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在古代做美肤顾问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还差不多


    大臣们纷纷闭了嘴,刚才一惊之下,竟然忘了这茬。
    谁认识他,可不就等于见过他么?
    京城人人都知道,仙人手几乎不出门,就算偶尔出来也是乘车做轿,见过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除非……是去他过府上。
    于是大家又出奇一致地闭了嘴,大殿上重新恢复安静。
    祝澧仿佛并不意外,他接着问道:“何传山,哪里人士?做什么的?”
    仙人手继续鼻子着地回道:“草民漳州人士,以前务农。”
    “漳州?离京城可不近啊,既然务农,如何又来到京城做风水师傅呢?”
    仙人手已经抖得不行,虽然他极力克制,但还是一张嘴就连声音都发颤。
    “回皇上,三年前,有一中年男子来我们漳州探亲,见到草民之后,连连说跟他认识的一人有些相像,草民当时还很不高兴,因为他说的那人是个傻子。”
    祝澧摸了摸下巴:“哦,然后呢?这跟你上京又有什么关系?”
    “半年后,此人突然又来到漳州,给草民说了一件事。”
    “何事?”
    “他说希望草民能去京城替他做事,务农靠天吃饭,辛苦不说,有了收成最多糊口,永远没有富裕。”
    “你可与那人有什么渊源吗?”
    “回皇上,没有,此人祖上是漳州人士,草民最多算他的老乡,再没有其他关系。”
    “那你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仙人手声音有些哭腔:“草民一介农夫,从未奢望能来京城讨生计,可是当时家中长子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草民一家七口只有三间民房,附近的姑娘都嫌草民家贫,不肯嫁过来。那人给了草民十两银子,让草民重新再盖一间民房给儿子娶媳妇……”
    “然后你就跟他来了京城?那你进京之后,那人要你替他做了什么事?”
    “皇上恕罪,是草民一时财迷心窍随他来到京城,一进京,他就命人在马车里把草民的眼睛蒙了,然后带到一处地方,说给草民寻了一份又轻松又来钱的差事。当时草民就有点担心,恐怕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差事,便跟那人说我要回漳州老家,那十两银子也会如数归还……”
    “但是那人突然变了脸,他把草民关在密室里,不给草民吃喝,还对草民动了刑,草民知道已经落入歹人之手,为了保命只能答应替他做事。”
    祝澧抬眼望了望殿下的大臣们,真是精彩啊。
    有一半的大臣们眼皮都不敢抬,却抬起胳膊偷偷擦汗。
    另一半的大臣们眉头紧蹙听得认真,仿佛自己正在经历一件特别离奇的事儿。
    “继续说。”
    “是,他们在臣的掌心刺青了六个黑点,然后交代草民扮做一个自小痴傻的人,名唤孙守礼。”
    又是一阵咂舌声响起。
    原来这人真是假冒的孙守礼!
    “然后又让你伪装成一个风水大师,对不对?”
    “皇上英明,他们确实让草民扮做一个风水大师,可是草民世代务农,根本不会看相学风水,那人说这个无须草民担心,他们会想办法替草民做足舆论,于是草民便在他们安置的宅子里挂牌营业。”
    祝澧听到这里,仿佛很感兴趣似的,他在龙椅上稍稍探了探身子:“哦?他们是如何做的舆论?”
    “草民记得是皇上登基的前一年,京中夏季发大水,皇上命吏部尚书贾大人亲去查看周边州郡的灾情。他启程的前一天夜里,突然造访草民府邸,说他第二天要去巡灾,但是京郊灾情严重,让草民卜上一卦,走哪一条路更保险。”
    吏部尚书赶紧跪地,正当开口,祝澧命道:“你先闭嘴。”
    又指指仙人手:“你接着说。”
    “草民按照那人事先跟草民说好的答案告诉他,说只要不走与安桥,随便哪条路都可保大人安然无恙。”
    祝澧朝殿下的人群中指了指:“张侍郎,元和最后一年,京郊水灾,与安桥所在的官府有没有上报灾情。”
    张侍郎略一沉思:“回皇上,那年与安桥发生过一处塌方,有四名农人溺水而亡。”
    祝澧随即大吼一声:“很好!你们都听清楚了吗?拿人命做舆论!”
    大臣们频频点头: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傻子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为了给仙人手打开局面,有人偷偷对与安桥做了手脚使之塌方,淹死了四个老百姓。
    祝澧冷冷地看着众人:“既然都听清楚了,那众位爱卿有何感慨?刘大人,你来说一说。”
    被点名的大臣出列道:“皇上,依臣看,这事儿真是做的丧尽天良啊……”
    随后众臣纷纷轻声附和:
    “唉,谁说不是呢,要造假要吹嘘还不容易么?何苦害人性命?”
    “这你就不懂了,只有死了人才足以震撼人心,更能验证仙人手灵验无比啊。”
    看来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吏部尚书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可是祝澧没让他开口,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抖。
    “所以你仙人手自此之后就名声大噪,对不对?”
    “回皇上的话,是。”
    祝澧起身,慢慢踱下殿,又慢慢踱到仙人手身边。
    “抬起头来。”
    “草民死罪,羞见天颜。”
    祝澧从鼻子里哼一声:“朕让你抬头看看,当初骗你来京城的人可在殿上?”
    仙人手只好抬起头来,将这些大臣们仔仔细细辨认了一遍:“回皇上,此人不在殿上。”
    祝澧负手而立,轻点了下头:“说得也是,这种事怎么可能亲自去做,肯定是找个信得过的人。”
    说完复又走上殿,从颜公公手里拿过一个册子掷在仙人手脚下:“你给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仙人手自地上捡起册子,他已经太久没看见它了。
    没记错的话,从叶沾衣入京之后,有几次偷偷潜入他的书房偷窥打探,之后这本册子就再也没出现过。
    “回皇上,这是草民私下记录的……”
    “朕当然知道,这是去你府上议事的大臣们的名册,还有一些是京中的豪绅富贾找你卜卦的记录。朕问你,你记这些做什么?”
    “草民怕自己……怕自己有朝一日……”
    “怕他们哪天事情败露把你杀人灭口吧?”
    “皇上英明,草民惶恐。”
    “好,那你就亲自在这殿上,将这些官员的名字大声念出来。”
    ……
    这一段被京中百姓传播得特别好笑,说仙人手果然是仙人手,就算到了皇宫,见了皇帝,仙人手还跟卜卦时一样,嘴里随便念几个名字,那些大臣们就老老实实跪在他面前。
    当然,那天的情景可比百姓嘴里形容的刺激多了。
    朝中半数大人都跪在殿内,头都不敢抬。
    这些人有一二三品大员,有文官有武将,有前朝老臣也有朝廷新贵……
    祝澧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跪下去,烦躁地直掐眉心。
    不过这些人里,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王士斛的名字。
    只是记录有载,他让仙人手批过王毓秀和祝耽的八字,但是这事要较真起来,好像也不算大错。
    “那你再看一下,常去你府上的大臣,可都在这殿下跪着了?”
    祝澧满是威胁的看了一眼仙人手。
    仙人手不敢撒谎,回话说:“还、还差王相。”
    一阵窃窃私语声又响了起来,众人虽然心知肚明,但是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王相还能在大殿之上当众被人戳破。
    王士斛跪地陈情:“皇上,老臣虽然去过孙府,但是万万没有做过结党营私的事啊。”
    祝澧笑笑:“王相是三公之首,两朝元老,朕自然相信你不可能结党营私。”
    祝澧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并未叫他起身,而是转头又问仙人手:“那么这些大臣们去你府上做什么?”
    “回皇上,大人们都是去草民府里的密室议事,不允许草民在场。”
    “嗯,如此看来,若是朕的大臣们打着结党营私的主意,应该让你低调行事才对,怎么会为你修缮那么豪华的府邸,做足那么强大的声势,让你在京中名声大噪呢?”
    仙人手心里暗暗叫苦,皇上啊皇上,您心里门清的事儿,怎么非要问我呢?
    让自己做出名堂,肯定是为了吸引京官和有钱人来找自己卜卦啊,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敛财呗。
    祝澧知道他当着这些人的面不敢说得太露骨,别说那些大臣们觉得丢人,他就是自己看着也觉得丢人呐。
    “你来京城三年,挂牌两年,靠卜卦总共赚了多少银子?”
    “皇上明察,草民所有的积蓄二十万两俱以献给朝廷,此外再无其他积蓄。微臣平时极少出门,素无不必要的花销,吃穿用度向来从简,也没有奢侈浪费挥金如土的恶习。”
    言外之意,虽然我的银子来路不正,但是我没私吞啊,我都交给皇上您了不是吗?
    “哦。”
    “照你这么说,朕还应该给你颁个嘉奖的旨意是么?”
    “草民汗颜,皇上已经颁过了。”
    ……
    “好,这些待刑部再细细审来。”
    刑部主审的官员马上出列答应。
    “武召王的下一个案子是什么?”
    “回皇上,是杀害原户部度支主事沈飞全一案,此案……殿下供认不讳。”
    祝澧问一句:“那这个沈飞全从户部卸任后,又在做什么,武召王为何杀他?”
    “皇上,听说此人卸任后在状元街做点小生意,就在何传山府外,已有两年多。但是因为死无对证,所以此案一直没有眉目。”
    “那武召王没有交代为何杀他么?”
    “交代了,说是沈飞全在深夜伏击殿下,被殿下反杀。”
    “哈哈,这话你也相信?沈飞全几个胆子敢暗杀武召王?务必严查!”
    刑部主审又小心回了一句:“皇上,这个沈飞全身上还有别的事,据前任度支主事张奇状告,沈飞全曾受人指使刺杀张奇。”
    嚯,大臣们目瞪口呆。
    这个度支主事张奇听说已经死了啊,怎么还能告状呢?
    “张奇又有什么事儿?”
    “张奇在户部任上时,发现他前任的度支主事给宫里购入的巴缎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便向前任户部侍郎揭发,后来却被侍郎罢了官,之后应该就是自己出去谋生了。”
    “呵呵……”
    祝澧冷笑一声:“真好啊,张奇为朝廷做事,揭发贪墨者却被罢官,罢官之后还被追杀……朕的臣工们还真是日理万机啊。”
    众人默默不敢接话,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当初也没想到能牵涉到这么多人进来。
    皇上这话说的还真不是气话,这些事那些参与过的大臣们门清,但是跟他们不在一个阵营的大臣们却闻所未闻。
    所以一在朝堂上摊出来,很多人难免觉得不可思议。
    部署策划这些事,得需要人力物力吧,得需要时间吧,还要保密掩护吧,他们既要为朝廷做事,又要折腾这些蝇营狗苟,可不是日理万机吗?
    “张奇跟沈飞全的案子务必要查个一清二楚,但凡丝毫有牵扯的人员,无论上下都要严查。朕到底要看看,户部里还有多少朝廷的蛀虫。”
    说完气得大手一挥宣布散朝。
    ……
    这事在京中也穿得沸沸扬扬,林汝行虽然知道她府上的车夫有些来头,但也没想过这么复杂。
    当初祝耽从她府上将张奇带走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不过既然皇上已经找人严查,想必这些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这天她心情不错,因为她跟叶沾衣合作的第一批面膜已经可以量产了。
    就是时间晚了点,夏天已经过完了,才制出她的绿豆泥面膜。
    谁知道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呢。
    “小姐,你把这盒面膜包这么多层,是想进宫送给娘娘吗?”
    林汝行笑着摇头:“你说公孙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是不是要回报他一下?”
    橘红撇撇嘴:“公孙先生分明是给殿下帮忙好不好?”
    “话是这样说,但是他想的是什么主意?是从破凉山将武圣的弟子们骗几个来下山保护孙府,下山就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回去又要一天,一个仙人手而已,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因为公孙侨来她府上查勘地形,需要在齐宣侯府安插人手,所以才跟她商量了一下。
    她觉得太过麻烦,想来想去,就想出了一个用鬼吓人的办法。
    本来以为说服公孙侨需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他们两人一拍即合。
    当时她还跟橘红炫耀说:“看看,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领悟的多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