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rrin没想到loson思维的那个层面,光顾着找寻孟琪真正的身世。看孟琪一身冰肌玉骨,怎么可能是个区区市长的女儿?实际上她还是个不经大脑、一颗童心的女娃娃,碰到稀奇古怪的事,心绪就全集中在上面,不管不顾,抛家舍业。
她不是没有责任心,只是不习惯去背负而已,不是无知,而是不习惯去思考问题而已。
loson面色沉重,拧着脸到保险柜里取出文件递给lorrin,在lorrin要接过前将文件收回。
lorrin对loson挑逗后又迅速熄灭她好奇心的行为实在不耻,不通礼数地站到沙发上,勉强高了他一点,因为身高的缘故,来了气势,摊开手,“交给我,不然我肯定得晚上睡不着!”无理取闹的话被她吼得响亮,毫无羞愧之心。
“够了!”loson反感她总是用女人的娇媚手段取得她想要的,“下来!你随便撒娇就行了吗?你是没脑袋吗?三天两头向个对你心思不定的男人撒娇,肆意伤害你哥哥,你根本没有身为继承人的自觉。”
“不是这样的。她生硬解释,“我相信他们,所以我才会那样。”
loson鲜少对她动怒,可这次,怒从心底起,血压不断上蹿,双目变得猩红,双手紧握成拳,“你不该相信他。你和他共同生活不足三个月,你知道他过去有多少女人吗,你知道他可能密谋什么吗,你知道他的黑手党里藏多少秘密和凶险吗。你曾经倾心靳齐,我反对。你要嫁dylan,我支持。我认为,你和dylan间的仇恨和差距会让你警醒,可你呢,什么都是可以信的吗?除了你哥,你谁也不能相信!”
“那你呢?”lorrin反问,外公似乎,把他自己排除在外。
“外公决定把家业全部交给你和你哥,从你结婚那日起。”他伸出手臂,借给lorrin撑着下沙发,口气温和起来,“外公老了,最操心的不是什么事业,而是孙儿孙女的状况。我们是曾经的欧洲贵族,带着开疆拓土的使命,举家迁到了美洲。上千年的发展在欧洲,在美洲继续发展几百年,已经树敌无数。重担压在几十个人身上都会嫌累,偏偏这代里只剩下你和你哥,记住,保全我们的基业,就是在护佑自己安全。你是女孩子,要和各大家族的女眷,与你同一年龄段的,尽你所能地交往。靳家的孟琪和靳洛,未来靳齐的女人,你也要善加相处,不要耍什么小性儿。费家的katherina,那个女人心术不正,唯把哥哥从小囚禁的赫连家的女孩,一个人放在眼里,于她维持面上平和就好。还有,这代赫连家族出了三个女孩,一是那个从小流落到费家的赫连雪落,二是孟琪,三是你的大学同学,柳亦寒。赫连家族形散魂不散,男男女女都是世间精英,过目不忘,美貌恍似天人,个个不容小觑。那个柳亦寒,你需要为她牵线,为她在几大家族里物色个男人,她得到幸福后,从来是孤儿的她肯定心中感激。倘你将来或你哥将来,遇到不测,dylan不愿救你们于水火,向你的姐妹朋友求助。”
外公苍凉语气难免让lorrin心凉,dylan会那样么?不忍再与外公争执,惹身体虚弱的外公难过了。半信半疑地“嗯”了声,转移话题,“还有呢,明家和spesso家族呢?”
“说到这儿了。”loson对她的规避态度心中失望,把资料塞给了她,“你自己来看,外公希望婚前你能把心情沉淀一下,冷静。”
“就不要去见dylan。”
这是要隔离吗?为什么,她有一丢丢的小失落呢?
落寞
lorrin拨了电话给dylan,许是他在开会,电话即刻被挂断。半小时后,他的回电过来,lorrin隔了半分钟才去接,“喂。”
dylan十分了解她的小脾气,对付她要删繁就简,以静制动,“我在忙。”
lorrin静默几秒,“我暂时不回阳光房,你不用来我家陪我了。一直以来都是我缠着你,已经为你造成很多麻烦,我会克制自己的。”
dylan语塞,怎么有种被先发制人的窝囊感觉,流露出些许温柔的目光凝结成冰,“你什么意思?”质问过后,他立刻后悔,“懂事了,嗯?”
lorrin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嗯,再见。”
她有心事,鲜少有的沉重的心事。究竟会是什么?疑问停留在dylan的心上,久之不去。连助理提醒他作会议结语时,他都没听见。
lorrin在卧室里给dylan打过电话,踌躇之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按下了loggin专属的通讯键,电话很快没有迟疑地接通了,loggin声音清冷,纯公事公办的口气,“外公,夜门的事态复杂,完全解决尚需时日,请静候我的好消息。”
“哥,是我,我会老宅住一段时间。我那天咬了你,你的伤口感染了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错了。”不停顿地说完,内心不平静地等候着loggin的回复。
“乖,我没事。你回主宅住,外公会开心,哥哥也是。”连续几个昼夜不休,突兀地听到她货真价实的关切声音在耳边,感动。
“你真的,还好么?外公说了,你,不,是我们,我们---”她想知道,他状况如何,她不想永远在别人的保护伞下不谙世事,自以为是用自己眼里的独特方法关怀着身边人,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是个局外人,她根本什么都不解。
loggin语气依旧温柔,不似前几日暴戾的男人,“lorrin,天命注定,我们都是凡人,改变不了就要接受,你这个样子,会让哥哥担心,也容易,让外人看出端倪,我们就真的要岌岌可危。要坚强,无论碰到什么,都要坚强。”
“外公有交给我一份资料。”
loggin舒缓语气,“还有,外公不知道的,dylan的母亲尚在人世。放心,那个女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常年居住在大西洋的一个无名岛屿上,dylan限制她外出。”
“什么?!”男女间确实存在不同,饶是lorrin不甚在意dylan父母与她父母间盘根错节的感情纠葛,也不见得能容忍dylan母亲在世的事实。
他的母亲虽不曾是韶华鼎盛,花月正浓,明眸善睐的大美人,但可是曾经黑手党教父的至宠女儿,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习性,手腕毒辣,性格暴躁,遇上不顺心的非打即骂。可惜摆脱不掉成功女性的悲剧定律,遇上了比他更强势dylan父亲,中了爱情的慢性毒药,等她清醒过来,父亲的江山被人夺去了大半。黑手党就在一对强势夫妻手里夺来抢去好几年,终于尘埃落定,归属到deralula家族名下。说来奇怪,那女人在与丈夫明枪暗箭中生下dylan,倒是更对丈夫死心塌地,学着经营夫妻感情来。厄运在继续,她的丈夫宴会中遇到了天之骄女daphne,从此格外不可理喻。她精神几近崩溃,恶形恶状,遭人唾弃。
lorrin来到美国后得到的官方说法是,dylan的母亲沉湖自杀,想来是他为了保护他母亲,制造的假象。
lorrin实在不能不对她哥哥的知情不报心生怨怼,“哥,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你要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嫁给他,我没心思处理婆媳关系,更没有心情和颜悦色的处理这件事。”
如实对你说,你不也是按原定计划嫁给他,既然横竖都要嫁,不如少让她心烦一些。“你没必要面对,装作无知同时提高警惕就好,dylan最初骗了你,不可能再对你据实以告。”
lorrin还是不满,心里涩涩的,多么多么地想冲过去找dylan理论一番,敢骗她,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理智最后还是把这个冲动的想法消弭,叹了口气,觉得他根本不能称为最完美的选择。
想到另外一个人,她心潮再起,没错,曾经她是对靳齐显露过好感,可是靳齐大了她十三岁,她不确定两个人的差距会有多大的代沟,潇洒放弃。或许,就叫命中注定,对不是真正在心里的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讲究理智地,可在那个人面前,不讲章法,没有理性。
以至于,不清不楚地,就要嫁给那个人。曾经非常确定的心,刺痛无比着。
枯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最爱的午餐也错过了。扪心自问,她平时所作所为,她平时的娇气任性,她平时的无理取闹,她根本,一点儿都不成熟,这么就嫁人了,会不会吃了dylan的暗亏。还有他母亲,lorrin晕乎乎地胆寒中,他母亲肯定心中全是怨煞之气,多少人都是因为心存怨气,而变得面目狰狞,让人止步。
想一直一直开开心心活下去,所以找了dylan。
也不是如此呢,靳家的长辈慈祥可亲,缺少家人的她正好弥补下遗憾,说不定可以和琪琪做妯娌,每天和洛洛吃喝玩乐,不好么?
看着夕阳投射在屋内的昏黄光晕,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呢,她是不觉得饿了,晚饭不愿意吃。
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问世事,钻到被子里,呼呼大睡。
loson在楼下和管家一起用着晚餐,管家silas坐立不安,“先生,今日公主在,我这样,不好。”
loson意味深长地忘了餐厅门口一眼,“她心情不是很好,由她去吧。让厨娘准备些可口的小点心,她晚上饿醒后能用来垫垫肚子。”
闪动
lorrin夜半时分果然不出loson所料被空荡荡的饥饿感惊醒,lorrin习惯地摸着身边,嘟囔一句,“我饿了。”
得不到回应,她愤愤地摔被子,又想到那个睡在她身边被她习惯的男人不在了,今后的一段日子也不在,她哎哎几声。向来行动派的,她抓起电话打了他书房的电话,接近十点钟,如果他是个忠诚的男人,他会接的。
嘟了一声,电话通了,略显疲惫的声音,“喂。”
lorrin倒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不好意思先开口,也是想作弄作弄他,测试下,我们是否,心有灵犀?
“这个时间,你不休息,饿了?”
“哇哦,你好了解我哦。我晚上没有吃东西,中午也没吃,我被饿醒了。”lorrin一点的不好意思也没有,絮絮叨叨地讲她究竟饿了多久,瘫在床上不爱动,也不想支使谁谁谁,很可怜的。“唉,亲爱的,你不在身边的日子,好难过啊……”
如果dylan轻易受她甜言蜜语感动,他就真的没法混了。so,他就真的没什么情绪,“你在主宅的房间是套房,有个厨房,会有你爱吃的。”
lorrin不觉得饿了,兴冲冲在床上滚个几圈,纯粹只想和亲爱的未婚夫闲磨牙,“我不爱动嘛,想你!”对着话筒啵了声,甜甜蜜蜜叫了声,“亲爱的。”
含糖量还真是高,dylan笑了,如春☆水☆荡开在柔柔微风中,像风头最盛的芍药花盛开在他薄薄的唇片之上,艳丽而短暂微茫。不到十秒,就煞煞止住,因为无话可说,两边都静默了。dylan不是精于辞令的人,不了解什么来缓和渐渐尴尬的气氛,最后,还是lorrin讷讷地,“你在忙什么?现在你也没什么大事,最最大的事,无非是我们的婚礼。”
lorrin手指缠着电话线,歪在床头,早适应了dylan的寡言,没什么要抱怨的。以前呢,她对靳齐若即若离地追求着时,靳齐冷冷淡淡得几个小时蹦不出百个字儿,根本不放她在眼里,然而对于dylan呢,他人就是这样,冷言冷语的。
dylan无法继续混过时光,“lorrin,到我身边来,半夜打电话来,不是想我,恩?”
额。lorrin无片刻犹豫,“我们要过一辈子的呀,何必急在这一时?哎呦,我们结婚后就搬到纽约了,一个月只能回佛罗里达三天,我不忍心叫外公一个人孤单寂寞嘛,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既然如此,那随你意。婚纱改好之后,我会安排管家送过去,婚礼预演定在正式婚礼前三天,我们要一起出席。”
“好。”然后,她立即断了通话,拍拍胸口,好险呐,差点就应允dylan了,只差小小步,她就成了不忠不义,冷血自私的小妖怪了。那dylan,有没有生气啊?
lorrin一向想把生活过得简单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程度。所有人都对她好,她心里没什么挫折的概念,遇到问题自动迎刃而解,所以,她眼里的一切,都是欢乐的。然,从了dylan之后捏,好像凭空突然冒出的烦心事和无法解决事,纷乱似牛毛。两个人结合,爱是无法全然解决的,还得要互相扶持和宽容,小肚鸡肠的斤斤计较,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如果这样想,dylan隐瞒母亲的事,不是不能理解。
他们之间,隔着家丑,家仇,世仇,婆媳的多重阻碍,却奇迹般自由组合在一起,缘分天定,所以,她不会像个小妒妇胡乱猜忌,半夜三更疑神疑鬼打马蚤扰电话。
哼哼,但lorrin千真万确想倒了,因为lorrin书房里,存在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段妖娆火辣,着一身黑色骑装,颈间系着一条爱马仕的绝版白色丝巾,容貌么,是及不上lorrin的貌美无双,但存在着自傲之处,丹凤三角眼,眼角自然上挑,无需勾勒,风韵天成。精致的妆容更加加深了视觉上的她眼角处的上挑程度,眼里的痴迷在长睫扇动下半掩半现,勾人的魔功修练得炉火纯青,可惜,遇到的,是不解风情的dylan。
“先生。”眼见主人挂断电话,一直噤声的marine总算找到出泄口,“你深夜唤我前来,是有任务?我愿意接受。”
dylan的脸尽数埋在黑暗里,高深莫测地笑笑,听起来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