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面对皇帝的态度
出乎木子轩意料之外的是开封府衙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龙潭虎穴，也没有传说中老包的那血刺拉忽的虎头铡等。
说白了也就自己吓唬自己，亏得木子轩在来的路上怎么感怀，怎么幻想着老太监要怎么炮烙自己。
到头来终究也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间衙署，要硬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就是自己右手边直通的那一个殿阁了。
前世木子轩也曾经陪同学来过一次河南开封，这开封府衙自然也是见过的。
甚至于他那会还有幸欣赏了一处包公断案的场景，那龙头，虎头以及狗头三铡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然也包括现在眼前的这栋雕梁画栋的楼阁，据说这是宋仁宗为了纪念他父亲真宗当初担任开封府尹所特意建造的。
名字起得自然是极好的，潜龙宫，所以老有人传说这里是卧虎藏龙之地。
木子轩现在是一万个不想来这里，可是在端坐在正厅的开封府尹程琳老大人森严的目光下，他实在是不得不掉头来到这里。
“明白了！”木子轩在吃了开封府尹程琳一记眼神杀之后，就一直嘴上嘟囔着这句话。
没有看到开封府正厅悬挂在墙上的正大光明，没有三铡，这里还真的就只是一间官员衙署，没有什么不同的。
不同的自然是那个坐在潜龙殿三位皇帝雕塑下的老太监陈琳，木子轩一脸纠结地走过去俯身拜礼。
老阴人一脸泰然自若地受下了木子轩的这一拜，还微微挪了挪身子示意身后的三位先帝爷。
人家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木子轩自然知趣地主动凑上去给三位先皇上了一炷香。
陈琳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木子轩如此作为，脸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默。
木子轩做完以后也是一言不发，只是拍了拍袖口的灰，刚才祭拜上香的时候沾染了一些香灰。
做完之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冲古井无波的老太监深深一礼，这时候可不是置气的时候，还是识趣一点为好。
“老爷子何故命人查封我的仙鹤楼？莫非是官家不忿草民一再不敬之罪？”
这时候指望老太监先给自己交底就是妄想，只能自己先来，谈一谈老太监的口风。
陈琳闻听木子轩这话，嘴角不屑的勾起一个弧度，似乎想笑但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官家宅心仁厚，你既然不想为朝廷效力，那我皇也不至于跟你一个升斗小民一般计较。”
“那便怪了，草民不过出城两日，何故再回来已经是如今这副模样，小子愚钝，还请大人赐下。”
木子轩格调降的很低，形势比人强，自己的酒楼还被控制在人家手里，要重开只能仰仗面前的这个死太监了。
陈琳没有理会木子轩的问话，只是笑呵呵地抿了一口茶汤，然后看向木子轩。
“小木掌柜何必跟老奴一个内监如此耍弄心眼？仙鹤楼被封，你真的就一点也猜不到原因吗？”
木子轩心里一沉，这死太监显然还想逼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什么的，仙鹤楼被封还不是这老货一句话的事儿，哪有什么原因。
仔细想来，这一路上，不管是他刻意托狄青儿传达的那句话，还是烈风故意在开封府门口等自己，怕都是他有意为之的。
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的16岁少年，在自己祖传产业被封，一路上又被人不断地心理暗示。
心里的害怕，彷徨在潜龙殿三尊皇帝雕像的压迫下怕是会被彻底激发出来。
这时候不管老太监问自己什么自己都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这就是心里防线被彻底攻破的缘故。
木子轩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已经有如此深谙刑讯心理学的人，想来应该是密谍司内部审讯时常用的手段。
这种手段对付一般人应该无往而不利，但用来对付木子轩就有点班门弄斧了。
陈琳在看见殿下的木子轩依旧灵动的眼神的时候，就已经心知这些小把戏对他没用了。
果不其然，木子轩在故意愣了一会以后，就装作老实孩子的模样对他说道：“小子还是不知，请大人赐教。”
人老了，耐心也比一前好了很对，放在以前的时候，陈琳一般会直接下手弄死这样的奸猾小子，但这个时候他却特别地想逗弄他。
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我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千方百计寻求脱身之法的样子。
仔细想想，可能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还是那总有奇思妙想的脑袋？
陈琳弄不清楚，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整出今天这一出的根本目的，这小子还是太飘了啊，就像是无根的浮萍。
所以即便是仁宗在得知木子轩辞官出走之后哈哈大笑，吩咐所有人不要因此为难这小子，陈琳依旧固执地派人查封仙鹤楼的原因。
官家性情宽厚，亲眼看着他长大的陈琳很清楚，即便是被人把唾沫星子溅到脸上官家也能面不改色。
但是陈琳不会啊，他是宫城内侍，是偌大一个密谍司的首领，自然要拼尽全力维护皇帝的颜面。
这个做的一手好厨艺的小子太神秘也太自由了，在这样的时代，自由就代表着变数，陈琳不会允许有这样人继续逍遥的。
全天下能够享受这种最大程度的自由的人只该是那个高坐庙堂的人才对，这小子何德何能呢？
仁宗为什么会赐给木子轩一个承奉郎的职位，陈琳很清楚，甚至他也知道仁宗有多么看重这个年轻人。
官家的仁慈是官家的，陈林只负责扫除所有隐患，既然木子轩拒绝了皇帝给他的仁慈，那就怪不得自己给他拴上一条链子了。
听烈风说这小子身手很不错，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接近地元境了，这是何等的天资啊。
这样的良才美玉难道不应该敬献给皇上吗？凭什么你可以仗着官家的仁慈一再胡来呢？
那我就教教你吧，什么才是面对皇帝的态度！老太监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然后阴恻恻地盯着台下的木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