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婈人轻轻笑了笑,说道:≈quot;毕竟你我身份有别了,这是后宫,比不得家里,礼仪还是免不了的。≈quot;说着又仔细地打量了韩青衣一番,感慨道:≈quot;我听宫女们说你好了还不相信,瞧你现在言行举止,倒真是好了。许久不见,你似是瘦了一些。≈quot;
韩婈人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咳嗽,韩青衣将她扶到榻上去坐,含笑道:≈quot;我如今好得很,倒是姐姐要多注意身体,外头冷得很,你身子弱,就不要出去吹风了。≈quot;
≈quot;我打从入冬起便在室内待着了,这梅花,还是叫丫鬟去东苑里摘来的。≈quot;韩婈人眉眼都带着笑意,神情温柔。
≈quot;可惜我病好之后,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quot;韩青衣露出犯难的表情。
韩婈人却是毫不在意地道:≈quot;从前那些事,忘了也好。≈quot;
两人闲话家常,寒暄了一阵子,丫鬟拿着个药瓶上前来让韩婈人服下,韩婈人和着温水吃了药丸,摆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下了。
≈quot;姐姐的病让太医瞧过了吗?≈quot;
≈quot;瞧过了也还是老样子。≈quot;韩婈人淡然一笑。
韩青衣安慰道:≈quot;我都能痊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也能的。≈quot;
韩婈人笑而不语,手指慢慢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笑容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忧愁。
≈quot;姐姐,怎么了?≈quot;韩青衣关切地问道。
韩婈人抬眸看他,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quot;其实今日请你过来,不单单是我的意思。我虽然确实想见你,但请你过来却是大皇子殿下的意思。按理该是我去拜见你。≈quot;
韩青衣不以为意地笑笑,韩婈人见状握住他的手,低声道:≈quot;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得,大皇子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大皇子和太子相争已久,三皇子一向明哲保身,我只希望你平安无忧,不要淌这趟浑水为好。不论大皇子想做什么,你只需按照你的意愿行事,不用顾及我。≈quot;
韩青衣微微有些惊讶,压低声音说道:≈quot;姐姐难道不想大皇子登上皇位?≈quot;
韩婈人叹了口气,说道:≈quot;皇位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坐上去的?高处不胜寒啊。≈quot;
韩青衣理解地点点头。韩婈人看着他,换了个话题问道:≈quot;三皇子他待你如何?≈quot;
≈quot;三殿下他待我很好。≈quot;韩青衣微微一笑道。
韩婈人神色有些古怪,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说了句:≈quot;那就好。≈quot;
韩青衣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quot;姐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quot;
韩婈人瞧了眼紧闭的门窗,才小声地说道:≈quot;三皇子和太子妃的事,这后宫里的人都知道。原先你神志不清倒也罢了,如今你好了,我反而担心你受委屈。≈quot;
韩青衣皱了皱眉:≈quot;三殿下和太子妃有什么关系?≈quot;
≈quot;太子妃就是右相的女儿沐梨,未出阁之前,原本是和三皇子两情相悦的。当年三皇子有意让皇后赐婚,谁知皇后竟是把沐梨许给了太子。木已成舟,三皇子也没办法,后来三皇子向皇上请旨要娶你,宫里人都道三皇子是在跟皇后置气,原本皇后是要让三皇子娶浑于的公主的。≈quot;
韩婈人说完,静静地看着韩青衣。韩青衣兀自笑笑,低下头去,喃喃自语道:≈quot;原来三殿下的心上人竟然是太子妃。≈quot;
≈quot;不过,都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即便二人心里还有情,也不会做有违礼法的事。≈quot;韩婈人安慰道。
韩青衣回了个淡然的笑容。
眼看时辰不早,韩青衣起身告辞,韩婈人原想送他至门口,被他拒绝了。
出了凤麟宫,门口停着一顶软轿,吟诗候在轿子旁边,见他出来,赶忙迎上去将手臂上搭着的兔毛披风给他围上。
≈quot;三殿下让奴婢来接公子,公子请上轿吧。≈quot;
韩青衣裹好披风,随口问道:≈quot;殿下呢?≈quot;
≈quot;殿下在翠竹轩等着公子呢!≈quot;吟诗笑着说道。自从韩青衣病好以后,程寂就天天宿在翠竹轩,整个朱雀宫都知道韩青衣现在正得宠,连带着韩青衣身边伺候的丫鬟下人们身份都高了一等,其余人纷纷巴结讨好。
吟诗自然着急自己公子和三皇子至今没有行房,不过依现在的情形,也只是早晚的事。主子都不急,她一个丫鬟急也没用。
☆、青青子衿
程寂每晚都要读完一本书才会入寝,看的时候还会做些批注,然后再将看过的书给韩青衣看。
用过晚膳,程寂照旧拿起书本,韩青衣走过去将他的书抽掉。程寂不解地抬头,韩青衣对他笑笑,说道:≈quot;殿下会画画吧,今日不要看书了,画幅画给我看看吧。≈quot;
程寂闻言露出微笑,由着韩青衣把他拉到书案前。甲荃已经铺好了宣纸,正在一旁研墨。
程寂一手执笔,一手拉着袖口,温声问道:≈quot;画什么?≈quot;
韩青衣想了想道:≈quot;今日在姐姐那看梅花看得正好,殿下就画一幅梅花吧。≈quot;
程寂提笔蘸了蘸墨,在宣纸上一阵游走,缓缓勾勒出树干的形状,接着才慢慢画出纹理。
韩青衣挥挥手示意甲荃退下,自己站在一旁研磨。
屋外是凛冽的风声,屋内炭火烧得通红,带着浓浓的暖意。烛火通明,满室安静得能听见程寂笔划过纸面发出的沙沙声。
程寂专心作画,韩青衣在一旁研磨,二人站在一起就已经如同一幅安静美好的画卷,令人不忍心打扰。
甲荃和吟诗都悄悄地退到了外间侯着。
程寂画的是雪地里盛放的红梅,红白相映色彩分明,却又浑然天成,一派和谐。
≈quot;青衣,你可要题什么词?≈quot;程寂出声问道。
韩青衣正欣赏着他完成的画作,闻言淡淡一笑:≈quot;殿下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quot;
程寂略一思索,在画上落笔。韩青衣歪头看着,只见画上写着:≈quot;小楼昨夜雪,亭亭一树玉。寒梅今开未?凌霜几点红。≈quot;
程寂拿过自己的印章,在落款处印上。韩青衣看着那幅画,满意地点了点头,道:≈quot;这幅画就算是殿下送给我的了,明日我差人去将它裱好。≈quot;
程寂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才发现整个内室只有他们两个人。韩青衣笑了笑,道:≈quot;就让他们偷会儿懒吧,天色不早,我伺候殿下宽衣就寝吧?≈quot;
得了回应后,韩青衣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解程寂的衣服。
韩青衣比程寂矮了半截,才刚到他下巴。程寂微垂着头看着韩青衣像是小孩子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兴致勃勃地解他的衣服,颇有些哭笑不得。
韩青衣抬头就见程寂含笑望着自己,他的眉目本就生得柔和,笑起来有如春日煦风,令人的心都不由地柔软起来。
韩青衣拽着他的衣襟仰头吻上他的唇。
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程寂早已习惯了他的亲吻,然而韩青衣向来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止,这次却是含着他的唇瓣辗转吮吸,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程寂只稍稍惊讶了一下,便伸手揽着他的腰身,给予回应。
二人厮磨了好一阵,唇分时牵出一根银丝,被韩青衣舔断。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韩青衣眼底染上几分□□去扯他亵衣的衣带,看着程寂一片清明的双眼,他微微喘着气道:≈quot;殿下若是不想要,我停下便是。≈quot;
————————————一群河蟹爬过——————————————
程寂在□□上向来较为冷淡,从前教习嬷嬷在的时候安排妾室侍寝,他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与韩青衣成亲之后他就没碰过那两个妾室了,甚至不曾踏足西苑。
程寂向来认为欢好之事得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才行,对于皇上送到他宫里伺候的两个妾室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在这方面自然冷淡些。
而对于韩青衣,他也说不清是怎样的感情了。从前对他好,是出于怜悯。他大病初愈时对他好,是出于责任和内疚。如今他活蹦乱跳地在自己面前,每日朝夕相对亲密接触,在他面前什么话都能说,跟他相处感觉轻松愉快。
程寂承认现在的韩青衣在他心里是很特别的,但他还不确定这种感情是喜欢还是其他。
≈quot;怀秋≈quot;韩青衣扭过头去看他,眼底一片水雾迷蒙。
程寂凑过去,吻上他的唇。
也许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但他在心里已经决定,要对眼前这个人好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已经是拉灯了,然后还是河蟹了。
☆、青青子衿
韩青衣醒来时,身侧空空如也,他身上穿着干净的亵衣。撑着额头想了想,昨晚最后是程寂抱着他去清洗,换了身干净衣服,身后那个地方也上过药,不是很难受,只是腰还有点酸。
≈quot;来人。≈quot;他坐起身子,出声唤人,一张口声音有些沙哑。
吟诗闻声掀开床幔:≈quot;公子醒了?≈quot;
≈quot;水。≈quot;韩青衣嗓子干,不愿多说。
吟诗连忙倒了杯茶递上,韩青衣润了润嗓子,这才问道:≈quot;殿下呢?≈quot;
≈quot;殿下上早朝去了,吩咐了奴婢们不用叫公子起来。≈quot;吟诗接过他喝完的杯子,放在一边。
≈quot;尚书苑那边≈quot;
≈quot;殿下让人去传话了,说公子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去上课了。≈quot;吟诗笑眯眯地回道,又问,≈quot;公子是要现在梳洗吗?≈quot;
韩青衣想了想,既然程寂还未下朝,他又不用去上课,索性就偷会儿懒。于是摆了摆手:≈quot;不了,我再睡会儿吧。≈quot;
吟诗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将床幔垂下,悄声退了出去。到了门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家公子现在可是名符其实的三皇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