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星光(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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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柳一直反复播放撞人救人的片段,陆淮安以为他自恋,不过不可否认,舒清柳的动作做得的确漂亮,从车撞来的瞬间救人、翻越、立稳,全程动作仅几秒钟,却一气呵成,就算是片场演练多次的动作场景也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

    可惜恭维被无视了,没人理他,裴隽看了两遍,突然收起了散漫表情,走到舒清柳身旁,拿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又重新放了一遍,眼神沉了下来。

    陆淮安也凑过来,说:“不用看了,很明显就是有人想撞你,先是扮狗仔队引我们下车,等我走开后,就突然开车冲过来,不知道他跟昨晚打电话威胁你的那个家伙有没有关系?不行,我还是找人再查一下好了,你千万别刚接片子,就跟阿罗那样……呸呸呸……”

    话说得不吉利,陆淮安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不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正确,他坐不住了,告辞离开,给裴隽使了个眼色,裴隽起身送他,到门口后,他用下巴指指客厅里的舒清柳,小声说:“他刚才虽然救了小小,不过你还是要提防点,要是觉得他有问题,马上给我电话。”

    裴隽点点头,等陆淮安走后,他回到客厅,问舒清柳,“你看出问题,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也看出来了。”

    裴隽哼了一声,这家伙观察得倒仔细,看来他虽然在某些地方白痴一点,智商还是挺高的,裴隽在他身旁坐下,靠得颇近,舒清柳本来笔挺的身子僵了僵,本能的坐得更直。

    裴隽只当没看到,将画面重新慢进播放,说:“他应该没有真想撞人,从车速和我当时步行的速度来看,轿车应该擦着我身边过去,要不是小小突然闯进来,他最多只能吓到我。”

    “所以当他看到小小后就猛踩刹车。”舒清柳同意裴隽的观点,“不过他蓄意伤人的罪名是无法推卸的。刚才陆准安说的打威胁电话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一个白痴冒充鬼来电。”

    裴隽把昨晚的威胁电话当笑话说了一遍,舒清柳对他的随意很难认同,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已经签约,下周就开拍。”

    “知道了。”

    “咦,居然不劝我放弃这个片子?”

    对于舒清柳的爽快回应,裴隽很惊讶,他今天被陆淮安念过几次,今晚要不是舒清柳在,陆淮安恐怕还会唠叨个不停,相比之下,舒清柳的反应出乎他意料。

    “这是工作。”

    对舒清柳来说,工作就跟任务一样,接了就要完成,客观因素可以考虑,但不可以影响做事。

    “说得不错。”裴隽很满意这个回答,对舒清柳的好感稍稍提升,“这几天抽空帮我准备一下衣服,需要买什么,记下来。”

    “是。”

    方正严肃的回应,带着军人潜在的风范,裴隽觉得舒清柳不像助理,倒更像保镖,一物两用,经济又实惠,前提是这个人要值得信任。

    第二天裴隽让陆淮安开车送他去电视台,舒清柳则负责小小那边,比起助理的工作,司机就清闲多了,除了接送小小外,其他时间可以自由安排,陆淮安听到裴隽这么吩咐,很惊讶,开车去电视台时,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因为你的突然离开,我多了很多麻烦,现在没让你做牛做马已经很便宜你了。”

    “所以你把助理的事也交给我做?”

    裴隽不回答,看看车窗外压低的乌云,说:“午后有暴雨。”

    陆淮安没听懂,还以为裴隽在故意跳开话题,反正裴隽说话一向这样,他都习惯了,懒得多问。

    电视台的节目做完后,正好刚过晌午,外面开始下雨,夏季雨来得很急,倾盆般的泼下,整面玻璃窗被雨水打得模糊,连远处风景都看不清楚,陆淮安皱眉道:“被你这个乌鸦嘴说对了,这种天气开车真是件痛苦的事。”

    “谁说我要回去?”

    裴隽转到台里经常光顾的一家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很熟悉的座位,再看到裴隽脸上的微笑,陆淮安立刻明白过来,问:“你不会又要玩那些无聊的游戏吧?”

    “要跟我赌一把吗?”裴隽点了咖啡和几份点心,靠在椅背上笑看他,“我们好像很久没好好赌过了。”

    “那是因为助理们都被你整跑了,没什么好赌的。”陆淮安在裴隽对面坐下,愤愤不平地说:“我说过很多遍了,别去测试人的可信度,你将会发现那不堪一击。”

    “不值得信任,那就打发掉好了,反正有你在,要找助理很简单。”

    满不在乎的态度,证明裴隽根本没把他说的重点放在心上,裴隽做事很认真,但他在某些地方的行为也让人很无力,陆淮安忍不住说:“我不是你的保母,什么麻烦都帮你解决,你信不信你再这样下去,我甩摊子走人?”

    裴隽表情冷了下来,端起咖啡杯,轻轻搅动着,说:“随你,我也不介意换经纪人。”

    气氛有些尴尬,最后陆淮安选择了妥协,两人合作十多年,他很了解裴隽,对裴隽来说,除了儿子,什么都可以舍弃,但对他来说,这份薪水超优的工作,他可不舍得放,反正被捉弄的又不是他,他何必为了个外人跟裴隽闹不愉快。

    “你玩,你随便玩。”陆淮安举起双手,聪明地选择了统一战线,“这次我赌三个小时,如果雨不停的话。”

    “你一贯都是两个小时的。”

    “如果连一点忍耐力都没有,那就不是军人了。”陆淮安搓搓手,“要不这次赌大一点,三万怎么样?”

    “五万。”

    价码不是问题,反正陆淮安从来没有赢过。

    想象着即将开始的好戏,裴隽脸上浮起笑容,掏出手机打给舒清柳,电话接通后,他语调迅速转成焦虑。

    “你现在忙吗?我刚刚发现有份资料忘记带了,你能马上送过来吗?”

    舒清柳正在健身房做运动,听了他的话,忙问:『资料在哪里?』

    “在我房间的床头柜上,是份会议资料,淮安帮我临时加的会谈,还有十几分钟,你能送来吗?”

    『我尽力。』

    电话挂断了,笼罩在裴隽身上的紧张气氛也消失了,他冲陆准安得意地挑了下眉,陆淮安拍拍巴掌,说:“你这次如果当不上影帝,那一定是那些评委没长眼。他说什么?”

    “尽力。”

    陆准安看看窗外,雨势比刚才还要大,他叹道:“这种天气,也只能尽力了。”

    裴隽给警卫打了电话,交代完后,开始慢悠悠品尝糕点,偶尔看看楼下风景,雨落得很急,像在窗上挂了一幅珠帘,只能隐约看到近景,他们所在的位置在建筑物边缘突出的角落里,可以看到大楼门口外沿,可惜雨下得太大,街道上人不多,没什么风景可看。

    过了一会儿,一辆计程车飞快驶来,在电视台门口停下,陆准安说:“来了来了。”

    车门打开,舒清柳从车上跳下来,跑进大厅,裴隽看看手表,十二分钟,家里就一辆车,早上被他们开走了,舒清柳只能叫计程车,他能这么快赶来,看来是费了些心思。

    “虽然他白痴一点,不过做事还算有速度。”

    “你这是夸他还是贬他?”

    裴隽一笑:“继续往下看。”

    正门后的风景他们看不到,不过可以凭想象猜到大概,警卫刚才接了裴隽的通知,不会让舒清柳进来,现在他一定在下面急得不得了。

    果然,裴隽的手机很快响了起来,他没接,用手指来回转着烟卷,玩味似的盯着在桌上不断发出震动的手机,在响了足有一分钟后,他才漫不经心地接通,语调冷峻下来,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我在开会你知不知道?直接上来就好了,打什么电话?”

    舒清柳心急火燎地赶来,却被警卫拦住不让进,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先被裴隽一阵喝斥,只好说:『我把文件带来了,警卫说我证件有问题,不让进,你跟他解释一下好吗?』

    “我要等你这份文件,什么事都黄了,还好我找到了备份,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你这些年是怎么活的!”

    『雨太大,我叫不到车……』

    “你在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无能吗?”

    话说得很刺耳,连陆淮安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舒清柳却没发火,说:『对不起,是我没做好。』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在下面等我,我开完会有事让你做,小小我让别人去接,你别管了。”

    裴隽说完就挂了电话,那怒气冲冲的语调,如果不是面对面,任谁都会认为他现在火气很大,他呷了口咖啡,“说了半天,口干了。”

    “你以前耍人没这么过分的。”陆准安说:“他昨天还救过小小,别太为难他。”

    “咦,你什么时候变善人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也是以牙还牙。”裴隽笑吟吟看着搂下风景,随口答道。

    整栋电视台都是单面玻璃,虽说他们的位置离楼下颇近,却不担心舒清柳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很快舒清柳走到了电视台的台阶下,他让警卫告诉舒清柳不可以在门口等人,有碍观瞻,看来舒清柳真的相信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笨蛋,裴隽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看好戏,舒清柳打了伞,不过这样的雨势,伞只是装饰品,他的衣服很快就被淋sh了,附近没有可避雨的地方,他去了对面的便利店,便利店屋檐较宽,多少可以抵挡一点风雨。

    “他可以去店里等,以前那几个助理都做过。”陆淮安说。

    “他不会的。”裴隽笑吟吟说:“当兵的都很蠢。”

    想法一根筋,如果不买东西,就不会占用店里的地方,裴隽发现他慢慢摸到了舒清柳的一些个性,心里有点紧张,很想知道接下去的发展。

    坐等太无聊,裴隽从包里拿出一本《邵一刀都市怪奇事件簿》开始读,陆准安也没事做,问:“还有没有了?借我一本看。”

    “有,不想借,”裴隽低着头,随口说:“你看合约吧,那个比较适合你。”

    “你的书都套了书套,还怕我弄脏吗?”

    “弄脏书套。”

    陆准安气得说不出话,赌气拿出合约文件来看,裴隽却微微走了神,这个系列有三十多本书,他为了套书套花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舒清柳帮他包完的,裴隽往楼下瞄了一眼,舒清柳还立在雨中,即使面对这样的倾盆暴雨,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枪尖一样的,坚韧锐利。

    “猪!”裴隽不屑地吐出一个字。

    书写得很吸引人,裴隽很快就沉浸在故事氛围中,正看得入迷,桌面被敲了敲,陆淮安看着手表,很得意地说:“已经两个小时了,你快输了。”

    过了这么久吗?

    裴隽恍然回神,发现书已经翻了大半,再看楼下,舒清柳没走,像是理所应当的行为,却让他恼火起来,他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输别人五万块。

    他拿起手机,陆淮安急忙说:“强制命令的话,赌约无效啊。”

    “不,我只是想到了更好玩的。”

    电话接通了,这次裴隽用了种相当疲累的声音,舒清柳感觉出来了,问:『出了什么事?』

    “会还没开完,那些混蛋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我听烦了,借口出来休息一下,你还在等我?”

    『是,会议还要多久?』

    裴隽冷笑,跟以往那些人相同的提问,他几乎可以接上下一句——如果要很久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也许稍微聪明一点的会说——雨太大了,我怕淋雨发烧,明天没法做事。

    “可能马上就结束了,会谈从来没这么久过,长到我都不想签这份合约了。”他随口说。

    『别这样,做事总会辛苦的,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

    出乎意料的询问,裴隽一愣,忙把语调掩饰得更虚了一些,说:“是,陆淮安那混蛋突然加会议进来,害得我午饭没时间吃,现在胃有些痛,你能帮我去买个便当吗?”

    『你想吃什么?』

    “五香斋的鸡丁煲,我想喝热粥……”

    『我马上去,你如果胃痛得受不了,就跟陆淮安说一下,别硬撑。』

    “谢谢,那麻烦你了。”

    电话挂断了,陆淮安无奈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