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翻译官

【高干】翻译官_分节阅读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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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周,我收到他从巴黎寄来的卡片,图案是我曾跟他说过的,我最喜欢的埃菲尔铁塔。背面,祖祖只写了一句话,我很想念你。

    我也结束了短暂的假期,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学习。导师是一位香港女士,姓王,曾是联合国的同声传译官,普通话说得让我自叹不如。

    第一堂课便开始同声传译的训练。

    老师放一段大约5分钟的法文录音,我们边听边进行译制,说出来的汉语同时被录下来。

    我听了自己的录音结果,前言不搭后语,中间居然还穿插法语和英语还有我家乡的口头语,王老师问我:“乔菲,你说清楚,什么叫‘内个啥’,你总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

    王老师说:“知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大家说:“在哪里?”

    “听到的东西,以为听懂了,马上就脱口而出,殊不知你说的时候,就已经漏掉了后面的相关内容,没有把译入语听的完整清楚,进行整合,是不可能做出好的同传的,还有,你看看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人动笔?之前是不是白教你们速记了?”

    于是这样,我以为熬过第一层炼狱,可第二层来得更是恐怖。我们仍旧是每天上午上课,听大量的录音带,作同传练习,下午仍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捉对厮杀,这样连听带说,直让人头晕脑涨,有呕吐感。

    人到了压力极大的时候,就会对自己所从事的事情的意义产生会怀疑。

    我为什么养熊取胆,生活得不错,却又偏向虎山行呢?

    我为什么要遭这份洋罪呢?直学得自己都开始掉头发,每天像得了强迫症一样,凡是听到的法语立马就要拿汉语说出来。

    我想给爸爸妈妈赚钱,以我现在的能力水平,毕了业找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小康应该没有问题。

    我没有太高的要求,真的。

    如果不是钱,那是为了什么?

    有一个人的影子在我的心里旋转。

    他工作时精力充沛,冷静自若的潇洒作风,那样子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

    程家阳。

    我这样想着他,就好像真地看到了他,不过态度不好,一只手左右开弓的拍我的脸:“笨蛋,不学习,又笨又懒。”

    打得我疼了。

    用力挣扎着起来,发现是小狗祖祖用前爪打我。

    我把薯片给他,他乐不得的跑了。

    我拧拧腰,继续听广播。

    程家阳

    小华的节目重新开播,电视上的她仍旧是神采奕奕,高贵漂亮。因为是中断之后再开张,小华请了众多的名人明星捧场道贺。

    领导面对镜头说:“这是一个面向未来,面向大众的节目。”

    城中著名的CEO说:“在这里做访谈,心情愉快。”

    名导演说:“我最欣赏的是这个节目的文化氛围。”

    留美回来的篮球巨星说:“我喜欢这节目。”

    新晋的小明星说:“大家好,我四江曼玉,请大家继续资慈则样好浪漫好温馨的秀。”

    金玉其外。

    我在部里的咖啡厅里看到她的节目。晚上加班,大人物要与外国要人通电话,交换对海湾问题的意见,我在这里待命。旁边有几位新闻司的同事,议论着什么,我听他们说:“哎可惜了可惜了。”

    “什么事可惜了?”我问。

    一个回答:“我的一个同学,去海湾采访,被炸掉一条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来呢。”

    我愣了一下。

    “孩子还小呢,给前妻带着。他说不让把这信儿告诉在青海的父母。”

    “是不是姓赵?华新社的?”

    “啊对。家阳,你也知道?”

    “听说过。”

    我的手机响了,是小华,她的节目刚刚结束。

    “家阳,你猜收视率是多少?”

    “多少?”

    “20%,创访谈节目新高。厉不厉害?”

    “恭喜你。”

    我想跟她说说,她的同行老赵的事,话到嘴边,没说出来。听见电话的另一边,有人说,恭喜恭喜,这样欢乐的时候,我又何必泼她冷水?

    “你什么时候下班?过来接我。”

    “我?”我向四处看看,“今天挺多东西得准备,我睡值班室。”

    “那好吧。给我打电话啊。”

    晚上我回了跟乔菲一起住过的房子,她走之后,我自己也很少来这里。

    洗澡,喝水,上网。很巧,“我就不信注册不上”也在。

    我问:“你的小说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正收尾呢。你不忙吗?”

    “工作完成,回家休息。”

    “身边没有女人?”

    “哈哈。”

    “为什么哈哈?”

    “没有女人在身边。”

    “奇怪,我以为你恋爱了。”

    “为什么这么以为?”

    “你很久没来。是吗?恋爱了?终于决定再战江湖?”

    “怎么说都行。”

    “这是什么回答?”

    “是有个女人。只是……”

    “只是,她不是原来那个?”

    果然是作家,隔着网络,也猜得透人心。我没有回答她。

    “你知道的,”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原来的那个怎么样?你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她变成什么样?”

    我一下子就点了“离开”。

    然后躺在床上吸大麻。

    正文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乔菲

    在忙碌的学习中,日子过得很快。

    成长潜移默化,人和动物都是如此。

    小白狗长了一大截,脑袋上的毛发把眼睛挡住了,我给他扎了个小辫,现在做了很嬉皮的造型。

    在这样高强度的学习中,我和我的同学,成绩也有了一定的进步,现在听每次练习录下的效果,也不是那么惨不忍睹了。王老师说:“谢天谢地,乔菲,我终于听不到你的口头语了。”

    我回答说:“内个啥,王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说‘内个啥’的,我一着急才说东北话。”

    王老师的课程在圣诞节前结束了,我得了13分,及格了,班里大部分同学都还满意自己的成绩,我们凑份子请王老师在城里很著名的一家馆子吃了顿饭。

    圣诞节到新年,法国学校有两个星期的假期,老外和香港的同学都回家过节了,台湾的去了她在阿尔卑斯男朋友家,宿舍里空荡荡的,我给国内的小丹和波波打了电话,又去超市买了足够自己两个星期的食物,准备自己给自己过。

    蒙彼利埃在这个时候也挺冷的了,树叶落了一地,吹着带湿气的小凉风,不过我觉得凉,大部分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过节的缘故,我独自一人拎着大包小裹回宿舍的时候,跟自己发狠:明年过节,我一定要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这个时候,下起小轻雪,忽忽悠悠的飘到人的脸上,身上,我向上看一看,它们还钻到我的眼睛里,融化了再流出来,热乎乎的。

    突然有人说:“你做了些什么?我们这从来不下雪。你说你做了些什么?弄得这里下雪了?”

    我往前一看,下巴就差点掉下来,我对这个人说:“共和国政府供养你们怎么像对小学生?假期这么多?”

    祖祖费兰迪把我手里的包裹接过去,看看我:“我护送生病的战友回家,得到一天假期,明天晚上就得回巴黎执勤了。”

    我点点头,也看着他:“圣诞快乐。”

    他可真有劲儿啊,手里拿着我的东西,还一把把我给抱住了。

    搂抱怪物说:“圣诞快乐。”

    我收拾了一下,跟祖祖去他们家过节,见到欧德,她的男友科西嘉人让,还有他们可爱的爸爸妈妈。

    费兰迪家信教,吃年夜饭之前,我跟着他们祷告。

    我的祷告,其实是我心里的一些愿望,我希望我喜爱的人们平安,我的爸爸妈妈,邻居家的阿姨,我眼前的费兰迪一家,我得好朋友小丹和波波,我的小狗,我希望他长得更快,更高大,还有,程家阳,我希望他快乐。

    程家阳

    外国人开始放假,我们这一段难得的清闲。

    圣诞这一天,我跟小华去看明芳的孩子。

    我把他抱起来,仔细看他小小的脸孔,水一样细嫩的皮肤,头上卷卷曲曲的毛发,小孩子身体柔软,我摇一摇他,他没长牙的嘴巴裂开就笑了。

    明芳拿来水果,看见了,很高兴:“小孩子跟你笑,家阳今年要有好运气了。”

    她的先生周南说:“家阳还用得着什么好运气?”

    明芳看看我,又看看小华:“不是事业上,就是生活上呗,人这一生,还有什么别的所求?”

    婴儿的嘴里发出呻吟声,不知道哪里躺得不太舒服,我把他立着抱起来,拍一拍。

    “你们看,姿势这么标准,别当舅舅了,给我们孩子当奶爸吧。”

    周南说:“那得什么工资啊?”

    我实在忍不住,就笑起来。

    小华说:“我说你们,姐姐,姐夫,最近看没看我的节目啊?”

    “啊对了,忘了跟你说恭喜。现在这种风格比原来更轻松好看了。”周南说。

    “谢谢。明年台里的计划,我的栏目是力推的项目。哎,又不知得忙成什么样子。”

    我跟婴儿互相看,他的眼,透明的褐色,不知道长大能不能也是这样好看的颜色,像那个人。

    我们在明芳那里吃饭,她请了西餐店的师傅做了味道极佳的牛排。小孩子睡得早,我们不忍心打扰,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之后的节目,是去夜总会会合朋友,唱歌跳舞,消费时间。

    我跟小华唱了一首《明明白白我的心》,不知道是谁的面子,居然获得满堂喝彩。

    我想去外面透透气,在走廊里碰到很久不见的刘公子。我不想说话,却被满是酒气的这个人拦住。

    “至于吗,程二,从小玩到大的,怎么还不说话了。”

    我看看他,什么至于不至于的,我从来也不愿搭理这人。

    “我还真有事想问你,厉害啊,把那姑娘给弄法国去了?”

    他不提这个还不要紧,提起来,我瞬时间怒火中烧,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打在刘公子的脸上,他没有防备,“咚”的一下坐在地上,我还想补上几脚,看他醉醺醺的,就硬是收住了。

    刘可是不服,擦擦自己的脸:“那姑娘的事,我知道,被人给陷害了,是不是?你知道这得怪谁?我告诉你,就是你,程家阳,不是你,活得那么张扬,谁能冲着她去?”

    我松了领带,往外走,每走几步,就看见小华站在走廊的一边,看着我。

    我们晚上去了她家,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我觉得她似乎听到刘公子的话,我等着女人盘问。我会老实告诉她,有这么一个女孩,把我给甩了。我不打算撒谎或者隐瞒。

    不过文小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我们进了她的房间,她便回过头来亲吻我。

    这一夜她很热情,我们摸爬滚打的做了两次,之后她照例去洗澡,我坐着吸烟。

    她从浴室里出来,我正在穿衣服。

    她看一看我:“怎么你不留在这里?”

    “我现在回去我那里,明天上班方便一点。”我说。

    她坐在床上,背对着我,用毛巾擦头发,很长时间,也没有说话。

    我穿戴整齐了,准备离开,我说:“我走了。”

    小华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我明天接你下班。”

    她还是没有说话。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说:“小华。”

    她回过头,脸上居然都是泪水,我愣在那里。

    女人哽咽着说:“家阳,你把我当作什么人?”

    我很怕文小华这样,我很怕她哭泣,我这一颗心被她的泪水弄得又酸又软,我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