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空气疯狂踢腿,却没有一脚踢在三个人身上。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踢腿,一边诅咒和咆哮。
温文雅的脸上还残留着没抹干净的唾沫,脂粉化开了一些,让这张脸看起来十分怪异。她看着诅咒咆哮的高明明,眼神像是在捉弄一个玩物,“小费,交?还是搜?”
高明明倔强得像头水牛:“呸!打死我也不交!你去死吧,温老狗!有种打死我啊!你听着,今天你不打死我你就是条狗!你就是条母狗!”
温文雅的柳叶眉高高挑动了一下,“你这么漂亮,我怎么能打死你呢?刘总都说了,你是‘王府的一枝花’,是个‘很有前途的小妹’,他还说希望下回来这里还能看到你。你这么有前途的‘一枝花’,我宁可做狗,也不能打死你啊!”
说起刘红正,高明明更气是气不打一处来,叫道:“等下回刘总过来王府,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我要让他知道你是这种人,为了抢服务员小费使y招的小人!下三滥的小人!我要让他想办法把你开除!你信不信我能办得到!”
温文雅的表情明显愣了愣,接着,突然y阳怪气的笑出了声:“钢琴才女啊钢琴才女,我原来还以为你不是笨蛋,结果你还真是个笨蛋。”
高明明气得涨红了脸,不停愤怒挣扎。
温文雅的语气说不出的怪异,“高明明,你还当真刘红正成了你自己人?你可知道,今天你对他发的牢s,他一字不落、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我了。”
一记晴天霹雳。高明明的表情顿时僵掉了。
“你前脚发的牢s,他后脚就告诉我了,”温文雅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在包厢干活的时候,他就出来了,不要以为你破了相,就好像占了理,什么话都可以乱说,还是在自己的工作单位,说自己上司的坏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可能,不可能!”高明明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喊道。
温文雅拿出纸巾,抹了抹脸上残余的唾沫,把话题转回了“正轨”:“废话少说,不管怎么样,今天你这小费是交定了。你是要自己乖乖交,还是劳烦我亲自动手搜?”
又是小费!高明明半边的脸和头壳都还痛得发麻,胸前那对雪白的东西还暴露在两位保安面前,心中仇恨的火种仿佛瞬间被点燃,她趁保安不备,猛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扑向面前的温文雅,发疯似的往那张脂粉的脸上抓去。
“啊!”温文雅猝不及防,细高的高跟鞋让她行动不便,来不及闪躲,被高明明一把抓在了脸上,瞬间肿起几道血痕。
两位保安急忙冲上来将她拿下,再次死死制服。温文雅则痛苦地捂住了脸。
高明明被压得头几乎贴到了地面,又如同一只被捏住了翅膀的小鸟。她尖叫着骂道:“温老狗,你还不知道你的伪劣化妆品有多害人吧,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脸上被挠花了的滋味!让你知道我们服务员过敏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温文雅看了看捂脸的手,只见手上被印出了一道道血印。
高明明一边死命挣扎一边骂道:“温老狗,用你的一句话回你,‘要像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你没做这种昧良心的事,你还会害怕我在刘总面前说什么坏话吗?!你说的这句话,就像是在说你自己!”
温文雅眼角的肌r抽搐了一下。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对两位保安叫道:“脱!给她把我脱了!”
二位保安二话不说,粗暴地撕扯起高明明的衣服。
“啊——”
一时间,这间隐蔽的小房间里,布条撕裂声、痛苦哭喊声,不绝于耳。
小房间的外头的门上,轻轻贴上了一只偷听的耳朵。这只耳朵不是来自于别人,竟然是之前偷听高明明与刘红正对话的张俏俏。她虽然看不见一切,但里头发出的声音却能丝毫不落传入她耳朵里。
她兴奋得手都在颤抖,兴奋到恨不得尖叫出声。她竭力憋住大笑的冲动,瞪着通红的眼珠,仿佛要贯穿这扇厚厚的门。
“温向阳啊温向阳,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梦中情人,你的那只‘白天鹅’,你的‘钢琴才女’,现在正在两个男人身下苦苦挣扎呢!你还不快来救她?快来救她啊!”
她拼命幻想屋里头的场景,把耳朵贴得更紧,以便更清晰地捕捉到每一个布条撕裂声、痛苦哭喊声,以便更好的幻想高明明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被凌辱。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慢。一转眼,屋内的地上已散满了破布块,包括高明明的服务生制服、贴身的内衣、文胸、内k…
“钢琴才女”高明明,终于被扒得一丝不挂,她被按倒在地上,修长白皙的双腿仍奋力踢蹬着空气,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小鸟在做垂死挣扎。
愤怒、恐惧、紧张…一切负面的情绪都到了极点,她浑身颤抖,清澈纯净的眸子里仍满是倔强。她还是个处女,谁也不曾目睹过她一丝不挂的样子,她从来没想过,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被两个嘴脸狰狞的陌生男人看了个精光。
一叠崭新的大钞散落一地,那是从高明明贴身内衣内兜里掉落出来的。温文雅扔掉烟头,蹲下身,一张张拾起,捏在手里认认真真点了一遍。
“两千块。”温文雅自言自语道,“刘红正对你还真大方。”她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地上的高明明。
高明明拼命挣扎,两腿使劲踢蹬,发出愤怒的尖叫:“温老狗,你今天千万别把我活着放出去!只要我还有口气在,我一定把你杀了!有种别让我活着出去,免得我让你不得好死!温老狗!只要你把我放出去,我就会在王府闹,我让所有客人都知道你的丑恶嘴脸,我让所有路人都知道!温老狗,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
她不停扯着嗓子尖叫,不停的叫。很快,她的嗓子就叫得嘶哑了。
“我要闹,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要杀了你!!”
温文雅捂着脸上的几道血痕,死死盯着地上挣扎的高明明。两位保安控制着她,可她全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刻也不放弃挣扎。
温文雅盯着她,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扑了过去。尖尖的指甲,一道一道,狠狠往高明明的下t抓去。
“你要闹,我让你没法闹!”
“啊——”
巨大的痛苦传遍了高明明的全身,她顿时觉得,或者还不如立马死去。
指甲疯狂抓破肌肤的诡异声响,掺杂着不绝于耳的凄厉的惨叫,让门外偷听的那只耳朵都不免心惊r跳。
“这…这是在动用什么古代刑法吗?听她惨叫,好像生不如死的样子,到底是在做什么…”张俏俏努力寻找门的缝隙,无奈寻遍上下也没找到,只好将耳朵又死死贴了上去,生怕错过一声惨叫,要知道,那可是情敌的惨叫。
“咚”“咚”,这应该是挣扎踢蹬的闷响,或者是高明明被撞在地面的声音。
“过瘾。”张俏俏捏了下拳头。
“啪”,这应该是保安又打了高明明一记耳光。
“过瘾。”张俏俏又捏了下拳头。
凄厉的惨叫穿透厚厚的墙壁,一声比一声生不如死。
“过瘾。”张俏俏眼珠通红,紧紧捏着拳头,脸上的表情几近扭曲。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里头,惨叫声渐渐小了,又听见了高跟鞋在地面走动的清脆响声。
一个嘶哑绝望的声音叫道:“温老狗,这两千块,就给你买治艾滋病的药去吧!治不好的话,这点钱还够给你买个骨灰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俏俏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继续听门里的动静。
门里边,温文雅拿起了纸巾,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高明明的血,她猩红的指甲油显得格外可怖。好不容易将手擦干净,反复瞧了瞧,她才拿起桌上那叠数好的钞票,自然地放进了衣服口袋。她面无表情,二位保安也面无表情,就好像地上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了。温文雅带头走出了房间,两位保安先后跟了上去。
“咯嚓”,门又被关上了。三个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高明明的视线,门里头,一丝不挂、遍体鳞伤、下身淌着鲜血的高明明,包括一地的碎布块,这一切残局,随着咯嚓那一声门响,都被他们关在了里头。
桌桌椅椅,破旧不堪,四处沾满灰尘,散落着杂物。就在这个杂物间,刚刚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劫难。
高明明蜷缩在墙角,浑身仍然止不住颤抖,一双惊恐又悲愤的大眼睛被泪水浸湿,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门外隐约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高明明沾着泪水的长睫毛突然抖动了一下。
“温姐。”那是张俏俏的声音,带着十分的讨好,光听着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出她脸上堆着怎样谄媚的笑。
过了一会儿后,听见温文雅淡淡的声音:“这两百块钱拿去吧。”
屋里,高明明蜷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心里一阵发抖。“这两百块钱”,难道不是从属于她的小费中抽去的吗?
门外,听见张俏俏嘴甜的奉承:“谢谢温姐!温姐真是又漂亮又好心。”
温文雅笑道:“呵呵,你才是好心,把她说的话一字不落都告诉我了。”
听到这里,高明明心中又是一阵发抖。难道刚刚温文雅说的话都是在骗她,这一切不是刘红正抖给温文雅,而是张俏俏抖给温文雅的?
可接下去门外的对话又让她的心里一凉。只听温文雅说:“不过,刘红正也把她说的话告诉我了,你俩还真是前后脚,步调一致呢。”
“因为我们都心向着温姐嘛…”
张俏俏巴结的声音和温文雅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慢慢地什么也听不到了,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安静。窒息的沉默压抑在高明明胸口,她红肿着眼,绝望弥漫了心头。如今,像一袋垃圾那样被人丢弃的不再是张俏俏,而换成了她。
短短时间,她竟然做了两场梦,一场喜出望外的美梦,一场凄惨绝望的噩梦。
“温文雅”,成了刻在她心里最恶毒的名字。她发誓她要报复,不管是什么手段,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
她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可是她还有手有脚,还跳动着一颗不死的心。这番羞辱使高明明心头埋下了怎样的复仇火种,温文雅不知道。细算来,竟是那伪劣化妆品,为一出巨大的悲剧写了序。