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骄傲

你那么骄傲_分节阅读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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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徐汇泽他爸吗?

    “这样,你把合同传一份到我邮箱。”徐汇泽对他爸有很深的芥蒂。没办法,谁让他爸之前所做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徐汇泽看东西速度很快,他双眼像雷达刷完几张合同,没发现什么问题,可是心说不出来的慌,空落落的很不踏实。他确认了多遍合同条款并没发现不妥之处,只好悻悻放过。

    也许徐谨润他很少过问这个分公司呢,徐汇泽想。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然而在施工了一个礼拜之后,工程队消失了!现场负责人当天刚好来巡视,跺几脚大楼都有回声,怒气之下直接给摁着计算器算银行贷款利息的赖安世拨电话兴师问罪。

    负责人的声贝不开免提已胜免提,赖安世艰难地听清对方生哪门子气,马上工头电话来了。

    老家留守儿子在酒吧打架斗殴,被抓了……

    工头是那个队的灵魂人物,灵魂都不在了,四肢百骸还怎么团结在一个身体上做事情,加上天气热,一个个都没拿到预付款,都自己寻了私活或者干脆和工头一样回家看看妻儿老小。

    赖安世知道这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他们常常纠结成团,像蝗虫进攻某片农田,拍拍肚皮打个嗝换地儿。

    完全没有“收拾残局”这样的觉悟。

    在电话里工头满口答应会给底下人打招呼,然而这招呼打得石沉大海了,赖安世还没把气喘顺了银行那边的熟人说,政策改了,下次没法给他开直通车了,让赖安世手头资金快收收,还贷款先。

    双方合同的约束力在熟人身上似乎会少一些,更何况赖安世不愿意看到别人因为他为难。

    刘助理说:“老大,我们该不是给人整了吧?”

    赖安世看着刘助理那油光把粉底冲模糊的脸,一时觉得害了人家。

    要不,偃旗息鼓?

    那怎么能,赖秀芳那一笔药钱够他做牛做马很多年了,更何况,苏淼淼要上学的。

    赖安世强打精神,一天二十四小时上满了二十小时,还要抹几把脸和徐汇泽视频。

    徐汇泽精成猴精了,指指眼睛:“你又多久没休息了?”

    “就这两天忙了些。”忙着给那工头做擦屁股工作忙着找资金。

    徐汇泽的拍摄提前结束,然而他没有和赖安世说,转机去了另一个城市,来到了“金紫薇”。

    “金紫薇”是国内连锁老字号娱乐休闲场所,早十几年这名字还挺洋气,现在听来有点媚俗,但不影响它的宾客满门。

    徐大明星莅临前让李平去了解了赖安世公司情况,得到的消息和他在视频里听的完全不一样,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顺藤摸瓜,一摸,惊讶背后指使的是“金紫薇”老板。

    没道理,这老板他们谁也没招惹——别提招惹,就是照面也没打过,怎么隔空招仇了?

    搭桥牵线这事,徐汇泽亲自上阵效率很高,很快约到了幕后老板。

    老板姓顾,摘下墨镜对徐汇泽一笑,徐汇泽微蹙着眉:怎么这样眼熟。

    眼熟不过三秒,他在脑中搜索无果,于是发挥他的实力演技派,很快换上轻松神态,主动问好。

    谈话在磕磕绊绊中进行,满桌的菜两个人没吃多少,徐汇泽是强打精神和对方谈判,对方突然收话问:“你想不起来我吗?”

    徐汇泽半眯着眼迅速扫一眼对方的脸,对他来说,除了赖安世,除了拍戏需要,他对其他人都是用目光随意搜刮几下。

    这一配合的搜刮他似乎想起了了:“顾……致远?”

    “不对。我是他孪生哥哥。”

    去你妈的,谁认识那小子什么哥哥弟弟的。徐汇泽肚里骂着,嘴里说着:“太巧了。”

    “咱明人不说暗话。我那不着调的弟弟看上瞿麦那小子——打也打了关了关了,还请了心理医生,几年折腾下来我算是死心了,由他折腾去。可是瞿麦他看上的是你。”说到这顾老板换了个坐姿靠在椅子上看徐汇泽:“你们这些基佬,好好的日子不过么,这是时髦?”

    徐汇泽大概知道赖安世这倒霉孩子是给谁害的了。

    绕来绕去绕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谈个恋爱过个小日子这么难。

    徐汇泽不在意笑:“所以工头那孩子的事也是你给做的?”

    “他不过是我这的服务生。”

    事情有了眉目,大概就是顾老板的弟弟看上的瞿麦受委屈了,顾老板的弟弟不爽,咽不下气,于是顾老板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听说那服务生的爹在赖安世那里当工头,二话不说想了这出,工头老实巴交,给恐吓的躲了赖安世。

    徐汇泽:“银行没你的份?”

    “什么银行?”

    徐汇泽摇头,直接问:“你们想怎么样?”

    “你们让我弟不痛快,我也该让你们过不痛快。”

    遇到个变态弟控啊。徐汇泽把桌上半杯酒喝了,杯子豪迈往桌上一扣:“成,看谁痛快到底。”

    说着站起来走了。

    瞿麦有个忠实粉丝这样拥护他还整天杵自己身边做什么?眼神给水泥糊了么?

    但结合自己一想,自己不也差不多,眼里心里只有赖安世。

    深夜,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没去赖安世家。一来,两人数日不见,心痒手痒做不了那事很折磨,二来,他得腾点时间冷静想想怎么不着痕迹地帮赖安世渡过难关。

    赖安世自尊心极强,他不会喜欢徐汇泽知道他的难处,更不会同意他轻易出手帮他。

    于是他第二天一早,给徐谨润发了个短信。

    很奇怪,和自己亲爹见面也要提前预约,徐汇泽心里好笑。

    徐谨润直接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回家一次。

    家?哪个家?以前小区的家早没了。阿二那只大狗活了十三年没了,徐汇泽被送出国后家里只有它陪着奶奶,老狗活到第十三年寿终正寝。听说去世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徐汇泽的房间逛一圈,又执着地朝着对门的方向望了片刻,喉咙里呜呜不断,最后躺在它老主人的床下。

    徐奶奶打越洋电话和徐汇泽说这消息时,徐汇泽一时没有眼泪,照常上课放学了一天,突然在晚上,一个人起来开冰箱时无声流泪了。

    他很少哭,即便是那时候离开赖安世他也没流过一滴眼泪。

    他只是觉得,阿二离开的事实告诉他另一个事实:赖安世和他分开很久很久了。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不断告别和遇见么?有的人一别再也不见,有的人遇见即对眼,携手走了很长的旅途,有的人告别后重逢,感觉是冷饭新炒,再怎样加佐料也不对味和可口,有的人遇见很多次也就那么回事,不会成为驻足的风景。

    第32章

    徐汇泽那天痛痛快快把出国以来攒的眼泪一口气流完,第二天请假,第三天照常生活。

    后来奶奶去世,徐汇泽哭不出来了,周遭的人都在或真挚或夸张地哭嚎。他想告诉赖安世老太太去世的消息,毕竟奶奶生前很疼他,可是他不知道这个人在哪。很奇怪,说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明明地球这么拥挤。

    也是奶奶告诉徐汇泽,安安这孩子,苗长得正,以后大概歪不到哪去。唉,你说你们俩孩子一般大,怎么安安懂得克制约束,你就跟蹿天猴似的?

    总之,在奶奶口中,赖安世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典范。

    徐谨润满脸悲哀地捧着个骨灰盒出来。人这一辈子活得或鲜亮或落魄最后逃不出一个木盒子。

    徐谨润说这房子太小,也没人住,就卖了吧。

    听听,太小,房子太小。以前几个人住也不嫌小的房子,现在即便是搁置了毫无人气也会被说成太小。

    也对,那里记忆太多,记忆里人来人往,自然就太小了。

    徐汇泽一头扎回了书山题海,不再理徐谨润怎么折腾。他的少年时代在那间屋子里,随着两个字“卖了”瞬间摧枯拉朽。那最快乐恣意的时光已经哗啦啦流走,他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头。

    徐谨润给了他一个地址,是他新家,他以前去过一次,大概是拜年时去的,坐了片刻,就听他那恨不得他滚的后妈频繁喊“谨润来一下”,在看见徐谨润抱歉的笑,说,还在坐月子就是事情多。

    徐汇泽巴不得立刻离开,于是就坡下驴,让徐谨润伺候后妈去,自己也乐得赶紧溜。

    他把车开进小区,老远就看见徐谨润坐窗户前看他。

    换了以前,徐汇泽心里会泛起微小的感动,可现在他在徐谨润身上没太多情绪。

    进屋了他才发现徐谨润是坐在轮椅上的。

    “坐,别站着,喝点什么?”

    徐汇泽顿了的脚步又走到轮椅边:“您……这是怎么了?”

    “腿偶尔不利索,缺乏运动。医生说没事,积极配合锻炼就会恢复七八成。”

    徐汇泽把目光从徐谨润的两条腿上拔开:“他们呢?”

    他们就是后妈和他血缘上的弟弟。

    “出去玩了。”

    家里怎么不见保姆,你怎么瘦这么多,以前你哪天不收拾得清爽利落,你看你的裤尾都皱了,以前你那西装挺括意气风发的模样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