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区大门刚走了没几步,一个人影从旁边走出来,是何莘祈。
我停顿脚步,听见他说:“我们能聊两句么。”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我还要上班。”
“我开车送你去,”他打开车门,“上车吧。”
想着苏茶的话,我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打车。”
“给我几分钟时间好么,几分钟就够了。”他再次请求。
我迟疑了。
“那天的事,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他为那天的事感到歉意。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说到底我也有责任。”我看着车窗外流动的景物,无关紧要道。
“我还是很抱歉,若不是小泽闹了一通,事情也不至于这么糟糕。”他继续说着。
“你爸还好吧。”我问。
“老爷子很生气,差点犯了心脏病,这次玩的是有点大发了……”
“如果没有那个订婚礼或许会好很多,”我淡淡说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他说,“我来就是看看你怎么样了,你的手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我下意识看了眼手指,伤口已经不明显了,“谢谢。”
这个意外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即便借个理由来看,陶淳或许更合适。
怎么又想到他了,这要是苏茶知道了肯定又怪我见异思迁了。
突然觉得脖子有点痒便伸手挠了挠,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回头,他的眼神不可名状。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疑惑。
“没,没什么。”他收回视线。
我觉得奇怪,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粉色的小草莓清晰的印在颈窝处,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
早上走的匆忙,也没有换一件高领的衣服,偏偏是一件圆领宽松的t恤,这样的春光好不快活的暴露无遗,我脸热的拽了拽衣领,这要是让单位的人看了去,怕是又要八卦了。
临到单位,下车时他开口道:“小泽年轻气盛,易冲动,我为他的鲁莽冒失向你道歉,也为我自己的欠考虑向你道歉……虽然我们做不成情侣,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这个,你不会觉得尴尬么。”我反问。
他一时语塞。
“如果是我自己我倒是不介意,”我无意识的摸了摸颈窝,幸福说道,“但我现在不是单身,你懂的。”
他理解道:“我知道,同性之间共同话题也多一些。”
“我走了,谢谢你送我。”我致谢,下车。
他也下车,突兀的问道:“你不是纯正的les吧,如果不是她,你会接受男孩子么?”
我停住脚,回头看见他探寻的目光,淡然一笑:“世上没有如果的事。”
世上没有如果的事,因为是你,所以一辈子,苏苏。
办公桌上除了雷打不动的一束玫瑰外,还有塑料袋装着的几盒药和一张手写字条,笔杆有力的微潦草透着一股柔和与执着:
“弄伤你的手我很抱歉,如果你不生气就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想和你说。”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依旧好听,“你的手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回。
“都怪我考虑不周,光想着你可能喜欢,忽略了它的危险性,你还怪我么。”他语气内疚。
“我本来也没怪你,”我无心听他废话,“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上班呢。”
“蜘蛛还在我这,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急忙说着,“你还愿意养么,不然我就扔掉好了,其实本该处理了,但我想当初这毕竟是为你准备的,所以我还是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要我立刻就处理了!”
“狼蛛与蝎子哪个厉害?”我问。
“啊?”他微愣,“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会养狼蛛么?”我又问。
“我……”他迟疑,“我不知道怎么养,但如果你……”
“算了,还是拿过来吧,”我简单说道,“就先这样,我上班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沫,这是杂志的图样,你修改一下。”陈美娟递过来一份文件。
看着桌上已经摞成一摞的文件,我不禁头疼,强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下班时天下起了大雨,我站在门口正在犹豫着,看到一辆轿车停在不远处,闪着车灯,一个人下车,打着伞向我的方向小跑过来,待他近些我才看清是陶淳。
“上车吧。”他把伞撑在我头顶,一只手很自然的揽过我的肩。
“你怎么来了?”我诧异。
“先上车,雨太大了,别冻感冒了。”他揽我入怀。本想推开他,但是伞不大,他怕我淋着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被浇湿了,反正只有几步路,苏茶又不知道,应该没有大碍。
迅速回到车上,他拿毛巾擦干头发,就发动了车子。
“这么大雨,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本来我想把蜘蛛送你家去,但是苏灿说你还没回去,我想你还没下班,就过来接你,天下这么大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没事,倒是大雨天车也不好开,万一有点事都不好办。”我说。
“你是在关心我么,真难得。”他很是受用。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别多想。”我解释道。
“我知道,开个玩笑,”他笑笑,“你别紧张。”
空气沉默下来,只有雨刷器在不停的工作,把绽放在玻璃上的花朵转化为“彩虹”。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来。我看了眼窗外,熟悉的防盗门与墙漆映入眼帘,我拿上包准备下车。
“蜘蛛我已经放在客厅了。”他说。
“哦,谢谢啊,”我道了谢,“你不用这么费心的。”
打开车门,想到什么我回头补充道:“还有,以后你不用来找我了。”
“沫沫!”他拉住我,“能再陪我多呆会么。”
“太晚了,你也该回去了。”我拒绝道。
正要下车,他却突然大力将我拉了回去,车门再次关上;不等我开口他就搂紧我,强吻了上来。
“别!”我拼力推开他的脸,“陶淳你快住手!”
“沫沫,沫沫,我爱你,再陪我一会,陪我一会……”他干脆将我压在下面。
“陶淳你干什么!别这样,快住手!”我挣扎着,“你起来!陶淳!”
“沫沫,就当是最后一次了好么,过了今晚我不会再来烦你,最后一次……”他一边控制着我挣扎的手,一边颤抖的解开我的衣服。
“陶淳,你别这样,快停下!”怎么会这样,我欲哭无泪,事情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现在要怎么办?
“陶淳,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此时的陶淳像一头饥饿的狼一般匍匐在我身上,恨不得将我吃干抹净。如果说第一次是我的任性,那这一次可以说是我任性的代价。
身体被他的大手抚摸着,被他亲吻啃咬着,他的举动让我心寒的彻底;现在这个只属于苏茶的身体,再次被其他人侵占,我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她,享受她的爱呢。
我万念俱灰,挣扎已经没有意义,我能感觉到他隐藏着的野兽已经抬起了头,只等着冲破最后一层障碍,攻城略地。
“沫沫,我多希望你是我的妻子啊……”他痴痴说道,我却冰凉没有温度,他终于迫不及待的想要野兽攻入我的领地,伸手扒下我的内裤……
“你会后悔的。”我攥紧了手里的电棍,闭上眼睛。
突然感觉头顶一阵潮湿,有雨水打在头发上,我睁眼看去,车门被打开了,漆黑的夜色里,车前站着一个身影,一身黑色的雨衣,雨衣帽挡住来者的半张脸。
看似手到擒来的香艳时刻被中断,陶淳有点不高兴,也有隐私被偷窥的尴尬,他停止动作,抬起身想看看来者何人,却奈何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丝毫没有被英雄救美的喜悦,有的只是羞辱与难过,但隐隐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虽如此我也无心辨别他的身份,视线一路向下,当我看到那人手里再熟悉不过的剔骨刀时,我知道,事情真的变得很严重了……
“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