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

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_分节阅读_58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将微创最高掌舵人一刀斩落马下,无论是视觉刺激或是精神愉悦都能达到一个巅峰状态。

    因而在人群开始骚乱之初,凌敬便推了推班长,喊道:“快走!”然后便奋不顾身的往夏泽深那个方向挤去。

    可惜班长那个蠢蛋,平时看着挺贪生怕死一人,没想到一遇上事,却表现出了一种大无畏的英勇。

    夏泽深当然也不是傻的,明确了发生什么后,他冷静的进行分析做出判断,果断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自救措施。

    既不掺和进疯狂的人群,当然也不可能干站着等死,而是迅速寻找遮蔽物隐藏身形。

    没人会在这种时刻爬到不亚于断头台的舞台上跟他抢位置,也亏得政府比较浮夸,弄了几个宣传牌摆在台上,夏泽深借着宣传牌和音响夹成的死角躲藏起来。宣传牌后的铁架和音响宽厚的身体估计一时半会打不穿,他可以安心的暂时藏身。

    一面从缝隙里观察着台下形势,一边飞快的思索着撤离路线。

    从外围到中心的路并不好走,凌敬绕到外面选了条大概能以最短距离切进舞台的路线,但看着黑压压一片朝他蜂拥来的人群,凌敬思索了片刻,也没能想出能越过他们直接飞到舞台的方法。

    就算他能飞檐走壁,可这里别说檐了,连块壁都没有。

    不过大家都往外面冲他反而逆行往里跑的这个不寻常的做法,还是让他的救友路比其他人的逃生路来得更为顺畅。

    虽然不可避免的被踩了无数脚,抓了无数下。

    有时候想想他也挺傻,明知道冒死向前或许于事无补甚至可能搭上小命,也知道夏泽深那么牛逼说不定早就安全撤离,但理智有时就是拼不过感性。

    朋友有难,他不能不救,即使可能粉身碎骨,即使无济于事。何况这个人,不是单单朋友二字就能囊括的。

    相信如果今天站在那里的是他,夏泽深也绝对不会一走了之……也许吧。

    事情很难办,夏泽深盯着涌动的黑色人潮,电子屏许是线路出了问题已经完全不亮了,蜡烛也在“默哀三分钟”后多数都被吹灭了,零星几根孱弱亮着的,如今也尽数被遗弃在地,有的甚至不知搭上了什么易燃物,燃成了一从小火苗,静静地在这个疯狂咆哮的夜晚事不关己的烧着。

    在他生而为人的三十年里,他解决了许多据说不可攻防的难题,他度过数不尽的困境和艰难,他……和凌敬一点点打拼出了公司和天下,从一无所有到万众瞩目。

    但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灾难,这样毫无头绪生死未卜的时刻,也头一次觉得人力再牛逼也定然胜不了天命。

    然而他出乎意料的平静。如果上帝注定要抹杀他的存在,那么他们就不能再以他肩膀上的责任为由逼他重新振作了。

    只是有点遗憾,没能再到他的墓前看一看。不过没关系,他们马上就能相见,但愿他还能追上他的脚步,与他共赴轮回。

    下辈子,下辈子定要提前跟他说一声……

    人潮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尽在咫尺。

    志愿者里有不少带着年幼孩子前来悼念的普通市民,这样的暴动中,弱势群体无疑是最大受害者。

    这一刻,夏泽深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那时,看着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小生命,凌敬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已毅然冲上前去。

    夏泽深冲出去一把捞起地上的小女孩牢牢的护在怀里。孩子的父母不见踪影,疯狂的人群扔在拼命推搡,夏泽深挺起从不曾弯下的背脊,为孩子撑起一片风和日丽的港湾。

    也许是在夏泽深的怀里感觉到了温厚的安全感,小女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团起小小的身子努力往让她觉得安心的怀抱里钻了钻。

    “琪琪——”“琪琪——”女人的呼喊声透过涌动的人流艰难的传过来。

    小女孩听到声音,就仿佛雏鸟听到了巢穴的呼唤,立刻挣扎着想要飞扑过去。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把孩子完好的交给千恩万谢又感激又激动又后怕的母亲手中,夏泽深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觉到深深的疲累。身上各处被蛮力撞击了数下,全身酸疼,心也因为被勾起的回忆泛起阵阵苦涩与空虚。

    切了肾照样过活,心被挖了一块……只是有点漏风而已。

    夏泽深退至角落,靠着舞台的侧壁滑坐在地。

    凌敬啊,在你奋不顾身投入冰冷的江水中时,可曾想过我半分,可曾想过,有个人将在痛苦和麻木中度过余生。你可曾……会不会也为我奋不顾身。

    黑暗中渐渐浮现一个逆行的人形,夏泽深恍然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个思念入骨的人。

    可惜一切意想的和还不及确认的都淹没在轰然倒塌的大楼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更新时间:84~

    ☆、同甘共苦

    原来死亡,可以不止一次降临。——《凌敬·一句话日记》

    零角大厦,这座号称历时百年全市第二高的大楼,在这一夜,脆弱的就像寒冬腊月的一根野草,旅人轻轻一脚,它便歪倒在泥里再没爬起来。

    尽管只是其旁支那栋八层高的副楼。

    125交通事故的阴霾还没散去,短短十天时间,又爆发了1215恐怖袭击事件,就在纪念125事故罹难者的当天。

    125的标题还没撤下多久,又改成了“沉痛悼念1215恐怖袭击遇难者”。

    是的,这是一次蓄谋已久性质恶劣的恐怖袭击,在和平已占领主导多年的联邦,这是数十年来最为大型造成的影响也最为严重的恐怖事件。联邦高层召开多次紧急会议,社会舆论铺天盖地。更令人焦头烂额的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赫然排在失踪人员名单里——夏泽深。这个人不仅是划时代的杰出商业才俊,身家数亿,更是代表着联邦最高科技水平的高端计算机机械领域的领军人物,其本身拥有的价值不可估量,远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数年前,联邦失去了两位伟大的科学家,这对夫妻拥有数项专利,多个发明,是十几项纳米分子技术的创始人,获得过数百国内国际重量级的奖项,更是三度提名代表世界最高科技成就的国际联合科技大奖,其中获奖一次。他们受亿万人敬仰钦佩,理当站在高处享受鲜花和荣誉,却不幸在一场实验研究中为国捐躯。

    而数月前,他们唯一的孩子,一个为联邦计算机机械发展作出卓越贡献的世界级天才,也因为他的人文主义奉献精神而意外丧生。

    撇去这个全军覆没的悲惨家庭是不是受了诅咒不谈,光是就联邦而言,几番沉重打击突如其来,就好像硬生生切去了这泱泱大国的一角,很疼,身疼,心更疼。

    而如今……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

    撑开沉重的眼皮,没有不能适应的刺眼光亮,甚至没有一丝光,只有黑暗以排山倒海之势沉沉倾轧而下,沉闷而繁重。

    凌敬试着动了一下,左腿随即传来一阵巨疼,顿了顿,他用手使劲够了一下,虽然摸不到,但他觉得腿应该还在,因为不是全无感觉,只是疼。这就好,凌敬松了口气,便毫无原则的放弃了移动的打算。又伸出双手往四下里摸了摸,没有摸到明显的障碍物,看来他被困的地方还有所富余,不至于太逼仄,却也不会如何宽敞,因为他能感觉到,这里秽浊的空气和那种空间不足的压抑。

    其实并没有太多疼痛,大楼轰然倒塌的那一刻他只来得及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然后便被砸晕了过去。昏迷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他好不容易以被踩了无数脚被打了无数下为代价,穿过恨不得粘成负距离的人群,终于离那人越来越近……对,夏泽深呢?按照楼倒时他们之间相差的距离,他应当离他不远。

    “夏先生?”出声才觉嗓子带着久没有水滋润的干哑火辣。

    有点失望却又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连半点回声都没有。

    “夏泽深?”凌敬不由拔高声音。

    依旧是无人且没有回声响应。

    声波能穿过介质,借由介质传播,这种介质包括气、液、固体。显然,声波在固体中的穿透性最差,所以当所发出的声音离最近的障碍物有一段比较长的距离,也就是说所处之地面积较大时,一部分声音被吸收的同时会有另外一部分被反弹,若是发出的声音和反弹回来的声音之间的时间差大于一定基数,人就能明显听到两个声音,后一个声音便是回声。回声越多,地处越空旷。换句话说,根据回声的有无,回声的次数及持续时间,可以在视线被遮蔽的情况下判断出所处之地的大概面积。

    初中物理就学的,凌敬大概是被砸傻了,他那运作迟缓的脑子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虽然他在一开始就做出了“空间有限”这个正确的判断,如今所做不过是更进一步证明了这个显而易见却并不如何美好的论断。

    “夏泽深?你能听到吗?”其实凌敬对能得到回应并没有给予太大希望,大概只是抱着苦中作乐的心态,想着哪怕和空气说几句也好。喊人,只是顺带。

    却不想,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哼声,不像是虚弱的说不出话,倒像是拽的要死的爱搭不理。

    “夏泽深?”凌敬又试探着喊了一声。

    过了一秒,他听到了那个在他耳中宛如天籁事实却是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我在。”

    在这种守着微薄的希望等死的时刻,凌敬笑了,“你还好吗?”

    “左手有点疼。”黑暗里传来的声音,令黑夜也显现出圆润的弧度,“你呢?”

    凌敬琢磨着他这“有点疼”是个怎样的概念,回道:“左腿有点疼。”

    夏泽深应了一声便不再出声,对话一旦停止,周遭便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黑暗,令人徒生恐慌。

    凌敬觉得自己果然被砸傻了,往裤兜里摸了摸,摸到两个打火机,一个是他的,一个是那个不幸流窜到脚边被他捡起来顺手揣进口袋里的。

    有时一个无心之举真的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就类似于细节决定成败。

    不过,火机还在,手机却不翼而飞了。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打火机那一小簇火苗摇曳缥缈,放在灯火辉煌的热闹都市里,或许只能用零星形容,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在此时,在这个随时都可能被埋没的方寸夹角,这一小团调皮的小光芒不亚于雷光圣火。

    可是圣火实在太弱,只照亮了以凌敬头颅为中心的一亩三分地。凌敬又打亮了另外一个,举着手往四周缓缓移动一周,这是个塌方后形成的约十平高不过一米的夹缝,断壁水泥光怪嶙峋,钢筋长短不一盘根错节,暂构成这个“房间”凹凸不平的墙面。整个空间唯有一根断柱倒□□地面,似乎肩负了抗起整个断壁残垣堪堪支起这片暂时安全的空间的责任。只是无论如何都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崩塌。

    夏泽深就躺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他俩各自占据了一角。

    视线在黑暗里交接,眼神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晦明难辨。凌敬微微一笑,“夏先生能动么?过来一起说说话呗。我可能动不了。”

    顿了一秒,才听到夏泽深低声道:“火灭了。”

    一米高的逼仄空间,站起来走是不可能的,单手匍匐前进的动作显然有损夏先生神圣不容侵犯的气质。凌敬听话的熄了两个打火机。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凌敬能明显感觉身边多了个大型热源体,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他打亮了打火机,当然因为离得近也为了节约匮乏的物资,他只用了一个。

    夏先生脸上蹭了点灰,不过这点小瑕疵在他剽悍的颜值面前,简直不值一提。面容依旧无比英俊,眉眼仍然挺拔锋利。他没看他,似乎正盯着不知名的某一点在发呆,眼底藏着深沉的疲累,也像是卸下重担的放松和倦怠,这在一向狂霸酷帅又永远不动声色背脊硬挺的夏泽深身上很是少见。

    就像是……接受现实之后的从容赴死。

    这不是夏泽深的风格,夏泽深就该是即使身处绝境也能力挽狂澜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