攀上的是一颗永远也无法推到的大树,直到这一刻,所有的重臣才真正注意起易中天这个人物来,朝中又即将出现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短短的时间内由一个无名小卒变成皇上身边的红人,让人感叹易中天此人福分不浅,别说成为皇上的重要,就是要爬到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位置,就需要立下多少功劳,走多少关系,费上多少岁月,而某些人却一步登天。

    皇帝在说完这些之后,又设定了一个新的职位——枢密院侍中佐天子,从官职上不难理解这个职位,既是与枢密院有关,那就与国家军队有关联,佐天子三字又暗含替皇上做事,颇有点钦差的意味。

    皇帝说来,朝下众臣低声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要何人来担任,人选应该从中书省与枢密院二府之中挑选,而且需要位高权重,人脉广阔的人来担任,想来想去就只有知院大人与宰相大人最合适不过了,只是这两人,一者掌握国家行政大权,一者掌管国家军事大权,均是事务繁忙,却哪里还有闲暇时间来,想来想去不明白皇上此举到底是何意思。

    早已知道人选的席幕德默默无语,从群臣动容的举动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这样一个职务很重视,想必皇上说出来让能让所有人大为震惊,却不知道皇上用何种化解这种阻力。

    思索一番之后,群臣心中选定了人选,就等皇上征求意见了,皇帝见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这才淡淡说道:“人选我早已经选定好了,就由御前侍卫副总管易中天兼职”。

    这话出口满朝文武顿时似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大多数均一脸不太认同,兵部尚书首先站了出来道:“皇上,此职位乃重中之重,需挑选一个阅历深厚的臣子担任,臣认为易总管资历太浅,且对各部人员事务细要不太清楚,请皇上三思另挑人选”。

    紧接陆续有人站出来反对,在皇上说出这个职务的时候,当中大多数人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担任,只是要让一个阅历浅薄的年轻人来担任,他们心里却不平衡。

    皇帝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对着周置道:“周爱卿,你如何说此职乃重中之重,需要阅历深厚”。

    置沉吟停顿,他那里说的出来重在哪里,这是皇上添设的职位,又没有详细说明负责那些事务,反正他就感觉很重要,一者要与枢密院诸多重臣有公务往来,二者又近天子,乃天子“代口耳”,可是这两条都不能成为重要的理由。

    皇帝淡道:“凡事都是从无到有,从生到熟,我破例让易中天担任此职,乃是因为朕知道他是个有才学有能力的人,在朕的心中他不仅仅是个侍卫总管这么简单!”最后一句话皇上加重了语气,此语同时向堂下重臣传达一个信息,朕要重用他,而且你们要扶持他,帮助他,我是无条件当他的后台。

    众臣默默不语,几个大臣朝宰相大人丁制看去,望他能劝说一二,只是丁制却悠然自得,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周置与杨思义等人朝席幕德看去,他们知道席幕德向来公私分明,就算是易中天出身席府,他也不会徇私,哪知道席幕德却也保持沉默。

    太师刘锄与其他三部尚书乃是一系,心中想的却是,看来此事无法扭转,却需要尽快将这易中天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这事看来需要借御前侍卫总管彭俊郎去与这易中天沟通,这彭俊郎乃是太师傅大女儿的女婿,托了刘贵妇与太师的福才当上这个御前侍卫总管,若是这易中天也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皇上的左右耳可都成了自己这边的,再加上刘贵妇在枕边扇风,这股平衡可能就要发生倾斜了。

    皇上最宠爱的贵妇有二人,一者就是刘贵妃,二者就是秦贵妃,在秦贵妇没来之前,这刘贵妇可是独宠,生了皇子,连皇后也让礼让她三分,可以说集宠爱与富贵一身,至于这秦贵妃庶民出身,虽受皇上恩宠,在朝中也没有势力,却成不了大气。

    皇帝说了句“退朝”,所有臣子也各怀心思退出朝堂。

    出了皇宫,宰相丁制刚要上轿,身后的周置却追喊道:“丁大人,等等”,随行的还有席幕德与杨思义二人,很显然方才三人议论了一番。

    丁制看了不远处,其他三部尚书与太师刘锄也走在一起,淡道:“有事,到我府内再议”。

    这时只见枢密院知院大人也走了过来,跟丁制与周置打了声招呼,又走到太师刘锄那边打了招呼就上了轿子离开。

    杨思义不悦的低声说了一句:“知院大人还是老样子,不分彼此”。

    丁制却道:“也为难他了,他要干旋全机事务,钱粮户税样样相关,他不结党私营,为国为民,才真正清风之华,不染其臭”。

    周置却道:“我等若不合力,岂不让刘系一家独大悖污朝纲”,他为结党私营寻小'说就来w}最~快}了一个理由。

    丁制知周置脾气向来心直口快,与太师刘锄嫌隙很深,若不是自己一直看重他的才能,屡屡关照,早就下台了,也不再说话,上了轿子。

    刘锄等人朝这边看来,周置三人也不理睬,令下人起轿前往宰相府,彼此双方都心知肚明。

    到了宰相府,大厅之人,四人分主客坐了下来。

    三人无一不是当朝重臣,却以老宰相丁制马首是瞻,恭恭敬敬,丁制并不单纯是宰相,他还是三朝元老,人脉阅历深厚。

    下人奉上茶水之后,周置这才说道:“不知道皇上此举是何意思,难道他想打破两方均衡,培养自己的亲信吗?”

    丁制不语,品了一口茶水之后,才缓缓说道:“此事也大出我的意料,要知道这易中天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与皇上相处时日短暂,为何皇上能如此信任他且重用于他,要知道从八品直升到四品已是破天荒的举动,更何况委以此重任,此职虽然无品,却与国家行政,军事均有联系,非文武高才世故圆滑之人不能胜任。

    杨思义道:“若这易中天当真是文武高才世故圆滑之人,他日必定权倾朝野,政见三分,非国家社稷之福啊,若是成了刘系,那我等就要更受打压,这朝堂之上就乌云密布,永不见晴朗”。

    丁制笑道:“杨大人有点杞人忧天了,此话言之过早”。

    杨思义道:“居安思危有何不可,今日我们也看到皇上的神情,好似在他眼中除了那个易中天,我等都不在眼中,甚至说话也没有任何分量了,现在都如此,他日那还得了”。

    丁制道:“至少我们看到了一点,他让皇上信服,可见此人有非凡才能,却不知道他是否心术不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朝一直默默无语的席幕德看去,他知道这易中天出自席府,只是以前只是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看待,今日才重视起来。

    席幕德说道:“中天的品德志向,我信得过,至于他的才学能耐,就如宰相大人说的一样,非凡二字来形容并不为过。”

    周置问道:“席大人,你是说他是我们这一边的”。

    席幕德道:“他跟知院大人是同一种人,为国家为社稷,八面玲珑又清风自雅”。

    杨思义道:“官场之上,处处,他年纪善轻,虽有正直志向,却容受蒙蔽,如何能似知院大人一般处事沉稳,做到出于污泥而不染,这彭俊郎乃皇宫侍卫总管,近墨者黑,我怕”

    杨思义还没说完,席幕德突然站了起来,抱拳道:“三位大人,我先告退”,说完也不啰嗦,匆匆离开。

    杨思义有点讶异,望着席幕德的背影说道:“今日席大人怎么啦”。

    丁制笑道:“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他的眼光,他如何能不气,你们二人也算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连他的心思性情都捉摸不透吗?”

    杨思义笑道:“他以为我在说他徇私呢?我这就过去与他说明白点,免得日久心生嫌隙”,说着抱拳离开。

    两人离开,周置也就岔开话题,与丁制聊些家常话,却说起自己的儿子来:“丁大人,我那劣子年纪也不小了,读了这么多年书,是该让他安下性子来,找些事情做了,免得一颗心扑在那高傲的虎女身上”。

    丁制哈哈大笑:“京城有哪家的公子不是看上虎女,只是我听说此女武艺高强,而且极为高傲从不肯居于男子之下,连席老元帅都做不了她的主,我怕此事难哦”,丁制以为周置有意席家这门亲事,所有有此一言。

    周置笑道:“我可不敢高攀,皇上可是一直有意将虎女招为贵妃,只是碍于十一王爷和席老元帅的面子上,不好开口,再说了,我那劣子若娶了她,定被她压得没边了,这头母老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驱策的了,降伏得好为助内贤,降伏不好,可就是一个恶妇”。

    丁制笑道:“大东国二大奇女,都是不受世俗伦理约束,与男子一般地位,这也突显出这个“奇”字,一个头上顶着比男子还要耀眼光环的女子,虽奇也远,凡夫俗子可没有这个福分,我倒对李玄观感兴趣的很,此女有宰相之才,只可惜是个女子,不能为国家效力。”

    周置不以为然道:“传闻而已,一个女子那有这般玄乎,就算诗文琴画样样精通,也只是赚的个才字,辅国安邦,文治卓见方称为宰相之才”。

    丁制笑道:“这不是我说的,是贤王亲口告诉我的。”

    周置大吃一惊,“若真是如此,应有七分真实,奇女二字当之无愧”。

    两人又聊了玄观流传出来的这一些诗文,这会细细品味,才真品出一个“玄”字,诗中意韵立于高山飘于云间,让人感觉清华独特,又玄妙不可捉摸出她的心意来,更显其才,德、才往往是一体的,无德便不能称为真才。

    一会之后周置转移话题道:“宰相大人,不知道贵孙女芳龄几何?”

    “索梁比则刚小三岁。”

    “哦,那就是刚过碧玉年华,不知道可否已经婚配?”

    “不曾婚配”。

    周置脸露微笑道:“那是应该为索梁订下一门亲事了”。

    丁制笑道:“那你有空带洪山过来一叙,我也有好多年没看见他了”。

    “那好”。

    两人并不明言,门当户对,只要宰相大人看的顺眼,此事已经成了九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索梁知书达礼,她可不是虎女。

    第二十四节 有门户就有争斗

    很显然易寒已经卷入权利斗争中心了,别看这帮文臣手中并没有掌握兵权,而其实任何一支军队都与他们有千丝百绕的关系,就拿远在边疆的李毅,整支镇北军的粮食,衣物用品,以及战死士兵的抚恤金都掌握在各个部门的手中,他们若要从中刁难,你是那他们没有什么办法,也许你可以到皇帝那里告状,但是皇帝要这些人干什么,最终还是得落实到他们身上去办。

    当然像李毅的镇北军,席清的镇南军,他们是不敢有任何小动作的,毕竟这关乎一个国家的安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而且李毅与席清也不是好惹的,枢密院枢密使所处的位置就不一样了,他身在朝中,日日与这些人打着交道,应该说互相牵扯吧,这也是内臣与外臣的区别。

    易寒这些日子,主要了解皇宫内的侍卫人员,二者熟悉皇宫内的地形,三者对职务班制的了解。

    皇宫内的御前侍卫有一个总管,名字叫彭俊郎,易寒已经见过一面,很显然他对于易寒这个副总管很不屑,对他的态度居高临下,还有二个副总管,好像跟彭俊郎走的很亲近,易寒在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原本皇宫内的侍卫就归此三人统管,易寒是骤然添加安插的,手下并没有人员编制,也就是说他虽挂着御前侍卫副总管的名头,却是个孤家寡人,不过另外一个副总管乔梦郎倒有些人情味,将自己手上的两人三等侍卫派给易寒调遣。

    所有的护卫工作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就是多余的,易寒带着这两个三等侍卫这几人就在皇宫内闲逛着,这两个三等侍卫本来需要轮班当值,成了易寒的手下,倒也闲着没事,便给这个新上司介绍起皇宫来,什么规矩,什么人物,挑重要的说,时不时脑袋灵机一动补充一二。

    易寒记忆力极好,基本两人说过的人,他都基本能记下名字,时不时吩咐其他侍卫做事,借此与那些并不属于他管理的侍卫套着近乎,熟悉彼此双方,易寒是副总管,他的话那些人自然要听从了,这么一来一去,大部分的侍卫倒都认得他这个副总管,易寒用的是无声无息的渗透法,这些人归不归他直辖管理并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过他有一个优势,就是皇帝已经让他代替其他人成为他的贴身护卫,皇帝对易寒显然有区别的其他侍卫,亲密无间,就似自己的伴读一般,将许多俗礼都免去,以前皇帝在御书房办公,他的侍卫就需要站在门外看护着,而易寒却不需要,因为皇帝知道,他是麒麟而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若遇到一些棘手的事,甚至征求易寒的意见,可以说易寒在皇帝身边既像个辅佐大臣,又似个多年好友一般。

    日久相处,易寒也渐渐忘记了他是皇帝,皇帝也是人,也就少了许多拘束,言语随便了许多,作为帝皇是孤独的,他没有朋友,所有人都惊惧他,而易寒特殊的身份正渐渐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个朋友,皇帝不把易寒当做一个贴身侍卫看待,而是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

    连太监总管都羡慕易寒可以在皇上面前如此随意,这才算彻彻底底的红人。

    这日,皇帝在御书房办公,而易寒却安静的翻阅着,看上去倒是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侍卫在皇帝的御书房内看着书。

    门外传来太监总管的声音,“皇上,刑部尚书杨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皇帝的语气显然有些兴奋。

    易寒放下,说道:“皇上,那臣先到门外侯着”,一般情况下皇上与大臣讨论公事的时候,他这个侍卫都不方便在场。

    皇帝却笑道:“中天,你在这听着,朕还想让你出出主意呢?”本来就是私事,也无需让易中天避嫌。

    易寒讶异,却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会之后,杨思义走了进来,行礼之后,看见易中天立于一旁,有些惊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却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只觉得此人英姿勃勃,威风凛凛,甚至让他有种错觉,他才是文治武功的主角。

    杨思义道:“皇上吩咐的事情,臣已经安排好了,那些人就在宣德门外等候”。

    皇帝这才想起皇宫内不准闲杂人等进入,便令太监总管和杨思义去将那些人领到后。庭中去,却对易寒说道:“中天,你随我到长信宫走一趟。”

    易寒有些惊讶,后宫除了皇上太监宫女是不准侍卫进入的,忙道:“后宫之地,中天恐不方便进入”。

    也就是易寒敢用商量的语气与皇帝这般说话,换做其他人,不管可以不可以,遵命就是。

    皇帝却哈哈大笑,低声笑道:“你是什么人物,朕岂会信不过你,要说朕的后宫除了秦贵妃和刘贵妃,其她的也只不过是胭脂俗粉而已,朕让你见一见秦贵妃,让你评评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是不是非她莫属”,皇帝的语气有点在朋友面前炫耀的意味。

    易寒心中暗想,若论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非玄观莫属,口上却道:“娘娘千金之躯,中天身为臣子,岂敢妄加评判”。

    皇帝哈哈大笑:“有什么缺点,你尽管点出来就是,就是当着秦娘娘的面说出来,她也不以为意,若是你能让秦娘娘恼羞成怒,朕反而要谢谢你”。

    易寒不明其意,皇帝却道:“走吧,见了她,你就知道她什么性子”,在他想来天底下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女人,就是易寒也不能。

    两人似好友一般,一前一后往长信宫走去,一路上皇帝向易寒讲起秦贵妃,说她虽出身庶民,却不知道受那位先生传导,有着良好的教育与熏陶,尤其喜欢写诗作文,弹琴鼓瑟,知书识礼娴静高雅远胜大家闺秀。

    路经,可见宫女太监,见了皇帝无一不是卑躬让路,而易寒的出现显然让他们感觉奇怪,只不过碍于皇上的威本o严,不敢多看。

    易寒却注意到了,他受伤那些日子,其中一个服侍他的绿衣宫女见皇上走远,匆匆往一处院落离开,他后来知道这个宫女名字叫暮雨,算是刘贵妃身边的人,这刘贵妃知道皇上遇刺,被一个侍卫所救,于是就大度的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女派遣来照顾他,一者向表明替皇上分忧,二者却探听易寒虚实,打算恩宠拉拢易寒,刘贵妃能受皇上如此恩宠,心机手段如何差的了,只可惜两个宫女虽知个大概,却心有不甘,表现的不情不愿,这些都是易寒从两女口中探出来,加上自己思考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看来这幕雨打算向那刘贵妃报信,宫讳之争向来如此。

    过了一会,来到长信宫,进了一间院落,易寒顿时感觉进了一个翰墨飘香的书香人家一般,宫中素喜争华攀丽,这等环境倒显得特殊,不知道这秦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儿,绝色定然不用说,就看这气质如何了。

    秦贵妃身边的宫女画眉见皇上突然来临,也并未提前通告,显然吓了一跳,谨小慎微,唯唯诺诺行礼。

    皇帝问道:“娘娘可在屋内?”

    画眉这才抬头答话:“娘娘身子不适,正在屋内歇息”,这个时候才发现皇上身边的吴公公换成了一个英俊的侍卫,心中好奇,什么时候侍卫可以进入后宫内院来了,不过这皇城之内,只要皇上说的,所有不合理的都是合理的。

    皇帝紧张道:“生病了?传了太医没有”。

    画眉应道:“娘娘说了不用。”

    皇帝听了,一脸关切,脚步匆匆,轻推屋门入内,易寒并未跟进去,就站在门口等候,他就是再无知也知道,这娘娘的闺房,除了皇上可不准任何男子入内。

    易寒立身而站,一脸严肃,却感觉那宫女正好奇的看着他,易寒微微朝她一笑。

    这画眉显然很少接触男子,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脸唰的就红了。

    画眉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又悄悄的瞄去,只见这侍卫又一脸严肃,让她有种错觉这侍卫刚刚根本没笑过,鼓起胸膛,用责问的语气问道:“喂,这里是后宫内院,你怎么可以进来”。

    易寒应了一句,“我跟着皇上进来的”。

    画眉显然很少与男子接触,对他产生好奇,问道:“我叫画眉,是娘娘的贴身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易中天”,易寒很冷淡的应了一句,身子一动不动,一脸严肃。

    画眉又问道:“你为何绷着脸?”

    易寒哑然失笑,也不回答,将头移到别去,不去看她。

    画眉显然没有遇到这种状况,不知如何应付,也就站着,两人各守其职,不再搭话,等待主子吩咐。

    也不知道过了多叫,只听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传来,“刘娘娘凤驾长信宫”,只见一个太监领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在左右宫女的陪同下,袅步走来,只见她披着黄色外罩,领口微敞,露出雪白肌肤,发丝油光闪亮,珠翠交映,脸色如花,不娇不妖,一双媚眼,顾盼有神,勾人魂魄,易寒现在知道皇宫内院为何不准男子踏入,这等妖姬,那个男子见了还不神魂颠倒,情无法自抑,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上正透着一股吸引力,拉扯着自己去抱住她,他知道女子能修习一种媚术,让男子见了她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难道此女有这种本事。

    画眉低声嘀咕道:“每次皇上来到长信宫,刘娘娘就会跟着来凑热闹,从不单独让皇上与娘娘叙话的机会”。

    依礼法,两人都需要上前行礼,画眉与易寒一前一后迎接上去,画眉行了一礼,刘贵妃微笑道:“你先退下吧。”

    刘贵妃刚才两步,却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非但没有对她行礼,而且挡住了她的去路,威严冷道:“你是何人?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

    易寒不亢不卑,微微弯腰道:“小人乃是皇上贴身侍卫,皇上正与秦娘娘叙话,请娘娘稍等片刻”。

    “大胆,你这狗奴才竟敢对本宫指手划脚,掌嘴!”刘贵妃一脸怒容,目光锐利,两道凤眉竖起。

    一个太监上前就要朝易寒脸上扇去,易寒轻轻一挡一推,那太监就踉跄倒地,他易寒岂会将一个女子放在眼中,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惧怕过,他谦逊那是因为他尊重女子,但并不代表女子可以将他当奴才看待。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这个男子竟如此大胆,画眉更是吓得呆若木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对刘贵妃如此无礼,定难逃一死,就算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事皇上也需要还刘贵妃一个说法。

    刘贵妃正要发怒,她身边的暮雨却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刘贵妃冷笑的看着易寒,“好一个忠心护主的侍卫,看在你救皇上的功劳上,本宫今日就不与你计较,还不快快让开”。

    那暮雨不停的朝易寒使着眼色,让他快点赔礼,画眉也慌张的去拉易寒的衣袖。

    易寒身体却纹丝不动,从容道:“谢娘娘夸奖厚爱”,却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他此举看似无谓鲁莽,却是投石问路之法,皇上一定会保他。

    假如他卑卑微微,根本就无法脱离奴才的身份,而反过来如此顶撞刘贵妃,却依然无事,这事相信不久就会传遍整个皇宫,无形之中却给整个皇宫的人一种震慑作用,连万千恩宠的刘贵妃他都敢顶撞,又怎么会怕其他人呢,定会认为这个人惹不得,而同时他也会因此得罪刘贵妃,被对方所记恨,不过他根本不惧怕任何对手。

    刘贵妃暂时也无法拿他如何,这后宫内院根本没有侍卫,若不然她早下令将此人格杀,冷笑道:“好,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等皇上出来,看皇上如何给我个说法”,心中却暗暗估计此人,不是愚忠之辈,就是有所依仗,就算那个重臣子弟也不敢如此顶撞于她,这靠山自然就是皇上了,心中却是冷笑,就算救了皇上的性命,最终也只是一个下人,分量与自己娘娘的身份天差地别,本宫要你死,就算皇上也保不住你。

    刘贵妃杏目一荡,却是挂着微笑,看着对方似看着一个卑微的人物,高高在上。

    双方就在院子中间僵持着,众人只感觉今日怪事连连,一个侍卫进了后宫内院,而且还顶撞娘娘,都感觉像似在做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大概听到了声响或者刚刚太监通报的声音,皇帝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刘贵妃见皇上出现,表情顿时一变,娥眉凤眼水蒙蒙的,樱唇一合,一脸幽怨委屈,连忙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见了她如此娇滴滴的模样,心动一荡不悦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那眼角晶莹的泪光让他好生心疼,温柔的挽着她的手,轻声道:“爱妃,怎么了”。

    刘贵妃于是凄凄楚楚的在皇帝面前说易寒如何无理如何顶撞于她,让她脸面无光,用十分委屈悲伤的语气央求皇上为她做主,其实她有无数中办法可以收拾眼前之人,可是聪明的女人不会自己动手,借此反而能加深皇上对他的宠爱惦记。

    皇帝朝易寒看了一眼,顿时一脸为难,别人也就随刘贵妃处置就可以,可是眼前此人可是麒麟啊,是他未来的左右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妥当处理的好。

    刘贵妃见皇上脸色犹豫,心中大吃一惊,却立即哭泣道:“皇上,臣妾被一个奴才羞辱,再无脸面在宫中立足。”说着突然冲跑起来,头朝梁柱撞去。

    皇帝惊喊道:“爱妃,不可!”

    这一变化突然,所有的人都反应不过来,易寒自然知道这刘贵妃正在演戏,目的就是撞个头破血流,让皇上心有愧疚,而也置他易寒于死地,却也不让她得逞,在刘贵妃撞到梁柱之前,快速出剑将梁柱上下削断,大脚一踹,一根半丈高的梁柱飞离,刘贵妃撞了个空,“哎呀”一声倒地,前廊屋檐摇摇欲坠,几片琉璃瓦片落地。

    易寒忙道:“娘娘切不可用如此轻生啊,你若魂消,皇上要如何悲痛,请娘娘为皇上着想”,这话从易寒口中说出,却怪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易寒,只感觉此人就似一团棉花一般,棉里藏针,聪憨难辨。

    皇帝连忙赶到刘贵妃身边,将她抱住,关切问道:“爱妃,你没事吧”。

    刘贵妃什么话也没说,放声痛哭起来。

    易寒突然拔剑道:“皇上,小人顶撞了贵妃娘娘,以死谢罪”,说着就要自裁。

    皇帝立即冷喝道:“住手!放下剑!”

    “叮当”,易寒佩剑落地,一脸坚毅,心中暗道:“你以为就你会演戏,这演戏可是我的爱好”。

    皇帝责问道:“你是朕的救命恩人,若因此而死,置朕于无情无义之境”,一语之后对着刘贵妃说道:“爱妃,中天乃是朕的救命恩人,进入皇宫不久,对礼数不是精通,朕让他向你赔礼道歉,就此一回下不为例可好?”

    这个时候,刘贵妃那里还能无赖纠缠,点了点头,“皇上,臣妾为了你,什么委屈都肯吃,只是请皇上多到景宁宫多看望臣妾”,说着杏目一瞪,朝易寒瞥去。

    皇帝看着易寒,说道:“中天还不快点跟贵妃娘娘赔礼道歉”。

    易寒正要弯腰,刘贵妃抬手道:“慢着”。

    皇帝讶异道:“爱妃?”

    只听刘贵妃说道:“皇上,臣妾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饶了这个奴才,也肯接受他的道歉,只是如此羞辱于我,此事定会传到其她嫔妃的耳中,以后臣妾在她们面前就抬不起头来,这道歉之法需由我说的算,还臣妾一个面子可好?”

    皇帝一听有理,点了点头,易寒却暗暗心惊,好厉害的女人,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以后自己要多加提防。

    皇帝说道:“爱妃,说来,要中天如何道歉”,他亲昵的叫他名字,希望刘贵妃不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